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周揚不是厲晟堯的助理,像這種男人,時初是不會理會的,因爲他目前來說是厲晟堯的助理,她暫且給他三分薄面。
只可惜有些人就是不識好歹,有眼無珠,給他面子他都不知道。
周揚看着時初豔麗的嘴角,嘴角譏笑一笑,彷彿在笑她這個時候被厲總拋棄的落魄,那笑意味深長,有一種無聲的宣戰:“時小姐,這次競標,我不會心慈手軟的。”
時初本來笑意噙在眼底,這會兒聽他這麼一句話,眼底生出了幾分輕蔑之色,不動聲色的回了一句:“正好,我也不打算留情面。”
周揚眼角的刀鋒揚了起來,像是化了一道凌利的寒芒,落在女人的身上,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能笑到什麼時候。
而時初顯然不想跟他多浪費時間,越過他直接離開,卻沒有想到男人又說了一句話。
男人的話卻像是一把箭朝她逼來,讓她連退後的餘地都沒有:“忘了告訴時小姐,靜臨小姐現在已經是厲總的女朋友。”
這句話成功的讓時初頓住了腳步。
她穿了高跟鞋,氣場強大,一眼望過去,好象沒什麼人能影響她的情緒,精緻的眉眼因爲掃了一點兒淡妝,顯得氣色很好。
眉眼妖嬈,偏偏被正裝壓得少了點兒豔,多了幾分正色,她的眼睛很亮,像是奪人心魄的光芒,落在周揚身上的時候,一沉。
似乎對他說的這句話,有些訝異。
她沒有說話,但是周揚能看到她眼底的疑惑,故作冷豔的笑了笑,一副把人看到塵埃裡的表情:“你大概沒有想到吧,厲總喜歡的人從始至終都是靜臨小姐,他跟你不過是玩玩而已,對了,還有一件事情,忘了跟你說,金苑是厲總讓我去收購的。”
其實今天周揚之所以敢攔着時初說這些話,還是因爲陸靜臨的緣故,他一直以爲是站在陸靜臨這邊的,昨天晚上厲總的態度很明顯,他打算跟靜臨小姐重歸於好。
這意味着什麼不會有人比周揚更清楚了,他等於接收了一個訊號,重新估量了一下局面,厲總是打算跟這位金苑的時小姐分道揚鑣了。
其實周揚的這一番話不至於對時初有什麼影響,但是多多少少還是影響了她一丁點兒的情緒,畢竟,厲晟堯是她最在乎的人。
而周揚是厲晟堯的特別助理,厲晟堯的很多事情他其實都知道。
從前天晚上開始,時初一直打不通厲晟堯的電話,一直打不通,她想去問蘇寒,可是又覺得太小家子氣,她一個女人,總不能時時刻刻去問一個男人的行程。
再加上,這兩天忙着跟寧頌笙商量競標的事情,她也沒能抽出時間去找他,今天聽周揚這麼一說,心裡登時有點兒不是滋味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時初不緊不慢的問了一句。
周揚看着她微微變了的臉色,心中痛快,因此說出來的話更是尖酸刻薄:“時小姐,還需要我再跟你重複一遍嗎?你這兩天是不是一直打不通厲總的電話?”
男人似真似假的嘲弄落在時初耳裡時,讓她的瞳仁輕輕一縮,現出了一點兒裂痕,而周揚知道自己說中了她的心思,因此更加嘲弄:“因爲他這兩天一直在跟靜臨小姐在一起,怕你來打擾他們,所以厲總就關了機,對外說,這兩天有事出差了。”
時初知道周揚是故意跟自己找不痛快的,她也不打算放在心上,事情到底怎麼回事,她會去問厲晟堯,不至於被一個特助唬弄了。
可是周揚的有些話還是密密麻麻的鑽到了她心裡,比如說收購金苑的事情,她已經再三跟他說過,她不會關了金苑,他竟然讓周揚在金苑出事的時候趁人之危。
脣角笑了笑,臉上如沐春風,根本看不出任何的不快:“周特助,你還真是關心我跟你們厲總的感情,不過你放心,屬於我的人,誰也搶不走!”
“你——”周揚也來了氣,聲音不由自主的揚了起來,氣勢也更加的咄咄逼人:“時初,你不過是安城的一個交際花,私下裡不知道陪了多少男人,你哪裡配得上我們厲總,我告訴你,你最好不要跟靜臨小姐搶,她跟厲總纔是天作之合。”
時初笑了,原來鬧了半天,這個周揚是替陸靜臨出頭來了,只是陸靜臨知道嗎?她還真想跟陸靜臨拍個視頻過去呢?陸靜臨會不會誇他一句忠心!
脣角的笑意大綻,時初笑的光華逼人,眼底卻慢慢了有了一絲慍色:“我當今天是怎麼回事,有個狗怎麼一直對我叫個不停,原來是因爲陸靜臨啊。”
她漫不經心的語氣更是讓周揚惱怒不已,周揚怒極,突然上前一步,就要抓住時初的手腕,時初哪能容許他來碰自己,正準備擡手回過去一巴掌的時候。
卻突然有人擡起高跟鞋直接朝周揚的ming根子踹了一腳,周揚慘叫一聲彎下了腰,臉上疼得真冒冷汗,咬牙切齒的說道:“踐人,竟然敢踢我!”
寧頌笙收回長腿,漂亮的一揚眉,露了一個陰森森的笑:“我踢你怎麼了,我還想打你呢,趕緊滾,像你這種賤男人,多看你一秒都覺得噁心!”
周揚捂住受傷的地方,冷冷的說道:“咱們走着瞧!”
等男人走了之後,時初才哭笑不得的望了一眼寧頌笙,她還以爲這個小祖宗的脾氣改了呢,沒想到,惹火她了,還是這麼火爆。
“頌笙,他可是厲晟堯的人!”她故意壞壞的提醒,畢竟厲晟堯在四九城那邊,很難有人能跟他抗衡,而寧頌笙踢了周揚,依着那個人有仇必報的性子,恐怕不妥……
寧頌笙卻滿不在乎的拍了她一下,根本沒有把一個小小的周揚放在眼底:“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再說了,不是還有寧陌寒嗎,如果有人欺負我了,他不可能不管。”
那語氣還真真是驕傲極了。
是啊,這個世界上如果有寧陌寒,誰敢去欺負寧頌笙呢,寧頌笙她可是寧陌寒最寶貝的妹妹了。
時初眼底現出了一點兒挪揄之色:“跟寧大哥和好了?”
“我纔不要跟他和好呢。”寧頌笙認真的說道,那個混蛋,他如果不退婚,她絕對不會跟他說話,想到這裡沉了沉眼眸。
見時初準備八卦寧陌寒的事情,趕緊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眼睛眨了眨,迅速轉移話題:“時初,你不要多想,那個賤男人肯定是故意這麼說的。”
“放心吧。”自己如果這點兒都看不透,她算是白活一遭了,時初看着寧頌笙,面不改色的說道:“你先進去,我去打個電話。”
“好。”寧頌笙點了點頭,踩着高跟鞋進去了。
時初站在原地,又重新撥了一個電話給厲晟堯,結果電話還是沒有人接。
目光微微黯淡了一下,時初站在原地冷靜了一會兒,重新回到了競標現場,其實度假村的工程前期陸航國際已經做了很多準備工作。
哪怕時初沒有參與其中,也深知她們這段時間付出的努力,更何況,這個案子,是她一早就保證過的,只能贏,不能輸。
不管競爭對手是誰,她都不會放棄,攔她路者,死!
時初重新回去,一行人趕緊擡起頭跟她打招呼,這個時總,不知道什麼來頭,突然空降成爲陸航南部的總裁,這一干人疑惑不已。
雖然心裡有些不痛快,但她到底已經名正言順,哪怕有心給她使絆子,也絕對不會在這種重要的場合。
時初坐定,跟寧笙頌對視了一眼,然後目光落在了正前方,而慕慎西看着這個陣勢,頓時明瞭,時初真的一躍成爲陸航國際的總裁,跟他站在對立的局面。
這裡面最詫異的反倒是周揚了,他沒有想過這個女人沒有了金苑之後,竟然成了讓人矚目的陸航國際總裁,這段時間,雖然陸航國際已經選擇了低調,聲明已經換了新總裁,但是因爲陸航國際的保密工作做得好。
直到現在,時初的身份才昭顯出來。
周揚看着陸航國際爲首的女人,臉色幾不可察的變了變,如果時初真的身處高位,他今天那麼對她,她日後會不會對他報復。
他再怎麼樣只是厲晟堯身邊的一個特助,雖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他終歸比不上一個公司的總裁,想到這裡,周揚隱隱約約有些擔憂起來。
可是,這更堅定了他一個念頭,這場競標,他絕對不能輸得太難看!他一定要成爲那個最終的勝利者!心裡不由自主騰起一個念頭,如果厲總在就好了。
其實在這個競標之前,早已經進行了無數次的篩選,只是最終從一大批公司中挑選出了三個最有實力的公司,一個是厲晟堯的厲氏財團。
另一個是慕家慕氏,至於第三個是,時初所在的陸航國際。
不過今天競標的方式是從抽籤開始,厲氏第一,陸航其次,最後纔是慕氏,巨大的會議室裡坐着安城的各個領導高層,有時初認識的,亦有不認識的。
爲首的是徐文博,不過他今天來的目的並不是負責這個競標項目,他只是過來關心一下工作,畢竟這麼大的工程,他是市長,不可能不過問一下。
周揚望着坐在那裡從容大氣的女人,有一種特別不舒服的感覺,他怎麼忘了,時初可是跟徐文博傳過緋聞,今天這種場合,很有可能因爲徐文博的一句話有失偏差。
所以,他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腦子裡靈光一閃,突然計上心來,如果讓在場的所有評審知道時初是一個聲名狼藉的女人,會不會拉低她的印象分?
這麼想着,忍不住脫口而出:“我當陸航國際的新總裁是誰呢,原來是金苑的時老闆啊,時老闆,金苑藏毒一事,你查得可有點兒眉目了?”
此話一出,衆人的目光紛紛落在了時初身上,她本來就是光華滿滿的人物,隨便往那兒一坐,都能吸引無數人的目光,更何況,是在這種場合。
女人氣質很好,穿着職業裝,偏首一睨,笑意緩緩的流淌出來,只是桌子下面的拳頭卻不自覺的緊了緊,她剛剛應該再補兩腳的,這個男人還能坐在這裡說話真是礙眼的很:“周特助,你說起這個,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前段時間我們陸航國際丟失資料的事情,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
兩人不過一言一語,卻在會議室裡掀起了傾天大浪。
周揚的臉色登時一變,難看至極,而時初依舊笑容淡定的笑在那裡,給人一種特別的驚豔大氣。
金苑藏毒一事大家都知道,可是那跟時初畢竟沒什麼太大的關係了,時初已經不是金苑的老闆了,而陸航國際丟失資料的事情,他們倒是從來沒有聽說過。
難不成這裡面有什麼貓膩?再說了,陸航國際丟了什麼資料,會讓周揚的臉色這麼難看,難道臉色該難看的不是時初纔對嗎?
倒是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慕慎西突然唯恐天下不亂的開口道:“時總,什麼丟失資料,陸航國際竟然會發生這種事情?”那聲音真真是啞異,但也同時問出了大家的心聲。
頓時,衆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寧頌笙看着那個周揚,想着這個男人也不過如此,厲晟堯怎麼會用他當特助,冷冷的勾了勾脣,漫不經心的望了周揚一眼。
女人的臉色卻過於高傲冷漠,周揚只覺得嚇體一疼,那種隱隱約約的疼痛又傳了過來,今天算他倒黴,竟然遇到了這兩個女人,脣角輕輕一扯,撕出一點兒笑意來。
“時總說笑了,我怎麼可能知道您指的是什麼。”他說完,目光情不自禁的移向了某一處,終於這個時候有人出來打了圓場:“好了,都少說兩句,競標該開始了。”
這一幕戲纔算落幕,同時拉開了競標的序幕,按着抽籤的順序開始了今天的競標,周揚作了第一個提案,會議室的大屏幕拉開,打開了ppt。
其實如果不是周揚的性格太討人嫌,這個男人還是看起來還是比較靠譜的,饒是時初再不喜歡周揚,隨着他沉穩有力的說明講解時,慢慢有了一點兒改觀。
看得出來,厲氏財團對這次的競標還是用了心思的,方案做的驚豔大氣,有一種煙雨江南的即視感撲面而來,整體的畫面流暢通透,筆觸之間行雲流水,恢宏大氣。
哪怕是時初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這個周揚,確實出乎了她的意料,她還以爲他能跟在厲晟堯身邊,應該是某種關係戶,畢竟性格這麼差勁的男人能做到一個財團的特別助理,已經很不容易了,所以她一直抱着這種心思。
可是今天,她卻突然發現,自己輕視這個男人了,他的表現已經超乎了自己的想象,給她一種迎面撲來的危機感。
而那些領導層們聽了周揚的方案,同時露出了讚賞之色。
如果陸航國際跟慕氏不能拿出更滿意更驚豔的方案,也許他們就會選定厲氏財團了,畢竟厲晟堯,可是厲門的人。
厲門是什麼,那幾乎是佔了四九城半壁江山的大家族,哪怕是陸家,現在也很少正面跟它對上,儘量避其鋒芒。
時初的目光情不自禁的挪向了寧頌笙,隱隱約約透了一絲擔憂,哪知寧頌笙卻眨了眨眼睛,衝她一個安撫的笑,在周揚的聲音落下來之後,坦坦蕩蕩的站了起來。
她自信滿滿的樣子,讓時初微不可察的勾了勾脣角,擡頭去看對面的慕慎西,男人似乎感覺到了她的目光,突然扭過頭來,衝她拋了一個媚眼。
饒是時初再淡定也被男人鬧了一個大紅臉,趕緊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去端自己桌子上面的咖啡,這個慕慎西,調戲她來簡直不分場合。
寧頌笙的方案跟周揚的不太一樣,她的方案比較傾向於天馬行空,但是有一種獨特少見的鬼馬想象力,如果識貨的人,會說一句,這姑娘構思真好。
如果不識貨的會覺得這姑娘簡直就是在紙上談兵。
她的聲音不高不低,悅耳好聽,哪裡有四九城那個調皮搗蛋,專門以趕走寧陌寒女朋友爲樂的小魔女的樣子,她從容自信,有一種讓人不敢逼視的光彩熠熠。
她的方案上很多東西出乎了你的意料,卻又恰到好處的合情合理。
如果一定要在這兩個人的方案做出一個選擇的話,很多人可能會願意選擇周揚,畢竟他的方案穩妥,不會出什麼差池,但是寧頌笙的方案卻給人的感覺是一種挑戰。
沒錯,就是挑戰!赤果果的挑戰!
或許它的設計真的傾向於獨特,但是沒有一個設計師看到她的設計不動心的,因爲每個設計師血液裡都有一種東西,叫做向困難宣戰!
當最後一個聲音止於舌尖的時候,全場靜寂,好一會兒,才爆發出一陣雷鳴一般的掌聲,畢竟寧頌笙不止方案做的精彩,演說同樣絕倫。
她站在臺上,不卑不亢的接受衆人的祝福,或真心,或假意,她一一接納,然後從容不迫的從臺上走了下來,落座之後,忍不住跟時初小聲抱怨:“媽個雞,緊張死勞資了。”
時初:“……”
你丫終於還是露出真面目了,剛剛臺上的那個女人,簡直就是浮雲!
緊接着是慕慎西爲首的慕氏集團開始演講,沒想到慕慎西突然歉意的開口,聲音裡竟然有一種,對手太驚豔,我怕輸得太難看,所以退而其次的想法。
“徐市長,各位領導,剛剛看了陸航國際的設計,我們慕氏自愧不如,所以,這一場競標,我們退出!”這話一落下,會議室裡的氣氛像是鋪了一層詭異的氣氛。
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個坐在那裡,俊美非凡的男人,他的桃花裡彷彿藏了一層薄薄的東西,深不可測,可是他的眼眸深處,卻彷彿流淌着光芒萬丈的水。
時初同時目光移了過去,不可置信的望着慕慎西,她雖然認識慕慎西時間不長,他給人的感覺從來都是不靠譜的。
但是,慕慎西不應該是會中途放棄的人。
因爲慕氏的臨時退出,暫時留給大家十分鐘休息的時間,等市政aa府那邊商量之後才確定最終的結果,於是一行人,有的還呆在會議室裡,有人已經趁這個時間透口氣。
時初跟慕慎西站在樓梯口,有風從高層掠過,吹起了男人輕輕的衣角,慕慎西今天穿的特別矜持貴氣,青灰色的襯衣,寶貴藍的外套,顯得斯文有禮,褪卻了他平素的輕挑風情,這會兒男人嚴謹的不行。
可是,他還在衝着時初玩世不恭的笑,那笑,燦如驕陽,讓時初眼底莫名一酸:“慕慎西,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連競標都不參與,就直接退出。
難道單單只是覺得頌笙的方案做得驚豔嗎?
如果僅僅是這個理由,那麼你這段時間的努力又算什麼,你難道就忍心看着你團隊的心血付之東流?換作是時初自己,她肯定做不到。
可正因爲如此,才讓她莫名其妙的難過起來。
“小初兒,如果早知道陸航的負責人是你,今天我就不會出場了。”慕慎西第一次說話這麼認真,洗去輕浮,男人正色的讓人心疼。
正文 第114章 我不想站在對立的一面,與你爲敵!(月票200+3000字)
時初一直覺得是自己自作多情,結果從慕慎西嘴裡聽到這番話的時候,心,還是莫名其妙疼了一下,她跟慕慎西認識的時間不長。
可是,這個男人每每都是出乎她的意料,他雖然調戲她調戲的不遺餘力,可是也只是佔佔嘴上的便宜,實際上,他一直保持着君子風度,從來不曾越軌。
眼睛莫名其妙的紅了一下,情緒有些低:“誰讓你退出了!”
“我想退出,我樂意,你怎麼滴!”
“你——”時初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慕慎西卻拍了拍她的肩,聲音低下來,有幾分壓抑的沉醉:“小初兒,我不想站在跟你對立的一面,與你爲敵!”
因爲是你,所以退出,沒關係。
時初的心底彷彿砸了一個巨石,疼得她渾身莫名一顫,她望着男人邪肆的桃花眼,張了張嘴,一直不知道說什麼。
“我……”
“你如果太感動的話,我不介意你今晚以身相許。”他突然湊了過來,在她耳邊邪魅又放肆的說了一句。
什麼感動的氣氛全沒了,時初忍不住拍了他一巴掌:“胡說什麼呢。”
“小初兒,你看我爲你做了這麼多,你就滿足一下我的願望好不好,睡不到你,我真的好不甘心。”男人可憐巴巴的說道。
兩人貧了幾句,慕慎西成功把時初逗樂,看着女人放鬆下來的眉眼,臨走之前又說了一句:“好了,我退場的時間到了,好好把握,小初兒。”
因爲慕氏的退出,所以剩下來的只有厲氏財團和時初的所在的陸航國際,所以,競標可能會從這兩家裡面做出選擇,只是競標還沒有開始的時候,突然有人闖入了會議室。
一般這種競標,是謝絕外人進場的,爲首的男人身着檢察局的警察,正氣逼人,眉眼落在會議室的一干人身上:“請問,哪一位是周揚先生?”
“我是。”周揚莫名其妙的站了起來,那個男人朝他走過來,很客氣的朝他說道:“周先生,您好,我們接到報案,你涉及一場商業秘密盜竊案,請跟我們走一趟!”
“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周揚臉色一變,試圖解釋,但是警察卻直接對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周先生,請吧。”
“唐檢,競標馬上就要開始了,能不能等競標結束再說?”終於有人按捺不住出了聲,唐檢原名唐非懷,是安城最不受權力迷惑,正直不阿的檢查官,甚至連他們局長都頭疼。
周揚也是倒了大黴了,竟然會撞到這個人手裡。
名叫唐檢的男人,不冷不熱的丟了句:“如果耽誤了案子,您負責嗎,秦科?”
他這麼一句話,頓時讓秦科說不出話了,男人又重新對周揚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周揚不得已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只是他突然朝着時初望了過去。
不遠的距離,時初能看到男人眼底穿透人心的森涼,那一瞬間,時初心頭一緊。
他無聲的對時初說了一句,然後轉身跟着一干檢查官離開。
因爲周揚中途突然出了意外,厲氏財團羣龍無首,最終花落陸航國際,出了競標場,時初並沒有想象中的開心,這一場仗打的出乎意料,甚至讓自己有一種勝之不武的感覺。
寧頌笙看着時初,眼底噙了一絲笑,擠兌道:“小初,不錯啊,這個辦法用得漂亮,我早就看着那個周踐人不順眼了。”
時初知道她誤會了,難得解釋了一句:“不是我。”
“那會是誰?”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少之甚少,時初這邊,除了寶兒,也就是寧頌笙了,寧頌笙還以爲是時初報的警,畢竟,當初她可是信誓旦旦的說走法律程序。
時初沒說話,只是揉了揉太陽穴,一副不勝疲憊的樣子,說真的,她現在一點兒頭緒也沒有,沒有自己的允許,寶兒不可能會做這種事情。
寧頌笙看着女人有一點兒難看的神色,又說了句:“好了,事情已經結束了,你先回去公司吧,我留下來善後。”
“有勞了。”
“客氣什麼,趕緊走吧。”寧頌笙跟時初揮了揮手,然後轉過身離開了,時初坐上車子,感覺頭還是悶悶的疼,有點兒理不清思路,她不會以爲是厲晟堯報的警。
結果剛上車,厲晟堯的電話就追過來了,男人直截了當:“時初,爲什麼要這麼做?”
“這麼做,可能我會開心一點吧。”兩天沒有聯繫,他第一通電話,問的卻是周揚的問題,如果不是周揚出事,他是不是不會打這通電話。
電話那端沉默了一下,最終還是說道:“時初,事情跟周揚無關。”
“那咱們正好走一下司法程序,證明他的清白。”
“你就不能撤訴?”男人換了一個語氣,委婉很好,饒是厲晟堯隻手遮天,一時半會兒也不可能想到良策,證明周揚的清白。
他心裡明白這件事情跟周揚一點兒關係都沒有,純屬栽贓陷害,可是他又不能跟時初明說,依着時初的性子,他如果不拿出證據,時初會覺得他在跟周揚說好話。
所以,他纔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後第一時間跟時初通了一個電話,最起碼,如果時初撤訴的話,對周揚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如今時初手中證據確鑿,確實有周揚竊取商業機密的事情,再加上指證,饒是厲晟堯也只能對這種情況束手無策。
“如果我說不能呢。”時初漫不經心的笑出了聲,聽着電話裡男人的聲音,有一種千山萬水的感覺:“厲晟堯,除了這個,你就沒有別的話想跟我說的?”
“我還有事,晚點再打給你。”厲晟堯說着,就掛了電話,時初忍不住笑了起來,厲晟堯啊厲晟堯,我於你,到底算什麼?
周揚說得話適時的鑽到自己腦子裡,她很想問,你這兩天是不是在跟陸靜臨在一起,可是她不敢問,大概是因爲太在乎,纔會這麼患得患失吧。
時初一行回到陸航國際的時候,競標得勝的消息已經傳了回來,公司很多人站在大門口歡迎他們的得勝歸來,尤其是想看看這個新上任的陸航國際南部的總裁。
據說,是難得一見的大美人。
可是看到時初的時候,衆人的臉色可謂是七彩繽紛,有意外的,也有驚豔的,當然還有震驚的,這個時初當初可是金苑的時老闆,安城赫赫有名的交際花。
她,怎麼成了陸航的總裁?
很多人慾哭無淚,倒是時初的秘書知悉她的身份,上前一步,從容開口:“歡迎時總旗開得勝歸來。”
時初不卑不亢的笑了笑,跟大家開了一個無傷大雅的小玩笑,氣氛這才活躍起來,不管怎麼說,她始終是這次競標的得勝者。
於是衆人震驚之後,紛紛誇獎起來。
時初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正準備讓秘書召開管理層會議時,結果卻被一通電話叫進了董事長辦公室,說是陸瑾安找她有事。
時初放下手頭的資料,慢悠悠的喝了一杯咖啡,纔不緊不慢的去了董事長辦公室,只是沒有想到,裡面不止有陸瑾安,還有陸恩慈和陸靜臨。
甚至,還有坐在沙發主位上的老人。
老人今天穿的相當低調,如果不是陸家二個兒子也在場,任誰也想象不到,這個頭髮花白,容色慈藹的老人會是當年在四九城呼風喚雨的人物。
時初一愣,他怎麼來了?
又看着陸靜臨一副委屈不敢言的樣子,時初心底冷冷一笑,面上不動聲色的瞧着這幾個人,她不會自作多情的以爲這幾個人是過來跟她慶功的。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時初不冷不熱的開口,秘書問她要喝什麼,她擺了擺手,示意她先出去了。
女人的氣場強大,有一種讓人不敢造次的感覺,但是這並不包括陸恩慈,他看着趾高氣昂的時初,從她進來,她連一聲招呼都沒有打,反倒是冷冷淡淡的樣子。
她這是什麼態度,七年前她做了錯事,還在怨憤陸家嗎?想到此,陸恩慈突然揚起了巴掌,但是卻在半空之中被時初不緊不重的握住了手腕。
笑意蔓在眼角,有點兒冷嘲的味道:“陸二爺,你這麼不分青紅皁白的打人,是不是不太好?好歹我現在也是陸航國際的南部總裁。”
這話,有幾分警告的意思了,畢竟時初現在已經跟昔日不可同日而語,他哪怕想下這個手,也要掂量一下她的身份。
更何況,她七年前已經不是陸恩慈的女兒了。
只是時初,姓時,名初。
陸恩慈被她差點跳腳,倒是一旁的陸靜臨終於大大方方的開了口,爲時初開脫:“二伯,您別打四姐,她有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