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問第幾次生命循環？
這比目睹一個普通人使用法則力量還讓樂九黎驚訝。
一位永恆之王只能領悟一種法則，他是唯一領悟生命法則的永恆之王，沒有人比樂九黎更懂生命的意義。
“叔叔”怎麼可能知道自己在生命循環，還明確問出“第幾次”。
輕鬆的語氣彷彿在問“吃了嗎？”
樂九黎瞪着眼睛。
能問出這樣的話，一定是領悟了生命法則，領悟程度甚至還要超過自己。
可是，這怎麼可能！
領悟法則不是超市買東西，想選哪個選哪個。
是天選的。
天選的方式就是基因進化，走到永恆序列之後回頭看，才發現原來一切都是上天註定。
這是所有永恆之王的感悟。
進化方向決定分支序列，分支序列決定進化之路，進化之路的終點就是法則。
一個風術士的終點一定是領悟自然元素風的法則，想要領悟水的法則是不可能的。
每種法則只能由一個人去領悟，當第二個人去領悟時，前一個人就會有心靈感應。
據說那種感覺極其難受，就好像被綠了一樣。
這是法則定義的，也是法則的選擇。
好女不伺二夫。
要麼跟你睡，要麼跟他睡，絕不存在三人一起嘿咻嘿咻疊羅漢的可能。
法則比人忠誠。
沒有半點虛假。
當一個第八極限序列巔峰的進化者試圖向第九序列發起衝擊之時，最大的危險不是來源於自身基因變化，而是永恆之王。
一旦成功踏入第九序列，就會感受到法則，如果這條法則已經有了主人，迎接他的則是永恆之王的決戰。
不死不休，沒有任何迴旋餘地。
衝擊永恆序列，就是向舊王發起挑戰，這是所有高序列進化者秘而不宣的共識。
新王上位，一定是踏着舊王的屍骨。
舊王也一定會拼命保住自己的王位。
就好像一個月前死去的愛德華·艾克戴恩，死在了火焰之王蕭子炎的佛怒火蓮之下。
不是蕭子炎狠，而是必須在自己死和別人死之間做出選擇。
沒人會選擇自己死。
進化競爭是殘酷的，理論上，所有同一分支的進化者都是敵人，頭頂還壓着一個最大的敵人。
這也是近千年沒有新永恆之王的原因。
現有的法則都是有主的，除非誰能開啓新的進化分支，走出一條新路，領悟新的法則。
樂九黎是幸運的，進化之路終點的王座是空的。
他是聯邦歷史上第一個把自愈戰士分支走到第六序列之後的人，第九次進化之後他感受到了生命的法則，他將其命名爲“不死”，所以他的永恆封號也是不死之王。
不管是不死還是自愈，都是生命法則的體現。
可是他沒有感受到法則劈腿，怎麼可能又出現一個比自己還了解生命法則的人！
楞了好一會兒，樂九黎也沒說話。
努力感受生命法則，拼命感受生命法則。
很正常啊。
就像乖乖呆在家裡的小娘子，既沒有出去浪，也沒有偷香賊。
確實沒被綠。
這是怎麼回事？
樂九黎懵逼了。
蘇爍的手掌在小正太臉前晃了晃，“回答叔叔啊，第幾次了？”
“第、第二次。”
樂九黎回過神來。
“第一次是自主循環吧，當時是不是把自己嚇了一跳。”
“……嗯。”
越說越對了。
“領悟生命的法則不要只侷限於自身，也不要只限於人類。”
蘇爍手臂一張，“要放眼天地萬物，去感受花、去感受草、去感受太陽月亮，萬物皆有生命，去感受你能感受到的一切；感受它出生的喜悅，感受它臨死前的哀鳴，感受它或長或短生命中的燦爛與遺憾。”
手指臨空划動，瑩瑩亮光一條條一道道在指下閃耀，迅速形成一幅圖案。
不是字、不是畫，卻又像字、又像畫。
樂九黎的大眼睛一下子放亮。
蘇爍摸了摸小腦袋。
聽懂了，也看懂了，真是個聰明孩子。
隨着那副圖案緩緩淡去，樂九黎默默蹲下身子，小手撫摸着綠油油的小草，眼睛越來越亮。
進入頓悟狀態。
蘇爍一笑，轉身離去。
……
緣分，很奇妙的字眼。
如果有緣，跨越千年來見你；如果沒緣，人在對面不相識。
這緣分，像一道橋。
橋這頭是你。
橋那頭是誰？
何爲緣分。
無非是誰會在什麼時間，在哪裡遇見了誰。
屬於神秘學的範疇。
放到諾蘭德世界，就是預言術；放到仙俠世界，就是先天八卦天演之術。
其實都包含在宇宙法則之隨機法則之中，再往上就是本源規則之混亂。
如果用規則之光推演的話，他可以推演出任何人的緣分，也包括他自己。
但他從不這麼幹。
生命已經夠無聊，再把未來算的明明白白，就無聊透頂了。
成爲至高神帝之後，他最大的敵人就是無聊。
自殺如果能解決問題，他早就死一萬回了。
還好混亂規則時不時會給他一些小喜悅，比如樂九黎。
偶遇樂九黎讓他很愉快。
是個很好玩兒的弟弟。
所以就指點了一下，隨手寫了個生命法則公式，算是給弟弟的獎勵。
坐上無人駕駛觀光飛車，向內馬爾區駛去，山陽市空中動車站下車。
本來打算遊玩幾天的計劃取消。
樂九黎給他帶來的愉悅已不虛此行。
寬敞明亮的候車大廳里人來人往，蘇爍躺在舒適的睡倉式座椅裡閉着眼好像睡着了，腦海裡繼續推演着各種技術解決方案。
開往龍淵州的空中動車晚上8點發車，還要好幾個小時。
忽然，蘇爍微微一笑。
過了一會兒，一個粉嫩小正太出現在候車大廳，掃視着大廳。
一眼就發現了目標。
那個人正向他揮手。
樂九黎高興叫道，“叔叔！”
蹦蹦跳跳跑到蘇爍身邊。
“你看！”
肉嘟嘟的小手張開，手心有一粒草籽。
迅速地，草籽發芽，長出根葉，抽穗，開出一朵淡黃小花。
“哇！”
周圍一片驚呼聲。
正太之王太吸引眼球，周圍遊客都看着這個可愛的孩子，沒想到這個孩子擁有這樣神奇的能力。
“他是天生的異能系！”
“農植者，他一定是農植者，這天賦也太好了吧！”
“這麼小，天賦就顯現了，我敢說他一定能達到第五序列植物大師！”
樂九黎不高興了，“哼”了一聲，向路人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