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跌倒,兩個貴重的花瓶被摔成了一堆碎片。見到這滿揹包的碎片,我雖然心痛,但是聽到猴子的話,我微微一笑說道:“破財消災,你不要太往心裡去,壞掉兩個花瓶,我們手上還有三個。把這三個花瓶帶回蜀都市,我們一樣有得賺!”。
一邊說着話,我一邊抓起猴子的揹包,將揹包中的花瓶碎片全部倒在了地上。也就在這個時候,一片二指大小的花瓶碎片,引起了我的注意。這塊碎片之上,竟然印着一行紅色的小字。
我心中有些好奇,將這塊碎片遞到了眼前。待到看清了碎片上的一行紅色小字,無數的冷汗,瞬間打溼了我的後背。
見到我的臉色發生了變化,猴子連忙問道:“老秦,怎麼啦?”。
我沒有說話,而是冷着臉,將花瓶碎片遞到了猴子手上。
“蘇北陶瓷廠1974年造”?猴子反應過來,眉頭一挑,對着我低聲說道:“老秦,我們兩個被騙了!”。
“我們現在就回林村,一定要找到林暖,討要一個說法!”。
“不錯,這混蛋要是不退錢,我弄死他!”。
這一刻,我的心中充斥着絲絲憤怒,但更多的卻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林暖騙了我和猴子自然不對。可換一個角度想,人家能夠騙到我們,那也是他的本事。我們被人騙,主要還是因爲我們自身辨識能力有限。
夜晚在叢林中很容易迷失方向,我和猴子雖然心中有些着急,但也耐心的等到了天亮。等到天亮以後,我才和猴子一起直奔林村而去。到了林村,我和猴子直接衝到了林暖的家中,找到了林暖。
見到林暖滿臉疑惑,我從揹包中掏出一個花瓶,走到林暖的身邊,問道:“林暖兄弟,你之前說,這花瓶出自滿清皇宮”?
“不錯,這花瓶名叫黃梨尊口瓶,出自滿清皇宮,是擺放在金鑾殿上的佳品!”。
“我呸你一臉濃痰!”,猴子瞪了林暖一眼,跟着上前兩步,走到林暖的身前,對着林暖怒聲吼道:“你他孃的給我解釋解釋,1974年造的花瓶,是怎麼穿越到滿清的?”。
林暖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望着我們輕聲說道:“你們是怎麼識破的”?
“老子像開西瓜一樣,開了一個,結果發現這瓜還差幾百年才能熟!”。
“這五個黃梨尊口瓶的確是我製造出來的贗品,現在既然被你們識破,你們說,這件事情想怎麼解決吧?”。
“我們給你兩條路,要麼退錢,我們走人,要麼留下一條手臂!”。
猴子話音落下,林暖泰然的說道:“錢已經被我花了,你們想要我的手臂,儘管動手!”。
“呦呵,你是想在我們面前耍橫,還是把我們兩個當成了傻子?兩千塊錢可不是兩塊錢,一夜之間,你還能全部花光了”?
“錢,我已經全部分給了村民!”。
“放屁,你真當我們兩個是傻子不成?”。
“這一次,我沒有騙你們,不信,你們可以跟着我到村子裡面走走問問!”,林暖說到這裡頓了頓,說道:“如果不是村民們的確有難處,我也不想用假貨來騙你們!”。
待到林暖話音落下,我對着猴子揮了揮手,問道:“村民們有困難,有什麼困難?”。
“你們昨天進村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村子裡面只有老弱婦孺不見青壯年,實際上,我們村子裡面的二十幾個青壯年,並沒有外出務工,他們都呆在家裡面”。
“整村青壯年都在,村民們如果有難處,他們自己完全可以想辦法解決,還用得着你來騙錢來充好人”?
聽到猴子的話,林暖臉一紅,說道:“整個村子,除了我以外,二十幾個青壯年全部癱在牀上,我騙了你們的錢給癱在牀上的青壯年治病。村子裡面的小孩全都沒錢讀書,我騙你們的兩千塊錢,一部分用來做了小孩子讀書的學費,一部分用來做了這些青壯年的醫藥費。所以我沒有騙你們,我身上現在真的一分錢都沒有!”。
“二十幾個青壯年怎麼可能同時癱在牀上”?我有些好奇的問道。
“一年前,距離我們村子不遠的地方,開辦了一個煤礦。村裡面的二十幾個青壯年全部去了煤礦上班。那煤礦開在距離岷江不遠的地方,也正是因爲距離岷江較近,所以礦洞中經常有少量的河水滲透進來。河水滲透進入礦洞,雖然沒有腐蝕礦洞令其坍塌,卻帶來了一種極其強悍的毒素。村民們的雙腳泡在水中工作了一天,不知不覺就被這毒素入了體。一夜之間,下了礦的二十幾個青壯年,雙腿全部腐爛,只剩下了骨頭”。
林暖話音落下,我和猴子對視了一眼。
我問道:“你所講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你們如果不相信,我們現在就可以到村子裡面走走看看!”。
“看看就看看,你如果講了半句假話,一會兒,我就剁了你的手!”。
十幾分鍾,我和猴子跟在林暖的身後,差不多走遍了整個林村。事實證明,林暖沒有說謊,整個村子中的青壯年,全部因爲無法站立,躺在了牀上。而且因爲躺得太久的原因,這些青壯年有的身體都長出了無數的褥瘡,發出了陣陣難聞的味道。
“煤礦老闆在什麼地方?你們當地政府難道不管這件事情”?
“出事以後,煤礦老闆就被抓進了牢房,這一年來,政府倒也給了我們不少救濟,也派來了不少醫生支援。可是,村裡面的情況,卻依然沒有得到半點好轉!”。
我又和猴子對視了一眼,見到猴子輕輕點了點頭,我對林暖說到:“我們大家都有難處,可你們的難處,遠遠的大於我們兩個的難處,所以這兩千塊錢我們不要了,希望能對你們有所幫助!算是我們的一點小小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