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徐子鳴,心裡終於鬆了口氣,等了一天了,他們總算是來了。
任丹寒給我使了個眼色,然後朝着咖啡廳外走去,我連忙跟上。
“徐子鳴,你他媽的讓老子等的好辛苦啊!”一出來,任丹寒就直接對着徐子鳴笑罵了一句。
我心中詫異,這個任丹寒,竟然用這種口氣跟徐子鳴說話,好歹徐子鳴也是青雲觀的觀主啊!
可沒想到,徐子鳴竟然也對任丹寒罵道:“去你媽,老子累死了,你他媽的卻在這裡喝咖啡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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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無語,原來之前感覺高高在上,威嚴無比的徐子鳴道長,也有着這麼粗暴的一面,不過一想也明白,畢竟都是人,人就會適應這個社會。
好似,他們男人之間,互相罵罵咧咧的,更能夠彰顯兄弟之間的感情。
我忍不住笑了笑。
任丹寒對着徐子鳴打哈哈,說:“好了好了,知道你們辛苦了,要不然進去喝兩杯?我請客。”
“切,時間緊迫,趕緊去幫助林志憶吧!”徐子鳴看了我一眼說道。
我感激的衝他點了點頭。
任丹寒撇了撇嘴,一揮手說:“拿走吧。”
接下來,我們一行人來到別墅這邊。
由於已經很晚了,雖然那四個道童擡着棺材,倒也沒引起多少人注意,就算是有人用詫異的眼神看我們,那也在看到棺材後嚇得趕緊躲得遠遠的。
來到別墅,我走到門前使勁推了兩下,可是門從裡面反鎖了。
我心裡再次有些失望,看來,林志憶是根本就不想讓我回來了,要不然,他也不會反鎖房門的。
任丹寒皺了皺眉頭,走上前來說:“讓開一下,讓我來。”
我低頭走到一旁,卻見他從懷裡拿出來一道黃色的紙符,還吐了一口唾沫在上面,然後右手做拈花手勢,快速比着紙符畫了幾道,頓時,紙符上出現了幾個古怪的字體,然後他將紙符在大門上一貼。
隨後,大門竟然咣噹一聲自動打開了。
我心中訝異,這個任丹寒果然有些門道。
而隨着大門打開,猛地,我就嗅到了一股子十分濃郁的血腥氣息。
任丹寒和徐子鳴兩個臉色頓時一變,快速朝着別墅裡面衝了進去。
那四個擡着棺材的道童,也趕緊跟上。
我最後走進去,卻發現,大廳的正上方,懸着一個渾身滿是流動着的血繭的林志憶。
地面上,牆壁上,到處都是血痕,好似,他像是在整個大廳裡打滾,掙扎時,將血液沾染在了上面。
“不妙!”任丹寒大喊一聲。
徐子鳴也臉色驟變,回頭對着手下道童喊道:“落棺!開棺!”
四個道童連忙按照徐子鳴說的去做。
而這時,懸在半空的林志憶忽然開口大笑了起來。
“你們這幾個人,來到這裡是送死的嗎?羅小柯,你這個賤人,怎麼不去找你的唐畫,竟然還敢回來,難道你不擔心我殺你嗎?”
他的聲音,冰冷,陰沉,給人一種攝人心魄的感覺。
我聽到他這話,心雖然很疼,可卻又理解他。
他現在的的確確是被煞氣給控制了,但是我不明白,他爲什麼還認識我,上次他被煞氣控制,根本就不認識我的。
我沒說話,只是深情的擡頭盯着他看,我希望他能夠明白我的心,我希望他恢復過來。
可是,現在的他,像是走火入魔了一樣,怎麼會感受到我心中的想法。
任丹寒直接擋在我身前,對着林志憶喊道:“喂!林志憶,你怎麼能這麼說你的女人呢?羅小柯對你的感情,難道你還不知道嗎?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一個女人,這麼傷心痛苦過,你知道嗎,他昨晚上孤零零一個人,連住的地方沒有,吃東西的錢也沒有,很可憐的!而且,當初他找我去冥界,也是爲了你,這樣的女人,你竟然還會辜負,真是孽障。”
“哼!爲了我?她只不過是想去冥界找唐畫罷了,她的心裡只有唐畫,你們能夠想象的到一個躺在你身邊的女人,睡夢中卻喊着別的男人的名字是什麼感覺嗎?賤女人,我之前真是瞎了眼。”林志憶怒哼說道。
我的心,像是被潑了硫酸。
他竟然說,我當初去冥界爲了唐畫!
我雖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爲了救唐畫,可是,本心完全就是爲了他!畢竟,他纔是飯飯的爸爸!
任丹寒繼續說道:“林志憶,你身體中的洪荒煞氣控制了你,你的本心變了,或者說,存在於你心中的一點醋意,成了你本心改變的引子,所以,你還是醒醒吧,要是醒不過來,我們來幫你!”
徐子鳴也皺眉說道:“是啊,林志憶,當初那個心胸充滿博愛的你哪裡去了?洪荒煞氣雖然霸道剛烈,能夠奪人心魄,可你是林志憶,是那個令人心生敬畏的人,作爲青雲觀的觀主,我徐子鳴之前沒佩服過幾個人,你就是其中一個,可你現在,卻被煞氣侵染!快點醒過來吧!我知道你是愛羅小柯的!羅小柯也沒有做錯什麼。”
我聽任丹寒和徐子鳴的話,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
我沒想到,他們兩個對我和林志憶的感情,看的這麼透徹,透徹的讓我感動。
可是,現在的林志憶,卻一句話都聽不進去。
他身上的煞氣一陣狂放,猛地,身上爆發出來一陣滔天般的煞氣,煞氣瞬間將整個大廳都瀰漫住了,下一秒,他手中的阿鼻刀嗡然一聲長嘯,冷冷的指着我們。
“看在之前跟你們有點交情的份上,現在滾,否則,死!”他的口氣還是那麼冰冷,像是一塊冰冷帶尖的鐵,直接就刺穿了你的心臟。
任丹寒和徐子鳴在聽到林志憶這話之後,兩個人對視一眼,旋即皺眉搖頭。
“子鳴老兄,看來這個林志憶,已經被煞氣給侵染太深,這個震煞棺都未必能夠鎮得住他。”任丹寒臉色很不好的說道。
徐子鳴臉色也難看,說:“沒想到,他身上的煞氣這麼濃郁了,而且,我發現他的琵琶骨之前被人穿了,這直接將他身體潛能中的仇恨給激發了,說實話,這一次還真的是有點玄乎。”
“那該怎麼辦?”
“不管怎麼樣,既然震煞棺已經帶來了,還是要試一下的!”徐子鳴說。
任丹寒點了點頭,然後對我說:“羅小柯,你後退,現在的林志憶身上煞氣太重,根本不是之前你認識的那個人,一定要小心,別讓他傷到你,知道嗎?”
我苦笑,點頭後退。
而緊接着,任丹寒和徐子鳴兩個頓時就跳到震煞棺兩側,他們兩個直接開始念起咒語來。
兀然間,我看到那一口碩大的石棺內部,竟然還有一口血紅的棺材!
“棺中藏棺,是爲震煞也!”我想起來淫骨秘典中的一句話。
而那口棺材,像是剛剛從血海里打撈出來的一樣,血淋淋的,也充滿了煞氣,而隨着他們兩個念動咒語,血紅的棺材兀然一下飛了出去,轟然一聲,呼嘯着朝林志憶撞去。
林志憶單手提着
阿鼻刀,懸在那裡,猩紅的眸子中滿是不屑,血紅的嘴脣上,也揚起來一抹狂傲的笑意。
“區區震煞棺就想困住我,你們未免太小瞧我了吧?”林志憶笑着說道。
話音落下,他直接揮動阿鼻刀,朝着那口血棺上劈砍了出去。
錚!
血棺像是金屬打造而成,阿鼻刀劈砍在上面,竟然發出來金戈交擊聲。
可是,即便是阿鼻刀上蘊含着巨大的威勢,可血棺在被砍之後,僅僅只是稍微一滯,卻再次朝他衝了過去。
我心中一緊,下意識的喊:“不要傷害到他!”
任丹寒皺眉,衝我說:“不要傷害他?你太低估他的實力了!”
果然。
就在任丹寒這話音剛落時,林志憶就怒哼一聲,猩紅的眸子中透射出來陰冷的殺氣,他懸浮的身軀,先是瞬移般後退出十幾米,下一秒,又遽然閃電般的朝着血棺衝了過去,阿鼻刀上也透射出一股子兇悍煞氣,霎時漲大數倍,猛地劈砍,仿若帶動了雷鳴,轟然下劈。
咔嚓!
頓時,血棺竟然直接被阿鼻刀給劈砍成了兩截!
毫無懸念。
我驚訝的長大了嘴巴,第一次的劈砍,和第二次的劈砍,差距太大了!
而與此同時,正在不斷念着咒語,合力控制血棺的徐子鳴和任丹寒兩個人,身軀同時猛然一躬,然後“噗噗”兩聲,直接噴出鮮血來。
“哈哈!”
林志憶再次大笑起來。
“洪荒煞氣,引自洪荒禁地,那裡,就連神明都不敢輕易涉入,你們區區的震煞棺,就想困住我的煞氣,真是太自不量力了,剛纔讓你們走,你們不走,很好,那現在,誰都別想走!”
話罷,林志憶臉上那邪魅的笑意立馬消失掉,取而代之的則是暴戾和陰冷、猙獰的殺氣。
接着,他身軀遽然一閃,直接落在了徐子鳴面前。
“子鳴老兄,小心!”任丹寒連忙提醒。
徐子鳴眼中閃現驚駭,可下一秒,林志憶手中的阿鼻刀,卻乍然有一道紅光閃過,徐子鳴的脖子上,出現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血沒有濺出來,直接被阿鼻刀給吸收了。
阿鼻刀上紅暈繚繞,它,也好像變成了魔刀。
我的心,驟然間像是停止了。
“徐子鳴道長!”我大喊一聲,衝了上去。
可林志憶卻再次揮刀,朝着任丹寒劈了過去。
電光火石間,任丹寒懷裡猛地捏出來幾道黃符紙,朝着林志憶面前一灑。
黃符紙嗡嗡顫抖,陡然間變大,竟然成了四五個紙人,可是,紙人也僅僅只能抵擋半秒,眨眼間就被林志憶給斬殺掉。
任丹寒趁着這個空檔,直接抓住我喊:“快走1他的煞氣,根本控制不住,留下來,只有死路一條!”
我卻心碎般的直接掙脫開任丹寒的手,衝到林志憶面前!
“林志憶,如果你真的不再愛我!那你殺了我!”我幾乎歇斯底里的大吼了一聲。
林志憶盯着我,忽然猙獰一笑,眼神迷濛,額頭上的那道豎線,猩紅光芒閃動起來,而他身上流動的血繭也像是滾燙的水一樣翻滾。
倏地,沒有任何徵兆,他的阿鼻刀,嗡然一聲響,朝我劈砍下來。
這一秒。
這一瞬。
我苦澀的笑了。
眼淚流出來,落到嘴裡,很苦,很鹹。
刀光一閃,我的眼中,滿是血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