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誤傷。”齊陽這一次開口說的很是肯定,比長君的猜測的語氣都嚴肅了幾分。他的嘴角自然上翹,帶上了長君很少從這個人臉上看到的一種嘲諷。
“你剛剛不是還在想錢雅姿到底要錢曉雲做了什麼麼?”他擡了擡眼眸,微微睜開的視線直接鎖定了長君。
長君想了想,自己剛剛和齊陽討論的內容似乎是沒有和這個有關的,於是點點頭,“是的,我剛剛的確是在猜測這件事,但是我的猜測不一定是正確的。”
“哦?你什麼猜測?”
長君想了想,將自己最開始的那個關於錢曉雲殺害白楓的想法說了出來,然後自己都忍不住的想要鄙視自己了,先不說到底錢雅姿在這件事上幫助了錢曉雲多少,就是錢曉雲能不能殺了一個身強體壯的男人並且十分強悍的將人給五馬分屍了,都是一個值得商榷的問題啊。何況實在是想象不到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利益衝突的地方。
齊陽聽聞也只是微微挑了挑眉頭,“我最開始也是這樣想的,不過後來我就曉得自己錯了,並且錯的離譜——是我們的方向一開始就錯了。難道錢曉雲是一個女人,就不能做什麼殘忍的事情麼?相反的,這個女人做的事情比分屍白裡更加的殘忍。”
齊陽都說到這個份上來了,長君在如何也能夠猜到了。渾身上下都忍不住的發了一個寒顫。然後她眼眸有些複雜的看着齊陽,“你的意思是,人體供養山精的這件事,是錢曉雲一手做到的?”
齊陽沒有回答,但是他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
“也許不是出於錢曉雲的本心,但是這件事的的確確是錢曉雲做的。所以白楓纔會對女人這個樣子,其實還是因爲傷害他最深的人是錢曉雲。”
“這件事,是錢雅姿讓錢曉雲做的?”長君還是有些錯愕,倫理說,長君還記得兩年多之前見到錢雅姿的時候她的樣子,十分乾淨漂亮的一個小姑娘,眼眸裡閃爍的是天真的光彩。但是現在一聽了齊陽說的錢雅姿的經理,忽然有些對當時的影響有些懷疑了。是啊,就像是錢曉雲一樣,無論怎麼樣都擔待得上一句直面之人不知心的話了。
“不相信?”齊陽挑眉,“其實我一開始也是不相信的,所以我將這件事再一次查了一番,恐怕何天漠做的事情纔是分屍了白裡。何天漠的確是和我們有仇,這份仇遇到了你要和白裡合作就爆發了出來,然後纔出現了分屍的事件。而且當時連白楓都被何天漠帶走了。”
長君想起白楓出現的時候白楓的神奇的態度,一直認爲是有人專門訓練了的,現在看來,是何天漠訓練的麼?但是——
“不是何天漠訓練了白楓,他這個人是沉穩的,並且深沉的,說白裡是被他分屍了我信,但是說他恐嚇了白楓,我是不信的。”
長君說這句話的時候也很肯定,看的齊陽忍不住的感嘆,“你的猜測的確很準,從當時我得到的消息來看,帶白楓來路上並且和我們撞上的,其實也是一個女人。這個女人一身紫色的紗巾,對,就是錢雅姿。”
齊陽也不賣關子,直接對着長君聳了聳肩。這一下子,就算長君不相信這件事是錢曉雲做的也不得不相信了。
但是,這樣的利益在哪裡呢?錢雅姿對錢曉雲做了洗腦,然後控制洗腦之後的錢曉雲對白楓做了人體培育山精的實驗。然後白楓被何天漠給抓走了,錢雅姿沒有辦法只好將人給何禕長送過來。這樣的確是什麼都解釋得通,也能夠說的通爲什麼錢曉雲會跑掉。
長君恍然之間忽然想起白楓在遇到何禕長問的三個問題的時候的回答,是的,他選擇了回答自己的妻子,這恐怕是因爲對自己妻子做的事情半知半解,然後又帶着愧疚的意味在裡頭。說不定他是完全明白的,但是卻不願意相信,意識和記憶已經忘記了那段不愉快的經歷。
這個男人,真是可憐啊。
將事情給解決了之後,長君揉了揉自己的眉腳,“的確是,如果是不被先入爲主的觀念給禁錮了,這樣的猜測是能夠做出來的,並且這樣的猜測是有一依據也很合理的。你有這樣的能力,不去做斥候實在是可惜了啊。”
長君這樣感嘆着,齊陽卻半點不給面子,整張臉還是陰沉的,想必是被女人嚇到了。平時的話長君是會擔心一下這個人的,但是現在她實在是沒有什麼精力了。錢雅姿和錢曉雲有矛盾,然後選擇了這樣的方式來報復這個人,這樣的說法長君是認同的,但是錢雅姿真的只是一時報復才選擇了白楓這個人麼?
先放開這一層不說,那麼她們進行的培育山精的活動又是什麼?如果是有組織有計劃的,那也是在是太可怕了。這樣的東西她們養來做什麼呢?這樣的東西一直都被視爲不詳,而且要成爲山精都是吸收了天地靈氣的野怪,哪裡來的這麼多的山精給這兩個女人做這樣的事情呢?一般的動物塞到人的肚子裡去除了死路一條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但是現在這個東西不止沒有死去,還好好的存活了下來,並且讓一個男人顯示出了女人害喜之後的脈象來。
這難道不可怕麼?
長君現在滿腦子都是這些事情發生之後的後果,聽說這樣的東西是十分的邪門的,並且也有很大的可能在人體中會產生不弱的靈智,如果讓這些東西產生了靈智,那該是多麼可怕的事情呢?那麼這些人培訓這樣的山精出來做什麼呢?
長君越想月頭疼,實在是不想講這件事像危害全人類上面去想,但是心裡的驚悸又十分明確的告訴她,這件事只怕最終目的和這個就算不像也相差無幾了。
她恍然間又想起了四十多年前的那一場怪物和人類的爭鬥,仙錦國運用了多麼大的能力纔將那些怪物鎮壓呢?纔將那些怪物給打敗呢?付出了多麼沉重的代價啊,如果不是當時的皇帝自我犧牲,親自上戰場,只怕現在的仙錦國就算是勝利了也不會如同現在這麼的繁華啊。
錢雅姿。
長君心裡默默唸叨了一聲這個名字,然後看着齊陽。齊陽一見到長君這麼嚴肅的面容,腦袋一個轉彎就想明白了這件事的嚴重性。於是整張帶着些永遠長不大的稚嫩的臉龐也嚴肅起來,“這件事似乎有些嚴重?”
“哪裡是有些嚴重,”長君嘆了口氣,“只怕是有預計有規劃的。你如果還有能力,我希望你能夠在查一查到底哪裡還出現了這樣的事情。不一定都是男人,說不定還有女人。而且既然錢雅姿將人給送了出來,多半是爲了方便觀察的,那麼就是說他們還沒有成功或者不太穩定,你大可以查查到底哪裡忽然之間死了很多的孕婦。孕婦的死亡是很常見的,這樣的事情就算髮生了也只會是給他們這樣的人做了一個掩護罷了。”
齊陽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長君和齊陽一時之間陷入和深深的沉重之中,到底錢雅姿鎖在的這個組織,是一個什麼樣的組織。江湖上又是什麼時候興起了這樣一個外門寫到呢?自己也算是在江湖上闖蕩了這麼多年,但是還是對這件事一無所知,如果不是正巧碰上了,是怕是要等這件事完全浮出水面,完全暴露在人們的面前纔會被自己察覺到吧。
這樣的話,只怕這個國家的百姓都要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了,不,一定更慘烈。一定會讓人無法忍受下去的。
“不管這件事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真相,我一定要管。”長君最後吐了一口氣,語氣還是十分的沉重的,“不能讓這種事情這麼肆無忌憚的發展下去,必須毀滅這個組織。錢雅姿,你想辦法傳信給簡沉淮,讓他多多注意一下。竟然連簡沉淮都能夠慢的過去,只怕這件事很不簡單了。說不定這個組織已經成了氣候了。”
齊陽也明白這件事的嚴重性,已經不只是一個瘟疫或者兩個瘟疫可以相比較的了。瘟疫是自然的,人們雖然不能避免,但是也無法控制,但是這個山精的培養,從現在這個樣子來看,只怕是既可以培養,還可以成功的爲世人所運用啊。
早知道會如此,長君就應該多看看當時的那本志怪野史了。可惜這麼久過去了,先不說長君能不能記得她將書放在哪裡的,當時空惜靈可是下了命令,要直接將這些東西,看過就燒燬的。只怕是連她也曉得這些東西是不能見光的。不是說裡頭的東西有多麼的了不起,只怕是會引起恐慌。
是啊,恐慌。就像是一個人對着東方大吼,那邊要發生地裂。東方的人不論相信的不相信的,爲了自己的一條小命,只怕也是要拼了老命的向西方向北方逃竄。影響了一個地方的經濟發展都是小事,關鍵是這麼多的流民和這麼不穩定的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