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潘雄的疾呼,周寒意識到情況很嚴重,他立即讓程紫柔帶好小跬,迎上了潘雄與牛力。
“何事?”
“王上,向國與虢國有動靜,太尉大人已經在文武殿內,等着向您報告了。”潘雄沒有直接說是什麼事。
聽到是向國與虢國的事情,再次讓周寒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不知道這兩個國家,這個時候會冒出什麼事情來,但不管如何,這確實是十分緊急的事情。
聽到歐陽豐已經在文武殿等待了,周寒不敢再耽擱,他讓程紫柔帶小跬繼續玩,他則領着塗悅潘雄幾人,前往文武殿。
當週寒來到文武殿時,除了歐陽豐以外,還有一人也在,這人並不是周國的人,而且周寒對他還有些印象。
“嗯?崔鬆?你怎麼來了?”來人,是中山國曾經來過周國,作爲使者的崔鬆。
崔鬆在看到周寒進入文武殿後,急忙起身,向周寒行禮:“屬國下臣崔鬆,見過周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再沒有人稱呼周寒爲周公了,都不約而同的稱呼周寒爲周王,讓周寒略微有些暗爽,畢竟周王比周公的稱呼要更霸氣,周公這個稱呼,總讓周寒覺得是在叫周公夢蝶的那個周公一樣。
“中山國有什麼事需要你前來的嗎?”周寒疑惑。
中山國成爲周國的屬國,也有三年的時間了,一直以來,中山國都非常平靜,雖然知道向國並沒有攻打中山國的意思後,中山國也沒有對成爲周國的屬國而有什麼怨言,一直都很準時的進貢,甚至在貢品的質量上,也沒有做什麼花樣,非常老實。
因此周寒對中山國的感官還是非常好的,人以禮待我,我以禮待人,這是周寒一直以來秉承的原則,所以他在去年秋季聽聞中山國沒有豐收,糧食有些緊時,也讓程道仲以近乎白給的價格,提供給了中山國一些糧食,讓中山國得以平安度過冬季。
“周王,一個月前,有一支向國的走商車隊,在向國與我國的邊境處被匪賊襲殺,我們一直都找不到拿夥匪賊的行蹤。”崔鬆說道。
“嗯?”周寒沒有回答,而是滿臉疑惑的等待崔鬆細說,走商被匪賊襲殺,這是很正常的事,即便是如今已經非常安全的周國,還時常發生走商或是遊人,被匪賊劫掠的事情,說句實話,在周寒眼裡,那是小事,根本不值得崔鬆出使周國的,更何況那還是在向國境內,那是向國的事情,跟中山國一點關係都沒有。
看到周寒臉上的疑惑神情,崔鬆苦笑了一下,向周寒解釋道:“本來被匪賊襲殺,也是很正常的事,但向國派人來,說是拿夥匪賊,是我中山國的軍隊做的,讓我中山國交出兇手,否則誓不甘休。”
周寒的臉上疑惑頓消,神色凝重了起來問道:“那你們中山國,有沒有派兵進向國做匪賊。”他沒有立刻斷定,因爲軍隊做匪賊,也是常有的事,特別是那些小國,養護軍隊需要不少的錢糧,在國家儲備不夠之時,就會讓軍隊扮作匪賊,到周邊的國家去劫掠填補,甚至一些軍隊士兵,也會私下扮作匪賊,劫掠本國的走商,以得到更多的錢財,這是這個世界上,無法避免的事情。
“請周王明鑑。”崔鬆鄭重的向周寒鞠躬道:“下臣以身家性命擔保,下國在向國來使後,就對軍隊查了個遍,可以確定,拿夥匪賊,並非我中山國的軍隊做的。”雖然中山國是周國的屬國,但向國也不是中山國能得罪的,更何況廉國才被向國攻下,軍隊氣勢正足,中山國地少人稀,傻了纔會對向國動手。
周寒眼睛眯了起來,他看向潘雄,潘雄也神色凝重的看着他點點頭。
向國與中山國的這次交互,讓周寒非常眼熟,像極了他對山國開戰的理由,當時是他派潘雄扮作劫匪,裝作劫掠自國商人,以此爲理由對山國開戰的。
“塗悅,派人叫來程公和諸葛司,以及方有德和齊曉媛。”周寒沒有再對崔鬆開口,事情已經比較明朗了,如果崔鬆沒有撒謊的話,那就是向國在向中山國挑釁,甚至想要開戰,而中山國是周國的屬國,這幾年來也老老實實的作爲屬國,周國是不可能見死不救的,這已經不是小事了,他必須召集程道仲等人,來一同商量。
塗悅也知道事情緊急,立即衝側門走了出去,他要親自去通知程道仲等人。
周寒讓崔鬆坐下,然後讓潘雄去給崔鬆倒茶,因爲現在談論的事情很嚴重,就沒有讓侍從進入文武殿中。
在等待人來齊時,周寒左手手指敲打在案几上,思考着。
向國是知道中山國是周國的屬國的,但還是來挑釁了,甚至這挑釁的理由,也讓周寒感到可笑。
向國去年纔打下廉國,即便向國在攻打廉國中,損失較小,周寒也不相信他們一個冬季的時間,就可以將廉國的土地治理好。
但向國開春就急着向中山國找麻煩,這非常不正常。
周寒想到了虢國,在知道向國攻打廉國後,周寒派遣的細作好不容易的傳回來一些消息,說明了虢國在向國攻打廉國的事情上,是有動作的。
這讓周寒不得不思考,向國是不是與虢國聯手,打算向周國發動戰爭了。
自虢國攻下胡國後,也還不到兩年的時間,周寒同樣不相信這段時間裡,虢國就能將胡國的土地治理妥當。
在周寒思考之時,程道仲幾人,也陸續的來到了文武殿中。
在聽到了事情的始末後,程道仲沉思了片刻,向崔鬆說道:“崔使者,不是我不願意相信你們,但我們需要派遣人去中山國中瞭解一下情況後,再回復你。”雖然他已經知道事情始末了,且對山國用計開戰,他也是參與其中,知道內情的,但作爲周國的丞相,他並沒有完全相信崔鬆的話,也沒有詢問周寒是否要幫助中山國。
在程道仲看來,中山國是否派兵劫掠向國商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向國的想法,如果向國不想開戰,那周國派人去調解一番,並讓中山國賠償向國的商人,那事情就算結了,而如果向國不依不饒的,還是要中山國交出兇手來,那說明了向國的意圖非常明顯了。
說到底,程道仲還是不想周國與向國開戰,雖然他知道周寒的野心,但他畢竟年紀已大,有些力不從心了,再加上以前當宰相這麼多年,他也是見證了周國從一城之地,發展到如今的大國的,在這段時間裡,周國犧牲了多少將士才換得如今周國的富強。
去年周寒舉辦的大比試和廚藝大會雖然很亂來,但程道仲還是同意了,因爲他由此看到了上京城的熱鬧,與周國的安定。
一旦再次開戰,周國勢必將再次陷入戰亂之中,特別是現在很有可能向國和虢國聯手的情況,到時周國是贏是輸,都還未可知。
崔鬆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反應過來,他苦笑着向程道仲拱手,然後對周寒深鞠一躬,久久不起身。
“崔使者快請起。”周寒讓崔鬆起身,然後說道:“崔使者,寡人決定派人去中山國,去調解中山國與向國的衝突,請放心,如果向國還是不願意和解,那周國必定站在中山國身後,必要之時,會派兵支援中山國的,不會眼看着中山國被向國攻打的。”他也並沒有立即開戰的想法,雖然猜測向國有意挑釁中山國,是在試探周國的態度,但周國也並沒有做好立即開戰的準備。
先不說向國與虢國的軍隊都是百戰精兵,不過周國的士兵也不是白給的,雖然去年大肆徵兵,但周國的精兵也不少,必要之時,他可以再向豐穗城調回巖山軍和罪贖軍。
周寒對塗悅吩咐道:“塗悅,送崔使者回住處休息,讓人照顧好崔使者,不得怠慢。”隨後,他面容和藹的對崔鬆說道:“崔使者,你先去休息,寡人要與衆臣商議,如何讓中山國避免向國的威脅。”
崔鬆向周寒再次深鞠一躬,在塗悅的帶領下走出了文武殿,他作爲使者的作用,已經完成了,對於周國會不會支援中山國,他根本無法做出判斷,只能無奈的等待,他畢竟只是一個使者,且中山國也只是周國的屬國,他沒有辦法要求周國出兵,也不敢要求,以免周寒惱怒。
在崔鬆離開後,周寒的臉頓時沉了下來,他擡起手,制止了程道仲試圖的勸說,冷聲說道:“諸位,雖然我們可以勸說向國放棄對中山國的要求,但那都是小事。”他停頓了一下,看着所有人都在認真聽,繼續說道:“現在,我們需要的,是備戰,如果向國不打算放棄進攻中山國,那也就表面向國將與虢國聯手,攻打我國了。”
他看着程道仲想要說話,搶先說道:“程公,這不是我們想阻止,就能阻止的,現在主動在向國與虢國的手上,如果我們不能準備好,一旦他們開戰,那我們勢必會落下風。”
“那是否還有必要派人去勸說向國?”程道仲問道,他神色凝重,如果向國鐵了心要攻打中山國,那他們根本沒有必要派人再去向國了,雖然他不贊成與向國與虢國開戰,但國君說得很有道理,必要的準備是不可少的。
“要,當然要。”周寒笑了起來:“齊曉媛,這次由你和方有德前往中山國做使者,態度必須強硬一些,讓向國知道,中山國的背後是誰。”
齊曉媛與方有德同時應聲。
他們再次搭檔,這一次,是前往中山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