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點一刻,點點的星光佈滿了漆黑的蒼穹,這些繁星正如一尊尊神明一般,緊緊盯着這片偏涼之地,山谷環繞的小鎮之中,而在星空中早已升起的彎月卻把自己隱藏在一片烏雲之中,彷彿暗示着自己不便露面,只能藏在幕後觀察着事態的發展。
在一排排被戰鬥蹂躪的廢墟之間,有一輛黑色的轎車在不停飛馳着,目的地自然是小鎮中央的那座神廟。
可是離神廟還有大約一千米的路程時,轎車突然間熄火了。
此時坐在駕駛座上的阿龍對衆人說道“車輛熄火了,我們只能步行了。”
莫淵看了一眼指針正在瘋狂轉動的手錶,吩咐道“全員下車,步行前進。”
聽到,所有人紛紛下了車,此時朱莉卻說道“步行幹什麼,我直接用風把你們都送過去不就行了。”
“不行!”納菲爾德立即制止道“神廟有特殊力量的守護,何種能量波動都會造成反噬,有性命之危!”
聽到納菲爾德的警告,朱莉嘟起小嘴說道“哦,知道了,爺爺。”
就這樣,一行人朝着神廟走去,這一路上,莫淵他們看到了不少的卡瓦里屍體,幾乎都是殘破不堪的軀體,死相悽慘不已,路面和旁邊的建築上更是沾染上了不少凝固的血跡,微微刺鼻的血腥味縈繞在衆人的周圍。
“這種場景真是久違了啊。”莫淵彷彿是在追憶道“記得上次見到活似地獄的景象,還是在五年前去意斯利剿滅不死鳥邪教團的時候了。”
雖然景象類似,但莫淵的心情卻不盡相同。
五年前突襲不死鳥的時候,那些被拿去當做祭品的無辜者殘軀給莫淵的感受是對邪教的無盡憤恨,而此時這些卡瓦里的屍體並沒有掀起莫淵內心多少波瀾,甚至還有一絲幸災樂禍的味道。
阿龍接上了話“我記得那次也是少爺第一次遇見謝先生吧。”
“是啊,能遇到瘋子也許是那次戰役裡最大的收穫了。”莫淵不由得笑了起來。
說起來,瘋子這個時候會去哪呢?
如果他想要去什麼有趣的地方的話,小鎮的圖書館應該就是他的不二之選了。
“希望瘋子能夠平安無事。”莫淵在心中暗忖道。
“看來凡人與那個怪物關係頗深啊……”朱莉極小聲嘀咕道。
納菲爾德揉了揉她的腦袋,沒說什麼。
就算謝楓是個惡魔還是別的什麼邪惡生物,只要他能讓處於靈魂形態的自己和朱莉活下來,那就值得自己把全部身家性命都託付與他。
“大人,希望你給我的方法管用吧,我們只想要活命啊……”納菲爾德暗歎一聲。
很快,五人就來到了神廟前,說起來這座神廟遠遠看去也就是一般規模,但是真的來到它的面前,才發現是多麼恢宏大氣,自己對於這龐然大物而言就是滄海一粟,蚍蜉般弱小。總而言之,就是簡簡單單站在這裡擡頭看着神廟,都會給五人帶來前所未有且又難以明喻的壓力。
“封印之地,真是讓人吃驚。”一直沉默着的靈突然驚歎道。
此時莫淵的眼神也變得凝重起來,因爲他似乎感覺到,這壓力不過是一開始的下馬威,更可怕的東西應該就在封印之地內等着他們。
“我們走吧。”
不過莫淵話音剛落準備動身,就被納菲爾德伸手給攔了下來。
莫淵眉毛一挑,問道“怎麼了?”
納菲爾德一指前方的神廟,緩緩說道“不是說了神廟被特殊力量給守護住了嗎,你怎麼可能進得去。”
“這是什麼意思,進不去神廟又如何進入封印之地?”莫淵問道。
納菲爾德開口解釋道“事實上入口是這神廟周圍的四根通天神柱,這神廟裡究竟有什麼那就沒人知道了。”
聽到納菲爾德這麼說,莫淵眼睛一眯,回想之前與那種存在的對話,一瞬間彷彿突然領悟了些什麼。
只見莫淵神色不變,繼續問道“那這四根神柱的入口有什麼區別?”
“怎麼說呢?這四根神柱分別對應封印之地裡的四個地區,一旦進入一根神柱之中就會傳送到對應地區,但不是所有地區都是安全的,其中有險地,也有絕地,十死無生的那種。”
“哦,就像是闖關遊戲選擇難度那樣唄。”莫淵思維敏捷,一下子點出來這其中的關鍵之處。
“額……應該差不多吧。”納菲爾德沒明白莫淵說的遊戲難度是什麼東西,只能含糊不清地回答道。
這時朱莉狠狠剜了莫淵一眼,語氣不善道“哎呀,能不能不要光站在這裡聊天,趕緊進去好不好,等一下心肺爆炸的又不是你這個凡人。”
莫淵不禁摸摸鼻尖,尷尬地笑兩聲,邊走邊說道“小丫頭說得沒錯,這時間也不早了,我們是該進去了。”
說實話,如果這個小丫頭不提一句,他還真把這茬給忘了,但是隻要自己臉色不變,泰然自若,就不會有人發現問題。
莫淵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好,直到聽見了朱莉的小聲嘀咕“切,忘了就忘了,裝什麼裝的。”
莫淵差點打了個趔趄。
忍住暴揍她一頓的念頭,莫淵呼出一口氣,默默走向一根乳白色的神柱前。
“咦?”跟在莫淵身後的靈輕咦一聲,疑惑道“爲何我越靠近神柱,我的身體就感覺越輕鬆?”
阿龍此時也同意道“沒錯,我也感覺到呼吸很順暢,渾身似乎充滿了力量,這是幻覺嗎?”
莫淵沒有立即回答,他凝視着面前那根比大象腿還要粗一倍的通天神柱,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卻又興奮的光芒。
“這不是幻覺,是因爲靈氣的緣故,靈氣入體可以改善體質,強健體魄。”
“靈氣?”靈一副天真無邪的表情問道“主人,那是什麼?和我的名字很像啊。”
“呵呵,不用糾結了,等到下去我再給你細說。”莫淵撫摸着神柱,心中暗道:能夠散發出靈氣的神柱,很大機率是由靈石打造的,靈石啊,這可是有價無市的寶貝,等出來一定要從這柱子上切幾塊靈石或者直接搬走一整根柱子回去,不然放在這也是白白便宜了格蘭政/府。
“想什麼呢?凡人,你的口水都快流下來了。”朱莉鄙夷地看了莫淵一眼說道。
“咳咳咳!”收回思緒的莫淵有些尷尬,惡狠狠地回瞪了朱莉一下,心想這小丫頭又該捱打了。
朱莉輕哼一聲,然後擡起白嫩嫩的小手,按在神柱之上,緊接着她的身體開始泛起白色的光芒,唰的一下就從所有人的視線中消失不見。
“這個丫頭……”莫淵搖搖頭,然後問向納菲爾德“我們就學她這麼進去?”
“沒錯,只要把手放上去,就能傳送到封印之地中,而且一根神柱傳送的地區是固定的,不用擔心隊伍會分散。”納菲爾德解釋道。
“那行,我們就一起進去吧。”莫淵見沒什麼問題,也就和納菲爾德,阿龍與靈一起把手放到了神柱上。
只見神光滿滿地覆蓋在身上,莫淵忽然聽到一聲輕笑,微微一怔,轉眼就看見納菲爾德滿臉陰笑地看着自己,莫淵的瞳孔瞬間一縮!
見鬼!
有詐!
這是莫淵心中最後的念頭。
“去死吧!小子!”
納菲爾德大吼一聲,他的手臂上發出一陣如同細絲般的紅色閃電打在了神柱上。
轟隆!!!
通天的神柱被閃電擊中後轟然倒塌,無價的靈石就這樣被炸成碎片,靈氣瞬間崩散,神光逐漸消退,大地也因神柱的崩塌而微微顫動,不過如此強大的威力並沒有影響到其餘三根神柱以及神廟一絲一毫,它們依舊高傲地站立在地表之上,而莫淵三人,則是生死不知!
……
“嗯……這裡倒是個好地方,能夠不斷匯聚陰氣,魂息,用來修養生息挺不錯的。”
謝楓站在圖書館的大門口,用着自己的紫色雙瞳,簡單地評價道。
剛一踏進大門,謝楓就看到一位穿着廉價西裝的老人,挺直着自己腰板站在圖書館門口。
“呵,想來個下馬威?”謝楓冷冷一笑,然後就視若無睹走上前來。
“先生……”老人緩緩開口“我們圖書館現在已經閉館,有什麼事情請下次再來。”
“下次?所以你們這兩隻王八是想躲殼裡一輩子不出來了是嗎?”謝楓笑着迴應道。
老人臉色一沉,隨即語氣變冷凍了些“我的主人不想見你,你走吧。”
謝楓晃了晃手指,清冷地迴應道“我想你這條老狗應該搞錯了一件事,我是屈尊駕臨來見你的主子,不是祂想不見就不見的,祂還沒那能力。”
笑話,謝楓幾萬年以來可從來沒有怕過任何生靈,上至九天下至深淵,就算當年舊古魔朝通緝他的時候,他也是邊逃邊殺,舊古魔朝前前後後可是送了幾萬條性命過去,都沒有拿下他。
即使是傳說中的存在,謝楓更是一點都不怵,憑藉凡人之軀都起碼有十種方法讓祂乖乖聽話,更何況現在祂是在修養中,根本就不是全盛狀態,這樣一來謝楓便絲毫不用顧忌祂。
若你態度好,我的態度也會好,這樣辦事多有效率。
但你若態度不好,我也有方法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雖然會麻煩一點。
但沒辦法,誰讓你不識數呢?那就得付出致命的代價了。
老人的臉皮被氣得微微抽搐,他雙眼透露出一絲厲色,拍拍手,冷哼一聲道“守衛,出來送客!”
話音剛落,一隻只乾瘦鐵青的手臂從鵝卵石兩旁的草坪上猛然伸出,扒開泥土,猶如殭屍一般從土地裡鑽了出來。
這些傢伙有兩米多高,外表如干屍一樣,不過青色的皮膚看上去十分堅硬,應該是刀劍不侵,並且它們身上還穿有類似古代士兵的鎖子甲和頭盔,保護的十分完備。
不僅如此它們還拿着大刀大斧之類的重型武器,這些兵器上不停散發出陣陣寒氣,普通人只要靠近一點就一定會被凍傷,而且無法治癒!
謝楓掃視一圈,發現這些傢伙的數量大概有五六十隻,幾乎快把兩塊不大的草坪給填滿了。
“就這點手段?”謝楓打了個哈欠,興趣缺缺地說道。
“先生您先解決掉這些屍鬼再說吧。”老人已經懶得在和謝楓說話了,他轉過身準備開門回去,但就當老人的手摸到門把手上時,一隻手掌搭上了他的肩膀。
“等會。”老人的背後傳出了謝楓的聲音。
“呵呵,先生的速度的確有些超出了我的意料,是想求饒嗎?”老人帶着知曉一切的自信笑容回過頭來,但下一刻他的笑容立即凝固在了臉上。
只見場上所有的屍鬼身上都燃起了一團紅黑色的可怕火焰,這些本應該沒有感情,不知苦痛的邪惡生物此刻卻如人類一樣開始痛苦地嘶吼和掙扎,然而無論如何這琥珀般的火焰像跗骨之蛆一樣纏在它們身上直至燒成白骨。
“我現在能和你一起進去了吧。”謝楓咧嘴笑道,他身後如來自地獄深處的沖天火光將那紫色雙瞳照耀得更加妖異幾分。
雖然老人很驚異謝楓的手段,但他很快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畢竟這些屍鬼也只是下等守衛,死了就死了,根本不會有什麼損失。
“……先生,你還是回去吧,我主人並不歡迎你……”
老人話音未落,謝楓直接一腳將其踹進圖書館裡,連續兩聲巨響,在撞碎了圖書館的正門之後,老人又撞壞了招待臺後才倒在地上,顫顫巍巍地爬起來,心中又驚又氣。
驚的是謝楓出手速度之快,力量之大,身爲唯一僕人的他居然連反應過來的時間都沒有,就被謝楓給踢進了圖書館裡,就連八年前與莫滄海一戰時自己都沒有吃過這樣的癟。
氣的是這小子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違抗主人的命令,讓自己這個僕人顏面掃地,現在必須要讓這小子付出代價!
“我現在進來了,老頭,告訴我,祂在哪?”謝楓一步步緩緩走進昏暗的圖書館,開口輕聲問道。
“哈哈哈,小子,之前讓你離開你不聽,現在你只能把命交代在這了。”老人開始哈哈大笑說道“我的確小看你了,但凡人就是凡人,根本無法與神明相比!”
“廢話真多。”謝楓皺起眉頭說道。
“不瞞你說,圖書館裡就是我的領域,你的生死就在我尤塔克斯的一念之間!”
說完,尤塔克斯張開雙臂,慢慢地漂浮了起來,然後雙眼赤紅,笑着說道“尊敬的先生,被砸死的話如何?”
下一刻,整個圖書館四層的書架全部憑空漂浮起來,砸破玻璃飛到尤塔克斯的身旁緩緩旋轉,大把的書頁如白雪一般上下翻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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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尤塔克斯一指謝楓,說道“去!”
“嗖!嗖!嗖!”
一瞬間,幾十個實木書架如同導/彈一般極速飛向謝楓,而謝楓眼中精光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在尤塔克斯的眼中,這個人類就是被嚇傻了,一動都不敢動。
眼見數個書架已經離自己不超過十米,謝楓好像纔看到一樣,然後他下盤一轉,側身先從兩個書架就能塞下一人的空隙中穿過,緊接着謝楓左臂猛地一甩,袖子中的鉤爪彈射而去,勾住了大廳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身形迅速離開了地面,而起先飛向謝楓的書架全都砸到了一塊,變成了一大堆碎木。
尤塔克斯冷哼一聲,更多的書架朝處在半空的謝楓激射而去。
謝楓眼睛一眯,這些書架縱然速度很快,但在謝楓看來就像烏龜一樣緩慢。
只見謝楓收回鉤爪,雙腿向前一蹬,猛地一竄正好踩在橫穿而來的書架上。
越來越多的書架接踵而至,謝楓就在這些飛行的書架上來回跳躍,如踩踏板一樣輕鬆無比。
此時,有三個書架忽然排成一排,向謝楓快速飛來。
看着宛如一堵牆的書架,謝楓沒有遲疑,直接向其衝去,同時腰間開始暗暗積蓄力量。
就當快要撞上那一刻,謝楓一掌打到中間的書架上,轟的一聲氣爆,三個書架並沒有絲毫損壞,而是借力倒飛出去,而如果倒飛的軌跡不變,勢必會撞到尤塔克斯的身上。
“小聰明……”尤塔克斯一眼就看出來謝楓玩的是什麼把戲,他懸停在空中一動不動,書架將要砸到他時紛紛詭異地改變了飛行軌跡,撞到了他的兩側牆上,碎成一攤木屑。
之後,尤塔克斯打了個響指,在場的所有書架包括翻飛的書頁書籍立即固定在這一刻,就像時間暫停般的奇幻。
這時尤塔克斯徐徐開口道“先生你的本事真的不小,着實讓我刮目相看,不過在這個領域中你終究是死路一條,我只希望先生能撐的時間足夠長,畢竟在漫長的歲月裡很少有人能夠這麼取悅我了。”
謝楓站在書架上靜靜地看着他,並沒有說話。
只見尤塔克斯雙手往下一按,除了謝楓腳下的書架,其他書架全部飛回原先的地方,而接下來,漫天飛舞的書頁全都發出武器般鋒利的響聲。
“紙張雖然脆弱,但是高速旋轉起來與切割機沒什麼兩樣,先生,想嚐嚐被紙張分屍的感覺嗎?”
說完,所有零散的書頁便高速旋轉起來,閃着奪目的寒光飛向謝楓。
不僅如此,謝楓腳下的書架突然加速,朝着白茫茫一片的書頁飛去。
對此謝楓只是冷冷一笑說道“呵呵,老狗,真以爲我之前放的火是當煙花慶祝的?”
“先生,忘了告訴你,我們圖書館的書籍,萬火不沾,勸先生不要白費力氣了。”尤塔克斯自信地說道。
“不好意思,我的火,還真不在萬火體系之內。”說完,謝楓輕咳兩聲,一道狂暴至極的深淵王火出現在他的手心上,這一次他沒有徹底限制深淵王火的力量,將其萬分之一的氣息釋放了出來。
“轟隆!!”
深淵王火開始迅速蠶食着鋪天蓋地的鋒利書頁,且火勢越來越巨大,就連從外面都能看到圖書館裡紅黑色的火光。
而被漫天火焰遮住視線的尤塔克斯眉頭罕見地擰成一團,他發現自己是越來越看不清這個闖入者的底細了,本來充滿自信的內心也多了一絲忐忑。
莫非,今天我會死?
這一念頭出來,就被狠狠壓了下去。
“不可能,我不會死!我是主人的僕人,不是那些什麼卡瓦里所能相比的!”
“我的命是主人救回來的,主人也一定能讓我永遠活下去。”
正當尤塔克斯胡思亂想之際,火焰之中竄出一道身影,正是謝楓,他伸出手準備去抓住尤塔克斯。
謝楓沒有打算立刻殺了尤塔克斯,畢竟那個存在的巢穴入口還沒有找到,謝楓篤定這老人一定是知道的。
然而回過神來的尤塔克斯卻森冷地一笑道“給我死在外太空中吧!”
謝楓的耳中只聽見嗡的一聲,渾身一輕,莫名其妙地快速向天上飛去。
“重力轉換!”謝楓心神一動,他沒想到尤塔克斯還有這樣一招。
“啪!”謝楓衝破了天花板的彩色玻璃,若在不做些什麼的話就只會離圖書館越來越遠,目前的自己可想不到什麼方法能讓自己憑藉凡人之軀在外太空裡活下來,就單單大氣層這一關就不太可能過得去。
因此謝楓第一時間就使出自己的抓鉤勾住圖書館的頂端,不讓自己繼續往上飛去。
如此一來,謝楓看上去就像一支風箏隨風搖擺。
但是受到重力轉換影響的可不止他一個,無數着火的紙張沖天而去,就連那些剛安穩下來的書架也因此朝上飛去。
謝楓當然看到了這些飛來的書架,眼中精光一閃。
只見謝楓左手攥住爪繩以控制自己的行動,然後看到第一個飛來的書架後,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它。
當然這只是個開始,謝楓開始攔住一個個飛天的書架,他右手按住的書架此刻就像搭高的積木一樣,快要觸及到圖書館的屋頂了。
不過謝楓並不好受,他現在這種情況就如單手舉着十幾個書架差不多,儘管自己的軀體曾經被強化過,但如此的重量也讓他的右手開始微微顫抖。
不僅如此,謝楓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鉤爪快要支撐不住了,如果再添加右手上的書架數量的話要麼鉤爪會壞要麼繩索會斷。
“不行,還不夠,再來五個就行了。”謝楓臉色平淡無比,看上去根本就不擔憂自己的情況。
“砰!”
又接住一個書架。
“砰!”
第二個。
“砰!”
第三個……
這一瞬間,謝楓的鉤爪終於堅持不住,特製的繩索從中間應聲而斷,而謝楓就這樣接着往上“墜落”。
“看來到極限了,那就……”謝楓眼神一厲,忽然喝道“你這傢伙住在我的靈魂裡多少歲月了?我收你點房租不過分吧!”
此時從謝楓的靈魂深處的那張血色面具裡,傳來了憤怒的吼聲。
[你這……混蛋……!!我明明……就要甦醒了!!!]
謝楓冷笑一聲說道“那就再睡一會吧,也不差這會。”
說完,也不管那面具願不願意,謝楓的右臂上開始覆蓋上一層層鮮紅,還在不停蠕動着的異狀血肉,自己的右手指甲上也翻出了白色的尖爪。
這些噁心的血肉瘋狂增長,馬上就和謝楓一整個人的大小差不多。
“不愧是翼族,擁有魔界最強大的肉體力量,幾乎能和修羅一族持平,更何況還是翼族之王的力量!”
謝楓用自己猙獰的右手把這一長列的書架輕輕朝尤塔克斯一推。
“嗖!”
一聲破空之音傳來,這列書架用着近乎不可能的速度一眨眼就飛到了尤塔克斯頭上。
此時尤塔克斯也是一臉驚訝,雖然自己只能在陣眼才能操控領域,但是對於領域之內的一分一毫自己都是清清楚楚。
自己明明親眼看見謝楓到飛出去,覺得他必死無疑,所以沒有理會他,結果這小子居然送來一個大禮。
剛剛察覺到有異物降臨到領域之中,而大腦反應過來的瞬間就已經到達自己的頭頂三寸的地方了。
這可是讓尤塔克斯心中大駭,重力明明都轉換過來了,居然還會有如此高大的異物以如此速度襲擊自己,這得需要多大的力量!
尤塔克斯馬上舉起雙手,打算硬接住頭上的襲擊物。
“轟!”
就這樣剛剛一接觸,尤塔克斯直接從半空砸到地上,就算如此,尤塔克斯還依舊死死撐着,他的額頭暴出絲絲青筋,雙眼都快要凸出來。
“怎麼……可能!”尤塔克斯咬着牙吐出幾個字。
“咔嚓!咔嚓!”
尤塔克斯腳下的地板開始寸寸開裂,他自己的雙腿也慢慢地彎了下去。
他不能躲,因爲他腳下就是陣眼,如果陣眼破了,主人就一定會懲罰他!
“就算是導/彈,我也能轟開,給我滾!!”尤塔克斯雙目通紅,用盡全身力氣大吼道。
然而事實證明,一個人的本事大小與他的嗓門大小沒有關係。
咔嚓!
這一聲脆響並不是地面的開裂聲,而是尤塔克斯雙臂承受不住巨力,斷了。
尤塔克斯怔住了,而在下一刻他整個人就被一長列的書架壓了下去,與此同時這些書架也把地面徹底砸出一個坑!
沒有了尤塔克斯的控制,重力轉換也失去了威力,很快謝楓便又踩破一塊彩色玻璃,用碩大的右手保護自己平穩地落在地上。
謝楓一落地,就緩緩走到大坑旁,看到坑中漫出的血液,搖搖頭說道“失算了,沒想到就這麼砸死了,看來只能自己來找了。”
就當謝楓剛轉身走了兩步,卻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過頭看了一眼。
“譁!”只見坑中的所有書架被一股暴躁的氣息轟成碎片,緊接着一道陰冷的虛幻身影出現在大坑上方,用着野獸般渾厚的聲音說道
“你終於把我激怒了,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