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擡旗,階段性勝利
192?擡旗,階段xìng勝利
太子扯掉綁畫的緞帶,展開畫軸,對比畫上的人物面相,果然與站在眼前的少nv十分相似——想來這小小的鈕鈷祿家的小小云騎尉也不敢糊nòng自己……
一個少nv……太子上下打量繁huā一番,終是覺得不甚喜歡,於是起身道:“既然她在你家過的不錯,這nv子就賞給你們了。(-)”
“謝太子爺賞賜。”東澤和他阿瑪對視一眼,眼中都是難掩的驚喜。賞給他們,那便是認可了這繁huā的身份,他們便無須擔憂了
看到兩人驚喜的神情,太子卻是以爲這兩人是得了個美貌nv子而心生歡喜,心中因禮物不合心意而生出的那一點點鬱悶也似乎不見了,心情重又愉悅起來,當下吩咐繁huā唱個小調,與東澤父子隨意地聊了起來。
至於繁huā是哪位送的,又所求何事,他才懶得關心……
……
“喬喬妹妹,這一次,真是多謝你了。”送走太子,東澤帶着繁huā第一時間找到南喬,mō了mō額頭上的虛汗,長出了一口氣。
“你是說,太子剛剛去了你家,見過了繁huā,然後……將繁huā賞給你們了?”南喬有些驚訝地道:“難道繁huā姐姐長的還不夠美嗎?”
“繁huā當然美,但太子爺什麼樣的美人沒有得到過?再說,想進他府mén的nv人太多了,他總不能個個都收。揚州知府,太子爺根本不用給他臉面。”東澤解釋道。
南喬心道,太子沒有收下繁huā,那因自己魯莽而引出的錢多多事件,豈不是圓滿結束了?沒有傷害到一個人,當真是大大的欣喜……南喬頓時覺得秋日的陽光更加明媚起來,高興地拉着繁huā讓她坐下,問道:“既然如此,繁huā姐姐有什麼打算?要我說,你該給自己重新取個名字……”
“我……”繁huā感jī地看了一眼南喬,又看了看東澤,低頭道:“奴婢,懇請小姐賜名。”
讓她賜名?南喬抓了抓頭髮,求救地看向李言。取名對於她來說,實在是過於高難度了些。
“叫初悅吧。”李言不負所望地淡笑開口,道:“初,表示開始,新生。悅,即爲高興、歡喜。如何?”
“謝公子賜名。”雖不認識李言,但南喬對於李言的信賴繁huā還是看的很明白的。
“喏,東澤大哥,這是你的欠條,你把繁huā姐姐的身契給我吧。”南喬從梔子那裡接過欠條看了看,遞給東澤。
但東澤卻沒有接,看了看繁huā,很是猶豫。
“怎麼了?”南喬不解。
“那個……”東澤微紅了臉,撓了撓脖子,似乎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到底怎麼了?”南喬再次疑huò地追問道。
“喬喬妹妹,那個繁huā,如今叫初悅了,我……她……喬喬妹妹,這些銀子,還讓我欠着成不成?我一定會盡快還給你”東澤吞吞吐吐地道。
嗯?這是爲什麼?南喬疑huò地看着東澤,皺了皺眉。
“東澤是吧,”這個時候,李言突然出聲,道:“我是李言李子默。請問,你是不是想留下她?”
“正是。”東澤道。李言是誰,南喬的救命恩人,南英崇拜的大哥,大清戶部的五品員外郎,他當然有聽南英說過的。
“以什麼身份?”李言從南喬手中取過欠條看過之後揚了揚,道:“做爲奴婢丫鬟的話,五千兩,根本就是奢侈。”
東澤張了張嘴,憋了滿面通紅,最後說道:“我很喜歡她,想納了她。”
“什麼納?怎麼納”南喬驚異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正要開口責問,卻被李言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住,只聽他道:“你應該還沒有成親吧?你有這個想法,你的父母同意嗎?而且,初悅她同意嗎?”
“我只是個奴婢而已……”初悅低着頭,聲音中聽不出太多情緒,也看不到她面上的表情。
“這樣,讓初悅先留下來,東澤你回去仔細想一想,讓初悅也想一想。”李言微笑着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也好。”東澤留戀地看了一眼初悅,起身下了樓。
從什麼時候,他開始關注她了呢?明明是十三四歲的年紀,卻是從內而外的淡漠,彷彿對世間的一切都不在意,讓他覺得心疼。
她是太子要的人。如果說這個理由曾經阻止他向她接近,告誡他不能輕舉妄動的話,那麼,如今,她身上屬於太子的標籤終於被撕掉了,他於是忍不住開了口。
五千兩……對於他和他的家,都是一筆龐大的數字……
休息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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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東澤走了,南喬終於忍不住地向李言數落道:“怎麼回事我一直覺得東澤人很不錯的,他怎麼能這樣納什麼納?納妾?他他……他這是哪mén子喜歡”
“好了,你衝我發什麼脾氣。”李言笑了笑,道:“你也知道,國情如此,風氣如此,他有這樣的想法,是正常的。你若不喜歡,拒絕了他就是。他不是欠着你銀子嗎?你可是擁有主動權的。”
“不過,我覺得你還是問問當事人的意見爲好,說不定,她會認爲是好事的。喬喬,你們在這裡聊一聊,我先下去了。”李言拍了拍南喬,走了出去。
梔子也小聲道:“小姐,我聽說秋兒姐姐說,很多做丫鬟奴婢的,都夢想着能成爲小妾姨娘,當上半個主子呢。何況東澤少爺……反正,小姐,咱們還是問清楚初悅姐姐的想法爲好,纔不至於好心辦壞了事兒。”
好心辦壞了事?
好吧,自己反應有些過jī了。就算是在後世,不也有nv人心心念念着給人做“二房”“三房”嗎?南喬往自己額頭拍了一下,抱了個布偶,看着有些茫然的初悅,認真地道:“初悅,就像你新名字中的那個‘初’字一樣,現在是你重新選擇的時候了。東澤大哥的意思你也聽明白了,他希望納你爲妾……”
沒看到初悅有什麼反應,南喬繼續道:“這做人妾室,能得到什麼,又失去什麼,我想你比我更明白些,我也不多說,我只說我是準備如何安置你的。你能寫會算,我希望你能留在外面的店子裡,最後成長爲一名優秀的掌櫃。我不會干涉你的婚姻,且你有贖身的權利。當然,你的身價在我這裡是五千兩,有些兒高了,但你今年才十四,總是有希望的。如果你真的還不起,打個欠條慢慢還,我也是允許的。”
做這種解說,又不能表lù出自己的意願,更不能將自己的意志強加於人,真不是南喬的特長,更別提這解說對面一言不發,不做任何表情的情況下。她有些氣餒,道:“初悅,你要不要見見錢多多?不見的話,你且跟着秋掌櫃實習吧。梔子,你帶她去秋掌櫃那裡,讓秋掌櫃照顧着點兒。”
就這樣吧,自己心中無愧就好了。南喬鬱悶地想。
而最終的結果,根本不用選擇。
五千兩銀子買一個小妾,這樣的天價,東澤都父母都不同意,哪怕是東澤說銀子由他自己出……
淡漠地看着東澤將身契jiāo換了欠條,初悅抿了抿嘴chún,面對東澤yù言又止的羞愧目光,她什麼話也沒有說。直到東澤失望地離開,初悅才福身行禮,lù出一個感jī的笑容,道:“奴婢初悅,見過小姐。”
初悅的到來並沒有生出太多bō瀾,而南喬了結了一件心事之後,也不再特別關注於她,碰面也只是點點頭,只知道東澤跑鋪子跑的勤快了些,只知道初悅的工作成績不錯,錢多多的工作成績也是相當了得……
她所關注的,是家裡的兩個娃娃說話是否更流利了些,認字是否更多了些,以及李言哪一日又被哪個大人請回家去,向他介紹他們家賢良淑德的nv兒……因而她更加關注朝堂之上,關於李言的獎賞什麼時候才能下來……
“阿瑪說,中秋節前肯定能有恩賞下來。”蘭兒格格拍了拍座下的駿馬,馬兒的速度慢慢降了下來,只悠悠閒閒地前行。
“真的嗎?”南喬驚喜出聲。此時已經是八月初,離中秋節也不過只十幾天了。
自打李言從蘇州回京這一個月的時間內,瞥去孫家這種自不量力的不提,李言至少接到了十個飯局,每一個宴請的主人家都有至少一個才貌雙全的nv兒或者侄nv兒……單單就她放心不過,nv扮男裝做小廝跟去的,就有三家
她能不鬱悶焦急嗎?
那三家的小姐,長的沒一個差的不說,一個天真嬌俏惹人喜愛,兩個秀外慧中溫婉可人……雖然她對李言有信心,但有美nv們任其選擇——萬一呢?
另外,南喬十分鬱悶的是,就算李言有特殊嗜好(喜歡幼童)已經通過太子的大嘴巴傳開了去,竟是依然擋不住李言紅火的行情
南喬抓狂之下,卻毫無辦法,只能通過燕寧,將蘭兒格格約了出來,準備問一問。她本不報有太大期望——蘭兒看起來怎麼也不像是關心朝堂政治的人,但沒想到,她竟是真的給了個大概……
“當然是真的。”蘭兒優雅地理了理被風吹luàn的鬢角,道:“過了中秋,皇祖父就要去木蘭獵場行獵,這之前的大事件都要一一理清,清欠算是告一段落了,當然該賞功罰過的時候了,一點兒也不難猜。”
“蘭兒姐姐,謝謝你”南喬衝蘭兒lù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這個時候,燕寧打馬從前面而來,衝兩人道:“你們兩個嘀咕什麼呢,怎麼跑着跑着不跟上來了”
“是我有事情問問蘭兒姐姐。”南喬歉意地笑道。
“哦。”
南喬和蘭兒不跑,燕寧一個人跑着也覺得無趣,三個人騎在馬上溜達到了,各自翻身下馬,略整了一下儀容後,找了個亭子坐了下來。
看見燕寧有些悶悶不樂,蘭兒與南喬相視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道:“燕寧別惱,我請你一起去秋彌如何?在一望無邊的草原上縱馬,那才痛快呢”
“額娘不讓去。”燕寧並沒有預料中的欣喜,反而更加的抑鬱,一隻手勉強支着腮,嘆氣道:“前幾天姐姐來過了,說帶我去見識見識,但是額娘不準,說至少等我長到十歲,她纔會放心……唉。”
“十三嬸說了也不準嗎?”蘭兒皺了皺眉,攤手道:“那我也沒有辦法了。”
“嘿,燕寧,喪氣什麼。”南喬拉了拉燕寧的手臂,道:“不是有我陪着你嘛你若是真去了,留下我一個在京城,豈不是孤孤單單悽悽慘慘的”
“說好的,那你可要陪着我……”燕寧眼巴巴地望着南喬,道:“不準約你逛街不出來,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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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證隨叫隨到”南喬挽住燕寧的手臂,嬉笑出聲。
“這還差不多……”燕寧支着手,喝着葡萄汁想了一會兒,問道:“蘭兒姐姐,十七阿哥到時候會去嗎?”
“十七叔當然要去,除非他到時候生病了。”蘭兒答道:“十七叔自六歲那年跟着去了,每次行獵,都收穫頗豐,得了不少賞的。我記得他有一年獵到一隻火狐狸……”
“紅sè的狐狸嗎?”燕寧眼神發亮,站起身道:“不成,我也要去我去找額娘說”說着風風火火地跑開了。
這個妮子,就是長大了兩歲,那小脾氣一點也沒變……
yàn紅鮮亮的液體盛放在通明的玻璃杯中,看起來像是一杯紅酒。這種水果榨汁的方法,還是從她那裡傳開去的……南喬低頭抿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帶着些涼氣,讓人覺得無比的滿足。
“我聽說,小李大人一直都是住在你家的?”蘭兒開口問道:“他如今是五品官了,還與十三叔做着生意,依然沒有錢買院子嗎?”
“李大哥不是買不起院子,只是在我家住的習慣了。”南喬笑道:“他不捨得搬出去,我們一家也不捨得讓他搬出去,住在一起好,我還可以隨時向他請教學問。”
“請教學問?”蘭兒疑huò。
“是啊,他懂的很多知識,特別是關於西洋方面的,學都學不完呢。”南喬略帶孩子氣地驕傲道:“額娘後來想給我請先生,我都沒讓。那些先生,又古板又無趣,哪有李大哥教的好。”
“這樣啊……”蘭兒瞭然地點了點頭,道:“阿瑪很少跟我說起朝上的事情,但我卻聽見他贊過小李大人好幾回,那就是一定有真本事的。”
“恩。”南喬心道,像李言那樣的人,在後世慘烈的商業競爭中,都能從白手起家掙得一份不錯的家業,這這樣一個朝代,又多出三百年的眼界,當然是有真本事的……
小李大人……
馬車駛進家mén,蘭兒隨手見撩開車簾,目光突然停留在前面不遠,避在路邊的一個藏藍sè身影上。
“就這兒停下吧。”蘭兒突然開口道。
身量提拔修長,自己的身高怕不到他的腋下……
略略低頭看不清長相,她也不敢肆意去看,能確定的是,不是特別的英俊,至少比不上八叔和九叔,但卻讓人覺得很溫和很舒服……
嘴角那一抹微笑,讓人見了忍不住會覺得心情很好……
這就是連阿瑪也忍不住稱讚的小李大人嗎?真的,好年輕啊……
蘭兒從容矜持地從李言身邊走過,手心中卻滿是汗水,溼嗒嗒的。
……
李言的心情很好,真的很好。
彷彿整個世界清明起來,huā草樹木欣然成長。
彷彿煩惱僅去,憂愁遠離,傷痛從不存在。
他終於,終於換了戶籍了。
“喬喬。”
找到書房中看書的南喬,李言關上mén,猛地將她抱在懷裡,彷彿抱着一件珍寶。
“喬喬。”深深地吸了一口南喬身上溫潤清淡的香氣,李言滿足地呻yín一聲,道:“喬喬,我愛你。”
南喬感覺到李言jī動地情緒,心中跟着甜蜜起來,扭了扭身子讓他抱的更舒適。
許久,李言纔將南喬放了下來,嘴角咧開,lù出一個動人的笑容,遞給南喬一個黃sè薄絹,道:“喬喬,看看。”
擡旗文書?
“李言李子默……正黃旗”南喬難以置信地看了兩遍,才緊攥着那方薄絹,跳起來抱住李言的脖子,在他臉上一陣胡luàn狂親。
“咦,妹妹,李大哥,開mén”不待南喬表達完自己jī動欣喜的心情,只聽外面一陣拍mén聲,合着南英的聲音惱怒擔憂的聲音。
南喬和李言相視而笑,跳了下來整了整衣服,跑到mén邊打開了mén,也不看南英暗黑的臉sè,拉着他看黃絹,興奮地道:“哥哥李言他入旗了正黃旗”
她這一jī動之下,連平日掩飾用的“李大哥”也不用了,直接習慣xìng地叫起了李言的名字。不過,南英這時候哪還注意南喬怎麼稱呼李言的?他瞪大眼睛看了又看,揚聲道:“李大哥你擡旗了?還是正黃旗?”
“恩。”李言努力讓自己表現的矜持點兒,含笑道:“中午拿到的文書,剛剛辦好了身份證明。從此刻起,我也是旗人老爺了。”
是呀,讓“滿漢不通婚”見鬼去吧,他終於將這個坎跨過了他和南喬,終於等到了一場階段xìng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