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那麼重要嗎
把老黃父子倆送上車,秋子回家問三兒:“黃篇想投資呀?”三兒搖搖頭:“投資小了他捨得那面子嗎?他現在是總經理,總經理就辦個小作坊哪?投資大了他也沒錢哪。”
“你投資唄,”秋子建議,“叫他辭職給你幹,我看他挺好的。”
三兒扶着脖子苦笑道:“說了不到北京投資。”秋子拉三兒到沙發邊坐下來,自己也坐到三兒身邊,擔心地說:“我就看你學戲,嘖,那是陳家三兒嗎?比如我,你要是不要我設計畫圖,那還不如把我殺了。我們是一樣的人。”三兒搖搖頭:“我們不一樣的。”
“還不如姐。”秋子無奈,“姐都說了,超市掙錢了就開分店。”
“我的意思是,”江斐坐下解釋,“兩個店,管家裡開支夠了。”
三兒仰躺到沙發靠背上說:“看這次危機吧。”秋子來勁了,拽着三兒問:“老公,怎麼還不動手哇?你說掙半清水公司的。”三兒和江斐笑了。秋子也笑:“笑個什麼呀?我就喜歡三兒野了,那叫一個爽。三十來歲就金盆洗手,天天跟一幫老頭老太太混,沒勁。”
“和田這個傢伙,”三兒皺眉咂了下嘴,“可能真不是那塊料。”
秋子笑道:“你還指望他跟你一樣呢?女強人吳多多也不行。”三兒說:“開始我覺得他挺好的,做事挺細緻,反應怎麼就這麼遲鈍呢?電話打兩天了吧?都不吭一聲。”
“指望他決策夠戧。”秋子搖搖頭,“三兒,真不在北京投資?”
江斐皺眉求秋子:“還是算了吧,多累呀?”秋子知道三兒脖子不舒服,憂心地看着三兒點頭說:“你還是隱居吧,我出去野。”江斐怪道:“不能不野呀?”秋子搖搖頭:“不野多沒勁哪?你不野了,你照顧三兒。我再不野,兩個大美女留家裡照顧他,美的他。”
“美女呢。”江斐嘁了一聲,“我現在是老太婆了,三十八了。”
秋子也嘁了一聲:“就你還老太婆呢,你見過這麼年輕美麗的老太婆嗎?”江斐懷疑地看着秋子。秋子把腿搬到沙發上,把頭枕到三兒腿上,躺平身體,哼了一聲說:“別那麼看着我。姐你躺着,枕那條腿。”江斐不知道秋子到底是什麼意思。三兒咂咂嘴。
“咂什麼嘴呀?”秋子怪道,“一天到晚圍着你轉,枕你腿越外了?三兒別打斷我,姐你別緊張。我早跟三兒說了,你們倆的事我不管。姐你記着,把三兒照顧好就行。”
三兒氣不過,隱蔽地揪了一下秋子後腰。秋子勾腿笑了:“江斐,你三兒揪我了!管不管哪?”三兒又咂嘴。秋子又哼了一聲:“老子說話從來都沒人信,其實老子說的都是真心話。不信當不信,姐你別生氣噢。”江斐冷笑道:“你生氣吧?生氣我也不走。”
“那我就放心了。”秋子說,“姐,把我們親愛的三兒照顧好。”
三兒再咂咂嘴。秋子翻眼怪道:“老咂嘴幹嘛?哎呀忘了,還有件大事沒辦,找幾個人保護你。”三兒鬱悶地問:“我有那麼重要嗎?”秋子說:“你不重要嗎?你伯,蘇啓明同志說了,你很重要,我們也很重要。姐只能當你生活助理,當保安不會拳腳哇。我還捨不得姐給你擋槍呢,你也捨不得。姐也很重要。不光你,保護家裡所有的人。這事還不能大張旗鼓地幹,小區裡的人知道了就不好了。天天弄幾個彪形大漢跟後面,你還隱居個屁呀?秘密地來,不讓人發現。怎麼不讓人發現呢?姐,三兒,都想想看,這事到底怎麼辦。”三兒偷偷地捏着秋子的後腰:“神經病一樣。”秋子呵呵地笑:“哎呀,死三兒發騷了。”三兒沒好氣地抽回手。江斐掩嘴笑了。秋子說:“憋着噢,爲了咱兒子。”三兒把秋子撐了起來。
“躺會兒!”秋子又倒在三兒身上,“天天低三下四地服侍你。”
江斐提醒道:“兒子女兒都定型了吧?”秋子說:“假如沒定型呢。”
“想兒子想瘋了。”三兒特無奈,“對老公低三下四就生兒子?”
“非生個兒子不可。”秋子賭氣說,“不生兒子老子誓不罷休。”
三兒和江斐不知道說什麼好。秋子又回到原來的話題:“死三兒你想哪,保安的事怎麼辦?”三兒特無奈:“說你神經病呢。”秋子撒嬌道:“我也是保護對象,我懷兒子了,還是財產繼承人。”三兒低眉責怪秋子。秋子側身窩三兒懷裡笑了:“保密保密,忘了。跟姐說有什麼事?三兒,跟姐說了唄?”江斐搖搖頭。秋子沒理會江斐,接着說:“就是當這破繼承人老子既高興又不高興,高興老子丈夫心裡裝着老子,不高興起這麼個破名,老子丈夫好好的,繼他媽什麼承哪?”江斐緊張地問:“什麼繼承?”秋子說:“一會兒跟你說。”
“你這張破嘴,”三兒嘆道,“也不找徐老木匠打個箍箍起來。”
高姨從樓上走下來,大家扭頭看着。高姨說:“一一睡了。”江斐招呼道:“歇着吧,忙一天了。”高姨搖頭問:“三兒沒牽引吧?”江斐呦了一聲,像彈簧一樣蹦起來。
“我說死三兒,”秋子憂心地看着江斐,“你是把我姐給毀了。”
三兒把秋子端起來。高姨問:“什麼把你姐給毀了?”江斐把牽引騎搬了過來:“別聽她胡說八道,神經病。”秋子哈哈地笑:“姨也毀了。”高姨懷疑地看着秋子。秋子起身往書房裡走:“你不說不回去嗎?跟三兒,留北京養老。”高姨翻眼問:“跟三兒就毀了?”秋子收住笑說:“我畫圖去了,姐服侍三兒。”高姨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機:“是神經病。”
“她又不正常了。”三兒提醒道,“一懷孕就不正常,別理她。”
高姨問三兒:“懷一一也不正常哪?”江斐說:“沒不正常,三兒也胡說八道。懷一一的時候吐得厲害,這回不怎麼吐了。”高姨咂嘴說:“不吐好哇,弄不好真是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