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凡塵不是你想的那樣
在凡間,不幹活約等於不想活,不幹活就沒有收成,如果沒有收成,那麼吃喝用度一概都沒有,會活不下去的。又不是無父無母無人照料的小孩子,可以吃百家飯。就算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孩子,一旦具備勞動力,也需要自食其力。
“假設你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你現在需要吃早餐,不吃早餐整個上午你都沒有力氣幹活。”
林蘇青出的第一個難題,是吃飯怎麼解決。
清幽夢摘下高出的一片葉子,飲了露水便作罷。
“不行不行,凡人喝一大缸水也頂不住一個時辰,何況一兩滴露水。”林蘇青拉着清幽夢挨家挨戶的到門前路過,“你看看他們都吃的什麼。”
正值壯年的漢子,是出大力氣的,他們最少要吃兩個饅頭五張餅,還有兩碗粥。而與清幽夢差不多年紀的凡人……沒有能活這麼大歲數的。“就比方說,你此刻是一名正值二八年華的姑娘,你看看這個年紀的姑娘都吃了多少。”
她們不需要做大力氣活,女紅做得精巧的,便是在家裡縫縫補補衣裳,她們需要半張餅,與一碗看不見米粒幾乎爲清水的粥。手藝不巧的姑娘,或是家裡條件稍微差一點的,也是要下地做農活的,她們需要一張餅和一碗粥。
“你就按最少的算,你換算換算,今日的早餐你如何解決。”
林蘇青話音剛落,清幽夢忽然擡起頭望着天上,“尋常人家的姑娘,哪有一大清早出來打鳥的?”林蘇青哭笑不得,那幾只麻雀來得真不是時候。
“嘿嘿~就等你問我呢。”林蘇青搓搓手,“瞧好了。”
他找人借了一把砍刀,砍了一根竹子,隨即把竹子劈開成幾塊長條,然後又一一削成竹篾條,就憑這些竹篾條編出了一個粗糙的簸箕,“我的手工活也不大好,編得粗製濫造,不過夠用了。”
“那我就是。”
先不說她此時此刻是什麼心情,恐怕小鴨子們被趕得滿頭霧水,暈得七葷八素——到底要走哪裡啊?!
“必須在今天做完嗎?不能留着一些明日再做嗎?凡人大多命短,也許明天死了就不用做了。”
“喏,假設早餐已經吃過了。”他把捉住的麻雀送去了借刀的那戶人家裡,算是還了人家借穀子的情。
“那你說,怎樣從無到有。”
這話居然出自清幽夢之口……林蘇青一愣,差點以爲是自己說的。
“大部分是的,但也不乏多才多藝的凡人。”
“洗衣做飯乃基本修養,家裡寬裕的習女紅,拮据的,哪怕是女兒家也是要劈柴、種地做農活的。”
走向池塘是個下坡路,邊上是農艮,不高,人一步就跳下去了,可是小鴨子不行,只能讓它們走平地。
放了鴨子出門,林蘇青便敲打着地面,說道:“你不希望它們走哪邊,你就敲哪邊,鴨子裡頭有領頭的,你看那個走在最前面的就是領頭的,它走哪裡,其他小鴨子就會跟着它,只要它改變方向就是最重要的。”
看她的臉色,不用說下去了,她肯定一樣都不會。“還有嘛~就是嫁出去~吃穿靠夫家~”林蘇青笑了笑道,“比如,你可以靠我啊~”
“不,你不能是。”林蘇青掩笑一聲道,“你是姑娘,比不了漢子郎,凡人家的姑娘沒有多少力氣,也沒有那麼多條件可供她們多才多藝。她們大部分掌握一些簡單的可供生計的活就不錯了。”
“你來看。”林蘇青領着她去了那戶人家的後院,指着和雞圈一個籬笆之隔的鴨圈道,“這羣小鴨子長大了,可以下水了,你的任務便是趕它們去水裡玩水。”
“你不能去抓它,尋常凡人家裡養大的二八年華的姑娘,沒有你這樣的好身手。”
“你過來,我們必須藏起來。”便招呼清幽夢和他一起躲在小山丘後頭,且鬼鬼祟祟的,像做賊盯梢似的,“噓,別出聲。”
“它們自己不會去嗎?”一聽是帶它們去玩,清幽夢更是不理解了。
她的臉色更有意思了。
回來後吩咐道:“我和那家人說好了,今天由你替他們趕鴨子、放牛、摘菜……別的你也做不了,先就這些吧。”
清幽夢聞言,便打算折一些有韌勁的樹枝做一把簡易的弓箭,這時,林蘇青又說道:“如若你現在用弓箭去射殺動物,那麼你的身份便是獵戶人家的女兒,之後的一些活,你便只能以獵戶家的女兒爲條件去完成。”
“通常都習哪些手藝?”
“趕鴨子?”清幽夢從沒聽說過這樣的事情。
看着她想動手又礙於面子的表情,實在有些可愛。難不成是在猶豫徒手抓野兔?
林蘇青一邊瞧着她將如何做打算,一邊支招道:“凡人凡事俱是從無到有,你徒手抓不住它,但是你可以藉助工具。工具亦是從無到有。凡人家養大的姑娘不會用暗器,可是,你可以做一把弓箭,獵戶家的姑娘或許自幼就學會了打獵。”
“還沒完呢,先由它們在這兒玩水,你得去放牛了。”
接着找了些乾草搓出了一股線,“不算結實,但是夠用了。”
清幽夢的臉色僵住,犯了難,忽然看見一隻出來吃草的野兔。她那一眼神色,林蘇青盡收眼底,於是抄着雙手,閒看她如何是好。
“打開門放它們自己走的話,指不定要跑哪兒去,所以你得趕着,意思是帶它們去該去的地方。”林蘇青說着遞給她一根細竹竿,“用這個。”
看她好不容易把小鴨子們趕下池塘去了,林蘇青都看累了,她擡胳膊擦下額頭的汗,如釋重負的長嘆一口氣。
清幽夢似懂非懂的打開了圈門,舉起竹竿……“誒誒誒誒!不是讓你打它們!!!”
話音剛落迎面對上清幽夢寒刀般的眼神,“哈、哈哈,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別生氣,一大清早就動怒影響一天的狀態,這樣不好。”
“???”清幽夢忍了半會兒,脣角牽動,還以爲她要說什麼,結果她小聲問道:“不歇會兒嗎……”
然後他用線的一頭綁在削好的棍子上,用棍子把簸箕撐在地上,半開半掩,另一頭牽得遠遠的在小山丘後面,還砍刀的時候問人家借了幾粒陳穀子,回來後灑在了撐開的簸箕底下。
清幽夢看得認真,簸箕她認得,卻不知林蘇青做一個簸箕來做什麼。
“你瞧着。”
“凡人只能有一個身份嗎?”
“我家的姑娘。”清幽夢斜他一眼便要動手,林蘇青登即按住她說道:“凡人家的姑娘,沒有內力,也沒有法術,你如何憑空把它們打下來?誒誒誒誒!你也不能用暗器。”
“這才哪跟哪兒呀,你若是在這處休息了,接下來的其他活就會耽誤,一天的活就幹不完了。”
好傢伙,她這一竹竿要是打下去了,那這一窩鴨子毛都不剩了。
“你看着,我先教你。”
清幽夢看林蘇青趕得挺輕鬆的,無法是敲敲打打地面。可是到她接過竹竿的時候,一切就亂了套。
林蘇青要做什麼,凡人一眼早就知曉了,可是清幽夢一頭霧水。他說了噤聲,此時也不好多問。
林蘇青忍俊不禁:“池塘在那邊,你得把它們往那邊池塘趕。誒誒誒誒!不能走這兒,全摔死了等會兒!!!”
只見她手忙腳亂,敲敲這邊,敲敲那邊,把鴨子趕得到處亂跑,就見她和小鴨子們原地範圍來來回回跑來跑去,實際上一點進程也沒有。
清幽夢眉頭一緊,頗不服氣,可是已經答應了來體驗一日凡人,她不能反悔。
忽然,只見林蘇青用力一拉手裡的繩子,便立刻出去查看簸箕。他將蓋在地上的簸箕輕輕擡起一個縫,纔是一擡,猛地就有翅膀撲棱出來,他手快一抓,揪着翅膀抓出來一隻麻雀。
“就怕明天還活着呢。”他強忍笑意,催促道,“快走,別磨蹭了。今日事今日必須畢。”
下鄉知青清幽夢,在線體驗人間疾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