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君退了出去,在和諸葛曄行過禮之後。
爲長君接風洗塵的宴會提上日程之後,長君就悠閒了起來,自己的衣服是一摞一摞,一箱一箱的往長君的院子裡塞,而長君也秉承着絕不浪費絕不多留的信念,全部都收攬在了懷裡,然後一一挑出些不值錢的沒有什麼用的東西打包了裝好預備着。
有時間的時候還專門回了一次齊陽和齊寒的住處。齊陽和齊寒在一早知道長君要來的,於是就早早在這裡候着了。領着人到長君面前往地上一扔。
“你先看看這個人。”
長君疑惑齊陽的話也疑惑齊陽的表情,不過最後她什麼都沒有說,就那麼看着齊陽將那個人的頭套給摘了。露出下頭一張小臉來。
是一個看起來很年輕帶着點嫵媚的,男人。
長君有些不明所以,這個人她不認識啊。看他那幽怨又哀傷的小眼神,長君動了動嘴,忍住了要將人暴打一頓的衝動。
“你們將我帶到這裡來作甚?我說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這一次長君忍不住了,踢腳將人一腳踹翻,“給你個機會好好看清楚姑奶奶是誰?”
“你誰啊,不認識。”
“哎喲喂,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是你姑奶奶啊。”
“呸,哪裡來的小丫頭片子!還不快給你爺爺我鬆綁,不然要你好看!”
“哎喲餵我好怕怕哦。”長君誇張的叫了一聲,又是一腳將那才坐起來的人給踹翻了,“就算你化成灰了,我也聽得出你的聲音來——我沒有流血而亡,你很失望是吧?”
那人被長君踩住了胸口,悶悶的喘不過氣來,但是他還是扯着嘴笑,“是挺失望的,沒想到你的小命這麼頑強啊,要是一個普通人,那麼多的血,怕是神仙都救不會來了。”
長君偷偷地側了一下臉,看了身後的人一眼。齊陽掩着嘴偷笑,齊寒還是面無表情的注視着這裡,免得有人想進來害人,怕是連個石頭縫都找不到人。
說起當時的場景,的確是讓人的心被懸掛了半晌最後也還是有驚無險甚至有些先要笑。她竟然是來了葵水。長這麼大,長到了十五歲多才正大成人,的確是讓人緊張右讓人無可奈何的。
其實長君從一開始就有提醒人她的肚子疼,但是沒想到是這樣原因。實在是這個如果不是因爲有人知道,在紅燈籠下又不明顯,等到第一次血崩的時候她自然也是不知道的。後來被火把着涼之後看清那般樣子簡直就是衣服兇殺案的現場。
長君又剛好體力透支暈了過去而已。也不是什麼大事。
就是肚子上那道傷口,竟然只被人輕輕一刺就癱軟在地根本起不來。還好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當時因爲冷穿多了,被劉曦光又裹了一件厚衣服,雖然被刺中了卻沒有傷到什麼要害。傷人的人是天陰閣的厲害的人物,自然是曉得什麼手感是刺到人了,什麼是沒有什麼大礙。所以纔有了後面的那一幕照亮火把觀看的場景。他原本就是想要多捅上幾刀的,結果一見到人家已經流了這麼多血了,也就沒有再糾結,收手了。
長君等人在推斷出這個結論的時候別提有多心酸了,簡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沒想到竟然這麼歪打正着救了自己一命。但是自己當時也真的是夠了,拿肉身去頂着那把一定會戳穿衣服戳到肉的劍,在犯這樣的錯誤,有自己十個腦袋也不夠。
“何必要神仙救,你姑奶奶就是一尊金光燦燦的大佛!”長君不要臉的反駁了那人的話,不過她還是做不到拿腳去攆人家的手指,就將人又拉起來,撲撲灰,仁慈一會兒。這下子就從獨角戲換成了雙簧。
“灼華,我承認這一次是我們自己栽了,對方的要求我們不會再理會過去了。”
“那你是受了誰的命令?”長君低着頭在那裡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雖然心裡模模糊糊的知道到底是誰,但是在真相打開之前還是不要隨便說別人必要看。
“誰的命令?自然是我們自己的。”
於是長君手上的動作一停頓,接着聽到他的聲音之後再一次將人拉起來。手上輕輕一動,卻忽然有一把如蠶絲一樣薄輕的刀片就這麼溜了出來。貼着那個人光潔的臉上拍了拍,發出清脆的啪啪聲響。
“你說我是先將你的耳朵割掉還是一刀一刀就這麼將你的臉給畫花比較好?”
那人不說話了。長君也一時拿不準自己的威脅到底有沒有用。其實這個人按理說是天陰閣的高層,但是這個高層能有多高又不得而知了。萬一是一個說話有分量的人,那麼肯定是留着比較好,這樣以後這個人能發揮出的作用肯定很大。
但是如果只是比那些小傢伙們高出一個級別那就算了吧。不過看他武功這麼高強的話,應當做一個普通的小廝是不帶可能的,不過自從天陰閣改組,換了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主子在上頭戳着,其行事風格簡直風騷到了一個境地,也實在是說不好這武功高強與否和低位有什麼直接關係沒有。
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這個人就是拿劍在自己肚子上戳了一個洞的兇手。於是長君也不客氣,反手就是一刀,將那一劍一洞原原本本不差分毫的還了回去。那人的眼神有些好笑了,糾結着也有些懊惱,大概也是想到了自己當時怎麼就這麼大意,竟然就戳了這麼一個小洞。
不過長君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在另一邊來了一個一刀兩洞,堪堪擦過內臟從他肚子裡穿過。那人臉色一變,長君又繼續誘惑道,“你到是想想清楚,到底說不說?如果你是什麼有責任心的高層也就罷了,如果只是一個小嘍囉,爲了一條最終會被查出來的消息喪了命可就有些不太划算啊。”
那人低着頭想了想,擡頭看着長君,“我說了你就放了我麼?”
“啊,我當然放了你,我留着你又沒有什麼用。”
“那好,夜鶯,你的姨娘。”
長君一開始就懷疑的是她,只是沒有想到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夜鶯拿出了什麼值得天陰閣都心動的東西還是,自己難道就這麼不得天陰閣的眼?隨便一個什麼人跳出來要殺自己天陰閣都樂見其成還出力相助。
“她拿了什麼東西和你們換?”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們只是領任務的。”
這麼說來這個武功挺高的人其實在天陰閣內部就是一個小嘍囉?哎喲這天陰閣就不能低調一些麼?這麼一比,長君覺得自己的簡華樓簡直是看都不能看了啊。
“好吧,我姑且相信你。你走吧。”
長君得到自己要的,或者說知道了齊陽和齊寒要給自己的消息,就悠閒的走了。齊陽和齊寒一路送人離開,再回來。看到在地上被五花大綁扭捏着等着自己的人笑了笑。
“快點放了我!”
“要放你的人已經走了啊。”
“……”
是她放了你,可不是我們啊。
齊陽和那人大眼瞪小眼,笑嘻嘻的模樣。齊寒後進來看到這個場景愣了一下,將人給解開了,卻是不看那人而是對着齊陽道,“你也收收你的玩心吧。”
“……”所以自己是被耍了?那人冷哼一聲,跳起來就向外去,走了兩步就踩着輕功跑遠了。
齊陽看着齊寒,雙手抱胸,眼裡有幾分戲謔,“喲,我到是不曉得原來齊寒什麼時候這麼憐香惜玉了啊。”
齊寒卻是難得的對着自己的兄弟露出了一個笑容來,打了一個響指,一隻手指大的小鳥就飛了出來,在路途中飛了兩圈,沿着一條路飛走了。
齊陽挑眉,“哦,原來你留了後手啊。嘖,灼華那丫頭絕對是和你說了什麼多的話。故意支開我的。”
齊寒不置可否。
長君暫時還摸不準到底夜鶯拿了什麼東西,她只是一個丫鬟,理論來說是沒有什麼好東西可以拿出手的,唯有三個途徑,一就是自己的娘之前留下的東西,一就是平笑柳和平家支持她的東西,一就是藉着女主人的權利圈攬的東西。
不過自己沒有和天陰閣有過交集,只是大概聽過這個組織的名頭,也不曉得對方的標準到底是什麼。
這個念頭一直在腦海裡迴繞着,等回到家的時候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看着眼前的慌亂場景,側身避開了那個鋪上來的人物,等看仔細了才發現,哦,這不是那個法師麼?
怎麼哭成這個模樣了。
“灼華你讓開別攔着我,我非要將這害人的東西給攆出去不可!”
長君只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在清理那個給自己做法的法師啊。本來是被夜鶯偷偷轉移出去了,不曉得諸葛凌雲又從哪裡將人給帶了回來。只怕這個人都是藏在哪裡的,而且一定不會離夜鶯的院子太遠。
不然那人也不會這麼陰沉着臉就在一邊看着了。
長君三兩步走到自家二哥面前,掃了一眼法師,露齒一笑,“這是怎麼了?”
“三小姐饒命啊,不是小的的錯,都是貴府的夫人要小人這麼說這麼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