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 針鋒

285 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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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5針鋒

“你怎麼可能是格格你一定是冒充的”

陳老夫人還未做出應對,陳嬌嬌倒是跺腳先嚷了起來。她這一嗓子真不客氣,足比南喬的聲音高上兩重,以至於有些尖刻起來,引人側目。

這真是……南喬看着陳嬌嬌,突然有些憐憫她了——

她已經明明白白地、在這皇宮內院裡,當着如此多人的面,說自己是御封的格格了,這位嬌小姐居然還在質疑她的話?拜託,有人能在這種問題上說謊?跑到皇宮來冒充格格,虧她真敢想

“嬌嬌妹妹,我想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我是御封得和善固山格格……你莫非是要質疑皇上的旨意?”南喬輕飄飄地說完,再次看向陳老夫人,很認真地道:“外祖母,您是懂規矩的,爲何不仔細與嬌嬌妹妹說說,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當心禍從口出,連累了一家人”

真不知這老太太是如何想的。既是對十七福晉的位置有心,爲何沒有教育好這位嬌小姐難道說只要圈養在府中,就一定能長成個言語得當的大家閨秀

“格格教訓的是。”陳老夫人臉色難看之極,一把死死掩住陳嬌嬌的嘴巴,一邊地頭屈身像南喬恭敬地行了禮。

再看陳嬌嬌依然大瞪着眼睛惡狠狠地看着她,南喬暗自搖搖頭,給陳老夫人還了個晚輩禮,道:“外祖母過謙了。”

陳老夫人臉色漸漸緩了過來,望着南喬的目光閃過一絲複雜,手上依然掩住陳嬌嬌沒敢鬆開。她張了張口,正要說些什麼,這個時候,從皇宮內快走出一個少年,口中說道“怎麼回事”,人卻正好站在她和南喬之間。

正是十七阿哥。

原來,這陳家雖然位卑,但陳老夫人和陳嬌嬌兩人卻往皇宮走的十分勤快,因而這順貞門上的shì衛奴才們都識得她們。而又因先前陳嬌嬌的言談態度實在是太不妥了,更膽兒很大地惹上了很受皇上寵愛的格格,於是就有機靈的小太監匆匆忙忙報了十七知道。

一邊畢竟是他的外祖家,一邊是南喬,十七片刻不敢耽擱,立即趕了過來……

“沒什麼。”

南喬和陳老夫人同時搖頭行禮,南喬抿嘴微笑道:“正巧碰上了外祖母,說了些閒話。”

陳嬌嬌看見十七,“嗚嗚”地掙扎不休,但陳老夫人卻依然沒有撒手,眯眼笑道:“是啊,老身正想要問問,南喬丫頭既然時常進宮,爲何從不去看望陳嬪娘娘?說來也是她正經的姨母呢。”

我……

南喬再次氣緊:這小老太太是不是沒完沒了了

什麼姨母什麼姨母會想着懲罰一個侄女只爲哄另一個侄女高興是陳家先不認了他們一家人,如今卻又要拿長幼說事兒

而偏偏,這十分討厭的小老太太真的是她外祖母,十七的母妃真的是她姨母……爲何總是這樣南喬心中萬分擁堵:原來董鄂家的老太太是如此,現在陳家人又是如此從沒有過半分做長輩的自覺,卻要拿尊長的名義壓着她

她暗暗握住拳頭,面上笑容越的燦爛。“外祖母怕是不知道……孫女兒例次皆是巳時進宮,向皇上請安,等候召見。午時左右入太后處請安,之後在皇貴妃處用了午膳,便陪同十八阿哥玩耍,直至宮門落鎖。孫女兒一直想去給姨母請安,奈何縱有閒暇,也要先至惠妃等衆位娘娘處問安,實是chou不出時間呢今日真因偶感不適,叩見了皇上後便提前回來了,不然,怕是碰不上外祖母您老人家呢”

這一大段話,說的陳老夫人臉色又僵硬起來。

命fù有進宮遞牌子請安的權利,但也並不是每天都能走一道的。像陳老夫人這樣的,便是每個月一見。但她進宮請安幾十年,別說有皇上召見了,就是連通稟的權利都沒有……而她雖是可以去太后、以及宮中的位尊的后妃請安,但人家肯見她麼

而南喬呢?皇上願意召見她,誰又能說什麼

陳老夫人想要指責她不給親戚長輩請安,但她能指責說,是皇上、是太后、是皇貴妃、是十八阿哥佔用了南喬太多的時間麼

所以,南喬這話,就是一個意思:不是我不給你請安,實在你是位卑,輪不上

陳老夫人一時說不出話,面如火燒,不自覺地看向十七阿哥——南喬的話雖不假,但聽見十七阿哥耳中,肯定也不舒服吧今日是自己失策,沒有打聽清楚便一而再地挑釁,本以爲她雖是個格格了,但不過是個小姑娘,自己拿話一壓,肯定要屈服……哪知哪知

她曾聽說十七阿哥與這位南喬表妹素有jiao情……若今日能讓十七阿哥厭惡了她,總也是個收穫

但沒想到……

面色一直不太好看的十七聽見南喬說完,似是想要扶住南喬般伸出了雙手,卻在空中停了下來,關切地問南喬道:“喬喬,你不舒服?怎麼不傳了太醫看看再回去”

呃……不知不覺間,十七竟是比自己高出了一個頭……擡頭對上十七關切的眼眸,南喬心中一陣暖,忙又垂下眼瞼掩飾住自己閃躲的目光,輕聲道:“我沒有什麼事,應該是今兒突然起的早了些,現在有些乏力,多謝十七阿哥關心。”

現在,她一刻也不想再在此處多待,她曲了曲身,道:“十七阿哥,外祖母,嬌嬌妹妹,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我送送你。”沒等陳老夫人話,十七這一句已是讓她一陣暈眩,掩住陳嬌嬌的手也不自覺地鬆了下來。她是有察覺到十七阿哥對她和嬌嬌並無多少額外的好感,但卻想着她總是他外婆,他母妃的親額娘,他總是向着陳家的前幾年還戶部款項的時候,他不是幫了好些嗎可沒想到,沒想到現在他眼中只有一個外人

所以說人總是兩種標準呢,之前用到的時候就稱外婆姨母的,這才一眨眼間就又成了外人

而她這一鬆手,就讓一直憋着的陳嬌嬌鑽了空子,只見她突然用力掙開陳老夫人的拉扯,急衝兩步猛地一下抓住十七阿哥的手臂,仰臉急道:“表哥表哥你不能幫她你——”

“胡鬧”

她的話沒有說完,便見十七臉色鐵青,口中怒斥之時,手臂猛的一推一掙,竟是讓陳嬌嬌一屁股跌倒在地,“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不許哭”十七低吼,臉色由青轉黑,黑的如同能滴下墨來。“大庭廣衆之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女孩子的臉面都不要了”

似乎從沒見過有人向她這麼大的火,陳嬌嬌駭然止聲,眼淚流的更兇了。

十七閉了閉眼,陰沉着向愣住的陳老夫人道:“這便是您誇讚的孫女兒如此不知所謂聽聽她說的都是些什麼話算了,我這就報了母妃,讓她派個嬤嬤好好教教她沒有教好之前,就不要在進宮了請安請安,就她這樣的,安怕是沒請來,還要連累母妃生禍”

“是。”

陳老夫人看着跌坐在地的陳嬌嬌,她還有什麼好說的?她一直將陳嬌嬌拘在府中,除了皇宮便哪裡也不去,以爲這樣便能讓其不受沾染,保留一份皇室近年尤其喜愛的天真嬌爽……但,她好像錯了?

往日,嬌嬌一直表現的很不錯的……

陳老夫人怕是又沒有想到,在陳府所有人都當陳嬌嬌是寶貝,捧着慣着;於陳嬪處也是寵着愛着,縱有不妥之處,衆人也往往只當玩笑之語,一笑而過,何曾像今天這般,被人狠狠地挑了刺?

她似乎一下子老了很多。

南喬在他掙開陳嬌嬌的時候,已經悄悄上車而去。出了這樣的事,他也沒有臉面再去送她……十七rou了rou太陽穴,無力地揮揮手,吩咐道:“你們回去吧。”他丟的人,已經夠多了。

睜眼又看見陳老夫人面容萎頓,陳嬌嬌茫然恍惚……想着母妃只有在她們來時纔有了幾分真心的歡喜笑容,十七阿哥心中一軟,道:“就在今日,納蘭家的小姐額頭磕在了假山上,至今昏mí不醒不說,見了紅破了相,已經失去了秀女的資格……”

陳老夫人抓着陳嬌嬌的手猛的一緊,抓的陳嬌嬌想要痛呼,卻又不敢。納蘭家的,聽說是要指給十六阿哥做嫡福晉的……

十七低頭,像是喃喃自語般:“這哪家哪府的後宅不是血腥骯髒的?”

像陳嬌嬌這樣下去,若是進了宮,怕是連一日都活不過;即便是不進宮……

陳老夫人僵硬了一會兒,抓起陳嬌嬌,拖着她再次向十七阿哥默默一禮,拽着她上了自家的馬車。馬車很快開動起來,駛出了神武門看不見了。

“小車子。”

十七站在順貞門處許久,才擡起頭問道:“一會兒去打聽一下,那些放出宮的嬤嬤們,哪些最是嚴厲苛刻的,報來給我。”

“是。”小車子遙望出宮的方向,心想,這一下,那嬌丫頭真的有難了。宮裡的嬤嬤本來就是脾氣古怪的多,主子又挑最嚴厲最苛刻的……唔……他暗自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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