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胖子話音剛落,我突然聽到周圍一陣密集的簌簌聲,似乎有萬千只小爪子在地上爬行一樣。
我倆當即四下亂看着,這才發現了聲音的來處——正是牆上那些黑窟窿。
見此情形,我馬上便意識到即將到來的危險,當即拉着董胖子朝着牆面上那個小門奔去。
只是那小門距離地面足有兩米多高,我就算跳起來也夠不着邊緣。門下面貼着牆放着一草繩編成的軟梯,只是年代久遠,我剛一碰上,還沒用勁兒,軟梯便斷成了幾截。
沒有了軟梯,我和董胖子根本爬不上去。此時身後的響動愈來愈大,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頓時感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就見無數巴掌大的青色甲蟲從那些窟窿裡爬了出來,那些蟲子鑽出來之後很快便在地面上鋪了厚厚的一層,牆面上也被這種蟲子覆蓋的滿滿的。
是屍蟞!
看到這些潮水般的屍蟞,我和董胖子更是慌張。就見董胖子一咬牙,突然蹲在地上。
“胖子,你瘋了嗎?”我趕忙想把他拉起來。
董胖子卻甩開我的手,說道:“小夏哥,快上來,踩着我的肩膀爬上去!”
我的眼眶有些溼潤了,不過我怎麼可能丟下他讓那些蟲子蠶食,自己卻先溜了。
當下我趕緊說道:“胖子,反正我也活不了幾天了,你踩着我上去吧。”
董胖子搖了搖頭:“小夏哥,這裡既然是那些工匠開出來的秘密通道,那扇門後面應該就是通往墓塔的通道,只要進到墓塔裡,你就還有活着的希望。”
董胖子一席話說的我感動無比,就聽他又苦笑一聲,繼續說道:“再說了,就我這身板,你能扛得動我嗎?”
我知道,董胖子這麼說只是爲了減少我內心的愧疚而已。不過今天我若是丟下他自己跑了,就算我僥倖解除了詛咒,後半輩子也不會過得安生。
當下我捏了捏他的肩膀,堅定地說道:“胖子,咱們哥倆從小光着屁股一起長大,要
死也得死在一起!”
董胖子聞言,起身抹了一把眼淚,隨後大喊一聲:“不就是些蟲子嗎,胖爺我身上這幾百斤的肥肉撐也得撐死幾個。”
此時屍蟞已經到了跟前,董胖子擡腳便踩在打頭的一隻屍蟞身上,就聽一聲脆響,那隻屍蟞被胖子這一腳踩得稀碎。
我也大笑一聲,握着匕首朝着牆上扎去,一隻屍蟞直接被我的匕首給釘在了牆上。我另一隻手也沒有閒着,把手上的強光手電當棍子一般握着,朝着牆面上的屍蟞敲過去。
這強光手電到底是軍工產品,質量就是過硬。一連敲死了七八隻屍蟞,手電筒竟然好好好的,只是上面覆蓋着許多黏糊糊的液體。
我們二人孤立無援的對抗着這麼一大羣的屍蟞。
不過屍蟞實在太多,很快幾隻屍蟞便沿着董胖子的褲腳爬了上來。董胖子當機立斷,向後退了幾步隨後躺在地上打着滾,那幾只屍蟞也被這幾百斤的肥肉給碾碎了。
此時三五隻屍蟞也順着匕首爬了上來,我一甩手,匕首連同那幾只屍蟞一起被我甩飛了出去。
我心裡暗道不好,想上前拾起匕首的時候,眨眼之間匕首便被成羣的屍蟞所掩蓋。
董胖子還如同肉滾子一般在地上翻滾着,當下我也只好學着他的樣子打着滾,很是狼狽。
就在這時候,一道亮光從斜上方照了下來,打在我們二人身上。隨後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過來:“你們兩個玩的倒是挺開心的。”
是田七大叔!我心中暗喜,擡頭看了一眼,就見田七大叔的腦袋從牆上的那扇門裡面探了出來。
聽到田七大叔的聲音,董胖子趕緊起身跑到牆跟,衝着上面叫道:“師父,快救我們!”
田七大叔笑了一聲:“不就是一羣屍蟞嘛,看把你們嚇得,現在就算是最末流的土夫子都不會怕這種東西了。”
說罷,就見田七大叔擡手扔下來三張符紙,符紙落在我和董胖子身前幾尺的地方,屍蟞羣正好爬到那裡。
符紙落在蟲堆了,當即便燒了起來,一時間噼裡啪啦的聲音此起彼伏,簡直比過年的時候放鞭炮還要響。
屍蟞被烤的爆開,屍體裡面的漿液濺到火苗上,非但沒讓火勢減弱,反倒像是加了些燃料一般,讓火勢愈發猛烈。
很快,大火便蔓延到了整間石室,足足燒了七八分鐘才慢慢熄滅,地上留下了厚厚的一層黑灰。
除了被大火燒死,剩下的屍蟞全都鑽回了牆面上的窟窿裡。石室裡恢復了安靜,只能聽到我和董胖子的呼吸聲以及那些黑窟窿裡傳出的嗚嗚的聲音。
我拋開地面上的灰燼,很快便找到了我的匕首。想不到被大火這麼燒了一番,匕首還依舊好端端的,絲毫看不到一點被炙烤過的痕跡。
見我找到了匕首,田七大叔從上面扔下來一條繩子,我沿着繩子爬了上去,隨後又和田七大叔一起將董胖子拉了上去。
好不容易從屍蟞嘴裡撿回一條命,我和董胖子還沒來得及緩口氣,田七大叔探着腦袋朝着門外看了一眼,隨後一擺手:“快走,那些蟲子追過來了!”
我回頭一看,果不其然,那些屍蟞竟真的又從窟窿裡爬了出來,朝着我們這邊趕來。
當下我們幾個扭頭便跑,只是這通道很是低矮,我們不得不彎着腰才能行動,速度也快不起來。
我們就這樣七拐八拐的不知跑出了多遠,通道這才變得寬敞了些,我扶着腰站了起來,感覺背都有些發酸僵硬了。
等到腰稍微舒服了些,我這才問道:“大叔,怎麼就剩你一個人了?姓褚的那小子還有羅四海去哪了,不會是掛了吧?”
田七大叔搖了搖頭:“那隻傀儡不簡單,我們三個根本不是它的對手,最後決定分開跑,他們兩個現在指不定在哪裡躲着呢。”
田七大叔顯然不是從我和董胖子進來的那條道過來的,莫非外面的石室還有別的出口?
我還沒來得及問,就聽田七大叔噓的一聲,隨後關上了手裡的手電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