服務員驚訝的問道:“你認識我們老闆?”
我基本上可以確定這個酒吧的老闆就是顧正鵬了,微笑對服務員說道:“你現在給你們老闆打個電話,就說有個叫秦楓的在這裡等他。”
服務員十分爲難的說道:“我們老闆今天中午在這喝了很多酒,走的時候告訴我沒事別打擾他,他要回去休息。其實我們老闆也挺累的,又一次他喝醉了酒,和我說什麼辜負了兄弟期望,還說什麼家人對他很失望什麼的,他的壓力很大……”
“打電話吧。”我對服務員說道:“你們老闆聽到這個名字一定會來的。”
“好吧。”服務員說道:“我先去給你拿杯飲品,馬上給我們老闆打電話。”
十五分鐘之後,一輛寶馬Z4停在了酒吧門口,顧正鵬風風火火的從外面跑進來,衝到吧檯問道:“人呢?人在哪?”
服務員站在吧檯裡面指了指我的方向,顧正鵬迅速轉過頭,與我的目光接觸,他驚訝的不得了,向我走過來,邊走邊說:“秦楓真的是你……我沒做夢吧。”
我站起看着顧正鵬問道:“怎麼了?還想着做夢呢?”
“你到底怎麼了?”顧正鵬追問道:“上個月看到你發一條朋友圈動態,和你在微信聊了幾回你也沒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突然不聲不響的回到了成都,今晚你得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去美國看病,在波士頓的一家醫院切除了一個腫瘤……”我簡單的把自己的遭遇和顧正鵬說了一遍,最後說道:“現在好了,從鬼門關溜達回來了,你呢?聽說這酒吧不打算經營了?”
顧正鵬長嘆一口氣說道:“我被合夥人騙了,把你借給我的錢拿給了合夥人,他帶着錢跑了,只留給我這個殘破不堪的酒吧,曾經想着好好裝修,做高端呢!現在一點錢都沒有,別說裝修了,連服務員、DJ都請不起,勉強維持日常開銷……日常開銷都維持不了,開一天賠個三百多塊錢,不管怎麼說,我要把合約期經營完,也了卻了自己一個當酒吧老闆的夢想,過完正月十五房租也就到期了,我爸媽一直反對我開酒吧,認爲酒吧都是那種社會二流子纔來的地方,他們仍舊希望我考公務員,讓我爸找關係把我引入工商局上班。”
“你怎麼想的呢?”我問道:“自己的人生別讓別人來安排,雖然父母都是好意,但是快不快樂只有自己知道。”
顧正鵬掏出煙叼在嘴裡,十分鬱悶的說道:“我能有什麼辦法呢?開個酒吧都賠的差不多了,實在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用,當初信誓旦旦的從你這借了25萬,還想着兩三個月就能還上呢,卻沒想到我竟然在第一步就敗了,敗在殘酷的現實面前,夢想……夢想不過是用來安慰自己的,活着纔是現實的。”
從顧正鵬的這些話中不難聽出來,他還是有些不捨,不願意放棄經營酒吧。
我喝了一口面前的果汁,此時酒吧內切換成了另外一首歌,《大話西遊》的片尾曲《一生所愛》,顧正鵬靠在椅背上略帶陶醉的閉着眼說道:“秦楓你知道麼?酒吧經營不下去,我就把音樂全都換成這
種帶記憶的舒緩音樂,反而吸引了很小衆的一羣人來駐足,他們會在下班後過來喝一杯果汁、咖啡甚至是一杯檸檬水,然後發上幾個小時的呆。”說到這,顧正鵬略帶遺憾的說道:“即便是守住這樣的一羣人,我也是心滿意足。可惜的是過完年,這樣的客人都留不住了,現在已經在找下家接手這個酒吧了。”
“我喜歡這樣的氛圍。”我對顧正鵬說道:“一種難以割捨的情懷,在喧囂的都市還能有這樣一個棲身之所,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
顧正鵬苦笑,說道:“秦楓你就別安慰我了,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雖然有千般不捨,但生活還是要更現實一點。”
“經營下去吧。”我對顧正鵬說道:“把這裡經營成一個有情懷的酒吧。”
“拿什麼經營?”顧正鵬說道:“拖欠服務員的工資都沒錢發了,我爹媽是真的不管我。”
“我來出錢吧。”我說道:“把這裡從新裝修一下,我來出錢,做一個懷舊風格的主題酒吧,每天上午11點開始營業,就走柔情路線,懷舊風格的裝修還能變相成一個主題攝影房,流出一面牆放書,閒着的時候可以過來坐在這裡喝杯咖啡,看看書,度過一個慵懶的午後。”
“這……”顧正鵬有點傻了,“這能賺錢麼?別的酒吧一打啤酒上百塊,賣咖啡……一杯咖啡人家能喝兩個小時,才幾十塊錢,憑什麼和這條街的其他酒吧競爭?”
“我爲什麼要和其他酒吧來競爭你?”我反問道:“和他們競爭有意思麼?我們做的是自己的東西,不在乎別人是否認可,我做的是一種情懷。”
“那你來當老闆吧……”
“我當投資人。”我對顧正鵬說道:“裝修的錢我來出,我還會拿出一筆流動資金給你,你來做這個老闆怎麼樣?對外就宣稱這個酒吧是你的,利潤我們對半分,賠錢算我自己的。反正我還有幾十萬,按照你說的,經營一天賠三百塊錢,一年算下來大約賠個十多萬,我現有的錢能維持個三年左右,賠錢是小事,但是浪費了你的時間……”
“時間多的是。”顧正鵬說道:“但是賠錢也不能讓你自己承擔,秦楓這樣吧,我接受你的提議,這裡的投資仍舊按照5:5的比例來算,咱們就先經營這個酒吧,按照你的創意來做,你的專業是攝影,在裝修上咱也不用請什麼設計師了,就按照你的思路來,前提投資你出,哪怕是有一天咱們幹不下去了,到時候我們一起清算,陪多少錢咱倆一起出。”
我笑道:“雖然我想要做的是情懷,但是也不一定真的會賠錢,酒吧的名字就叫waiting,別更改名字,好麼?”
“waiting?”顧正鵬問道:“什麼意思?”
“等待……”
“等待?”顧正鵬琢磨了一會兒說道:“真簡單的名字,充滿了文藝氣息,不過我喜歡,就叫waiting了,秦楓你真是我的福將,你每次出現我的生活都充滿了希望,在報社你用畢業作品挽救了我的畢業證,在我最想投資的時候你借給我錢,現在陷入困境了,你又出現了,你就是猴子派來
的救兵。”
我認真的對顧正鵬說道:“waiting,講是一個有故事的酒吧,我會有自己的宣傳思路,你和柳薇瑤還有聯繫麼?”
“不怎麼聯繫了。”顧正鵬說道:“最多也就是在朋友圈互相點個贊而已。”
“好吧,我知道了。”我起身對顧正鵬說道:“過完年我去找柳薇瑤聊聊,今天有點累,我回去睡了,改天聯繫。”
“行。”顧正鵬把我送到門口說道:“酒吧的事就這麼確定啦,我等你消息。”
想要經營酒吧並不是一時衝動,酒吧的名字叫waiting,也不是隨便亂取的,包括我對顧正鵬說waiting將是一個有故事的酒吧,也不是隨口說說的。我想把這裡變成一個成都遠近聞名的酒吧,我想要成都的每一個人都知道waiting的存在,知道waiting的故事。
waiting,一個男孩深情的等着她的歸來。
一覺睡醒,窗外的的陽光已經投過玻璃窗照在了牀上,這才發現昨天忘記關窗了,沒把我凍死也算是挺幸運的,起牀把車洗了一遍,開車去超市買了點水果,當然,不能忘記買豬大腸,買完這些東西又準備了一千塊錢塞進紅包裡面,開着車懷着忐忑的心情去了路小雨的家裡。
我不知道路小雨現在是不是在國內,我也不知道路小雨有沒有把我和顏璐的這些事告訴她父母。
來到路小雨家門口,我按下了門鈴,我想着是路主任或者是路小雨的媽媽來開門,結果卻出乎預料,打開門的竟然是路小雨,她表情呆滯的看着我,我也看着她,我們倆就這麼對視,都不知道要怎麼打招呼了。
路小雨的媽媽從臥室出來,一邊走一邊問道:“小雨誰來了?”
聽到聲音,路小雨回過神不帶任何語氣的說道:“進來吧,外婆在睡午覺。”
“是秦楓啊。”路小雨的媽媽特別熱情的說道:“快進來,來就來了,怎麼還買這些東西呢?”
我解釋道:“過年了,來看看阿婆。”
“誰來看我了?是不是小楓啊?”路小雨的外婆從另一個臥室走出來,看到我高興的說道:“我就說了,小楓這孩子懂事,過年肯定要來看看的。”
我哄着老太太問道:“阿婆您身體還好吧……”聊的都是一些比較客氣的話。
路小雨一直坐在沙發邊也不說話,我看得出來她並不喜歡我,路小雨的媽媽很奇怪,說道:“以前秦楓來你都‘哥啊’、‘哥啊’的叫個不停,今天這事怎麼了?半年多不見生疏了?”
“不是。”路小雨低着頭說道:“不太舒服而已。”
我從兜裡拿出那個裝着一千塊錢的紅包遞給路小雨的外聘說道:“阿婆過年了,這是一點心意,您收下自己想吃什麼就買點。”
“等一下。”路小雨冷着臉說道:“你拿走你的錢,我外婆不要這種錢,髒!”
頓時房間內的氣氛就變得尷尬起來,我無力解釋,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手裡拿着紅包挺尷尬的停在那,放下也不是,收回來也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