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聿看了眼我手裡的酒瓶,嘲弄地笑出聲,“卓顏啊卓顏,我他媽要知道你跟這種賤人是親戚!老子早前弄不死你!”
不僅是親戚,還是我媽,我在這個世界上剩下的唯一至親。我想象不出來唐聿要是知道了,會怎樣。
可能連我一起厭惡吧!
而我媽呢?爲墨爺做事不顧自己性命和尊嚴,先是被人捅刀子,現在又是被唐聿罵賤人,以後不知道還有多少這些的事。
在我媽心裡要不是墨爺出手相救。她早就死了吧,纔會這麼忠心於墨爺。
“唐小公子,這跟卓顏沒有關係,你們倆在一個學校,我希望你別把對我的怨恨指向她,別在學校裡欺負她……”
唐聿憤怒地朝我媽吼:“你這個賤人還知道我跟她一個學校!做事完全不考慮她,你就等她去死吧!”
我媽欲言又止,被唐聿打了的右臉紅腫難看,我繞過唐聿站到我媽面前擋住唐聿。
唐聿死死瞪我,“卓顏,你是不是要袒護你這犯賤的親戚!”
“是!”
“很好,我倆走着瞧,你從現在開始天天燒香拜佛,祈禱初二不被我弄死!”
我媽要勸,我阻止了她。唐聿那火爆脾氣,一個不爽又得打我媽。
唐聿掀翻了我們這一桌桌子,揹着一背怒火衝出大排檔,我媽給老闆賠了些錢,頂着周圍不少有色眼神牽着我離開。
她步伐有些虛弱。早沒了剛來大排檔那會的開心勁兒。
走進車裡,她沒急着開車,將頭擱在方向盤上,低聲說:“顏顏,你不要嫌棄媽媽。”
曾經沈菲兒也說出同意意思的話。都過了一學期了,也不知道她現在如何。
我坐在副座上,朝駕駛座那邊移了移,握着我媽一隻手,“媽,我不嫌棄你,你別胡思亂想。”
“可是我給你惹麻煩了,下學期你會過得不好的,早就聽說唐小公子在學校鬧騰的厲害,到時候不知道在呢麼欺負你……”
“沒事,他也就隨便折騰下,又不會真的殺了我。”
人開心的時候,喝酒難醉,不開心的時候容易醉,我媽被心情和酒給影響了,趴在方向盤上默默流淚。
“顏顏,我這條命是墨家給的,又是墨爺撿回來的,墨爺讓我做什麼,我就得做什麼。我對不起你,我沒法爲你着想。所以一開始我纔不認你,這些事早就安排好了,認了你只會給你帶來困擾,只會給你丟人……”
我難受地搖頭,連說好幾個沒有。她似乎沒聽見,一個人繼續嚷着。
“顏顏,要不你現在就跟媽拉開距離吧?我每個月朝你卡里打錢,新衣服用快遞寄給你,咱們偷偷的見面。媽不給你丟人……”
她這樣子讓我難受極了。也確定自己站在她這邊是對的。唐聿再好,也不是那個用生命陪我的人。
我媽醉了,沒法開車,我又不會開車,那時候還不會找代駕,墨爺送我的手機扔房間裡。拿出我媽的手機打給了墨爺,小心翼翼的讓他來這邊接我們。
沒打給葉琴她們,是因爲我媽是她們的主心骨,讓她們看見她這樣受影響。
墨爺來的很快,拽開副駕駛門,掃了一眼趴方向盤上睡着的我媽。
“她酒量好得很,怎麼會喝酒?”
我搪塞了過去,讓墨爺趕緊扶我媽給送回去,他說他是開車過來了,讓我去他車上坐。他找代駕過來。
代駕是個男的,他讓代駕扶我媽到後座,盯着代駕先開車離開,再回到自己車上發動車子。
我坐在副駕駛上,等車追上我媽那輛車。忍不住怨怪他:“你怎麼讓那個代駕扶我媽,他是男的。”
“我難道就不是男的?”
好像每次跟他爭論什麼,都沾不着好處,還能被他一訓。
“我不喜歡不跟我做身體交易的女人碰我。還有,別在腦子裡老想着我跟你媽。我倆乾淨的很!”
被他堵得不行,便蹦出一句不太像話的話,我問:“墨爺,你覺得你能有乾淨?姐姐們說你牀伴一年換一個。”
他惱怒的吼了聲卓顏,我被嚇了一跳。
“離那些死女人遠點。一個個就知道胡說八道!你才幾歲!”
我不屑地說我下學期就十五歲了,不是幾歲小孩。
他方向盤打了個彎,將車靠邊停下,側過頭盯着我。
“你再說一遍?”
“說什麼?”我裝白癡。
“你這丫頭越來越會上房揭瓦了!”他發狠說完,猛地朝我撲過來,我措手不及,他薄脣已經貼上我的。
腦子裡有顆炸彈炸了,腦子一空,擡手一巴掌抽他臉上。
他臉偏着,緩緩擺正看着我,我推了推他,他朝後仰了仰,我倆中間只夠塞兩個拳頭。
“這是給你的教訓!你他媽再胡說八道,奸了你!”說話間,他拿腰部頂了頂我。我清楚感覺到他那裡某硬物頂到了我。
他迅速回坐到駕駛座,慢悠悠開車離開,我默默蜷縮起自己,真是被嚇着了。
腦子裡想到某言情小說裡的段子,好像就有剛剛那一段的描寫,太可怕了!書上還寫的那麼唯美、幸福!我沒法理解。
到了,他和我一起進我媽房間,確定我媽被送回來了,才離開。
我弄來溫水給我媽擦臉擦手,她半張開眼衝我笑,揮開我的手說顏顏不用了,媽睡會了,自己爬起來洗澡。
我執着的給她擦,她眼神越來越清明,盯着我咯咯地笑。
“媽,你笑什麼?”
“顏顏,你說墨爺好不好啊?”
我不明白我媽問這個幹嗎,望着她不說話。
“其實媽覺得墨小公子不怎麼好,沒權沒背景,比不上墨爺,要是你能喜歡上墨爺也不錯,就是不知道墨爺那性子看不看得上你,看上了也恐怕在他身邊呆不過一年,媽又怕你受苦啊!”
我捂住我媽的嘴讓她別說了,我根本都沒朝那方面想,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出來。
她在我手指上咬了一口,推開我的手,繼續說:“能攀上墨爺會讓你得到什麼東西,你的人生能直接跳躍很大一步,以後你想追求什麼也來得容易。”
“媽!你再這樣說。我就生氣了!”
我媽咯咯笑了兩聲,點了點頭,側過身摟住我的腰際。
許久又低聲說:“顏顏你不知道墨小公子那苦命,他以後要跟唐家大斗的,會很辛苦。媽不想你喜歡上他……”
我聽得心似打鼓一樣,想問些有關墨琛的事,我媽已經睡着了。
小心翼翼掰開她的手回到房間,我拿墨爺送我的那手機給他打電話,問他要墨琛的電話號碼。
他在那頭默了幾秒鐘,隨口爆出十一個數字,讓我詫異的沒去記。
“好了,跟你說了,我掛了。”
“等等,等等,我沒記住,你再說一遍。”
“掛了電話短信發給你。”他語氣低沉,聽不出喜怒,或者根本就沒任何情緒。
電話剛掛一秒鐘,一條未讀短信發了過來。我搗騰了會纔打開,按着那串數字打斷背下來去撥打,發現按上那串數字就直接讓你選擇發短信還是撥號。
猶豫了下,還是選擇發短信。也不該署名。
墨琛,你過的好嗎?
也沒指望能回覆。這會都凌晨三點半了,想着他已經睡了。
等我洗了個澡出來見手機屏幕閃着零星的燈,激動不已的拿起來去看,是墨琛回短信了。
短信內容生疏又簡單,只一句:你是誰?
可心尖兒枯萎了一個學期的那朵花啊。就在看見那短信時顫了顫,異常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