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姐,要想有所得,必須有所舍,這點道理你清楚吧?”
我媽臉色難看,指着墨琛低吼:“你這孩子小小年紀,怎麼這麼陰狠!”
墨琛臉一扭,不與我媽對視,“卓顏,你要走現在就走,別讓你媽在我面前發神經。”
我聽了墨琛這話,脫口而出:“你才發神經!”
墨琛朝我瞪過來,“怎麼說話的?”
“你跟我媽怎麼說話的?你怎麼都是個晚輩!”
墨琛吸了口氣,想罵我又憋了回去。
我媽見狀,拉了拉我的手,“顏顏。別說了。”
“一大早的,吵什麼?”
墨爺從樓梯上走下來,短髮有些亂,挺不羈的樣子。
我媽見了墨爺就怏了半截,低聲喊了墨爺。
墨爺挨着墨琛坐着,翹起二郎腿看了看我們母女,叫傭人上了杯熱茶,慢悠悠喝了口。
“魅姐,讓顏顏去見王碩是我的主意。”
我媽擡起頭,欲言又止,擠出來幾個字,“墨爺,你明知道……”
“難不成你想顏顏以後避着王碩走路?”
“我不是那意思,只是顏顏還小。”
“魅姐,我忘了告訴你,王碩早派人在顏顏學校裡盯着顏顏。”
我媽驚呆了,回頭握緊我的手,“是不是真的?”
我也是昨晚知道湯雨琪是王碩的人,但是還沒在王碩那看見湯雨琪,想着晚上看見了湯雨琪了才能確定這事。
“顏顏,是不是真的?”
“嗯,墨爺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的。”
我媽呆愣地點了點頭,“是啊,墨爺光明磊落。”
墨爺喝了口熱茶,“魅姐擡舉我了,我不是光明磊落,對自己人不屑耍陰招。”
我媽失魂落魄的笑了笑,自言自語般,“是啊,這些我早就知道了。”
“魅姐你既然知道了,一大早慌里慌張跑來鬧什麼?”
我媽替我解釋,“墨爺,我媽是看墨琛年紀小,她又太擔心我。”
墨爺呵了聲,沒吭聲。
氣氛有些僵硬。
墨琛突然開口:“好了,我的確是年紀小,魅姐不信任也屬正常。”
墨爺點頭,“我侄子不介意,我也就不介意了。魅姐,以後別再這樣了。我會不開心。”
我媽沒吭聲,她一遇上我的事就沒法鎮定。
我拉了拉我媽,一隻手繞到她背後輕拍她的背。她回過神看了看我,朝墨爺冷冷淡淡點了點頭。
我帶我媽上樓去我的房間看,房間各方面都很好,可我媽高興不起來。
她坐在我牀上,挺憂鬱的牽着我的手,“顏顏,媽是不是做錯了?”
“你沒錯。”
“不,我這幾天都在想。感覺自己是不是做錯了。我的命是墨爺的,可是你的是你自己的,我怎麼能看着你爲他們做事。”
“媽,其實我也不單單是爲他們做事。我也能成長,也會學到很多事,會讓那些想欺負我們母女的人膽怯。”
我媽瞪大眼睛。“你是爲了媽媽?你怕將來王碩對付我?”
“媽,我也是爲了自己的心。”爲了幫墨琛,雖然還不明白墨琛爲什麼拉攏我一起,但是就想幫他。
不是幫他對付唐聿和他親生父親,幫他重生。幫他找到生活的希望,找到值得好好活下去的愛。
我從我媽眼睛裡看到她的彷徨和擔心,我緊緊回握住她的手,用堅定的眼神和她對視。
最終她苦笑低下了頭。“咱們的顏顏不想過平凡日子,對嗎?”
我呆了一下,好像這樣的選擇的確沒法過平凡日子。
“媽,人這一生只有這一輩子,不長不短,轟轟烈烈也挺好的。”
她點頭,“嗯。轟轟烈烈挺好的,自己走路慎重點,別把一切賭注放在男人身上。”
我媽呆到中午走了,墨爺墨琛叫她留下來吃飯,她沒吃,走得匆忙。
從那以後,我媽再也沒說過後悔的話,只會在我每次在我需要依靠時出現在我面前,她也盡最大努力幫我。
晚上,墨爺送了一身紫色長裙給我,被墨琛從中攔截。
他一臉嫌棄將裙子從包裝袋拿出來,抖了抖,直接朝墨爺臉上丟去。
紫色長裙蓋在墨爺臉上,墨爺好幾秒鐘沒扔開,我差點笑噴了。
墨琛丟給我一個警告的眼神,我把笑憋回去。
墨爺慢條斯理拿下臉上的裙子,冷眼瞅了我一眼,朝墨琛臉上丟過去。
墨琛伸手接住直接朝旁邊紙簍扔了進去。
“小琛。”
“舅,你品位高點,這裙子老媽子穿的!”
“神經病!”墨爺罵了句,拿起車鑰匙朝外走。
墨琛挑了挑眉,“上樓,換衣服。”
我連忙跟着他上樓,他直接走進他房間,等我要進自己房間時,他打開房門喊了聲卓顏。
“幹嘛啊?”
“來我房間。”
我那心啊,又不由自主顫了顫,假裝很鎮定的走進去。
一包裝袋丟我腳邊,“撿起來,回你房間換上。”
“……”
抱着包裝袋回我房間,將袋口朝下抖了抖,一條用透明袋包着的裙子掉地上。
還沒展開,我就被那顏色給迷住了。
玫瑰金的顏色,絲線是淡淡的金黃色,很少,不眼花繚亂,低調的奢華、甜美。是每個女孩一眼看上都會喜歡上的,有成熟女人的優雅,又有小女孩的甜美小公主夢。
我挺迫不及待打開裙子換上,站在全身鏡前轉了個圈。裙襬微微有點散,像花朵。
敲門聲響起,打開房門看見墨琛,我紅着臉低下頭。
他將手指間勾的銀色高跟鞋伸到我面前,“換鞋。”
銀色裡夾着碎光。跟裙子很般配。但是我不是很會穿高跟鞋,我媽說我還在長身體,過早穿高跟鞋對身體不好。
“這裙子必須配這鞋才完美。鞋子設計比較人性,不會太累,也就穿一個晚上。”
墨琛的聲音很輕柔。我二話不說接過來換上。
這高跟鞋有腳脖子鞋帶,我不會系蝴蝶結,他蹲下身拍開我的手,快速繫好漂亮又結實的蝴蝶結。
他拉着我站起來,將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目光難得溫柔似水,淺笑說:“完美。”
我想,只要能多看見他的笑、他的溫柔,天天讓我穿這個鞋子都願意。
出門時,他弓起離我近的那隻手臂,等我挽上去後照顧着我的步伐朝外走。
我心裡美滋滋的,白襯衫黑褲的他俊朗迷人,我這幅樣子站在他身邊一點都不給他丟臉。
我倆出現在王碩場子裡時,很多男人將目光投到我身上,墨琛抽出我挽着的手。我心裡咯噔了下,他摟過我的肩頭拉我靠他近了些。
他摟着我穿過嘈雜的大廳,穿進包廂中間的走廊。
我低着頭看着地面上倒影出來的兩道影子,一道偉岸頎長,一道嬌小柔軟。好甜。
王碩那張嘴臉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笑的諂媚又不懷好意。
“墨小公子和小女朋友來了啊?怎麼不先打個電話。”
我一聽見王碩那嗓音就顫了顫,墨琛擁着我肩頭的手緊了緊,似無意的拍了下我的肩膀以示安慰。
“王經理那麼忙,就不打擾了。”
“墨小公子是送小女朋友來我這偷師的?那也不用你親自送來,我可以派人去接的。”
“我的人,我覺得還是我自己送過來好。”
王碩呵呵笑了兩聲,“那行,我讓人帶她下去,我送你出門?”
“誰說我要走了?”墨琛聲音冷了冷。
王碩眼底劃過一絲狠辣。“墨小公子是信不過我啊?你把人放我這,快下班前你過來接,保證完整無恙給你送回手裡。”
我以爲依墨琛那冷性子,會依了王碩,沒想到……
他說:“我直說了。我還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