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鈺的電話已經打到了人事部已經事業部,第一句話便是“給我把面紗女王開了。”
“任董事長,這個……如果咱們這麼做了,是需要支付違約金的,我不建議這麼做。”
“你是老闆還是我是?”
對面沒有說什麼話,按照任鈺的說法找到了面紗女王的合同,可合同文件夾中卻夾着已解約的說明文件。
任鈺咬着牙狠狠地掛斷了電話。她沒想到原來任雪以早就擺了自己一道,爲面紗女王找到了最好的出路,甚至不用自己同意就也已經脫離了她任鈺的掌控。
這點是讓她不爽的地方。
段修文的戲幾乎都是一條過,這次因爲聽到了面紗女王真面目的新聞之後整個人都出於茫然的狀態,說臺詞的時候經常卡殼,導致導演都上面詢問他到底出了什麼事。
但是他怎麼能在公衆面前表現出自己喜歡的人就是自己正在追的那顆星呢?他現在終於是明白了爲什麼看着柯萱和麪紗都會有心動的感覺,原來不管那個人長什麼樣,是誰,喜歡上了就是喜歡上了,對她的獨特感覺是永遠不會出錯的。
想到這裡,段修文豁然開朗,忙完工作之後立馬電話聯繫了任雪以。
他的內心在高聲呼喊,想要釋放的想法越來越強大。到最後他控制不住自己,從員工休息室走出來,撥通電話後,對那個讓自己感受到什麼是神奇的女人提出了酒桌邀約。
“喝酒?”
“去嗎?一起喝。”
“那倒是可以。不過去哪兒?我現在已經從你父母家搬出來了,搬到了新家,我們倆的家各自兩頭,去誰家都不太行。”
“折中吧折中。”
“好。那你有什麼推薦的地方嗎?”
這難倒了段修文…
成爲藝人後就很少組織過任何聚會形式活動的他,一瞬間愣住了。所有的感受在這一刻被冷水澆熄。
柯萱察覺到了。
所以她主動提議,不然拿點吃的一起去江邊公園坐坐。
段修文覺得是個好主意。
統一好目標之後,兩個人便開始執行,一如往常的帶上他們愛吃的食物,段修文從冰箱裡拿了幾罐啤酒,開心的走出了家門。
天氣即使轉微涼,還是有很多人選擇在晚飯後到江邊公園散步。
柯萱和段修文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在最靠近江邊的小道上,時不時有夜跑的人從他們身邊經過。他們身上帶着特殊的溫馨氣味,每個人看起來都沒有被現實的情況所困擾,即使是夜晚,也依舊華麗堂堂。
“咱們就在這裡坐坐吧。”
柯萱指了指不遠處的長凳,被周圍的樹木包裹着,不像別的路燈一樣守護在每一條長凳的旁邊,這條長凳孤零零的定在原地,只有得到江邊堤壩一排路燈的照拂。
兩人坐下後,便一言不發的開始整理食物,一人捧着一罐啤酒,打開關閉心事盒子的大門,像是要把前十幾年受的所有委屈都清理乾淨似的。
可話到嘴邊,兩人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該從什麼地方說起呢?
從第一次不幸嗎?
還是應該就今天的事實爆發做一個總結?
好像哪個都不對頭。
眼前有不少小情侶路過。他們用相互摟抱的方式向對方表達愛意,接受的同時又再毫不猶豫的繼續展露。
段修文羨慕他們的大膽,羨慕這樣的大膽總能得到迴應。
“你知道嗎?我在大學時期跟一個女生告白過。”
突如其來的愛情話題令柯萱有些驚訝。
她的口腔還留有啤酒最後的苦澀麥香味,似乎跟甜甜的感情話題不搭邊界。
“不過後來我失敗。”
“爲什麼?”
柯萱只能重複他的問題。
“她嫌棄我是藝人。”
柯萱右手抓着魷魚乾的動作停了一會兒,隨後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段修文。
段修文的表情嚴肅到一個極致,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我是藝人,那就不能陪着她一起逛街約會。”
“之後呢?你還有繼續說出你的想法嗎?”
“之後她就消失不見了。”
“從你的生活裡淡去?”
“是的。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我甚至都來不及問她爲什麼?因爲我自己並沒有一開始就訴說重點,不過是叫了聲她的名字。”
柯萱嘴裡的魷魚乾逐漸變軟,海鮮的微微腥味帶着濃重的鹹味充斥在自己的口腔裡,嚥下去的那一刻突然變的苦苦的。
“你還在想念她嗎?”
“偶爾會想起。她…對我笑過。”
柯萱輕輕地低下頭,眼底劃過一絲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面前露出的情緒。那是被戳中內心的神情。像是一擊致命後的悠長空白,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去面對,只有被擊中的部分不停的在自己面前單獨循環。
“我不知道你會不會把我看成很奇怪的人。但是,我很感激生命裡對我真心笑過的人。”
“爲什麼奇怪呢?”
段修文有些訝異的轉過頭,柯萱頭低低的,像是要埋進衣服裡一樣,抓着啤酒罐的手指不停的按壓罐身,發出砰的聲響,即使有啤酒因爲這樣被擠壓出來,飛濺到她的手上也沒有令她停下。
“本來能對人展現真心笑容的人就很少。”
“倒不是這個,就是很多人的願望都是好出路,我這個未免顯得有些渺小。”
“對我來說很偉大。對你來說也是,不對嗎?”
柯萱轉過頭看着段修文,臉上帶着從未展露的堅定,像是要從段修文的神情裡找到贊同。
段修文呆了幾秒,隨後迴應她。
“是。你說的很對。”
“所以,你很幸運,起碼對我來說,你遇到了真心對你笑的人。”
段修文聽出了柯萱這句話的潛臺詞。
“如果我把你的情緒帶到了負面,那真的很不好意思。”
“不是。本來就是存在的,只是我刻意不去想起罷了。”
“有的時候逃避挺有用的。”
“人吶,偶爾就不需要太堅強。”
氣溫隨着時間的變化而變化,越接近黑暗就越寒冷。
柯萱從包裡拿出外套披上,轉過頭看見段修文的臉上有了一些醉意,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其實我覺得我們……如果能進一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