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門口數十人之前,站着的那個高大身影,竟是許久不見的魏擎蒼!
你怎麼會來……我驚愕的望着他。
我怎麼就不能來。魏擎蒼笑着說,隨後他看向柳毅:這位是……
哦,他是……
師祖人在沅陵。柳毅似答非所問,他伸出手:我叫柳毅,未請教……
魏擎蒼。
兩人的手握在一起,雖然從表面看不出異常,但我明白,兩人都很驚訝。
其實不只是他們倆,就連我也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沅陵老人能來援手,雖然意外,卻也不是沒可能。畢竟他與我爺爺曾經見過面,還受過恩惠。加上與我也算有點交情,老道既然開口去請他,肯定是有把握纔去做的。
但是魏擎蒼……這個曾經的魏家掌門人,以仙果融合魂魄碎片而重生的男人,他怎麼會來?
秘屍脈可是剛和老道打過一場,不但養屍地被影響,連弟子都損失了一名,這可不是小事。
你怎麼……也是老道通知你的?我疑惑的問。
不是。魏擎蒼搖頭,說:我沒能聯繫到他,但這麼大的事,全天下都知道,還能瞞得住我嗎。
可是……
怎麼,很意外?魏擎蒼問。
嗯,很意外。我實話實說。
哈哈哈……魏擎蒼大笑幾聲,他輕拍一下我的肩膀,說:放心吧,我沒有惡意,只是來還欠你八索一脈的人情。有我在這,沒人能傷你。
魏擎蒼是個很厲害的人,地府裡,他獨自面對未完全復甦的幾隻鬼神,只是受傷,卻仍能衝出重圍。這其中雖然有周學海的降魔劍幫襯,但從側面來說,他比一個照面就被打成重傷的慎老要厲害幾倍。
而且老道也曾明言,自己不是對手。哪怕是拼命,也做不到同歸於盡。
魏擎蒼能來幫我,絕對是天大的好事。只是,我想不出理由,他真是爲了還人情?
也許是我草木皆兵,過於謹慎了……
沅陵老人,是玩屍的行家。魏擎蒼所在的天屍脈,又是以屍起家,所以天生被克。這點,從他刻意交好柳毅便可看出。
魏擎蒼的示好,柳毅很淡然的接受了,雙方在客廳的沙發上,談的很投機,連我都插不上話。
外面來探視的陌生人增多了,這與柳毅和魏擎蒼都趕來南京有關。不過有他們在,我倒不用擔心還有人敢隨意闖進來了。
天佑,我們有一個計劃。柳毅忽然喊我的名字。
啊?什麼計劃?
八索道法中,有萬物莫視,你可以借咒悄悄離開南京城。柳毅說,在我提出疑問前,他擺擺手示意我等待一會,然後說:我會讓師兄他們在城外接應你,一旦出了城,就直奔湘西。只要到了湘西地界,師祖他老人家應該也做好了準備。
這裡離湘西還是很遠的……我覺得這計劃,失敗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他們並不是爲你而來,而是爲了你手上的東西。魏擎蒼忽然說:所以,你逃脫的可能性很大。
我手上的東西?我下意識看了看手上,什麼也沒有啊,唯一能稱得上奇異的,就是口袋裡的蛟爺了。
雖然蛟爺發瘋後很厲害,本身也是天生的異獸,但要整個天下的修行人都來爭奪它,這根本不可能。
天地復甦,有人察覺到,修行的速度在增快。魏擎蒼說:在這種情況下,一些千百年來都無人去想的目標,也逐漸被人提起。
什麼目標?
成仙,得道。魏擎蒼說。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手上沒有和這有關的啊。我更加納悶了。
不,你有……魏擎蒼說:而且,是從我們天屍脈拿走的。
從天屍脈……我愣了一下,接着腦中靈光一閃:你是說那半截屍?可是他現在放在……哎呦……你幹什麼!
我怒視小美女,這丫頭瘋了一樣,冷不丁的從背後掐了我一下。我回頭瞪她的時候,卻見她也在瞪我。
哈哈哈哈哈……魏擎蒼又笑起來,他衝小美女擺擺手,說:小丫頭不必緊張,那東西是高人拿石獸換走的,自然就屬於你們了。我們天屍脈雖然眼熱,但如果真要搶,早就動手了。實際上,我之所以來幫助你,是因爲這半截屍,除了你母親外,恐怕天下再無人能解密。所以,還人情是一個目的,最重要的是,我們天屍脈想與你合作。
合作?和我?
當然了,你是當代的八索傳人嘛,以後的八索,遲早要由你來執掌。魏擎蒼說:所以,我希望八索解開成仙之謎後,能提供給我們天屍脈。在這個過程裡,你們所需的一切幫助,天屍脈上下都會盡力。
我真不知道那東西的秘密,而且,八索的家主之位……我欲言又止,很想和他們傾訴一番,但腦子裡一轉,卻想着如果他們知道我這個八索傳人可能一無是處,連家長位子都拿不到,他們會不會直接離去?
人總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
沒有什麼不好說的,不過,八索的秘密我不好奇。魏擎蒼說:只要你答應,在成仙之謎解開後,首先提供給我們天屍脈。那麼這一次,我會全力出手,助你安然去湘西。
我沒有回魏擎蒼的話,而是看向柳毅:你們來也是因爲這個?
當然不是,我們只是因爲師祖的令。柳毅說:而師祖願意下令幫你們,也是與幾十年前那場事件有關。我們這一脈,曾得八索恩惠,所以回報一下也是應該的。更何況,這其中還有五行脈的高人牽連。
我看着柳毅,但分辨不出他話的真假。只是想起沅陵老人的灑脫,我覺得,他可能說的是真話。只不過,有魏擎蒼在前面說,我現在對別人來這的目的,全都抱着懷疑的態度。
小美女哼了一聲,對我說:老鼠偷吃油還得先爬桌子呢,你小心別被人給賣了。
魏擎蒼哈哈笑兩聲,沒有搭話,而柳毅則直接無視小美女,他看着我說:高人正趕往這裡,相信用不了太久。你可以準備準備,在其它修行勢力全部匯合之前離開。我們會僞造一個假象來拖延時間,但能不能安全離開,就看師兄他們,還有高人來這之後是否還有餘力。倘若他尚有餘力,那麼以縮地法的速度,這天下還無人能追上你們。
柳毅說的,也是我擔心的。老道不知道被什麼事拖住,而擺脫後又急匆匆往這裡趕,等他到了,還有幾分道力,十分令人懷疑。
縮地法的速度雖然快,但耗費的道力也很多。到時候,我們恐怕要面臨一場追擊,這會相當的危險。一個不妥,我們就會被人包了餃子,到時候怎麼吃,就是別人說了算。
要不,我再聯繫聯繫師伯他們?小美女在一旁說:多一個人,就多一點機會。
小美女的話,很讓人感動。雖然她蠻橫無理,但長時間相處下來會發現,她只是不善於思考,不明白怎麼委婉,所以,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被人喜歡。
但也正因爲她不善於思考,所以她做事只憑自己的喜好。看你順眼就幫你,而且不留餘力的幫。
獨生脈就那麼幾個人,來了也幫不上什麼忙,但小美女能說出這樣的話,已經讓人意外了。
你師伯,是指陶天鬆吧。魏擎蒼在一旁插嘴。
關你……什麼事!
我在旁邊聽的直冒冷汗,小美女動不動就來一句關你屁事,幸好她及時收了嘴,不然的話,魏擎蒼說不定一巴掌把她拍成餃子皮。
魏擎蒼笑了笑,沒與小美女計較,說:我看你就不要聯繫他們了,獨生脈如今自顧不暇,哪還有時間來這裡。
你什麼意思?小美女眉頭一皺,語氣又焦急又有些發衝。
我來之前聽說,邪教的活動愈發猖獗。像獨生脈這種小宗脈,自然是邪教最佳的下手對象。所以在幾日前,又有人被抓走了,是一位姓周的……
周師叔!小美女驚呼一聲。
或許是……魏擎蒼接着說:他帶人意圖找到邪教的老巢,結果被埋伏,所有人都折了進去。這其中,還包括其它的一些勢力。陶天鬆似乎在不久前受到什麼刺激,如今神志不清。現在的獨生脈,就像暴雨後的麥子,雖然沒被連根拔起,可想要再站起來,基本不可能了。所以你想聯……
不可能!你放屁!小美女叫喊起來:師伯不會瘋的!他說過,要把我們獨生脈帶的比五行脈更厲害!都是你!
小美女忽然怒視我,她像習慣性的一腳踢過來:如果不是你那隻小王八蛋惹事,周師叔就不會動手,陶師伯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陶師伯沒有出事,那些混蛋肯定找不到機會抓人!都怪你!
小美女一腳踢的不過癮,張牙舞爪的想向我撲過來。
我已經被亂七八糟的事弄的夠煩心了,此時見小美女又開始撒潑,而且周圍那麼多人看着,我好歹也是個男人,怎麼掛的住面子。
長久以來的憋屈,終於爆發了。
在她一腳踢來的時候,我側身躲開,順手推了她肩膀一把:你瘋了嗎?什麼時候了還跟個潑婦一樣!要不是你們獨生脈上上下下都跟沒吃藥似的,到處惹敵人,你們怎麼會這樣。自己不警醒,什麼責任都要往別人身上推!
小美女沒有再撲來,她愣愣的看着我,眼眶逐漸的紅了。沒等我回過神,她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然後轉過身,蹬蹬蹬的跑上樓。
聽着樓上砰的一聲響,我心裡頓時有些後悔。
不管怎麼說,她剛纔都是想幫我,可我卻說那麼重的話。
其實,她並不比我好多少,我只是被母親冷落,而她,卻比我可憐的多。
有人說,堅強的人,只是糊了水泥的玻璃。一旦那層殼被打碎,整個人都會異常脆弱。而如今,小美女堅強的外殼,顯然被我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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