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君看着對方,不敢有一點點的放鬆。在那股甜膩的花香進入到自己的腦海的時候竟然讓她也有那麼一瞬間的暈眩感。現在感覺回來了,也知道自己現在在現實裡,但是卻無論如何都能夠感受到一種不踏實的漂浮感覺。
她微微屏住呼吸等了一會兒,等自己腦海裡的暈眩過去了之後纔看向臉色有些不對勁的齊寒。齊寒似乎是在和什麼坐着鬥爭一樣,整張臉都變得有些僵硬。
竟然使用罌粟。
長君捏了一把拳頭,看着齊寒,卻什麼都不能做。現在看着他的樣子,分明是還有些神志的,不然也不會對平素央這三個字的反應這麼大。
但是現在除了幹看着這個對自己十分防備的人,自己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長君暗自捏緊了拳頭。難怪這個牢房的看守這麼的輕鬆,難怪這裡竟然沒有一個人守着,只怕是一邊用這樣的方式囚禁着齊寒,一邊又擔心齊寒的幻覺出現什麼問題然後發狂起來吧。
所以這到底是諸葛凌雲的意思還是天陰閣的意思?
長君不知道怎麼解除這種能夠讓人上癮,甚至產生幻覺的花香的效果,但是就憑藉着這種花在天下的爛名聲,以及這種花對身體的傷害,長君都不可能這麼輕易的放過在這裡點燃這樣的花香的人。
無奈之下,長君只能一邊注視着齊寒一邊尋找這種花香的源頭。但是找了一圈,還是沒有能夠找到。閉着眼睛深深的嗅了一口,猛然睜開眼的時候就和齊寒在眼前放大的臉對上了。
“在,我身上。”齊寒的話語近乎是在喃喃,但是在長君耳邊卻是如同驚雷一般炸響。
趁着齊寒將自己掛在了欄杆上,長君伸手在齊寒懷裡一抓,果然抓出來一個紅色的香囊。在香囊被抓出來的那一瞬間,原本淺淺淡淡的花香陡然變得濃郁起來。
這裡頭的花都被人做了手腳。
長君眉頭一皺,手上一個用力,靠着內力將整個香囊火化了。
不過那香味還是盤旋了好久不曾下去。
齊寒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長君也是鬆了一口氣,趁着齊寒臉上帶着迷茫的表情的時候在他身上幾處大穴位點了點,將他的行動暫時封住了。
原本她是想要和齊寒一起去看看諸葛真然後在溜到戰場上去的,但是現在看來,自己只能將齊寒交給誰打理。但是現在的皇宮裡還有誰是自己信得過的人呢?
長君打開牢門,將齊寒背到自己的背上來。齊寒身子修長,長君雖然也是算個子高挑的,但是到底還是一個女子,這樣將一個男子背起來難免覺得有些累的。
不過還沒有等長君走出地牢,腦海裡忽然閃現出一個人的名字來。
是了,簡沉淮和,簡沉吟呢?
難道還在丞相府麼?
在長君被封爲了公主之後,其他人都不方便住在皇宮裡,長君也不敢真的對自己的爹太過放肆,便只請了平素央一人進宮來,畢竟她身上還有一個女夫子的名頭。而其他人,長君則只能安排在丞相府了。
後來她出去了,現在回來整個皇宮卻變成了這樣的一個烏煙瘴氣的地方,連齊寒和齊陽都被抓了個正着還不能輕易救下來。但是這個時候,簡沉淮和簡沉吟呢?
長君搖頭,想起兩兄妹的笑臉來,心裡便覺得軟軟的暖暖的。是啊,那是在意自己的兩兄妹,怎麼會做什麼事情呢?自己應該祈禱的是,兩人沒事纔對。
長君雖然覺得揹着這樣一個身子修長的男人很累的,但是也只是覺得罷了,依舊健步如飛的闖了出去,然後直奔被關在自己大殿裡的諸葛真。
從牆上翻進去的時候長君再一次深深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亂成一團。皇宮到底還要不要了?現在隨便來個人,這皇宮裡的宮殿都可以隨便進,珠寶都可以隨便搬走了。
心裡是這樣悲憤的想着,但是動作卻半點沒有停頓的。貓兒一樣落在了地上,擡頭一見有些詫異。
諸葛真站在院子中間,明明是一個這麼小的孩子,但是渾身上下的氣勢卻不是一般人能夠有的,彷彿是一個久居高位的人,帶着通身的氣派,站在了那裡。
長君這才注意到,原來諸葛真的身邊除了有一個他之外,還有一些小宮女小太監們站在一邊哆哆嗦嗦的。長君看得一樂。
諸葛真纔不過剛剛九歲罷了,現在站在那裡卻讓人覺得是一個大人。
長君鑽到了諸葛真的屋子裡去,將齊寒給放下來就看見諸葛真轉身進來的樣子。但是那些小宮女卻一個都沒有動作。
等到別人看不見了他們兩人了,這才從屋子裡出來站在了諸葛真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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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真看到長君忽然出現,也沒有覺得有什麼,眯着眼睛看着長君,“你果然是來了啊。”
“叫我一聲姐姐你又不吃虧呢。”長君看着諸葛真面上連半點的驚訝都沒有,彷彿一早就料到這也的結果了,還是有些驚異,“你一早就知道我要來了?”
諸葛真擡起頭看了一眼長君,“我只是聽說了你回宮的消息,料想你可能會來,便提前將那些丫鬟和太監們給關在了門外了。”
長君笑了笑,然後迴歸正題,“你現在看起來還算不錯啊?”
如果不錯的話,你是打算走了呢?還是打算留下呢?
長君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
諸葛真這一次到時愣了一下的,然後問道,“怎麼?捨不得我走?當是我們便說的是等諸葛曄去世之後,就放了我。”
長君無奈,“是,當時的確是這樣說的,不過沒有想到你現在還是這麼的,頑固?”
“隨你如何說。”諸葛真對長君的話不置可否,越過長君走了兩步忽然又轉過頭來看着長君,“你在我這裡放了什麼?”
“啊,這個嘛,我將齊寒放在你這裡了。”長君撓了撓頭,笑嘻嘻道。
諸葛真有些無語,“我這裡也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你將人放在我這裡做甚?我還要不要走了?”
“走走走,你若真的要走,我又不攔着你。”長君也有些尷尬,“原本是打算帶出去的,不過剛剛見到你的樣子,我覺得你這裡也算是很安全的吧。”
諸葛真抿脣不言。
長君見他這樣樣子知道他是同意了,便立刻道,“我現在只出去一下下,然後回來等齊寒醒過來立刻就安排你出宮的事情。但是現在的局勢看起來也不怎麼好的,你確定要現在就走麼?”
諸葛真點點頭,“遲則生變,早晚都要走,我何不先走了呢?”
長君看着這個人迎着光的樣子,心裡也有些感嘆,如果這個人是自己的親弟弟還好說,現在自己肯定不能放他隨隨便便在外頭遊走的,但是關鍵這個人是自己的仇人的孩子,自己又有什麼理由來阻止他呢?
可惜了這樣的一個好孩子。
好孩子看長君盯着自己發呆,便道,“你是要去丞相府麼?”
“啊?”長君猛然被這樣一問,還有些沒有回過神來,接着就道,“啊,是的是的。我要去找人的。”
諸葛真又問,“你要去找簡沉淮麼?”
簡沉淮的存在雖然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但是他到底是做什麼的,卻沒有什麼人知道。只知道是長君救下的兩兄妹罷了。現在忽然被諸葛真提出來,長君甚至都不知道到底他是知道簡沉淮的背景還是不知道簡沉淮的背景的。
一時間就瞪着眼眸看着諸葛真。
“你戒心還真是說大就大,說小就小。”諸葛真似乎覺得這樣的長君有些有意思,還笑了笑。
長君不語。
“簡沉淮應該沒有在丞相府的了。在諸葛凌雲將齊寒囚禁起來的時候,簡沉淮就得到了消息然後帶着簡沉吟離開了這裡了。我猜他也只是帶着簡沉吟去見了武臻。武臻雖然是你們帶回來的人,但是諸葛軒卻是不知道的。”諸葛真仰起頭,眯起眼睛的樣子像是一個小大人,“所以在這一次他帶走的人裡就有武臻。只要武臻沒有叛變,那麼現在的簡沉淮和簡沉吟就是安全的。”
長君不說話,還是看着諸葛真。
諸葛真又是一笑,“你看,將我留下來是很危險的,所以還是讓我早些離開的好。”
長君嘆氣,“也不是我想要這麼複雜,不過面對你的時候我總是以爲自己見到了一個大人一樣,還是一個很狡猾的大人。”
諸葛真還是笑,“你心裡想的應該是以爲見到了一隻狐狸吧?還是一隻老謀深算的狐狸吧?”
長君笑笑,卻也相信了諸葛真提供的情報。
既然現在找不到簡沉淮和簡沉吟了,那麼自己就只能等着齊寒的甦醒了麼?
但是齊陽怎麼辦呢?
長君一時有些困惑。不過還沒有想清楚怎麼辦的時候,諸葛真便又開口了,他的嗓音還有些稚嫩,但是話語卻是成熟的一塌糊塗,“你放心的做你的事情就是,我給你照顧着齊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