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十月,雖說是冬季了,可週國並不平靜,因爲周寒的一系列想法,和官員的官制改革,整個周國都一直熱熱鬧鬧的。
特別是上京與溫醴城。
上京城中,王宮的北面,不過十數天的功夫,已經被打掉了一個缺口,許多工匠已經開始向外延伸搭建了,爲了鼓勵匠人們努力,不偷工減料,偷懶摸魚,周寒讓高常庚派造記每日都監督着,發現偷懶的,並不處罰,只是返工,發現勤奮,且建造優良的,則由周寒的內孥中拿出一塊銀子,作爲額外的獎勵。
本來爲國君建造王宮,就讓匠人們不敢偷懶了,現在搭建得好的,又能得到額外的獎勵,這讓他們都十分興奮,畢竟一塊銀子,就可以讓他們全家吃半個月的飽飯,而擴建王宮,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幹好的事情。
王宮擴建的速度,在周寒的獎勵下,立刻提升了不少,匠人們每天都鉚足了勁,他們並不去想每天都能得到獎勵,但能得個三五次,就算是非常好的了,畢竟能爲國君擴建王宮的,都是極爲優秀的工匠,沒有人能認爲自己的技藝遠超其他人,得到擴建王宮中,所有的獎勵。
“王上,臣已將騎兵隊組建好了。”在周寒盤算着冬天應該怎麼過纔不無聊的時候,歐陽豐來報告了。
聽到騎兵隊終於好了,周寒立刻興奮起來,他穿得嚴嚴實實的,跟隨歐陽豐,來到上京二層南面城門外,五里,寬廣的地方。
在那裡,周寒看到了他期盼已久的周國騎兵隊。
只是初見到騎兵隊後,周寒不可避免的有些失望。
騎兵隊的隊形比較凌亂,而爲了方便,士兵們都沒有作鎧甲,而是身穿皮甲,且因爲沒有定製,皮甲的樣式非常亂七八糟,有青龍軍的,有白虎軍的,也有罪贖軍的,甚至還有城衛軍淘汰下來的皮甲。
騎兵隊的馬匹顏色也十分凌亂,白的黑的,棗紅的,花斑的,什麼顏色都有,且馬匹的高矮也大多不同。
騎兵隊配備的武器是長劍,就掛在他們的腰間。
這根本不是周寒想象中的騎兵隊,而是騎着馬的匪賊罷了。
在看到周寒來到後,被歐陽豐任命爲騎兵隊主將的許廉,立刻大聲命令:“騎兵隊,恭迎王上。”在他的命令中,一千人的騎兵隊,全部在自己的馬前,向周寒單膝下跪。
“免禮,上馬。”周寒周寒皺了皺眉,讓士兵們上馬,讓他看看他們在馬上的樣子。
“全軍,聽令,上馬!”許廉再次大聲命令。
士兵們上馬的動作,再次讓周寒眉頭緊皺。
馬匹的馬掌,是他在新陽城時就已經開始鐵匠給馬匹打造的了,而馬鞍馬鐙,則是以從蔡國那得來的樣式改造出來的。
但儘管有着馬鞍馬鐙,這所謂的騎兵隊的士兵上馬的過程,也非常難看,有些士兵三兩下就上了馬,有些士兵以爬着上去的姿勢上的馬背,還有的士兵,好不容易爬上馬後,佩劍卻在上馬的過程中掉落在地上。
周寒捂着臉,不敢再看這他朝思暮想的騎兵隊了。
歐陽豐也知道這所謂的騎兵隊非常難看,因此在周寒身邊解釋道:“王上,您要組建騎兵隊,臣已爲您組織好,這是臣在這段時間內能做的最好的了。”他大概猜測出國君的預想,就說道:“王上,我周國從來沒有騎兵,許多人都沒有騎過馬,要擁有一支訓練有素的騎兵,要比步兵更困難,花費的訓練時間也需要得更多。”
看着捂着臉十分失望的周寒,歐陽豐說道:“能讓他們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上馬坐好,並騎馬行動,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了。”
好一陣子,周寒才從極度的失望中恢復一些,他讓許廉下馬來到他的面前,詢問道:“許廉,你覺得這些騎兵怎麼樣?”
許廉滿臉羞愧:“王上,卑職讓您失望了。”他原本被任命爲騎兵隊的主將時,還非常激動,特別是聽到國君來時,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讓國君看看他們的訓練成果,但此刻看到國君的臉色,就知道國君對騎兵隊的樣子非常的不滿意。
“你們認爲騎兵隊要訓練多久才能做到上下馬迅速,可以在馬上靈活作戰?”周寒看着歐陽豐和許廉問道。
“四個月。”“半年。”
歐陽豐與許廉同時出口,在聽到另一個聲音時,不由得望向了聲音的主人。
“許廉,你先說。”周寒說道。
許廉說的是是個月:“王上,臣認爲可以在四個月做到,只是因爲一些士兵不適合騎馬,恐怕會被落下,達到王上要求的士兵,將會不足一千人。”在他看來,能有五百人宛城國君的要求,已經是非常不錯的數量了。
歐陽豐這時也說出了自己的理由:“王上,臣的想法是讓這一千人都能在馬上自由作戰,因此臣以爲需要加大訓練的時間,還必須找到擅長在馬上行動的人來教導。”身爲原大將軍,現在的太尉,他有自己的想法,騎兵隊的士兵,全都是老兵,是他去信豐穗城與新陽城,讓各軍派遣過來的,都是戰鬥經驗豐富的老兵,只要有有馬上經驗的人來教導,再通過長時間的壓迫式訓練,就可以讓他們擁有不錯的戰鬥力。
許廉和歐陽豐說得各有道理,周寒聽着兩人的說法,思考了一下,許廉是以淘汰制的做法,來讓騎兵隊快速成型,但落隊的人會很多,勢必需要不斷更換騎兵隊的人選,而歐陽豐是以教導訓練的方式,強制讓所有士兵都答道目標,但卻非常困難。
不得不說,現在被列入騎兵隊的士兵,都是百戰精兵,但擅長在地面作戰,卻不一定擅長在馬上作戰,更何況這些士兵大多的年齡已大,作戰習慣已經養成,再讓他們學習一種與他們的習慣不同的作戰方式,會非常的困難。
周寒從心裡,是贊成許廉的淘汰制的,畢竟無法學會的,即便再怎麼強迫也無法學會,但他又不捨不得,現在勉強湊夠了一千人,如果最後連一半人都無法剩下,那還叫什麼騎兵隊,那與他之前臨時建立的傳令騎兵,又有什麼不同?
“你們覺得騎兵作戰,以什麼方式爲好?”周寒問道。
歐陽豐與許廉相視一下,沉默一會,各自開口說出自己的想法。
“刀?”歐陽豐。
“弓箭?”許廉。
周寒點點頭:“這兩種方式都很好,可以選擇一種,但本來騎馬訓練就非常辛苦,再加上新的武器訓練,又能剩下多少人呢?”
歐陽豐與許廉不再說話,他們不知道國君的想法,不敢冒然提出意見來。
看着兩人不說話,周寒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寡人覺得,騎兵,勝在速度,而在速度之上,就是他們的攻擊能力,比敵人人數多時,可以殲滅敵人,比敵人人數少時,可以快速撤離。”他看着兩人低頭思考,說道:“騎兵,要比一般的地面軍隊更靈活,更強,近距離時要能用刀攻擊,遠距離時,要能用弓箭射擊。”
看到兩人爲自己的話而爲難,周寒說道:“寡人知道這很難,但正是因爲難,才能培養出更強的軍隊。”他並沒有在現實中看到過騎兵作戰,但電影電視劇,以及遊戲中,卻不乏騎兵的表現。
“王上,這樣花費非常大。”歐陽豐說道,現在這一千的騎兵,開支已經比三千步兵的開支要多了,再如國君所說的那樣訓練,十倍的開支都不夠用。
本來士兵的食餉有非常大,畢竟士兵們要訓練,要作戰,身體必須補充肉食,纔有體力,而在這個基礎上,不僅加大訓練,還要讓士兵們訓練刀和弓箭,這耗費就高了去了。
周國的常規武器是劍,因爲劍能砍能刺,能劃,在作戰中,特別是混戰中,要比起刀更好用。
讓騎兵們改練刀還好,畢竟都是近戰武器,多少能通用,但弓箭卻不是那麼好訓練出來的,更別說還要兼顧刀的訓練。
長箭軍的士兵,並非是單靠訓練出來的,在徵召時,就首先經過一陣考覈,有射箭天賦的人,才能被成功徵召進長箭軍中,這其中淘汰了多少無法使用弓箭,甚至是對弓箭的訓練成績不好的人。
可以說長箭軍是以會弓箭的人來組建的。
現在卻反其道而行,讓步戰的士兵學習搭弓射箭,還必須在馬背上進行,甚至還可能會在馬背上移動中進行。
說實話,即便是全天候的訓練,歐陽豐都沒有那個信心確認可以完成。
周寒聽到要許多錢,心中猶豫了起來,他並非出不了這個錢,但是身爲國君,他必須考慮結果。
現在的一千騎兵,即便花費再多,也還在周寒承受之內,但這一千騎兵在訓練中,能有多少人存留下來還未可知,如果在耗費極大的情況下,任然無法組建成功騎兵隊,那對他,對周國都是一次重大的打擊。
更何況,一千的騎兵,並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萬騎。
周寒想象着萬騎奔騰的場面,就讓他熱血沸騰,但這股熱血,在現實面前,卻瞬間冷卻了下來:“歐陽太尉。”他想來想去,還是想要一支騎兵隊,哪怕數量少一些也可以:“寡人認爲,一支騎兵隊是非常重要的,但那是將來的事了。”他決定將夢想中的騎兵隊往後延遲,用着一千騎兵來實驗一下,只是這就不能告訴歐陽豐和許廉了:“這一千騎兵,就按照馬背上作戰,近戰用刀,遠戰用弓箭來訓練,就以許廉的淘汰制來制定,減少的人,從各軍中再次挑選,務必在訓練成功後,不得少一人。”
歐陽豐看到國君這麼強硬的要訓練出騎兵,也不好再反對,只能應下。
一旁的許廉卻心中緊張起來。
騎兵需要練刀,練弓箭,他這個被國君任命的騎兵主將,自然不可能不去練習,如果他練不成功,那就一定會被國君換下的。
許廉不想就這麼輕易的被換下,他想帶着騎兵,爲國君而戰,以報答國君對他們兄弟兩的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