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女的。”王韜無所謂的聳聳肩，這不是廢話嗎？成功老早就見識了同性戀，怎麼這會兒還沒反應過來？
“哦！”成功先是點點頭，然後才慢了半拍的反應過來：“你是同性戀？”
“怎麼，同性戀很可怕嗎？”王韜微微皺眉，果然是遲鈍啊。
“不可怕。”成功立刻說到，“只是沒想到。”
王韜皺緊了眉頭，“喂，我們現在要說的不是這個吧？”這個成功怎麼回事？不是應該就着剛纔的自己的表白繼續深究下去嗎？怎麼思維就轉到同性戀問題上來了，真是抓不住重點的傢伙。
“哎？”成功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王韜又欺身向他過來，成功連忙兩手支住他威脅感十足的虎軀，想起了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驚惶萬狀：“這是在大街上。”
“喂，小東西，你不要間歇性白癡好不好？”王韜終於氣結，這個永遠抓不住重點的白癡，大街上又如何？他不在乎！他惱火的捧住成功的腦袋，強制成功看着他，“我剛纔跟你說的事，給點反應好不好？”
於是，車子裡安靜了，成功被嚇呆了。然後，成功顯然終於理清了剛纔發生的事情，知道什麼纔是應該關注的重點，於是，成功的圓臉就真的跟只熟番茄差不多了。
“那個……那個……”成功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不知所措的問：“爲……爲什麼……”
王韜幾乎暴走，自己不都說得很明白了嗎？生平最失敗的表白讓他非常惱火的提高了聲音，完全忘記了聲線老師強調的風度，他可着嗓門罵道：“你個白癡！”
冷靜，冷靜！意識到自己失態的王韜來了幾個深呼吸，將怒火強壓下來，對眼前這個讓自己多年的修爲都破了功的傢伙進行一番教導：“聽着，小東西，我剛纔向你求愛了！你看，有人向你求愛，你應該怎麼辦？再怎麼樣，都該表個態吧？是還是不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王韜鼓勵而又期待的誘導着這個白癡，他王韜這輩子頭一遭用這樣的耐心來引誘一個白癡，看吧，就說太嫩的不好玩，教得太辛苦。
然而，王韜沒想到他期待的羞澀，驚喜和感動沒有出現，成功的反應讓他差點當場血濺三尺。
受到教育的成功非常坦白：“我不同意。”
當頭捱了一棍的王韜生平第一次被人這樣拒絕，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多年的教養再次破功：“有你這麼直截了當的拒絕人的嗎？你就不會委婉一點？”他嚷嚷起來了，說話是有藝術的懂不懂？實話實說有時候是很傷人的懂不懂？
“哦！”成功再次受教。
“爲什麼不同意？”王韜緊接着沉聲問，你個笨蛋憑什麼拒絕我？我有才有貌有錢，你有什麼？跟你表白是擡舉你了——憤怒中的王韜沒想起他本來是打算跟成功玩個愛情遊戲的，要是把握住那個心態他也許就不會這麼生氣了。
看着成功眨巴着眼睛努力的想要找到答案來回答自己的問題，王韜給氣得脾氣都沒了，就這麼個笨蛋能指望他給出什麼答案來呀？搞不好那個所謂的答案能把自己給氣個半死。
“你個笨蛋。就知道不能指望你。真是不知道你是怎麼長這麼大的！”王韜扶着方向盤無力的說，很是挫敗。“好啦，”他煩躁的揮揮手，好像在趕一隻惱人的蒼蠅，“說吧，爲什麼又不想去我那兒去工作啦？”
“呃，那個，我不想一步登天。”
“一步登天？”王韜有些驚訝，“爲什麼這麼說？”
“那個，是我朋友說的，他說，你可以讓人一步登天。”
王韜瞭然，“哦，吳優？”
“是。他說你可以給人提供很好的機會。其實，我也想要這樣的機會來着，可是，我怕我不是那塊料，而且，你給我的東西太多，我怕我還不起，辜負了你。”
“唔……”王韜點頭，“你是說那些衣服太貴了？”
“不僅僅是這個，跟這些衣服相配套的工作我想我也做不來。”
“你知道我會給你安排什麼工作？”王韜問，從這個角度說，成功其實並不笨嘛！
“不知道。不過，我想，一定是很多人想要的工作。”
“爲什麼？”
“反正不會有人穿着過萬的衣服來做跑堂的吧？”
王韜不得不笑了，“真希望你別再有那種間歇性的腦子短路出現了——挺聰明的一個人，整得跟個白癡一樣。”他嘆息着，看着前方的街道上人來人往，沉吟了一會，說：“如果我說我只是想單純的讓你呆在我的身邊呢？你會同意嗎？”
王韜側身看着又變成熟番茄的成功，幾乎是貼上了成功肉乎乎的小元寶耳朵，用一種帶着蠱惑的聲音說：“如果我說，因爲愛，我希望你來到我的身邊，爲了我，你願意嗎？”
那是一種帶着懇求、要求和期盼的溫柔得讓人迷失的聲音，能讓人腿軟和戰慄的聲音，也是讓人無法抗拒的聲音，王韜從來沒有失過手，這次也一樣——成功受到蠱惑般的點了頭。
王韜滿意的笑了，真的是很滿意——他迅速的又吻上了那雙紅脣，他現在已經知道了，在感情上，成功是異常遲鈍的，不過，在別的方面，成功很聰明！
遲鈍不要緊，我會好好開發你的。心情好，王韜也就很大方，不計較小節問題了，今天的帳以後慢慢算，他愉悅的說：“好啦，讓你回去休息一下你那可憐的小腦瓜。星期一早上九點穿上新衣服到我公司來。”他將成功打發下車，將那隻大箱包塞給成功，然後迅速的將車開走。一邊開着車，王韜一邊從後視鏡看着那個拉着只大箱包的呆呆的身影越來越來越遠，的確是個很讓人憐惜的小東西——咦？王韜猝然一驚，真的假的？
“嘎”的一聲急剎，王韜將車在路邊停下，咬着嘴脣讓自己清醒一下。剛纔對成功的所作所爲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之前他的確是想過要跟成功玩愛情遊戲的，可是，剛纔從看到成功起，他一直就處於一種輕鬆的喜悅狀態下，一切都發生得那麼的自然而然。怎麼會這樣？剛纔他到底是隨性還是精心安排的？
王韜按着太陽穴有些摸不着頭腦的了。他什麼時候會讓一件事情自然而然的發生的？對他來說一切都是精心安排的結果。
怎麼回事？
可惜，容不得他繼續進一步思考，他的外公打來了電話，讓他回一趟辦公室。老頭說他就在辦公室等着。這樣急着來召見，可見是他給的那份投資可行性報告起了作用了。這些天他一直就忙着在成志給的構架上完成屬於自己的可行性報告，指望不上投資公司，就只好親自操刀上了。昨天晚上回家的時候他專門給了一份給王國棟。這是要在董事會以前爭取到的有力的支持，不容小覷。
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回到龍騰大廈，在王國棟的辦公室裡，王韜見到了他的外公。老頭正在茶盤前慢悠悠的斟茶喝，說是剛收到的大紅袍，讓王韜也坐下來嚐嚐。
王韜耐着性子陪着老頭喝了兩杯，然後終於忍不住了，“外公，我的報告看了嗎？怎麼樣？”
老頭斜了他一眼，捻着鬍鬚點頭問：“看上去不錯，可是沒有十五年以上的週期這個投資就沒意思。”
“我不正好希望龍騰以後就都走這條路嘛！開路總是難一點的。”
“可是，放棄眼前的利益去追逐一個遙不可及的利益，你認爲可行嗎？”
“一蹴而就的投資除非去搶銀行——當搶劫犯也不見得容易啊，踩點準備也是沒有收入的，弄不好還要槍斃坐牢，這些都是風險，哪一行沒有風險？”
“臭小子！”王國棟的藤杖舉起來到一半就停住了，終究沒有砸下來。
“外公，這是我第一次試着進行創業和決策，你鋪的路我走這不算是本事，走出一條自己的路來咱們老王家纔有希望！”
老頭有些渾濁的小眼睛剎那間冒出了點精光，直射向王韜的眼睛。
“外公，給我一個機會！”王韜篤定的懇求着。有一條康莊大道走是好事，可是，能走出自己的一片天來就更是好事。王韜不想總是頂着二世祖的名頭出現在衆人面前。
王國棟探究的目光一直盯着王韜，“創業難守業更難，你知道嗎？”
“我明白。可是，如果有做大做強的機會而不抓住，錯過了，也許就再也翻不了身了。”
“年輕人，你要明白，這樣好大喜功會跌跟斗的……”王國棟想了一下，忽然話題一轉，“聽說老鄒家的錦華不行了？”
老頭的消息還是相當靈通的。
王韜說是啊，資金週轉不起來了，看吧，鄒家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沒培養好接班人的下場。
“你跟老鄒家的小子一直都有來往的，你有什麼打算？”
“鄒景波今天剛來找過我，想要龍騰入股。”王韜沒有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而是將鄒景波的打算如實的告訴老頭，他倒要看看老頭的反應。
王國棟擡頭看着天花板，思忖着說：“錦華的地段不錯，前身是美國人開的。不知道誰能撿了這個便宜？” 果然是一家人，知根知底的，老頭將他的那點心思給琢磨得很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