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桑蘭大會

每月十五,是莫離國的桑蘭大會,城內外歡騰一片,雖然經歷過換主大事,但百姓們的熱情絲毫沒有受影響,已是夜幕,街市上仍叫賣聲不斷,變戲法的,擺擂臺的,吟詩作畫,文人武對,燈會猜謎,好不熱鬧。

“哎,蕭瑾,你快點,要趕不上了”君辰在前面催促着。

“街上人多,不可太快”蕭瑾在後面跟着提醒着。

“不行啊,再不快點就沒有位置了,要知道‘雲霧繞’的歌舞可是一年開放一次,千金難求的,我也只是聽父皇提起過,如今正好趕上,豈能錯過”君辰急切說道。

“哎,讓一下,不好意思趕時間,哎~別擠啊,我說..哎”

蕭瑾看着前面蹦跳的丫頭有些無奈,隨即一個健步上前抓住小姑娘的手腕,一個飛身便消失在擁擠的人潮之中,君辰被這突然的動作嚇到了,當她再次睜開眼時,已經坐在了‘雲霧繞’的包房中,視野絕佳。

“哇~你是怎麼做到的,提前定的?”君辰驚喜着,趴在窗格上好奇的看着周圍的一切。

“嗯。”蕭瑾端坐着,喝着茶輕應了一聲。

這是大廳舞臺嘈雜起來,君辰瞬間被吸引。

“各位客官,晚上好,一年一次的‘雲霧繞樑’馬上就要開始了,還沒落座的賓客可要抓緊了”一個青年在臺上說着,“要說今年啊,各位可是來着了,不僅有‘雲霧繞樑’,還有機會看到傳說中仙人之物‘琉璃月’,那可是世間罕見,大家就請好吧”

“琉璃月?不是早就消世了麼,怎麼又出現了?”臺下一文人氣息的客人說道。

“誰知道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來都來了,就看看唄。”

“哎,我聽說見過琉璃月的人非死既瘋,你就不怕”一人笑道。

“嗨,哪有這麼邪乎,都是嚇你們這些人的”那人反駁道,但她自己都沒意識道自己語氣中的微微顫抖。

“好了,話不多說,我們好戲開場!”青年喊道,場上氣氛瞬間熱鬧起來,也無人在關心那琉璃月。

大會開場不過幾個舞姬表演雖說技藝高超,但君辰在宮裡看到的比之有餘,便也沒什麼興致。

“喂,蕭瑾,你說他們說的琉璃月是什麼啊,好像還挺神秘。”君辰轉過身問道。

“那不是你一個小孩子該知道的”蕭瑾沒有看她直接回絕道。

“哎!誰是小孩子啊,我可是堂堂君清國主,還有兩年就及笄了”君辰反駁道。

“及笄?”蕭瑾揶揄的看向君辰。

“呃…我是說弱冠,弱冠,嘿嘿,一時口誤…”君辰有些冷汗,怎麼就這麼不小心。

“哦?男子二十方爲弱冠,如今皇上才十三而已”蕭瑾笑了笑毫不留情的揭穿。

君辰看着蕭瑾玩味的表情就知事情已然敗露,不禁有些氣餒“何時發現的?”

“夜皇告知的”蕭瑾不緊不慢的喝着茶道。

君辰:“...”…‘合着人家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還在這演的起勁,丟死人了’君辰心想。“內個…我…”

“開始了。”

“啊?哦。”君辰收起了要說的話,又將精力放在了樓下的舞臺上。

“玄衣姑娘!玄衣姑娘!”臺下賓客躁動起來,凡是能進入‘雲霧繞’的客人定是非富即貴,如今見到臺上那位便不顧形象叫喊起來。

君辰順着他們的視線看去,白裙飄飄,點綴着些許墨色,像極了雲中仙鶴。衣袖隨着樂曲揮動,凌波如燕,再看其人,面若桃花,嬌羞柔媚又不失女子清純,憑此相貌足以讓人垂涎欲滴,果然,在看臺下,一個個望眼欲穿。

簡單的一曲終了,玄衣姑娘微微欠身,“相見即是緣,玄衣在此有禮了”

聲音如同驕陽下的一股清泉,魅惑空靈,讓人直想溺死其中。

君辰雖說同樣癡迷於這位玄衣姑娘的臉,但總是生人勿近的氣場,有些…冷…冷到發顫,讓君辰心底發寒,便也無心欣賞所謂的‘雲霧繞樑’。

見窗格邊的小人兒興致懨懨,蕭瑾忍不住開口:“怎麼,不是說很想看麼。”

“不過尋常舞姿,不足爲奇”君辰趴在桌子上毫無生氣道。

“尋常舞姿?要說這世上能說玄衣姑娘是尋常舞姿的恐怕只你一人了”蕭瑾笑了笑。

“你知道她?”君辰有些好奇。

蕭瑾沒有回答,默默地喝着茶。君辰見他不打算開口了便也沒在追問,捏起一塊糕點送進了嘴裡,“這是…老婆婆家的茶點?”熟悉的口味令君辰一喜。

“嗯,順道便帶來了”蕭瑾淡淡回道。

“嗯,還算表現不錯。”君辰讚賞道,又開始一塊接着一塊的往嘴裡塞點心,塞到一半,屋外有人敲門,君辰不出意料的嗆了一口,捂着胸口咳了起來。

蕭瑾見此不禁扶額,遞上一杯茶水,君辰趕忙接過,總算順了下去。

“進。”

“蕭公子。”門開人進,是玄衣姑娘!

蕭瑾微微點頭示意。

“你們…認識?”君辰有些吃驚。

“嗯。”蕭瑾只輕輕應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玄衣見此笑了笑道:“蕭公子是奴家的救命恩人,承蒙公子其間安排,奴家才能在這‘雲霧繞’得以生存”

“英雄救美?”君辰看向蕭瑾說道。那人卻毫無反應…

“這位小妹妹是蕭公子的朋友吧”玄衣問道。

“我?小妹妹…”君辰梗了梗,這麼明顯的麼…自己明明一直穿男裝的啊…“額…呵呵呵,你好,我是蕭…公子的…妹妹,對,妹妹,叫我小辰就好”君辰肯定道。渾然察覺不到身旁那人些許皺起的眉頭…

玄衣微微一愣,隨即笑了笑,“原是這樣,如此一看,兩位長得倒是有些連相”

“玄衣。”蕭瑾適時出聲終止了話題。

“公子,有些事…”玄衣說着看了看君辰,君辰心下明瞭,“你們先聊,我出去透透氣,屋裡太悶了”說着就要起身。

“不必,她不是外人,說便是。”蕭瑾制止了下一步行動。

玄衣雖然震驚,倒也沒再多言,“關於琉璃月…曾在滿瀛洲出現過,後不知是何原因流轉到莫離,前些日子有一商客來‘雲霧繞’尋歡時不慎掉落,被手下之人撿到,不過,就在昨日又莫名其妙失蹤了”

“商客?什麼樣的商客?”蕭瑾問道。

“是從滿瀛過來販海物的。”玄衣答道。

“又是滿瀛…”蕭瑾說着,開始有節奏的敲擊着桌面,“看來是非去不可了。”

“那個..打擾一下,你們一直說的琉璃月,到底是什麼啊”君辰有些摸不着頭腦。

“琉璃月是暝岺懸島的神物,多年前失蹤,杳無音信,不過前不久重現江湖了”玄衣解釋道。

“暝岺…懸島?話本上那個有着神秘力量的懸空島?”君辰很是吃驚,沒想到小話本里的地方真是的存在着。

“並沒有什麼神秘力量,只是江湖謬傳罷了”玄衣回道。

“那神物…有什麼用啊,爲什麼這麼多人都在找它”

“琉璃現世,妖魔莫開。每一次琉璃月的出現都會有一片血光”玄衣神秘道。

“你們也在找它?”

“是的。”

“爲什麼?要想要它的力量?”

“不,它本來…”

“行了。”蕭瑾打斷對話,“已經很晚了,回去吧,有些事以後便知道了,又何必追問。”說着提步走了出去。

“每次都不讓我知道,說什麼我還小,以後就知道了,真當我是小孩子啊!”君辰有些生氣低喃道。

“小妹妹可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我還從來沒見過蕭公子曾與誰這般親近過。”玄衣輕笑。

君辰撇了撇嘴,一副“我還小,你不要騙我”的表情跟玄衣道別後,就去尋蕭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