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生?武生?長君默默的嚥了口口水,什麼話都沒有再說了。然後就等着和平素央一起去面見自家的爹爹大人了。長君給在外院選了一棟小院子給簡沉淮和武臻住,然後把簡沉吟給扔個了平素央。反正平素央的院子就在自己院子的旁邊,而且那個院子還有一個自己的獨立小廚房,簡直是給簡沉吟準備的最好最棒的一個院子了!
長君和平素央就那麼待在書房裡,書房裡的窗戶是打開的,雖然燃着一個小火爐不過也有些涼爽,除了站着一個趙權之外就沒有了其他人了。長君坐在那裡等了等,然後小心翼翼的看着趙權,輕聲問了一句,“趙老,我爹呢?”
趙權對長君是有一個好印象的,畢竟兩年前左右的時候就能看出來這是一個好苗子,而且這個好苗子還很積極向上,在殺伐果斷的時候還抱着一顆悲天憫人的心腸,所以趙老當時除了因爲這是丞相府的三小姐以外,還因爲長君這個人而給了一些幫助。結果現在這麼一看,當時的好苗子竟然歪到了不知道哪裡去,一回來就攪得天翻地覆,看那樣子除了看不出來是一個大家閨秀,也看不出來是在戰場上磨鍊出來的人物。雖然如此,趙權對長君還是更加偏愛一點的。畢竟老一輩的人都對兒孫尤其是孫兒有一種特有的寵溺。趙老恰好就是其中一種。但是這也不代表他對長君做的事情很滿意,於是吹鬍子瞪眼睛的看着長君,“老爺在午睡。”
“……”這個時候的確應該去午睡。長君打了一個哈哈,然後端着茶杯繼續灰溜溜的等着。其實她倒不是故意要這麼做,而是下意識的就想要這麼做。諸葛真猜想的很對,她內心或者說骨子裡對親情有一種特有的渴望。打從一出生開始就沒有了娘,雖然爹爹疼愛自己,卻因爲一個昏庸的皇帝而每天忙得腳不沾地的。除了二哥陪着她玩耍了一通,同齡的玩伴真是少得可憐的。所以長君聰明是聰明,生長環境卻是有些不適合一個小孩子的健康成長的。
不過這些都挺難讓人察覺到的,長君自己又是一個大大咧咧的性子,小孩子的時候就沒有對自己這麼細心細膩過,現在感情淡泊了,更加不會有什麼想法了。所以忽略的後果就導致了後面的一系列悲劇。
諸葛曄最終還是沒有爲難自己的小女兒,慢悠悠的走了進來,往主位上一座,長君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話,諸葛曄卻先說了,“你和真兒相處得很好?”
長君一愣,看樣子應該是問的早上的事情,或者說是昨天下午的時候自己回來了,然後諸葛真還在見過自己之後眼巴巴的跟着自己跑到院子裡來一趟的事情。於是她摸了摸臉,“也許是因爲我長得天生就是一副小孩子喜歡的模樣?”
親戚少,不對,是沒有親戚最大的好處就是今天,在這個大家都互相串門的節日裡長君還能勞神在在的在自己家裡舒舒服服的待着。中午的時候纔將早上吃掉了湯圓也給補上了,此刻覺得人生很滿足。
不過諸葛曄對長君的解釋不置可否,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心裡可能會有些疙瘩,不過那畢竟是我諸葛家的種,你們是有血緣關係的親姐弟,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好好相處。真兒也是聰明的孩子,昨天下午的時候雲路山書院的夫子還特地到家裡來誇了他天資聰穎,打算讓他現在就開始參加科考。”
“唔,那是一條勞累的路,如果四弟喜歡,我這個做三姐的自然是支持的。還有玲兒,玲兒也是我諸葛家的血脈,雖然是女兒身,不過也沒有什麼關係。現在是素央表姐在教她,等她在大一些了問問她喜歡做什麼在看看吧。小孩子嘛,怎麼能沒有幾個歡快的童年呢?”
諸葛曄一下子就沒有了聲音,他知道自己的這個三女兒是一個心思通透的人兒,而且也想的開的,只是還是忍不住給她提個醒,害怕她忘了。早些年的時候家裡就三隻猴孩子,現在不一樣了,猴孩子長大了,多了兩隻更小的猴孩子,人也多了,一下子就變得熱鬧了起來。也不知道這樣是對還是錯啊。但是沒有想到就這麼一個提醒竟然將眼前的女兒給惹毛了,一提到童年,諸葛曄心裡纔是止不住的愧疚。他將孩子那麼小的時候就送出去,幾乎是親手斷送了孩子的天真單純的生活,然後孩子一直惦念着家裡,寫回來的信被截胡了自己還渾然不知道。並且對自己纔回來的女兒冷眼相向,這簡直是在一心想要回來的女兒心裡狠狠的捅了一刀。諸葛曄心裡的愧疚幾乎將他淹沒,相比較起來,長君昨天在外頭做的事情竟然一下子就變得微不足道起來。但是該問的還是要問。
長君在心裡得意的哼哼,跟她玩感情牌。那簡直是太小瞧了她。雖然她現在很狗腿並且很有幾分討好的意味在裡頭,但是對這個家庭真正失望的昨天已經成了昨天,該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所以說,自己還有什麼好期待的呢?如何做才能讓自己利益最大化,長君這十年來,幾乎已經將這項技能練得爐火純青了。
所以這一次沒有等諸葛曄開口,長君就先一步說了自己昨天的作爲,“父親,我知道你是覺得我昨天的作爲有辱門風,不過早在八年多之前就已經有人辱沒了門風。爹爹,是我們對不起劉曦光,我向人求救是很正確的事情。而且。我們昨天那樣做,其實是爲了吸引孫霖的視線,我好去做事。”
“你要做什麼?”他原本要問的事情也就兩件,一件事長君大下午的時候在街道上哭得柔腸寸斷,活像是死了爹媽一樣。第二件就是說啦那些曖昧不明的話,拉低了整個丞相府的格調。不過長君之前的那個解釋,諸葛曄勉強接受,畢竟當年的事情真的是丞相府做錯了,雖然這件事只關乎到夜鶯的一個小計謀,但是怎麼說都是丞相府對不起他。這樣就顯示出了一個正妻身份的重要性。無論是處理事情還是耍計謀,這些都是名門千金經過了培訓的,有自己的能力的。而且心懷肚量也是必須要有的,否則家宅難安。嫁入了一個家庭,就不在是一個個人單位,而死整體。丞相府是怎麼也擺脫不了被夜鶯抹黑的路了。
但是就算是這樣,也不代表他會同意長君的一個要去做事的解釋。長君假意斟酌了一下,其實一直都在思考這件事,最後還是全盤托出了。包括對孫霖的懷疑和天陰閣在那座亂葬崗紮營的事情。當然,沒有說天陰閣有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在那座山頭做一些偷偷摸摸的勾當。着重強調了一下她是先說了大話然後才趁着那家人混亂之際跑進去偷的資料。模糊了時間的前因後果,自然也沒有說和那孫霖到底何仇何怨。
諸葛曄一聽這話,就沉思了一下這個天陰閣,然後打算再想想,估計是還會去朝廷裡蒐集一些小道消息。長君就樂了,心想看看到底是誰先拿下天陰閣。不過在離開的時候還是被諸葛曄叫住教訓了一頓,就是教訓她女孩子家家的,就不要胡亂弄壞了自己的名聲,惹一身騷巴拉巴拉之類的話。長君樂呵呵的在一邊說只要沒有豬隊友,只要自己這邊不拖後腿,到時候誰敢隨便嚼舌根的。
她這話說得很不客氣,對夜鶯的抱怨一清二楚甚至上升到了不耐煩上面。諸葛曄想了想,覺得這件事她的確是做的很過分的。只是可惜了自己的四兒子。看着是個好的,聽話,並且讀書能幹啊。他抽查課業的時候都頭頭是道,十分的有條理,爲人又知書達理的。只是可惜了這麼個孃親生出來的。以後就算出人頭地了也多半會被人在背後指着背罵。只可惜是這麼一個沒有頭腦的娘生出來的。如果自己的妻子當時沒有死,他們也有這麼一個溫文爾雅的四兒子,他只怕還是要高興壞了的吧。於是在長君戲謔的表情下,夜鶯怕是要倒黴了。說起來她不和夜鶯計較最關鍵的是夜鶯這個人格局太小了,只把眼光侷限在丞相府這個一畝三分地上。爭這爭那,長君則是忙着要鼓勵自己的父親造反奪取天下,一時之間竟然還真的沒有這麼多的精力去對付夜鶯。偶爾想起來可能會被夜鶯使絆子,然後就真的遇見了。對於一個跳樑小醜長君是可以不理會的,但是這個跳樑小醜做了太多觸犯她心頭大忌的事情,不懲罰回來她就不是諸葛長君。
而且其實名聲什麼的,對長君來說還這的不是大事。仗是要打起來的,那個時候誰管你名聲不名聲,只看誰給人帶來了光明就是。而等人們溫飽了,要來看名聲了。長君還會在那個時候將人放出來亂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