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瑩被打得渾身是傷,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從昏迷中醒過來,醒過來後才發現,此時她正待在一間空屋子裡,屋子裡空無一物,而她是倒在冰冷的地面上的。
好在現在是夏天,天氣悶熱,就算是躺在地上,也不至於會凍着,此時,天已經矇矇亮了,不知不覺,又過去了一天。
她掙扎着坐起來,身上的疼痛,令她倒吸了一口涼氣,她不記得顧祁山昨晚抽打了多少下,她只知道,自己昏迷過去後,彷彿還是能感受到身上傳來的痛苦。
一天都過去了,安昊找不到她,該是擔心壞了吧?一想到他找不到她的絕望和無助,她的身子,就忍不住顫抖起來。
她不禁開始後悔,後悔不聽安昊的話,她不該孤身一人來找顧祁山的,是她心存僥倖了,現在可好,她見不到愛人,見不到孩子了,想到孩子,她的心更痛得無以復加,他的孩子纔不到兩個月大呀。孩子離開了媽媽,不知道會不會哭?一想到兒子哇哇大哭的模樣,她的心就揪了起來。
她掙扎着坐起來,可是身上的痛苦,讓她不堪忍受,那種刺痛感,讓她連動一下身子,都痛得臉色發白,再加上她昨晚出門之前根本沒有吃東西,所以她現在不僅是痛,還渾身無力。
不知道掙扎了多久,她才爬到窗邊,而這短短的一段距離,似乎掏空了她身上的力氣,她扶着牆壁,重重地喘氣。
她費盡全身的力氣,才扶着牆站了起來,通過窗戶,仔細看了眼外面的情況,從高度判斷,她現在應該是在四樓,如果藉助工具,應該能勉強爬下去,可是這間屋子空無一物,她根本沒有任何東西可用。
再加上,這窗戶外面還裝了防盜網,她沒有工具,是無法卸掉防盜網的。
再加上她現在渾身是傷,連走路都困難,顯然,她要從窗戶逃跑的希望是落空了,也許,顧祁山也是意識到這一點,才那麼放心地將她扔在這裡的吧。
逃跑無望,喬瑩軟軟地癱坐在地上,臉上刻滿了無助和絕望。
……
雲千雪從方氏回到家的時候,安宸已經出門了,應該又是跟安昊一起找人去了。
剛踏進家門,雲千雪就聽到小孩子的哭聲,顯然是小思成又哭了,她大步走進屋裡,果然看到林舒婉正在客廳裡走來走去,輕聲軟語地哄着懷裡的小思成。
可是無論她怎麼哄,小思成就是一直哭,他的哭聲,讓人聽着都心疼不已。
雲千雪走到林舒婉身邊:“媽,讓我抱抱他吧。”
林舒婉無奈,只得將孫子交給雲千雪,說來也奇怪,小思成到了雲千雪懷裡之後,竟然不哭了,他睜着溼漉漉的大眼睛,楚楚可憐地看着雲千雪。
雲千雪看着孩子這模樣,差點要哭出來,這孩子,出生不到兩個月就離開媽媽了,他一定是見不到媽媽才哭得這麼傷心的。
雲千雪抱了他好久,抱得手都麻了,纔將小傢伙哄睡了,剛想放他下牀,他又馬上驚醒,雲千雪無奈,只得繼續抱着他,林舒婉想要接手,可是小思成一離開雲千雪的懷抱,馬上又哭,雲千雪又趕緊將他抱回來。
對於孫子只要嬸嬸不要奶奶這個事實,林舒婉表示很無奈,但是好在孫子不哭了,要不然她也揪心。
傍晚的時候,方錦文給雲千雪發來一個位置,告訴她那是顧祁山現在的所在地。
雲千雪收到地址的時候,激動得連忙跟方錦文道謝,而方錦文迴應的話,依然和昨天一樣。
雲千雪將地址轉發給安宸,而此時,安宸和安昊還在忙着調查顧祁山的下落,雲千雪發來的這個位置,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收到位置後,安昊馬上報了警,他要藉助警方的力量,除掉顧祁山。
夜幕降臨,喬瑩在那個空無一物的屋子裡,度過了一個白天。
這期間,顧祁山來看過她一次,他還丟給她一個饅頭和一瓶礦泉水。
她身上的痛苦,一點沒有減輕,依然痛得她恨不得昏睡。
就在她意識漸漸迷糊的時候,窗外響起了一個聲音:“顧祁山,你已經被包圍了,勸你快快束手就擒,不要做無謂的掙扎。”
喬瑩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內心震了一下,如果她沒有判斷錯誤,剛剛的那話,是警察用喇叭說出來的,看來,顧祁山終於被找到了。
就在喬瑩激動得身子微微顫抖的時候,房間的門,被人一腳踹開了。
顧祁山陰沉着臉,大步朝喬瑩走來,他一把揪住喬瑩的頭髮,沉聲怒喝:“跟我走。”
喬瑩的頭皮,頓時傳來刺骨的痛感,刻骨的恨意,又從心底裡升騰起來,這一刻,她的內心,便萌生了跟顧祁山同歸於盡的想法。
顧祁山扯着她的頭髮,帶着她下樓,此時,他的幾個保鏢緊緊跟在他身後,外面,警察舉着槍,虎視眈眈地盯着房子的門口,現如今,整棟房子,都被包圍了。
顧祁山扯着喬瑩的頭髮從屋子裡走出來安昊看到喬瑩的那一刻,瞳孔微微一縮,捶在身側的拳頭,緊緊握了起來。
顧祁山看到外面那麼多人,他連忙掏出一把手槍,他一手抓着喬瑩的頭髮,一手用槍抵着她的腦袋。
“顧祁山,不要做無謂的掙扎,放下人質,我們還可以對你從輕發落。”刑警隊隊長沉聲喝道。
顧祁山冷笑:“快給我讓路,否則,我就讓她跟我陪葬。”他說着,還晃了晃手裡的槍。
安昊看到喬瑩身上血跡斑斑,他的臉,已經凍成了冰山,他看着顧祁山,沉聲喝道:“顧祁山,你放開她,我來給你當人質。”
顧祁山冷笑:“你當我傻啊?你身強體壯的,你給我當人質,我不是自找麻煩麼?我再說一遍,給我讓開,否則,我不敢保證,我的槍不會走火。”
安宸看着顧祁山,怒喝:“顧祁山,你不是想要我們兄弟的命麼?我和我大哥一起,給你當人質,你可以讓你的保鏢一起挾持我們兩個,只要你放了她。”
顧祁山呵呵笑:“爲了這個女人,你們可真是夠捨得犧牲啊,這樣吧,要是你們每人砍掉自己的一隻手,我就放了她怎麼樣?”
喬瑩聽了這話,氣得身子都顫抖起來,她看着顧祁山,吼道:“卑鄙小人,你怎麼不直接殺了我,有種殺了我啊。”
安昊看着喬瑩,沉聲道:“瑩瑩,不要激怒他。”
喬瑩看着安昊,哽咽道:“昊,你們不要管我,快點殺了這個惡魔,殺了他呀,我寧願跟他共歸於盡,我也不要讓他威脅你們。”
安昊心口一酸,他怎麼捨得?他怎麼捨得讓她跟他同歸於盡,爲了她,別說是砍掉一隻手了,就算是要他的命,他也會毫不猶豫地給出去。
安昊看着顧祁山,沉聲道:“我怎麼知道你會說話算數?”
“顧祁山,只要你放了我嫂子,別說是一隻手了,就算是一雙手,我都給你。”安宸看着顧祁山,沉聲道。
顧祁山呵呵笑:“好感人啊,好啊,你現在就廢掉你的雙手,我馬上放了她。”
“不要。”喬瑩驚得臉色一白,她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她忍着頭上刺骨的疼痛,擡腳就朝顧祁山的要害部位踢去,顧祁山沒想到她都被抓着頭髮了,竟然還有這麼大的力氣反抗,他想要抓緊喬瑩的頭髮,無奈她的頭髮太順滑了,她用力一掙扎,她的頭髮竟然脫離了他的手。
喬瑩掙脫了他的鉗制,狀況一下子變得混亂起來,顧祁山手裡拿着槍,警察們不敢輕舉妄動,但是安昊和安宸可不管,在喬瑩掙脫顧祁山鉗制的那一刻,他們已經朝顧祁山奔了過去。
他們兄弟二人合力,齊齊對顧祁山發起攻擊,安宸第一時間,踢掉了顧祁山手裡的槍。
所有的動作,幾乎都發生在一瞬間,當顧祁山手裡的槍被踢飛的時候,槍走火了,安靜的夜晚,響起了一聲駭人的巨響。
而顧祁山,在自己手裡的槍被踢飛後,迅速反應過來,連忙出手還擊,而他身後的保鏢,想要開槍射殺安昊和安宸,無奈安昊和安宸跟顧祁山打在一起,他們唯恐誤傷了顧祁山,手裡的槍,硬是不敢扣動扳機。
警察看到顧祁山手裡沒有槍了,也開始加入了戰局,他們主要對付顧祁山身後的那幾個保鏢。
那幾個保鏢,剛纔在猶豫的時候,錯過了開槍的最好戰機,他們被警察團團圍住,而他們手裡的槍,也早就被奪走了。
一時之間,打鬥場面變得很激烈,剛剛那一聲槍響,驚到了這周邊的居民,人們都心驚膽戰地待在家裡,無人敢出門圍觀。
不知道過了多久,安昊和安宸終於將顧祁山制服了,而顧祁山的保鏢,也早已經被警察拷上手銬。
顧祁山看到自己敗局已定,他頓時面如死灰。
他真的沒想到,安昊和安宸會那麼快找到這裡來,因此,他根本沒有做任何防備,身上唯一的武器,就是隨身帶的手槍,而那把唯一的防身武器,被安宸踢飛了。
而他手裡唯一的籌碼,也掙脫了他的鉗制,他的目光在周圍掃視了一圈,他看到喬瑩已經被人安置在了車上,而安昊和安宸,一左一右押着他,此時,他就算是擁有通天之術,也無法逃跑了。
敗局已經,他無力地閉了閉眼睛,放棄了掙扎。
警察將顧祁山拷了起來,將他帶回了警察局,而安昊,在顧祁山被捕後,迅速朝喬瑩奔去,他記得,喬瑩剛剛掙脫了顧祁山的鉗制後,已經奄奄一息了,他必須馬上將她送醫。
……
喬瑩再次醒來,是躺在潔白的病牀上,她的周圍圍着好幾個人,有林舒婉夫婦,還有安宸夫婦,唯獨不見安昊和她小思成。
林舒婉看到她醒過來了,連忙關切地問道:“瑩瑩,你醒了?現在感覺怎麼樣?還痛麼?”
喬瑩虛弱地笑了笑:“媽,我沒事。”
她身上還是很疼,但是這點疼,她還可以忍受,因爲,她以前訓練的時候,大大小小的傷也沒少受。
林舒婉看着她,嘆了口氣:“瑩瑩,你下次可不能犯糊塗了,你真是要把媽嚇死了你知道麼?”
喬瑩看着林舒婉,慚愧地道:“媽,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讓你們擔心了,還讓昊和宸陷入險境,對不起。”
“好了,別說這些了,記住下次不許這麼衝動了,保證自己的安全才是關鍵,知道麼?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昊怎麼活呀?”
喬瑩鼻頭一酸:“媽,我知道了,我錯了。”
“好了,知道錯就行了,下次可不能那麼衝動了。”
“嗯。”
喬瑩一直看不到安昊和孩子,不禁問道:“媽,昊呢?思成呢?”
林舒婉指了指角落的方向,喬瑩這纔看到,原來安昊抱着思成,正坐在角落裡,看到她醒來了,他也不過來看她。
林舒婉對雲千雪等人使了一個眼色,大家就齊齊退出去了。
喬瑩看安昊只是抱着小思成坐在那裡,她看他的時候,他也不看她,相對於她臉上那劫後餘生的喜悅,安昊的表情,太過於平靜,此時的他可以說是面無表情。
思成在他懷裡睡着了,小傢伙見到爸爸後,就一直讓爸爸抱着,這兩天,他哭了很多,想必現在也累壞了,所有現在睡得很沉。
安昊真的是生氣了,氣妻子不顧自己的安慰,擅自行動,氣她竟然想跟顧祁山同歸於盡,天知道,當時他有多害怕。
當他看到她身上的傷時,他有種想殺人的衝動,這可是他的寶貝啊,顧祁山竟然將他打成這樣,他只是想象,都能想象到當時的場面有多麼慘不忍睹。
喬瑩看了安昊好久,安昊就是不看她,她頓時有點害怕,在過去的日子裡,安昊在她面前,一直都是這麼溫柔的,像現在這樣對她視而不見的,還是第一次,因此,她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了,她不是善於言辭的人,因此,她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才能讓他不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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