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彈擊中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痛?這個字完全不能表達此時雷文頓的感受。
那無數的金屬顆粒盡數打在他的身上,像是一柄柄重錘從雷文頓的正前方不斷地砸來,巨大地衝擊力將他掀翻在地。本該被打得肢體四散的身體沒有傷痕,卻深深地衝擊到了骨頭,他的頭骨,他的肋骨,他的臂骨,腿骨!
沒有傷口不代表他就是安全地,他現在的痛苦遠超過以前的百十倍!連自己的靈魂似乎都在顫抖!
渾身都在抖動,那不是他想得,那只是他的生理反應。他的眼睛鼓得像是青蛙眼,血絲布滿眼白。他的嘴張開,無法閉合,衝擊使得內臟出血,從他的嘴裡不斷地溢出。
雷文頓在地上抽搐着。
“停止開火,一隊,查看目標存活情況。”一個肩上帶着三顆星星地軍官,做了一個向前行動的手勢。
七個士兵便小心翼翼地起身,半彎着身子向前快速移動。
他們看到雷文頓在渾身抽搐,身上除了衣服,便沒有更多被破壞的地方了。
“長官,目標尚存活。” 一個士兵轉身喊道。
“捕捉到關押區看守,等待上級指示。”軍官指示道,他開始指揮着收隊。
雷文頓現在是什麼感覺?痛覺消失了,好得就像是打個噴嚏一般快,他的骨骼開始快速修復起來,他甚至能感受自己骨頭得活動,那種頂在肌肉上活動的感覺,難以言喻。
“目標似乎在做什麼?”一個士兵發現雷文頓的渾身肌肉都在鼓動。
“嗯?”
突然!雷文頓的一隻手抓住了一個士兵的腳踝!
“目標具有行動能力!”被抓住的士兵大聲喊叫,正準備組織離開的軍官和士兵都轉身將武器重新打開。
驟然地一瞬,雷文頓動了起來。
“啊!”躲在電梯裡的科研人員忽然聽到大聲的慘叫,他一直在緊張,如果雷文頓失敗了,自己手中的東西也就毀了。
他的完美成果,就毀了。
但是外面傳來的慘叫似乎並不是那個實驗體地。
“噠噠噠——”槍聲又噼裡啪啦的作響,在這種四周全是牆體的空間裡,聲音久久地蕩着。科研人員禁不住有些難受,他稍微捂了一下耳朵。
“噠噠噠——”槍聲開始散亂起來,並不時傳來一些慘叫,隨後便傳來人羣的叫罵,槍聲開始零散,軍隊雜亂地腳步聲似乎開始從遠處傳來。
過了好一陣,這建築裡基本上都安靜了,給自己鼓了鼓氣,科研人員慢慢試探性地,從電梯裡小心翼翼地伸出腦袋。
一羣士兵躺在地上,槍到處散落,地上散落着大量的澄黃色的金屬彈殼。似乎沒有站着的人了。
他探出身子,沿着牆壁跑動,將箱子緊緊抱在胸前,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四周。
那個傢伙還真是能破壞,科研人員皺皺眉,他雖然利用對方幫助自己逃跑,但不知那樣的傢伙被放出去到底是好是壞。
不過再厲害,應該也是不如自己手上的東西厲害,科研人員看着手中的箱子,身體激動得甚至有些顫抖。不行,要趕快逃出去!科研人員心中想到,看看四周,除了地上躺着不知死活的士兵,便再無他人。
他從士兵身上摸了一把手槍揣在自己身上,便急匆匆地跑出去了。
這邊人跑脫了,而另一邊的雷文頓,卻陷入全市包圍的苦難困境當中。
這個陌生的城市,夜空響徹着各種戰艦的咆哮聲,地面上大量的軍隊從四面八方涌來。
雷文頓跑到哪裡哪裡都會有軍隊的出現,長槍大炮,精密儀器,甚至......還有着雷文頓沒見過的生物,帶領着軍隊追捕着自己。
那是一種像狼一樣的生物,但是個頭卻比一般的狼大,眼睛在這黑夜中閃着藍色的幽光,雷文頓只顧着奔命,沒有更多的時間來做這種生物學家做的事情。
“呼哧......呼哧......”雷文頓奔逃得有點累了,這個身體,似乎犧牲了自己就以前的所有的耐力,只不過逃了十多分鐘,便開始有些體力透支。
“呼哧.....”雷文頓躲在一個巷子中,這個城市好像很喜歡在建築之間留出小巷,就像是迷宮一樣,七拐八繞,雷文頓已經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走出這個地方了。
不過這個地方可以躲過天上飛來飛去地東西的搜索,也容不下太多的士兵一起進來,對於自己來說,是個有利的地形。
“呼.....”他慢下了奔跑的腳步,開始走起來,剛纔被蚊子咬的地方又開始癢起來了,雷文頓將肌肉鼓起來,使勁的撓了撓。
小巷子黑乎乎地,只有幾星住戶的家裡地燈光透出來,安寧的環境讓雷文頓放鬆了自己的肌肉。
雷文頓努力地分辨了一下下一個出口,朝着那邊緩緩走過去,他聽到有水的聲音,像是一條河。嘩嘩地流水聲很是清晰,應該是這個城市的環城河纔對。
也不知道算運氣好還是不好,雷文頓以爲的環城河水卻被眼前的東西替代,一個超大的廢水排棄口。
雖然看不到裡面流出來的是些什麼,但那刺鼻的腥味在不停地挑戰雷文頓的神經。
“活着,應該就是好事。”雷文頓自言自語道,身後隱隱約約地傳來那狼型怪物地沉悶低吼,靠着嗅覺爲生的生物,在這個地方就失去作用了。
運氣,一直是雷文頓的實力,他現在開始相信命運安排這個東西,說不定這些事情,都是對自己的磨礪呢?
“啪擦、啪擦、啪擦......”雷文頓的腳浸泡或許黑或許綠或許黃地液體中,那刺鼻地味道幾乎快把他的眼淚薰出來,這味道也同樣不斷的衝擊着他的胃,幾次作嘔都被他硬生生地壓下去。
“該死的開皮諾,等我從這個地方出去,就讓你後悔沒被夜面打死。”排水管中的雷文頓心中暗罵,他不敢開口罵,一開口,那嗆人地氣體就會深入喉嚨,讓自己再一次體會到胸腔被抽的痛感。
但是鼻腔的呼吸也並不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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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水管越走越黑,失去了光明,雷文頓的眼中一片黑暗,什麼都看不到,耳朵裡只有腳下傳來聲音。
試探着摸了半天,總算摸到了排水管的管壁,順着這個,他繼續往裡面走,想看看也許會有其他的出口。
不過漸漸地,雷文頓發現自己可以在這個黑暗中模糊地看到物體地輪廓,這應該是不可能的,沒有一些光,自己的眼睛應該不會適應這種黑暗。
或許歸功於那劑所謂的針劑,雷文頓只能給自己這樣一個解釋。
“嚓、嚓、嚓、嚓”
一陣像是腳步聲傳入了雷文頓的耳朵,他頓住了腳步,耳朵靜靜地加上了神經速。
“嚓、嚓、嚓、嚓”
沒錯,那就是人的腳步聲!聽起來只有一個人,很單調的腳步,不像是士兵的。前面或許是個拐角,也或許是個交叉口,因爲聲音是從自己的左邊傳來的。
靠着自己的現在微弱的視力,雷文頓像是一個盲人一樣,慢慢地摸着管壁,小心地向前移動。
後面忽然傳來大量的涉水腳步聲,還有手電地光線閃動,雷文頓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那是軍隊追來了!
他加急自己的腳步,憑着感覺和那微弱的視力,向前面的左拐角拐去。
他希望那是一個住在這個骯髒地下世界的流浪漢,不過那幾乎是不可能的,或許那也是一個士兵?無從確定,只能大概猜測,若是對方落單,自己正好可以弄點東西用。
不過雷文頓的運氣似乎在這裡開始壞起來了,他並未看到一個人或者別的什麼東西的影子。而後面的聲音也越傳越近,大概等個一分鐘,對方就能找到自己。
他匆忙向前跑動起來,忽然,他感覺到腳下的水,已經達到自己小腿肌肉了。
軍隊向前不斷地推進,他們要抓住那個逃走的實驗體,頂頭上司可是大發雷霆,若是抓不到,統統都要以玩忽職守罪名被逮捕。他們內心的緊張,甚至比那個實驗體還要多,手中的槍,都不由自主的握緊了幾分。
他們手上的手電告訴自己,前面是一個左右分叉。
“三隊,去左邊,四隊跟我去右邊,剩餘的,在這裡守着。五分鐘後,回來集合。”其中一個肩上帶着星星的軍官說道,透過手電的光,可以看到他們的臉上都戴着一個骷髏模樣的防護面具。
隊伍分開,三隊七個人,緩緩地從左邊想前進發。
“刷......刷......刷......刷......”
腳下帶起來的水聲越來越大,其中一個士兵輕聲地講道:“嘿,兄弟們,這裡的水似乎越來越深了。”
“不錯,好像蓋過膝蓋了。”另一個人四處用手電照着,一邊回答。
“我剛纔好像踩到什麼,軟軟的。”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
“得了吧,除了那種狗屎還有什麼在這個地方是軟的,”另一個不屑的回答,“這個鬼地方我戴着面具都能感覺到那刺鼻的氣味。”
“別抱怨了,再往前推進一點就往回走,時間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