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飾輝煌的大廳,浪漫的彩色氣球,旋律優雅的音樂。紅毯兩旁是新鮮豔麗的玫瑰百合,勃勃生機的綻放着,像是在恭賀這對新人的大喜之日。婚禮佈置的十分氣派,每個細節都能透出裴家對簡家女兒的重視。他們這圈子也因此流傳了一段佳話,說姐妹倆兩個月內雙雙出嫁,對方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都說簡志高上輩子是拯救了地球,這輩子纔有這樣大的福氣。
對於這個說法,簡志高很是自得地接受了。人前人後的,但凡誰誇他女兒福氣好的,他的臉都能笑的跟朵菊花似的。
婚禮奏鳴曲響起,簡素挽着簡志高,慢慢的走上紅地毯。她的步子有慢又淺,一步步慎重卻又踏實。這短短的一條路可以說是她人生中所走過的最重要的一條路了,路那頭站的,是要和她共度一生的男人,那個將會爲她擋一輩子風雨的男人。
裴祈炎站在最前面,燈光打在他無死角的俊顏上,使得他溫柔的神色又平添一絲夢幻。他將視線集中在簡素身上,雙手妥帖的放在兩旁,待她走到他面前時,他才緩緩地從臺階上下來,將手伸向她。
那禮貌紳士的樣子,就像中世紀的王子,高貴的氣質渾然天成。
“我把小素交給你了,以後你要好好待她。”簡志高溫和的說着,握着簡素的手,遞到了裴祈炎面前。那一刻,簡素只覺得心裡狠狠的顫動了。她知道她父親說的只是場面話,可信度幾乎爲零。但她聽了還是有種想哭的衝動。簡志高對她的溫柔,實在是太鳳毛麟角了。似乎在這一刻,她又感受到幼年時期的那個父親,儒雅,溫和,會把她舉得高高的,讓她去抓天上的白雲,會跟她說,她是他的心頭寶,是簡家唯一的小公主。那時他的溫情,只屬於她一個人。
與那時候的美好比起來,現實的情況偏頗的有些離奇。無用的時候棄之爲草芥。有用的時候,可以把她往死裡捧。可血緣就是那麼神奇的東西,即使被重傷多次,她也沒辦法做到毫不在意。
好在這種情緒沒有持續多久,當她的手被裴祈炎牽過的時候,她父親帶給她的觸動一下子就消失的煙消雲散了。此刻,她的心思只被這個男人牽着走。
裴祈炎的手掌很厚實,他一碰上她就緊緊握住了她的手,然後不動聲色的在她手心捏了捏,酥酥麻麻的,感覺很舒服。
他定睛看着她,驀地,衝她笑了一下。
那發自內心的笑容是她第二次在他臉上看到。簡素心裡不由的一暖,看着他的目光也更加的堅定。
四周燈光暗了下來,除了他們頭頂上的幾盞,靜謐的氣氛透着股莊重肅穆的感覺。緊接着司儀開始公式化的宣讀着誓言。
“新郎裴祈炎先生,你願意接受新娘簡素成爲你的合法妻子,無論貧窮富貴,一生都愛護她,保護她,對她不離不棄嗎?”
裴祈炎無法說話,所以用點頭代替。這麼沉默的婚禮自然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理所當然的,他的這個小動作引起下面些人的小反應。不少好事的八卦女在那交頭接耳,目光中隱隱有些許議論和猜忌。而其中表現的最明顯的莫過於簡斯洛了,她抿了一口杯中的紅酒,拿着酒杯玩味的晃了幾晃。高貴的動作後面,眼裡盡是譏諷。尤其是嘴角,那弧度翹的,不屑的意味不言而喻。幸好周圍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新郎新娘身上。要不然肯定會有人拿這大做文章。
好在好事的畢竟是少數,今天來的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都是比較有涵養的,所以婚禮的氛圍還是很莊重的。
這種特殊情況,婚禮前自然是跟司儀通過氣的。所以,宣誓並沒有被耽擱,司儀行雲流水的進行着下一個步驟。
“新娘簡素小姐,你願意接受新郎裴祈炎先生成爲你的合法丈夫,無論貧窮富貴,健康疾病,一生都陪伴他,對他不離不棄嗎?”
“我願意!”司儀話音剛落,簡素就喊出了她的誓詞。而且,聲音洪亮,語氣堅定。因爲臺上有擴音設備,所以她這一嗓子,導致的結果,就是讓她的聲音在大廳裡迴盪了好幾秒。底下不少人爲此感到吃驚,簡素耳邊還傳來不少倒抽冷氣的聲音。
驚訝的緣由大概是覺得她這個新娘太外放了吧。簡素微微笑着,只覺得裴祈炎的眼神快把她給看化了。不同於以往的清冷,他此時目光灼灼,裡面翻騰着炙熱的情愫,深情的樣子像是一條絲帶,將她整個人包裹的密不透風。或許她的舉動也把他給震撼到了,纔會讓一向冷情的他情緒外露。
交換戒指後,底下響起了祝福的掌聲。當司儀說可以親吻新娘時,簡素不由的緊張起來,接吻這種事,她還是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面前做。
她羞澀的將臉瞥向一邊,這種事還讓她老公主動些吧。
好在,她的緊張沒有維持多久。裴祈炎在司儀宣佈後沒一會就伸手將她攬在懷裡,然後乾脆利落的低下頭,將她的嘴堵得嚴嚴實實的。
簡素耳邊隱約迴盪着底下的喝彩聲,朦朦朧朧的很不真實。大概是裴祈炎的吻太炙熱了,明明只是簡單的脣與脣貼合,連輾轉反側都沒有,卻讓她心快的彷彿要炸開來,她手緊緊拽着他的衣襟,就好像海中遇難的人想抓住唯一的一塊浮木,只想死死拽住永不放手。那一刻,簡素才深切的體會到她已成爲他的妻子,再也不是獨身一人了。他的懷抱溫暖如陽光,他的手臂堅實有力,他眼神炙熱卻只能容下她一個人,這些的這些,都將成爲她的終身依靠。
簡素幸福的閉上眼睛,待裴祈炎送開她後,她還沉浸在這美好的氛圍裡出不來。底下響起來賓轟鳴的鼓掌聲。簡素有些羞澀,低着頭看着自己手上的指環,只覺得人生在此刻才真正完滿了。
婚禮按正常的流程進行着,他們夫妻倆拿着酒杯一桌桌的敬下來。期間簡素換了三套禮服,三雙鞋,每雙鞋的鞋跟都不低,折騰了將近一個小時候,簡素漸漸吃不消了,走路的步子也慢了下來。
裴祈炎微微蹙了蹙眉,她妝容畫的精緻,在加上大廳的燈光十分敞亮,所以在衆人面前她依然是個表現完美的新娘。但裴祈炎很明顯感受到,她挽着他胳膊的手在微微顫抖,笑容也變得有些僵硬。他將手從她手臂中抽出來,簡素愣了一下,隨即她就感覺到腰上一緊,原來裴祈炎將她挽着他的姿勢,改爲他去挽她。這麼做的最大好處,就是她可以倚在他身上,減少鞋對腳的折磨。
簡素很自得的將重量放在他身上,內心不禁感嘆她的冷木頭實在是太貼心了。
結婚最麻煩的事莫過於被灌酒。這次請的大多是圈子裡有過交集的人,雖說一個個都是名門望族,但依舊免不了魚龍混雜。他們夫妻倆一桌一桌的敬,一些不懂體諒人的賓客只爲圖一時的鬧騰,要他們一口悶。裴祈炎不能說話,自然也沒法拒絕。婚禮上雙方鬧不歡是很丟人的事,裴祈炎不想惹麻煩,拿起杯子很乾脆的把酒喝完了,當然,也順便完成了她的任務。好事的把酒遞到她前面,都被他擋了下來。這一圈下來後,簡素對他還能在保持意識的情況下支撐回家表示很神奇。
簡素扶着他,顫顫悠悠的進了他們的婚房。一到牀邊,他們一個踉蹌,跌在了牀上。好在牀墊子夠軟,所以摔下去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簡素掙扎坐起身,裴祈炎此刻臉色緋紅,眼睛也閉了起來,看樣子是到極限了。
簡素認命的爬起來到洗漱間打了盆水,用毛巾沾着爲他敷臉。過程中他有隻覺得動了幾下,眉間微蹙,卻也醒不了。看樣子醉酒的感覺讓他很不好受。簡素免不了在心裡吐槽,某些人實在是太不識好歹了,欺負人說不了話還是老實怎麼的,哪有這樣子湊熱鬧的!
替他擦完臉後,簡素解開了他的衣服釦子,幫他擦身。他們今天是新婚啊,看着人家赤身裸體不害羞那是根本不可能的。簡素紅着臉拿毛巾貼上他的身體,明明毛巾是冷的,但簡素還是覺得有股炙熱鑽到她手心裡,然後在全身蔓延開來。她屏着氣,目光掃到裴祈炎身上,臉又是紅了一紅。
身材還真是挺好的,腰是腰,肌肉是肌肉的。既不是瘦骨嶙峋的白斬雞,也不是那種五大三粗的肌肉男。簡素忍不住手賤伸手摸了幾把,觸感還不錯。
忙活完後,簡素換了衣服躺到他旁邊。裴祈炎的臉色比起剛纔來好了不少,雖然還有些紅,但呼吸平緩,看樣子酒勁已經散出來了。簡素伸手在他臉上摩挲了一會,靜靜地閉上了眼睛。
雖說跟預想中的有些不一樣,但今天的婚禮還是讓她感到了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正是結婚了哈,雖然還沒有洞房(嘻嘻,這個需要好好在構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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