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校讓我跟從前的人和圈子徹底遠了。
墨風景之前要我做的事,也沒再提過。我本質上並不想掉進我媽她們的圈子,他不提之前的事,我便不拆穿,想一直這樣平靜。
可他今天都點出來了,我想隱瞞也瞞不下去。我讓自己跟着他的步伐走,別惹怒了他,讓他又逼我。
在我眼裡,他還是那個可怕的角色。隨時蟄伏着,隨時會露出利爪脅迫你。
“你怕我?”
我看他看的入了神,他突然扣住我下巴拉回我的思維。
“卓顏,你怕我?”
我眨了下眼睛。努力揚起純粹的笑。
“墨爺您高高在上,我這樣的小人物怕你也是應該的。”
他眯起丹鳳眼,指腹在我下巴上磨蹭了兩下,忽地鬆開我。站起身。
“我走了。你生日前天過來接你。”
“好。”
他一走,帶走了我的謹慎。我反鎖了門,光着腳丫走到窗前看外面,這個角度能看見停車場。
墨風景上了他的車,坐在裡面沒急着離開,點了根菸抽着。
抽了一根又一根,我默默數了下,抽了五根。感嘆他真是個老煙手,肝肺恐怕薰得黑漆漆了。
抽了五根菸,他靠在窗口捏着鼻樑,過了好幾分鐘才離開。
看來他不是有急事要離開啊!是那句我怕他又惹着他了吧?
我生日前那天他來的很早,讓他進了門。我打算簡單收拾下東西。
他叫住我:“明天動身,不急。”
“那你今天跑過來幹嘛?”我以爲他提前來,是今天要接我過去。
墨風景凝眉多看了我幾眼,把玩着手裡的車鑰匙坐到沙發上,雙腳朝小茶几上一放。
“我這幾天很累,你想讓我疲勞駕駛,跟我做亡命鴛鴦?”
“那你應該明天再過來。”
“明天過來,再接着載你開回去,也是疲勞駕駛。”
這是什麼狗屁話?平時也是來了,坐一會就回去,也沒說疲勞駕駛!摸不着他的意思,我默默坐到一旁不說話了。
他突然說:“今晚我在你這睡一覺,明天一早出發。”
“睡一覺?”我全身細胞都繃緊了。
墨風景坐直了,挺着背瞪着我,“隔了兩個市,我每次來回過來差不多要十七八個小時。等我到家了。你一個電話也不打,你的心是什麼做的?”
唐聿好像也問過同樣的問題。當着我的面,在qq上留言。
卓顏,你的心是什麼做的?
卓顏,我表示的還不夠明白嗎?爲什麼一聲不知就消失了?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我揉了揉太陽穴,唐聿的那些話啊,真讓我有些內疚。
“你在想誰?”
“啊!”我回過神來,不知道墨風景什麼時候起身來我面前。雙手撐在我坐的椅子扶手兩邊。
“你想小琛了?”
我下意識搖頭。
“唐家那敗家子?”
我知道不能在墨風景面前承認,更快的搖頭。
他低笑。
“還沒有哪個女人在我面前想別的男人。”
我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怕他發瘋。
他語氣淡淡的補上一句:“你還真是第一個。”
他回到沙發上坐下,雙腳又翹到小茶几上,雙手交叉枕在腦後閉上眼。
“別打擾我,等我休息夠了,馬上帶你回去。”
懸着的心一下放鬆了。他不在我這睡一晚就好。
小心翼翼瞅了瞅他,我悄悄起身去拿了本歷史書看,我很喜歡歷史,上面的人物總能讓我想多瞭解他們的故事。看書看的入迷。時間一晃到了下午,肚子餓得咕咕叫。
墨風景拿起車鑰匙就站了起來,“走,出去吃飯去。”
我朝他背影吐了吐舌頭。跟上去。他人就是那個死樣子,腿長、步子又大,我小跑着纔不至於被撇下很遠。
等和他在附近找了一家像樣的餐館走進去,他拍着桌子喊服務員。一臉的嫌棄。
拿着有些舊的菜單在桌子上甩了甩,“這什麼玩意?”
那服務員跟看白癡的一樣看着他,估計要不是他那張臉迷人,早開口諷刺他罵他了。
我爲了不陪他一起丟人現眼。奪過菜單快速點了幾個菜打發掉服務員。
墨風景扯過餐巾紙擦了擦手,“這什麼破地方!”
“墨爺,這在學校附近,不是繁榮街。你也別拿你經常去的餐廳比較。”
墨風景陰沉沉盯着我,等我說完了一會,幽幽道:“卓顏,你是不是在諷刺我少爺病?”
“難道不是嗎?”
“呵。我少爺病?我苦巴巴過來的時候,你都不知道在哪玩泥巴撒尿!”
我無奈地搖頭,這爺最近說話越來越沒品,跟唐聿似的。混了。
菜上上來了,服務員站在一旁盯着墨風景,沒走。他脾氣來了,朝那服務員就吼:“有沒有點職業道德!吃個飯給你們看錶演的?”
服務員灰溜溜走了,我廢了好大的勁兒才憋住笑。
就聽他挑三揀四地說:“難怪做不大。服務員一個個醜不說,還木訥!菜單舊成那樣也不知道換!”
他夾了一筷子菜送嘴裡,跟着就吐了出來。
“給豬吃的!”
我狐疑地夾了口菜送嘴裡,倒是覺得味道還可以,當然跟墨風景去了逼格高的餐廳沒法比了。
“不吃了,別一會噁心犯吐。”
我又夾了筷子菜送嘴裡,“我覺得還不錯。”
“你就配吃垃圾,沒目標的鄉下丫頭。”
我扒了一大口飯,朝他連連點頭:“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本來就是鄉下出生。”
他目光漸漸黯淡,等我吃一會說:“卓顏,你才存在是誠心跟我作對的吧?”
我不懂。就說:“你要不爽,就掐死我算了。”
“現在長的這麼漂亮,誰捨得掐死。要掐也是你剛出生那會掐,可惜我不是你爸。”
過了會。他重新拿起筷子吃了點,吃完不要臉地說:“我逼着自己吃全是因爲你,不想回去的路上餓暈了。”
“你餓暈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開車暈倒。後果呢?”他勾着嘴角朝我笑,那樣子風騷迷人的厲害。
我默默低下頭,說了句吃飯就不再擡頭看他。
他不喜歡吃那些菜,喝了不少魚湯。
結賬的時候。他嘴毒的朝收銀臺將餐館貶的一文不值。那收銀臺紅着臉擠着笑,估計在心裡把他咒罵了一萬遍。
出了餐館,他勾住我的肩膀朝他懷裡帶了把,我沒站穩。一腳踩在他一隻腳上。蹭亮的皮鞋多了只板鞋印。
他毫不在乎,緊勾着我的肩膀不讓我動。
“卓顏,這種餐館你以後不要來了。會讓人各種標準都下滑。”
我說學校附近那家餐館算最上檔次的了,學校裡的學生每次過生日慶祝都來那家包桌。
他一臉不屑。就說我們學校全是些窮鬼。
這個市不像我們那個城市是一線城市,是落後些。可我就想不通了,他既然這麼嫌棄,當初給轉校怎麼就挑了這裡。
回到公寓。他推開我,嚷着要喝茶。
我這沒茶葉,就給了他一杯白開水。
他端着看了看,擡頭看我,“茶葉呢?”
“家裡沒茶葉。”
“哦。行了,我可以將就點。”
我挺訝異的,以爲他那性子又得批判一通呢。
後來我才明白,墨風景對所有人和事都很挑剔。唯獨對我是不一樣的。
出門前,他搶過我搭在肩上的揹包提着,“背個包都不安分,要不就不背,要不就用兩邊肩膀揹着。重量在一邊肩膀上,會壓低那邊肩膀的高度,給你體型造成不美觀。”
他打量了我一圈,“這學期結束,我給你報個美體班,矯正下身姿。”
容不得我說不要,他伸手朝我嘴上拍了下。
“記住我是誰,別忤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