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劉年帶了一個文質彬彬的書生來面見周寒。
“臣,見過王上。”劉年帶着書生向周寒見禮:“王上,這就是臣所說之人。”
“草民崔,崔禮,見過國君。”書生向周寒下拜,昨日從劉年那聽說國君要見自己,他興奮得一晚上見不着覺,今天一早早早起來,就等着司行帶自己去見國君,在見到國君以前,他原本以爲以自己的心理,和口才,足以讓自己平靜的面對國君,並向國君展示自己的能力,但真到了國君面前,他發現自己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周寒做了這麼多年的國君,又是親自指揮大戰,甚至造成數十萬人死亡的人,即便不打開威懾技能,平日身上散發的氣勢也不可小覷,更別說他對於去風國作爲使者的人,要求很多,因此對於劉年帶來的這個叫做崔禮的書生,一見面,就帶着審視的目光,在崔禮看來,威嚴十足,讓他被嚇住了。
只是周寒自己對自己的氣勢沒有什麼感覺,他只是見到這個劉年稱讚有加的崔禮,在見到自己後,有些戰戰兢兢的,一時對於劉年對崔禮的稱讚,打了折扣。
好在他並不是太苛刻的人,既然崔禮已經來到了自己面前,他決定還是給崔禮一個機會。
“起來說話吧。”周寒揮手讓崔禮起身。
劉年在崔禮下拜時,就到一旁的案几坐下了,他也稍微對崔禮的表現有些不滿意,但想到在王宮外與崔禮閒聊時的場景,他還是按下性子,讓崔禮自由發揮。
“你是哪的人?”周寒在崔禮站起身後問道。
崔禮並沒有立即回答,他站起身後,深呼吸了一口氣,他也知道自己的表現太差了,有些辜負劉司行的舉薦,他儘可能的控制臉上的肌肉,不讓自己顯得太過無能:“回稟國君,草民是申、溫醴城的人。”爲了防止自己因爲國君的目光而讓自己驚慌失措,崔禮低下頭向周寒行禮說話。
周寒對崔禮的低頭行爲暗暗搖頭,崔禮做的並非不對,但在周寒看來,就不是一個合格的使者樣子,周寒要派去風國的,是一個能說會道,膽子要大,要敢在風國國君面前,正面面對風國國君的人,如果低着頭,那在面見風國國君時,首先就落了下風,再向風國國君提要求,就有些底氣不足了。
“擡起頭來,看着寡人。”周寒皺眉要求道。
崔禮聽到國君的要求,直起身,面向周寒,也許是在低頭的緩衝中,他有了心理準備,因此,在擡頭看向周寒後,他的表情沒有那麼慌亂了,反而比較平靜。
“寡人想派人去風國面見風國的國君,不知你是否能勝任?”周寒問道。
來了,崔禮心中尖叫,這個時候的回答,就代表了自己能否被國君看重了,他再次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道:“國君,草民並不知道國君對風國的國君有何要求,因此不敢妄下海口。”
周寒點點頭道:“寡人想問風國要些造船的匠人,要優秀的匠人,你該如何向風國國君開口?”
這一次,崔禮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想了很久。
周寒也沒有催他,耐心的等着,想看看他會怎麼回答。
“國君,草民以爲,我周國乃是風國的上國,理應理直氣壯的向風國要造船匠人,畢竟那些造船匠人,在風國最多......”崔禮回憶着自己知道的一些風國的大致情況說道:“風國不會因爲周國索要造船匠人而覺得屈辱,而如果風國的國君推辭,或是風國的官員爲難草民,草民會拂袖而去,以一副談不攏則打的樣子,讓風國知道他們的地位。”
“那要是你的做樣,風國並不在乎呢?”周寒平靜問道。
“那草民自當回來。”
“哦?回來?寡人的要求可是要向風國要造船的匠人,你這一回來,不就說明寡人給你的任務失敗了嗎?你還敢回來見寡人?”周寒眯着眼,一副危險的臉色看着崔禮。
崔禮此時已經適應過來,或者說將自己代入了使者的身份中了,他平靜的向周寒拱手道:“國君,草民去風國,是代表周國而去的,草民作爲周國的使者,以禮面對風國的國君,是草民的禮貌,但並非風國可以看輕草民的理由,如果風國認爲草民可以被看輕,那麼就是他們並不認同臣屬於周國,草民只有回來,請國君陳兵風國邊境,讓他們知道屬國所代表的意義。”
周寒再次點點頭,但並沒有說什麼,崔禮的話,看似很好,但畢竟過於空泛,真到了風國國都,也不知道崔禮能不能做到他現在所說的樣子。
周寒看向崔禮,終於打開了探查技能:
【姓名:崔禮】
【年齡:24】
【官職:無】
【能力:統帥31,力量45,智力70,政治61】
【技能:口才3級】
果然不出周寒所料,崔禮只是一個白人而已,智力達到七十,且有個技能,已經算是白人中較爲優秀的了,最少在司行署裡,算是比較不錯的能力了。
由於冬季越來越近,派使者就必須儘快,現在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對使者精挑細選,更何況,就像崔禮所說的,風國畢竟是周國的屬國,這次要求的,也不過是風國最多的造船匠人而已,並非什麼風國無法答應的條件,如果這樣的要求,風國還要不斷推辭,那也就說明風國對臣屬這個意義還不明白,就非常有必要教導一番,這是一個上國的責任。
“寡人任命你爲司行署行記,你可願意?”周寒問道。
崔禮臉上立刻泛起了笑容,他來上京,不就是來求官的嗎?他讀書,就是爲了爲官,怎麼可能有不願意的說法,立即向周寒再次叩拜道:“草民願意。”
“劉年。”
“臣在。”
“帶崔禮去司行署,派人教教他使者的禮儀,五日後來見寡人。”周寒並沒有立即將崔禮派爲使者,畢竟崔禮此前不過是一書生,說得難聽點,就是一平頭百姓,而作爲使者,有許多禮儀是必須學習的,因此,他讓劉年派人給崔禮培訓一番,否則真這樣放崔禮去風國,到時候風國以崔禮過於無禮,而拒絕了周國的要求,那就算自己理虧,還不好意思以武力壓服風國,畢竟風國是周國的屬國,而非周國的領土。
“臣遵令。”劉年也很高興,崔禮能成爲行記,就說明了國君對崔禮能力的認可,而自己作爲推舉崔禮的人,也證明了自己的眼光,讓國君更重視自己。
五日後,劉年再次帶崔禮來見周寒。
再次見到國君,崔禮已經可以很鎮靜的面對國君了。
看着崔禮的行禮,周寒發現,雖然崔禮的禮節中有些僵硬,一看就是緊急教導出來的,但中規中矩的,也挑不出太大的毛病,周寒將一封書信交給崔禮,這是向風國討要造船匠人的文書:“現在,寡人任命你爲使者,去風國討要三十名造船的匠人。”
“劉年,隨行的人中,派一名禮記跟隨。”畢竟是臨時訓練出來的,肯定還有許多瑕疵,讓一名禮記隨行,可以隨時指出崔禮的禮節缺陷,讓風國挑不出毛病來。
“是,王上。”劉年應聲。
在劉年和崔禮離開後,周寒望着養心殿頂部嘆了口氣。
說到使者,就讓他想到口才,說到口才,就讓他想到了現在仍生死不明的齊曉媛和方有德。
隨着胡國被佔領,周寒已經漸漸得不到虢國方面的情報了,在虢國與周國的邊境,虢國增加了守衛,據說是在嚴查在虢國內造成極大破壞的賊寇,從周國到虢國可以,但從虢國就不能返回周國,這讓周國的細作無法將情報帶回來,也讓周寒與齊曉媛兩人失去了聯繫。
沒有情報,周寒就不知道現在虢國對胡國的掌控到什麼地步了,而且向國的動靜也需要警惕。
周寒手指敲打着椅子邊,向國與虢國的結盟,並非是什麼很隱秘的事情,甚至向國在與虢國結盟後,還主動派人來向周國說明,而兩國的結盟畢竟只是文書盟約罷了,周寒到也不是太在意,畢竟他們周國只是與向國結盟,在與向國結盟時,也並沒有說不允許向國與虢國結盟。
但此刻虢國對邊境的嚴密守衛,讓周寒不得不胡亂猜測,虢國是否在暗中加強軍力,向國是否與虢國有秘密的盟約,對付周國。
“來人,叫瑞木妃來。”周寒讓人叫來瑞木萌,此刻,瑞木萌應該在程紫柔的紫瑤殿中,最近程紫柔常常拉瑞木萌去說話。
很快,瑞木萌就到了養心殿,現在的她,已經很少用那種閃現的方式移動了,大多時候在王宮裡,都是正常行走移動的:“主人,您找我。”雖然瑞木萌已經被周寒封爲了妃子,但她對周寒的稱呼卻從來沒有變過。
“小萌,在向國的東面,是一個叫廉國的國家,是嗎?”
“是的,主人,廉國與向國、中山國以及虢國鄰接。”
周寒摸摸鼻樑道:“把細作派去向國和廉國。”他半閉眼睛說道:“儘可能的打探向國與虢國的情報,我要知道虢國的動靜,也要知道虢國與向國之間,有沒有什麼不利於我周國的事情。”他想到了什麼,又說道:“向國似乎在與他們西面的燕國在交戰是吧。”看着瑞木萌點點頭,他說道:“想辦法探清向國與燕國交戰的程度。”如果向國與燕國交戰很激烈,那不管向國與虢國有什麼秘密,暫時向國都不可能對周國施行,也不會對周國造成威脅。
在瑞木萌出去後,周寒躺在椅子上,望着房樑,突然覺得有些累,雖然周國已經成爲了一個大國,但要處理,要緊張的事卻不必以前更少。
周國的土地越大,鄰接的國家就越多,其中還大部分都是穿越者國家,與穿越者國家爲幻想敵,周寒就必須以穿越者的身份去思考那些國家的行動方式,這比那些原住民國家要複雜得多了,畢竟他根本不知道那些穿越者國君在前世時是個什麼身份,會如何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