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我信了你纔有鬼!

大勢已去……

這是徐鳳陽此時最大的一個念頭。

得罪張壽背後的趙國公府不要緊,反正他背後那位和趙國公府已經是你死我活之勢。

得罪了葛雍很麻煩,但老頭兒素來是正人君子,除卻噴人不會用別的下三濫手段。

反正永平公主和趙國公府大小姐朱瑩素來不和,看在舊恨份上總不會偏幫張壽,如此一來,他這堅持到底雖說風險大,可好歹也有相應的價值。

可數次陪同永平公主前來月華樓文會,一直都猶如鎮山太歲一般不哼不哈的司禮監秉筆楚寬,竟會突然帶來這樣一個足以把他砸懵甚至砸死的消息!

就算之前臨海大營出亂子,把皇帝都氣病了;就算張壽真的三下五除二就捕獲了幾十個亂軍;就算張壽那是趙國公的準女婿……在朝中風雲詭譎,趙國公父子岌岌可危的情況下,皇帝怎麼會突然如此看重張壽,是因爲葛雍的緣故,還是因爲別的?

徐鳳陽只覺得腦袋脹痛,怎麼想都想不明白。

然而,和他不同,有些人根本就不用想,更懶得想。

“多謝楚公公你帶來的好消息。”葛雍笑眯眯地衝楚寬這個老相識點了點頭,隨即就對那邊一樓門口尚未來得及出來的裕妃和趙國太夫人笑了笑,這纔看向了永平公主。

“公主給我這不成器的關門弟子下帖子,邀他來這月華樓文會做評判,實在是高看他了。這小子嘛,和我從前其他學生弟子不一樣,他從小身體不好,純屬是放養的,我只不過丟了他幾本書,讓他自己琢磨,所以呢,他比老人家我其他那些弟子學生多點靈氣。”

一面說不成器,一面說有靈氣,這樣不要臉的說法,齊景山聽得眉頭大皺,而朱瑩卻眉開眼笑。而那邊廂,太夫人到底已經在丫頭玉棠的攙扶下,先行出來了。

“葛太師難得和齊太常一塊過來,不要立時便走,好歹在這月華樓上坐一坐,也看看年輕一輩的人才。”她是最瞭解葛雍的人之一,沒等老頭兒說沒工夫,要回去算什麼題之類的話,她就笑容溫煦地說,“知道你是大忙人,樓上筆墨紙硯都有,不耽誤你教導徒子徒孫。”

葛雍瞥了一眼月華樓大門,發現裕妃早已經不見了,雖說不知道皇帝怎會輕易允許這位寵妃出門,可太夫人特意帶話,想想楚寬這個司禮監第二號人物也在,他沉默了好一會兒,終究答應了。

“太夫人,你真是慣會給我找難題……也罷,就看永平公主的面子。只不過我有言在先,今天只帶了眼睛和耳朵,可沒帶嘴,評判兩個字就不要提了!”

此話一出,徐鳳陽那張臉赫然比白紙都還要蒼白。這正是剛剛張壽的原話,他當時便是抓着這一點痛批,結果一頭撞在了鐵板上!

永平公主卻沒理會徐鳳陽。此時此刻的她終於面色稍霽。如果不是太夫人把葛雍留下,此次月華樓文會就是貨真價實的笑話了!她立時欣然一笑,微微頷首道:“有葛太師和齊太常大駕光臨,今日受邀前來的各位一定會拿出最好的文章。”

發覺攙扶着自己一邊手臂的張壽突然輕輕擰了自己一下,葛雍不禁斜睨了張壽一眼。

你小子是打算報我剛剛揪住你的一箭之仇嗎?

下一刻,他就只聽張壽低聲嘀咕道:“這不是關公面前耍大刀嗎?”

“呵,人家都覺得,我一把年紀了,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時文嘛,寫得未必比得上年輕人。也就你小子愣頭青,一心認定老人家我還是當年七元及第,八股文獨步天下那會兒。”

葛雍這說話的聲音很不小,足以讓四周圍的人全都聽見:“回頭把那篇文章補全了給我瞧瞧。我就不信,你小子無師自通算學就罷了,還能無師自通時文……”

“哪是我寫的,只是別人的一篇習作。”張壽信口胡謅。

而在他身後,齊良一張嘴已經變成了o字形。小先生,你可別說昨天晚上緊趕着讓我背了十篇文字立意全都無可挑剔的時文,就是爲了給我造勢!下一刻,他慌忙追上前頭的葛雍和張壽,大聲說道:“葛祖師,不是我的……”

已經進了月華樓的葛雍頭也不回地打斷了齊良的辯解:“我當然知道不是你!”

可下一刻,扭頭瞪向張壽的葛太師就只見這個關門弟子一本正經地看向了自己。

“其實,是老師您當年留在清風徐來堂裡的文章,好像是您的少年習作,老師您真不記得了?”

你小子越來越膽大了,我信了你纔有鬼!

葛雍當下氣呼呼地反手揪了張壽就蹬蹬蹬上樓,一旁正攙扶着齊景山的朱瑩見此情景,終於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可就在這時候,朱瑩背後突然伸出了一隻手,按着她的肩膀就把人輕輕巧巧給拖了過去。

同樣覺察到的齊景山回頭一看,見是太夫人正拉着朱瑩低聲說什麼,當下便沒在意。

“瑩瑩,你去拖着永平公主一會兒。讓你葛爺爺帶張壽先去見見裕妃娘娘。”見朱瑩滿臉驚訝,太夫人就輕聲說道,“張壽的親生母親對裕妃有恩,這事兒很少有人知道。”

朱瑩先是倒吸一口涼氣,隨即有些嗔怒地哼了一聲,卻是到底依照祖母的吩咐,立時三刻氣呼呼地朝永平公主走去,徑直堵在了她的去路上。

斜睨發現祖母正截下了齊爺爺,而楚寬則是饒有興致地拖着齊良和鄧小呆在一樓轉悠,阿六在角落裡面壁發呆,她就放下心來,當下立時怒瞪永平公主:“你今天請阿壽過來,是不是原本就沒安好心?”

太夫人聽到這樣的尋釁藉口,不禁哭笑不得。縱使永平公主有心趕去樓上,被朱瑩這胡攪蠻纏一耽擱,那是想也別想了。於是,她收回了那分心二用的耳朵,笑吟吟地對着齊景山打聽起了對張壽的觀感,十足十一個即將嫁孫女的好祖母形象。

而張壽跟着葛雍,此時已經徑直來到了三樓。當看見之前迎接過自己的常寧正侍立在一個頭梳圓髻,衣着樸素的婦人身側,他不禁心裡咯噔一下。

緊跟着,他身旁的葛雍就突然甩開了他,隨即拱手行了個禮:“裕妃娘娘。”

“葛太師安好。”

張壽見裕妃端詳着自己,心中不禁直犯嘀咕,當下連忙長揖施禮道:“見過娘娘。”

“快起來,快起來。”裕妃伸手就想攙扶,可隨即就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遮掩道,“一晃十六年,你都長這麼大了。”

這是和太夫人當初見到自己時,差不多的對話,想到朱瑩和自己同一天生日,想到永平公主也和自己同一天生日,張壽心中不由得生出了無數種狗血的身世猜測。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下一刻,裕妃就長嘆一聲掩面而泣,緊跟着就低聲說道:“我和瑩瑩的母親,與你娘是在一場亂事當中結下的緣分。若不是她,我和瑩瑩的母親恐怕早就死了!就是瑩瑩和明月能平安降生,也是託了她的福。”

這一刻,張壽陡然想起,朱瑩常常提起祖母、爹、大哥、二哥,卻幾乎從來沒提起過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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