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晟堯說這話的時候眼底彷彿刻了輕浮二字,還有一些莫名的暗光,時初沒有看懂,也不想懂。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嘛!”她擡起手慵懶萬般的打了一個哈欠,眼睛裡跳出一點兒嫵媚,明顯看到男人的臉色冷了很多。
厲晟堯自認爲自已有泰山壓頂而面不改色的情緒,卻每每被這個女人在心湖裡攪成一鍋粥,他明明睡了好幾天,卻覺得這會兒前所未有的疲累。
太陽穴被什麼東西敲得輕輕作響,一雙墨色的瞳仁盯住她,試圖在那雙眼睛裡看出一點兒情緒,但是沒有,時初笑的太平靜,那雙眼波里有各種各樣的光。
偏偏沒有嫉妒,也沒有吃醋。
深吸了一口氣,把言辭拉得像是一把寒光涔涔的刀:“你那天爲什麼哭?”
她眨了眨嫵媚的大眼睛,似乎一時沒有消化他話語中的意思,有光從窗外捲了進來,揉進男人漂亮高貴的眸色裡,竟然有一種傾城難言的俊美。
他身姿挺拔,帶着玉樹蘭芝般的清俊,可偏偏身上的冷冽又壓得極好,有一種讓人激盪神怡的沉靜,她收回目光,漫不經心的嗤笑一聲:“厲少,你說過我不能在你身邊出事,同樣的,我也也不能讓你在我身邊出事,我雖然恨你,可是我也不想在安城給自己找麻煩。”
那天同樣的話,她這會兒盡數的還給了他。
厲晟堯的眸子一寸一寸冷了下去,像是細雪掩蓋,像是冬雨澆淋,而眸光深處竟然有一種類似於無奈的光暈一閃而過。
她恨他,他早就知道。
七年前她離開四九城的時候,讓陸朝衍給他帶了一句話,你告訴厲晟堯,他今天這麼對我,總有一天會有報應的。
心尖一刺,他覺得自己不如掐死她算了,好過現在彼此折磨:“很好,陸時初!”
看着他冷然的眸光,她笑的益發輕軟,彷彿那是一句誇張的話,自己死皮賴臉的接了下來,還作了一個揖,裝作對他感恩戴德的樣子:“過獎過獎!”
“我本來還想着讓人把金苑的封條撤了,看你這樣子是不需要了。”厲晟堯說完這句話,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他走了,時初抖了抖肩膀,嘴裡似乎嚐到了一絲苦,那絲苦像是膽汁破開,流到了心裡。
自從知道了金苑是厲晟堯讓人封的之後,時初就打算跟厲晟堯死磕到底了,畢竟,金苑是她這幾年的心血,對自己有什麼樣的意義厲晟堯永遠都不可能知道。
事情卻突然來了一個峰迴路轉,清嶼被救回來整整晚了時初和厲晟堯兩天,據說她是被一個美貌驚人的男子送來了醫院。
而恰逢徐行歌知曉清嶼入院的消息過來探望,卻正巧兩人爭執。
清嶼見到他,像是身陷絕境的人遇到了一點兒希望,她對徐行歌說了一句這輩子都不可能說的一句話:“徐少,若你今天幫我一次,之前的事情,我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