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博的五毒屍油原本是用來對付墓裡的大糉子的，想不到竟然用到了旦增村長祖孫二人的身上。
只是五毒屍油的效果很明顯，就見旦增祖孫二人站在那裡，七竅裡慢慢流出黑色的墨汁一樣的液體。
“墨汁”足足流了半分鐘才停住，而五毒屍油的效果似乎也到此爲止了，看得出來這和褚博的預期相差不小。
格桑看着我們幾個，又吐了一口“墨汁”，這才說道：“這五毒屍油對付一般的糉子還行，不過要解決我們還差得遠呢。”
說着，格桑慢慢將身上的衣服釦子解開，剛露出胸口的時候我便看到他的皮膚白的嚇人，甚至手電照在上面還有些反光。
而在他的皮膚上寫着許多黑色的吐蕃文，尤其是小腹，以肚臍爲中心有一個黑紫色的怪異圖案。
那圖案的顏色相較於身上的吐蕃文來說要深上許多，看着和胎記差不多，不過我知道世上不會有如此規律和詭異的胎記。
就在我莫名其妙的時候，就聽身旁傳來田七大叔和褚博的對話。田七大叔壓低聲音對褚博說道：“小子，我記得你還有一把槍，這個距離打他的肚臍眼沒問題吧？”
褚博沒有說話，當場將手摸向了後腰，看他的架勢是要給田七大叔來一個現場示範。
田七大叔趕緊攔住了他：“先等等，一會兒等我信號再開槍。”
看得出來，打從格桑脫掉上衣之後田七大叔他們便有些緊張。這我就有點看不懂了，難不成他們是被這小子那一身的“紋身”給唬住了嗎？
旦增祖孫倆似乎沒有看到田七大叔和褚博交頭接耳，就見旦增老頭從腰裡摸出來一個黃柄綠身的金剛法杵。
這法杵一看就是老物件，想必也是桑吉留下來的。
董胖子只看了一眼便斷出了那東西的年代：“小夏哥，那東西看着能到唐。”
畢竟是跟着通爺學過手藝的，辨真僞斷年代董胖子現在還真是一把好手。
不過再問那東西的來歷，董胖子卻說不上來。最後還是他師父田七大叔替他解釋道：
“我這傻徒弟看的不錯，這東西確實是唐代的物件，不過原先並非桑吉所有。
法杵屬於密宗教的法器，那老頭手裡的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鬼面金剛杵，原本爲密宗祖師善無畏所有，不過善無畏死後法杵便不見了蹤影，現在看來應該是被桑吉得到了。”
田七大叔說話的時候，旦增老頭將手中的法杵頂部對準了自己的肚臍位置，隨後手上一用勁，法杵的杵心扎進了他的肚臍裡。
一股黑血順着法杵慢慢流了出來，墓室裡也充斥着一股惡臭。黑血放出來之後，旦增老頭的臉色緩和了許多。
這麼重口味的畫面別說是見了，我連聽都沒聽說過，恐怕當年戰爭時期的鬼子少佐刨腹自殺也不過如此吧。
旦增老頭將體內的五毒屍油排乾淨之後，又將法杵遞給了格桑，後者如法炮製，也將體內的屍油排了出來。
人家祖孫倆還沒怎麼樣，董胖子反倒看的直皺眉頭：“你們這一老一小也太重口味了吧，自殘的人胖爺我見過不少，不過像你們這樣拿着這麼粗一根法杵直接往肚子上捅的倒還是第一次見。要不你們再往上挪挪，直接扎進心臟裡，你們解脫了，也給我們省了麻煩。”
大概是剛排完屍油，身子還比較虛弱的緣故。旦增祖孫二人似乎並沒有聽到董胖子的叫囂，只是站在原地喘着粗氣。
所謂趁你虛要你命，田七大叔自然也沒有放過這個機會。當下就見他手裡握着一張符紙丟了過去，與此同時衝着褚博大叫一聲：“開槍！”
符紙在距離旦增二人還有半米的地方便憑空燒了起來，眼看符紙沒有作用，褚博擡手便衝着旦增老頭還裸露在外面的小腹開了一槍。
就聽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音，我定睛看去，鬼面金剛杵不知何時又回到了旦增老頭的手中，此時法杵正橫在他的小腹處，看樣子剛纔那一槍應該是被法杵給擋了下來，沒有對他造成任何的傷害。
褚博見一擊不中，當即將槍口往上挪了幾分，對準旦增老頭的胸口又是一槍。
就在他開槍的同時，田七大叔伸手準備奪下
他手中的槍：“別……。”
只是他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子彈已經打在了旦增老頭的胸口上，老頭子的身子也向後倒了下去。
我本以爲這老頭的身體是刀槍不入的，至少應該不會比紅毛糉子弱。不過當下我親眼看着旦增老頭到底，心中頓時大喜，看來這旦增祖孫倆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還沒等我高興起來，田七大叔衝着我們大叫一聲：“快走！”
不等我們反應過來，旦增老頭晃晃悠悠地又從地上爬了起來。我這纔看清楚子彈並沒有打進他的身體裡，而是像嵌在鋼板上一樣卡在了他的胸口。
旦增老頭擡手在胸口一撥，子彈掉落在地上，他的胸口處只留下個彈頭大小的凹陷，不過這點痕跡也很快便消失了。
就聽他一陣怪笑，隨後看着褚博說道：“看來你是忘了，我早就不是人了。”
這話要是平日裡聽到，我一定會以爲這人腦子有毛病。不過當下我卻怎麼也笑不起來，先前也聽田七大叔說過他們好像是一種類似於活屍的東西。
田七大叔伸手將我拉到他的身後，衝着旦增老頭說道：“你們祖孫倆放着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將自己變成魍屍，到底圖什麼？”
我先前便知道了吐蕃王的魂魄被困千年變成了傳說中的魑，眼下這祖孫倆又是魍屍，難道這一座小小的墓塔裡面集齊了魑魅魍魎不成？
田七大叔話音剛落，就見一道黑影斜着從旦增老頭身後飛了過來。隨後就聽啪的一聲，旦增老頭的身子斜飛了出去。
等到黑影站定，我這纔看清楚那正是先我們一步已經上去了的吐蕃王魂。
這傢伙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莫不是專程來救我們的？
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就聽吐蕃王魂發出一聲低吼，隨後嘴裡不斷地念叨着什麼。
我側着耳朵聽了幾秒鐘，這才挺清楚他反覆呢喃着的是桑吉的名字。
我這才明白過來，旦增祖孫倆是桑吉的後人，身上有着桑吉的氣息，吐蕃王的魂魄正是循着這股氣息找過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