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懟何淑,感嘆現在腦子清醒了,果然要遇到正事的時候纔會清醒。或者說那個什麼兲淚有用了,至少現在她不想發火,也沒有半點暴躁的感覺。
就是想把何淑給揍一頓。哎,不,兩頓吧算了,還是直接揍趴下不要在在自己眼前晃悠了好吧。
一邊還在琢磨着那個人是怎麼回事。思來想去忽然發現一件事,上次抓的俘虜,讓魏明奇給帶走了啊。哦,烏川。這個人有點用,但是來的又不是他老子,是他兄弟。那這個人就沒什麼用了。
雖然沒什麼用,但好歹有點。如果這裡的事情傳到烏川老子那裡去,他的幾個兄弟如何如何,恐怕他們的日子就有點不好過了。但是不好過又如何?比起現在好過一時然後到了正皇位的時候不好過,是個人都會選擇現在不好過然後正皇位的時候好過吧?
橫豎一個死人,難不成還和一個死人較真?
嘿,這話,有道理啊。
長君眯着眼摸了摸下巴,看着眼前的人張牙舞爪,她捨不得拿自己的琴,現在魏明奇態度又明白了,自然不可能這麼順着這堆人。與其這樣順着順着將啥功勞都堆人頭上不如將權利抓到手裡來,沒準還能拿着這堆人去戰場上玩玩,不對,用用。
物盡其用。
這話很在理。
何淑喘了一大口氣,臉上還帶着薄紗,不過這天氣有點悶熱起來了。雖然還沒有入夏,不過陸陸續續的連蟬鳴都開始出來了。加上她又費盡心神的在這裡咆哮了大半晌,更是熱的厲害。不曉得額頭上的薄汗是哪個原因帶來的。
長君眨眨眼,想了想這些惡毒的話。她正琢磨着要不自己也學着說些髒話粗話葷話氣氣這個刁蠻的小姐,不過想想又忍住了。爲了這麼一個姑娘將自己的那啥都丟了,有些不太值得。
想想她就樂了,還想着烏川在軍營裡混來混去還不會說些粗話,到自己原來也是一樣啊。就是不曉得他當時不說粗話是不是和自己一樣的理由了。
不過還麼有等長君琢磨出個所以然來,就又來人了。依舊是何不才。長君挑眉,幾乎要懷疑這個何不才是來套近乎了。每一次都是在這樣的場景下出現,然後做一個好人將這個煩人的小姐給勸下去。
何淑一口氣憋在心裡,被人給扯了下去。說起來她纔是最鬱悶的人,明明是來罵人出氣的,結果對方半點反應都沒有,自己就像一個傻瓜一樣。原本就氣的,現在就更氣了。
長君看她臨別的一眼,小眼神裡帶着比來之前更加憤怒的目光,恍然大悟。哦,原來這樣忽視更加氣人啊。好的,這是很好的一招。
“何監軍,你好啊。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又見面了啊。”
“嗯,是啊。”
場面尷尬起來,這裡還是長君現在住的敞篷。她剛剛燒燬的證據還有半點灰灰的痕跡在蠟燭下面。不過這點灰灰的痕跡不顯眼。長君原本就沒有打算在這裡常駐,所以這裡改亂亂,在髒髒。太乾淨了反倒讓人察覺。
不過大白天的點燃了並且燒得挺歡快的一支蠟燭也足夠讓人很在意了。於是尷尬着的何不才就指了指那支沒有自覺的蠟燭,“灼華很怕冷啊。”
“啊,是。”長君眯了眯眼,她有點摸不準這個人了。如果是讓人去查查何不才,現在又收不到消息,所以只能自己去問,或者是自己觀察。就像當時對白裡一樣。不,還是有些不一樣。白裡還有一個會看人的簡沉淮在哪裡看了這麼久。現在這個何不才對自己來說,完全就是一個白白的陌生人啊。
嘿,這可不好辦。
“你看,現在的黑心商家。全是柳絮的料子,哪裡都不暖和。所以還得點一支蠟燭。地下太潮了。何監軍要一支麼?我這裡還有很多。半夜的時候點一支,還能驅蚊子。”
何不才笑笑,點頭。於是長君就扒拉了一堆蠟燭給他。
軍營裡忽然掀起了一股送蠟燭的風波。長君拉住一人問了問。她今天早上才送了人一堆蠟燭,還沒有到中午呢,結果就出現了?
於是來人告訴她。最近有一個得罪了小姐的小兵,爲了收買何監軍給自己解決問題,送了一堆蠟燭。並且反應效果良好。因爲那個小姐被拉走了。所以纔想着要不要也跟風一次。
長君回味了一下,這事其實是完全被搞反了邏輯啊。接着就樂了。哦,原來邏輯反了還能這麼理解啊。挺有意思。
下午的時候長君又出去溜達了一圈,去關押犯人,不,俘虜的地方看了看。沒人,全部空着呢。接着又想起沒有問出來的趙坤的事情。這是麻煩事。趙坤沒有被當做叛徒奸細給抓起來處理了,現在還升了官。不過反正是魏明奇手下的官,他願意給個幾品就幾品。皇帝那裡沒有備份,這裡就在軍營裡湊湊。
這樣的話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個站在趙坤身後的人不簡單。說不定根本就不在軍營裡。但是這樣一說也不對勁。沒再軍營裡這麼快反應過來要了解了自己?
哦,是了趙坤說這是他的主意。
所以這筆賬得記到趙坤頭上去。
晃悠完了牢房,長君又趴到了何天漠門前去。不爲了偷聽什麼機密啊,戰況之類的,就是,膈應膈應那個閹人。
何天漠不是閹人。不過這不妨礙他眼裡的陰柔之氣。難怪這麼陰險呢。還當武將,如果自己是皇帝,見到這人第一眼就該抽他一巴掌,然後高深莫測的說:你是不是剛拔完蘿蔔?好的,既然你這麼辛苦,還是繼續回去拔蘿蔔吧。
她想着想着就樂,樂的何天漠一臉的莫名其妙。不過長君算得挺準,他看到長君在他眼前轉悠的確是挺煩,不,應該是神煩。幾乎咬碎自己的牙齒,才忍着沒有讓人給扔出去。
長君轉悠了一圈,有些煩。於是就回去琢磨這事該怎麼着了。齊陽傳來的信裡還沒有寫魏明奇到底要怎麼做。她得揣摩揣摩。其實不用這麼麻煩,今天晚上,半夜的時候,或者不用半夜,她踩上流光,眨眼間就可以沒了影。問完之後在回來,不止門清兒,還保證不讓人發現了。
比飛鴿傳書還要安全可靠。
但長君不想動。不是她懶。只是覺得這不是打仗。打仗不應該這麼來。否則自己一個人都可以拿下整場戰爭了。哦,以後可以試試。
不過試完了之後呢?征戰沙場,然後將仙錦國擴大到整個版圖?再然後呢?哦,自己就成了不穩定因素,多的是要讓自己下臺的人。或者說,功高蓋主了,現在是和平年代,自己的存在是一個還在試驗之中的那啥炸藥,是和平的威脅。必須處之而後快。
師傅教的,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還是很懂的。
權利啊,亂七八糟的什麼什麼東西啊。雖然是掌權人的遊戲,不過這個遊戲太大了點,參與的人太多了點。制約多了點。
不喜歡。
這麼一想,長君還是打算自己琢磨了。最近有些忙啊,需要琢磨的事情挺多。除了何不才,還有魏明奇。嘖,怎麼僅是些人呢?
長君躲到帳篷裡,沒一會又讓人拖出來要去巡邏。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立刻被人教訓了一頓,說是不務正業。不對,不專心。萬一有奸細怎麼辦?萬一有人打進來了怎麼辦?萬一……
好多萬一。
長君忍不住拿白眼翻他。奸細都將在自己腦門上些倆字,奸細。或者四字,我是奸細。要麼在寫一句,歡迎來抓?
她樂呵樂呵的和人一起巡視。一切正常,一切安全。
所以所有的南蠻人都被威武神明的何天漠給嚇跑啦。
長君聽着這些議論,又笑。想要扯着嗓門在城門口吼一聲,“好好睜大你們的狗眼看看清楚,這是在仙錦國之內呢!”然後又想着何天漠一臉嚴肅的在皇帝面前去領賞,然後被一腳踹飛出去的畫面。當然,這個踹腳的動作不可能皇帝來做。
皇帝長啥樣她不曉得,不過能跑下來,從龍椅上跑下來踹人。等踹完了,等着何天漠的纔是滅頂之災吧?
這一巡邏,又巡邏到了牢房面前。嘰嘰呱呱的人一下子安靜不少,長君奇特,忽然聽到牢房裡頭傳出來一陣淒厲的吼叫,淒厲得她皮膚一顫,幾乎要跳起來抖上兩抖才能將身上的雞皮疙瘩給都下去。
“喲,這就折磨上啦?”
“嗨呀,你是不曉得,那小子嘴有多硬咯。”
“嘁,在硬如何?這燒紅的烙鐵一下出,燙幾個疤就給燙老實了。”
長君聽得莫名其妙,她纔來這裡轉了麼有多久,那個時候還是空空的呢,怎一會的功夫就多了一個人了?哦,還是一個大腳都曉得的人?
使詐麼?
這也太突兀了啊。
何天漠不是等着折磨自己呢麼?
“誰啊?”
幾個一起巡邏的人看了看長君,長君正張着嘴一臉的莫名其妙。
又是一聲慘叫想起,幾人抽抽眉毛,不痛不癢,“還能是誰,俘虜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