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紛飛的大雪,不知何時已經不再落下。
整個京城都籠罩在皚皚白雪之中。四處顯得靜悄悄的,連平日裡打更的更夫也早早躲在某處喝酒聊天兒。
一道白影如同鬼魅般的在雪地上飄向遠方,唯有一行淺淺的腳印能證明這是一個武功高強之人留下的足跡。
當他來到一座氣勢宏偉的府宅近前才穩穩地定住身形。看着大門兩旁高懸的巨大燈籠散出紅色的光芒,照耀着牌匾上的“誠王府”三個金色的大字,他眼光裡好似要噴出熊熊的烈火把裡面的人統統燒死心裡才感覺暢快一些。
走到院牆下,左右看看確定無人後,他手中倒提長劍,腳下力,身子一縱,輕飄飄越過了牆頭直落在了地上。
沒有出任何聲響
屏息靜氣觀察了一陣,從懷中摸出一方寬大的白色絲帕蒙在臉上後,這人急掠過院內空曠位置來到一座較爲低矮的房檐之下。
再次左右看看確定四下無人後,一提氣縱身,竄上了屋檐。猶如狸貓一般輕快地在每座屋頂上行進跳躍起來。
當他來到府宅深處後,變得更加小心翼翼起來。
在一座屋頂上半蹲下身子,四周打量着。好象在尋找什麼目標。
最後目光定格在一所燈火通明的最大房舍,毫不猶豫地執劍掠了過去。
雖然已經是深夜,可這棟房舍的下面卻人影幢幢。七八個帶刀侍衛一組的人員在過道上、長廊下,來來回回地不停走動巡邏着。
這人看準了每對巡邏人員交叉而過的空當時機,迅飄身而落後隱身在一片黑暗之中……
“父王,此番所有事敗皆由那林三所致。若不除卻那廝必將後患無窮啊!”
一個恨恨的聲音飄出窗外
“爲父何嘗不知啊!寧兒,你可知我那皇弟爲何能坐上皇上的寶座嗎?”
良久一個略帶蒼老的聲音才飄出窗外
“父王提他作甚,那昏君不過是走了狗屎運罷了!”
“非也,寧兒你也太過小看於他了!他之所以能夠坐上今天的位子,一切都歸功於‘隱忍’二字。能夠在大的環境下隱忍不而待到關鍵時刻才一厥而就,這纔是梟雄的本色啊!”
“是,孩兒明白了。我們此番應該如何應對呢?”
“成大事需從細節入手,那個林三我們跟他慢慢玩兒。先把當朝的羣臣拉爲己用,再把異己者絞殺或者排除在權重的位置之外,這樣我們方能慢慢掌控內政大權,待李泰這個老東西此次出征北伐之後再設法將其兵權拿下,到時候不怕江山不歸還與我父子二人手中!”
“父王所言甚是,孩兒謹遵教誨。”
“蘇州的憲洛敏,此次就先從他開刀。他與那林三有染我已諫言皇弟爲其削官至山東濟寧做個小小縣丞,日後再有類似這樣地人便該設法絞殺了。另外,我們聯絡的突厥和東瀛兩國此次對大華形成兩面夾擊之式是一個契機,成敗在此一舉,因此我也準備好了後路以作事敗之用。寧兒只管放開手腳去幹,有爲父替你撐腰何事都不用怕。眼下有許多事情要做,只是希望你別再沉迷與美色之中才好啊!”
“孩兒謹遵父命!只是——那東瀛國弱,如何敢真正於大華捋其虎鬚呢?”
“問的好!寧兒又長智慧了,不錯!那東瀛國雖弱卻始終不忘擴張野心,我只要承諾他們先拿下高麗再割讓幾座相鄰的城池給他們,還怕他們不拼了小命兒地乖乖就範呀!”
“哈哈哈哈……”
“無恥狗賊!拿命來!”
隨着一聲暴喝,只見一道人影破窗而入,木屑紛飛中劍光閃閃直向屋內二人撲去……
屋內二人見狀,眼睛裡閃過一絲驚異的目光。但驚異並不代表驚慌——二人見劍光將至,把座椅扶手上的機關一摁,連人帶椅唰的一下沒入地板之下憑空消失了。
這一聲暴喝同時也驚動了屋外巡邏的侍衛。當現這個異常情況幾乎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往屋內涌去。而留在外面的則吹響了警哨,剎那間不知從哪裡冒出了密密麻麻的人羣直把這座屋宅包圍的水泄不通……
※
看着眼前一地被殺死的侍衛和被砍成肉泥的白衣人,趙武搖了搖頭。眼睛裡閃過一絲可惜的神色,不知道他是爲這麼多死去的侍衛可惜還是爲那白衣人的白白送命而可惜。
當他經過層層密道來到王府地下的秘密小型行宮裡時,在由金磚搭建而成的牆壁上懸掛的一顆顆巨大夜明珠散出璀璨光芒的照耀下,所有的“大臣”都拜服在地,沒有一人出半絲聲響。
“趙武,你可知罪?”
看到他進來,金鑾寶座上飄蕩出一個冰冷的聲音。
趙武三步並作兩步趕上前去也拜服在地道:“屬下知罪!”
“着你派人前去江南尋回密探,至今無一人生還。今日又有刺客行刺寡人,你還有何話要講。”
“回皇上,屬下護駕不力罪該萬死!今夜一聽得動靜馬上着人手去查刺客來歷,從屋頂到地面雪地裡留下的腳印,一路追蹤到一位大人家門口……”
“是哪位大人吶?!”
“是——是吏部尚書葉大人的家。”
“冤枉啊,微臣怎敢派刺客行刺皇上,趙武你可不要血口噴人!”
此時地上拜服的一個胖胖老者聞聲喊起冤來。但經金鑾寶座上那位冷目一掃,便再也不敢吭聲了,唯有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滴滴滾落。
“你們跟了寡人這麼久,寡人會不知道誰是忠心於我的嗎?這刺客是明擺着想挑撥離間,陷害與葉大人。好啦,你們都起來吧;趙武,你且記住,凡事在一再二不可再三,若下回還有此等事情生,你便自己割了腦袋來見朕吧。今日之事衆愛卿不可張揚,只可在暗中徹查此事,如有消息即刻稟報與朕,都明白嗎?”
“明白!”衆人齊齊應道
“退朝!”
※
醉過酒的人都有這麼一個感受:喝了假酒會頭痛,嚴重者更會死人。而喝的是真酒通常一覺醒來會覺得口乾舌燥想喝水。
胡敘兒就是如此
由於睡的早,加上醉的又不太厲害,所以天還沒亮便口乾而醒。
朦朧中感覺自己抱着一個什麼東西,暖暖的抱着很舒服。小手上下劃拉一下還碰到一根類似於棍棒之類的東西。握住搖了搖拿不起來,再用點力氣一拔居然還是巍然不動!
剛睜開眼睛想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只聽到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道:“夠了,給你輛汽車也不會開,練什麼掛檔!”
這一聲不亞於平地起了一聲驚雷,把個胡敘兒驚得馬上睡意全無,一下子跳起身來驚叫道:“誰???”
“是我,你昨夜醉酒了,我在此照看你。”
這個聲音太熟悉了,正是剛纔做夢都夢到的聲音。
“大哥,是你嗎?我——我這是在哪兒?生什麼事了?”胡敘兒清醒了過來,急促地問道。
“很簡單,就是昨夜你醉了酒,我把你扶回來休息,然後留在你這房裡照看你,僅此而已。”周世祥淡淡道
“我醉酒?——好象是。那,那我們做過什麼了?”胡敘兒道
“我什麼也沒做,就你方纔練了下掛檔。你醒了,我也該走了,呆會兒天亮被人看見就麻煩了。”周世祥邊說邊起身找靴子準備開路。
“大哥,你別走!”胡敘兒摸了摸自己的衣服還穿的好好的,聞言一下撲到周世祥背上抱緊了他道:“大哥,你,你別走,敘兒害怕……”
“別怕,敘兒,咱們昨晚真的什麼事情都沒生!”堅強地忍受着被兩座泰山擠壓所帶來的快感,周世祥拍拍環在他胸前的小手溫柔道
“爲什麼沒生?”胡敘兒想也沒想脫口道
還在周世祥驚訝的下巴沒掉下來之前,胡敘兒猛然感覺剛纔自己貌似說了一句不是本意的病語,急忙解釋道:“不是那意思,我是說怎麼不生?不不不,是——是——”
人這一急很容易把最簡單的話給說亂了,比如有時候你想同一個人打招呼說“你吃飯了嗎?”,結果嘴巴不聽腦袋使喚的說成“飯吃你了嗎?”等等之類的。
胡敘兒現在就是如此。她本身是準備表達自己知道和大哥在一起很放心,現在自己的心很亂需要大哥陪一陪之類的意思。可腦子裡還想到剛醒來時的情形,一下子拐不過彎來,就連說了兩句病語,以至於到最後話都說不出了急得跪坐在牀上兩手捂住面頰殷殷哭泣起來。
一支強壯有力的手臂這時輕輕摟住了她的嬌軀,緩緩的把她拉進了懷裡。
胡敘兒則好象找到了一個可以停靠的港灣,撲在他懷中放聲痛哭盡情渲泄起來。委屈的淚水直打溼了周世祥胸前的大片衣襟,她也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