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不同的石獸,可以前往不同的世界?
或許是這樣。老道點頭後,將石獸放下。
呃……是不是她告訴你的?我想起那位冷漠的母親。
不是,她只告訴我,師弟不在地府。老道士回答。
我特別好奇,她那時到底和你說了什麼,才讓你連天帝復生都不阻止了。
老道一邊將石獸收入木盒中,一邊說:她告訴我,天帝不會復生。她只想打開封地之鎖的缺口,使地府復甦。所以,我去阻止所謂的復生計劃,只是徒勞一場。
她說的你就信……
因爲她是八索傳人。老道士毫不猶豫的回答。
這句話,讓我有種怪異感,說不上來爲什麼,就是覺着很怪。老道將木盒收好後,問我:看得出她對你並不是特別在意,我也不知曉原因,但想來她應該有自己的理由。你如今需要儘快增強自己的道力,否則的話……
怎麼了?老道嚴肅的語氣,讓我有些愕然。
地府中,鬼差復生,帝脈全軍覆滅,想來其它勢力也好不到哪去。其中如西北凌家這等大勢力便有好幾個,這次他們損失慘重,傷了根骨。她是你的母親,是你八索一脈的傳承,那些勢力如果找不到她,也許會來找你。
無語……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我害的!
可老道的話很有道理,不管怎麼說,她都是我媽。很多人在報復的時候,找不着正主,就去找人親戚的麻煩,這完全是不講理的做法。
可是,她害了那麼多的勢力,別人真算到我頭上也沒話說。
我頓覺鬱悶無比,這時聽老道說:我五行脈如今落寞,雖有餘威,可也鎮不住誰了。所以,你好自爲之吧……
老道的語氣中,充滿不甘與唏噓。我知道他一直爲五行脈不能發揚光大而失落,可這種門脈傳承的事情,我可沒什麼好建議。
總不能真像電影裡演的那樣,到處找有資質的人就給帶來修行吧。世俗中的政府,可是對修行人盯的很緊。如果老道真敢那樣做,無疑會給對方一個剿滅的理由。什麼拐賣兒童啊,綁架啊一類的……
除去天地有變外,這也是修行勢力無法繼續擴大,反而愈發弱小的原因。
畢竟如今的科技力量,單論威力的話,甚至比修行還要厲害。
也正因爲如此,很多的勢力愈發看重家族體系。例如周家,半融入世俗中,修行與科技並用,家族子弟數不勝數,纔在廣州那邊成了龍頭。
上次一堆人去周家找麻煩,卻沒有政府回擊,這還讓我奇怪了一陣。但後來想想,周家在廣州勢力龐大,於世俗中也有很大影響,政府雖然不想他們繼續變強,可也找不出太好的對策。畢竟對方不是普通人,而是可千萬裡之外取你首級的修行者。
所以,其它勢力去滅周家,反而幫他們一個忙,可藉此打壓周家。多好的事啊,他們不出面太正常不過了。
對了,石爺爺送我的東西不見了,怎麼辦?我有些發愁。從地府回來後,總覺得少了什麼,摸摸口袋才發現,石爺爺送給我的那顆怪異犬牙沒了。
不見了?老道士有些納悶的說:它不是出現了嗎。
出現?呃……我恍然大悟:你是說那隻巨獸?
老道看着我搖搖頭,嘆息一聲沒接話。
我尷尬的嘿嘿笑:我還以爲那時候口袋漲大是錯覺呢,畢竟真有那麼大一隻獸從口袋裡跑出來,還不把我衣服撐破。沒想到……呃,那隻巨獸到底是什麼?
從形體與手段來看,是一隻狻猊。
狻猊?好像聽過,可專家說那其實就是獅子啊。
指鹿爲馬罷了。老道士有些不屑,說:狻猊是爲龍之子,怎麼會是什麼獅子。
龍之子……我驚訝的張大嘴,瞪着眼。
不過它只是化出了形體,並非真正的狻猊。你石爺爺不是凡物,他身屬一種古獸,而且似與這顆狻猊齒有關聯。你從他口中聽來的故事,應該是真的。
不可能吧,石爺爺是狻猊?我更加驚奇了。
我沒有說過,這只是一種猜測。因爲地府中我與它對話,它雖然沒有肯定卻也沒有反駁。只是你那位石爺爺送給你用在危險時刻的古獸齒,化出狻猊怎麼會本能對天帝有疑惑?
這個估計只有石爺爺知道了。但也不一定,說不準他是從哪撿到了這東西。我還是覺得石爺爺是一隻古獸可能性不大。
從那隻狻猊身上,我感觸到與你石爺爺一縷相同的氣機。老道士說:也許你說的對,他只是如古時的大神通者,能操控古獸,而非自身爲古獸。
老道的話,讓我滿心都被疑惑佔據。原本以爲石爺爺是人,後來以爲是獸,現在又覺得像人。來來去去,亂七八糟。
連石爺爺都顯得撲朔迷離,彷彿隱在霧中,這讓我覺得,對自己這個家族,一丁點都不瞭解。所謂的八索傳人,也只不過我身上流動的血液罷了。我自己,彷彿與這個傳承毫無關聯。
所有的謎如果加在一起,重有千斤!壓的我幾乎喘不過氣,可謎底,始終沒掌控在我手裡。
啊啊啊啊啊!老頭子,我要你把那條王八蛋蛇切了煮了燉了!小美女從外面哇哇叫着,風風火火的闖進來。
一見到我,她微微一愣,隨後咬牙切齒二話不說就撲上來:抓不住它,我弄死你!
你個西瓜番茄醬!這和我有屁的關係啊!
我下意識一個轉身,跑老道身後,小美女張牙舞爪的要過來,卻被老道攔住。
我看到她一頭一臉,渾身上下都髒兮兮的。顯然,蛟爺不知用什麼方法把這丫頭耍了一頓。
門戶響起輕微的嘶嘶聲,我從老道肩頭望過去,正見蛟爺偷偷摸摸從門外露出半個腦袋。
它先是半眯着眼瞼看我,像是在得意的笑,然後就衝着小美女嘶嘶嘶嘶……
啊啊!別跑!小美女又加滿了汽油,再次開上了追逐的大道……
呃……你說她們倆……
如果她們打壞了什麼東西,我只找你。老道士淡淡的回了一句。
西瓜你個大腦袋啊!怎麼又找我!
這時,外面傳來砰砰梆梆的聲音,啪啪的東西碎裂聲。我二話不說,撒丫子就跑:別打了!打你妹啊!把碗給老子放下!
有時候人生就是這樣,當時的惶恐,變成了後來的笑料。快樂不是找到的,而是無意中,就不可避免的出現了。
當然了,對於當時的我來說,那絕對不是一件快樂的事。
你抓它提口大黑鍋幹毛啊!我哇哇大叫着。
太陽的落下,預示着黑夜的來臨。
當繁星佈滿天幕,月牙兒升至半空時,我摟着蛟爺坐在道觀前面。
小美女又被老道禁了,因爲她打壞了那口大黑鍋,這是道觀裡唯一的……
蛟爺倒沒什麼麻煩,因爲老道在治住小美女時,壓根就沒見到它。老道進屋關門的時候留下一句話:找到它,要有懲罰,各打三十大板。
當蛟爺蹦進我懷裡,聽我說要打三十大板時,很配合的把尾巴翹起來。那樣子,像是露出了自己的屁股。
好吧,蛇是沒屁股的,我順手摸了兩把,感覺滑溜溜的,一點也沒彈性。
蛟爺在我懷裡窩成一團,用頭和尾巴不斷頂着一顆果子玩,看它這模樣,已經開始向海狗星人發展了……
渾身金燦燦的蛟爺,在夜裡散發出奇異的淡金色光芒。那種光很柔和,不刺眼,也沒什麼危害性。我覺得,自己懷裡像窩了一隻巨大的螢火蟲。
小美女像木頭樁子似的,被老道禁在了道觀外的平臺上。她直勾勾盯着我和蛟爺,一雙原本很美麗很水汪汪的大眼,此刻跟狼似的。
幸好她不能動,這要能動,就算那口大黑鍋沒壞,她也能把我和蛟爺一鍋煮了。
唉,我都說了和我沒關係,你別把帳算我頭上好不好。我有些無奈的看着她。
子不教父之過,蛇不教,蛇不教……你的錯!哼!什麼樣的人養什麼樣的東西,總有一天……
小美女喋喋不休,蛟爺一尾巴將果子彈起來,然後伸長了脖子吧嗒一口吞了。隨後衝小美女嘶嘶兩聲,將腦袋塞進我懷裡睡覺了。
這更讓小美女氣憤,她站在那尖叫着,就差閉着眼猛踹地了。
好好好……別叫了,我賠你還不行嗎。
賠!你拿什麼賠!
呃……要不我給你燒點洗澡水?然後弄點飯?我看看她,全身上下都髒的離譜,馬上都成叫花子了。
呸!臭男人!男人都不是好東西!色狼!下流!齷蹉!狗屎!小美女破口大罵。
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跟這瘋婆子,代溝足以跨越整個大西洋!
得,隨便你吧,我得睡覺去了。晚上要是下雨了你就大聲叫,我聽見了,就給你扛點雨布什麼的,聽不見……我無奈的聳肩:你也知道,有時候雷聲挺大的。不過你現在杵在這,我都怕老天打雷把你當避雷針給劈了……
王八蛋!你敢詛咒我!我……
我個毛線團啊,誰詛咒你了,就你這樣,當避雷針劈也是浪費。懶得理你,自個兒在那吹風吧,哥就寢了~
在我走進道觀後,小美女的憤怒叫喊聲開始響起來,如狂風呼嘯,吹的我這小心肝……看着懷裡似乎已經睡着的蛟爺,我不禁嘆氣,這都算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