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一做快樂事中

煙雨江南作品 塵緣 塵緣 卷二 逐鹿 章十一 做快樂事 中

怪物身軀堅如金石,不畏打擊,可是也如那些墨綠肌膚的藥嬰一般通體透明,可見它體內全是慘藍藥汁,連中十餘記真火符後體內汁液如沸,顯然也並非全不畏道法符咒,但它生性兇厲,一個翻滾就自地上跳起,三張嬰孩面容扭曲,極是猙獰可怖,它一聲長嘯,又如閃電般向紀若塵撲來。

說來也怪,青衣就立在旁邊,它卻如視而不見,只向紀若塵狠撲。

紀若塵身形如魅,往往簡簡單單的一個跨步就可讓過它的撲擊,然後就是不計其數的冰箭、罡風、真火、殛雷在它身上爆開,炸得它東倒西歪,此怪初生未久,又並非天生善斗的怪物,除了口中會噴些毒霧外別無其它特殊異能,因此並不難對付,只是它軀體堅固,恢復力極爲驚人,紀若塵又不想傷它性命,因此收拾起來也要一番麻煩,不過現在紀若塵有的是耐心,不急不忙地耗着它的力氣。

它幾番被打落在青衣身旁,但都對她視如不見,每次爬起來都直接衝向紀若塵,甚至有一次它摔在房間的另一端,青衣正正好好地擋在它撲向紀若塵的必經之路上,結果它長軀一扭繞過了青衣,又一次直奔紀若塵,就如和他有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一般。

紀若塵又氣又好笑,無奈向青衣笑道:“這畜生怎麼只向我來,難道知道我不會殺它不成!”

青衣聳了聳肩,示意不知。

就在此時,紀若塵忽然聽到一個冰冰冷冷的聲音響起:“這隻畜生還有點靈性,當然知道誰是真正不能去惹的!”

紀若塵大吃一驚,環顧四周,卻沒有任何發現,他慌忙定神守心,放出神識,整座木樓範圍亦無所得,細索其源,難不成這聲音出自眼前的怪物,可是話中內容又不象如此。

而且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敢情那怪物是不敢動青衣,才盡往自己頭上招呼的。

“難道我就那麼好欺負!”紀若塵心中忿忿不平起來。

他原本就心志淡泊,視浮名如浮雲,此時更如一潭止水,不生微瀾,當日他寧可挨一記耳光也不與姬冰仙邀鬥,誰知此刻卻莫名其妙被這索不到來源的一句話輕易勾動心思,紀若塵當然知道青衣此刻真元道行遠勝於已,但偏不願在青衣面前示弱。

纏鬥這麼久,紀若塵已對這頭怪物瞭解得七七八八,早想好了破敵之策,現在既然要找回面子,當然不會再對它客氣,至於那躲在暗中發話的神秘人物,不妨等收拾了它之後再說。

當怪物再度撲來時,紀若塵胸中殺意升騰,雙目剎那間化爲青色,那怪物乍然正對上紀若塵的目光,驚得一聲尖嘯,竟直直自半空中摔落。

此時從陣外看過來,木樓在烈焰中巋然不動,而身處陣中之人,則是感到腳下地動山搖,天地幾欲翻轉。

種種變化,其實不過一彈指間。

“你來看,這三清像擺放的位置十分特別,並不依卦象方位,只是佔據了地底靈氣上衝之所,可見真武觀建此玄壇的目的在於收集靈氣、煉胎入藥,三清腹中的嬰孩纔是主藥,外面那五個藥胎都不過是些藥引罷了!”

紀若塵領着青衣,一邊在木樓中漫步,一邊指點評論着真武觀此壇佈設的優劣得失,神態輕鬆得如同非是身處戰火紛飛的玄壇陣中,而是攜着如水的她在江南春岸賞碧柳煙波一般悠閒,盡掃剛剛被怪物鄙視的窘迫。

青衣溫婉如故,聽着紀若塵滔滔不絕,偶爾插一兩句話,總是恰到好處。

角落裡傳來一陣含糊不清的吱吱呀呀聲,顯得有些不合時宜,生生破壞了這一刻的氛圍,紀若塵轉頭一望,朗笑道:“你給我老實呆着吧!想脫身,那可是癡心妄想,若不是要拿你回山,早就用真火煉化了你!”

角落處,八個藥嬰合體而成的怪物蜷縮成一團伏在地上,小手小腿不住地抓刨着樓面,三張小臉漲成青紫色,使足了吃奶的力氣掙扎,然而不論它如何努力,軀體都無法挪動分毫。

此刻一根黝黑鐵棍壓在它的身上,正是紀若塵的定海神針鐵,此鐵被紀若塵用過二次後,現下重逾三千斤,那怪物雖行動迅捷如電,外皮堅韌如鐵,周身卻沒有半根骨頭,被神鐵壓住的地方明顯凹陷下去,前心後背幾乎全貼在了一處,根本無從使力,何況定海神針鐵乃是爲鎮壓東海地炎而生,此刻鎮這小怪實是大材小用,被這鐵一壓,那怪十成力氣早沒了九成,哪裡還爬得起來。

紀若塵已領着青衣在玄壇中轉了一圈,把所有佈置盡收眼底,他凝思片刻,道:“這個陣法並不完整,倒象是一個大陣的一部分而已,難道在其它地方還有類似的玄壇嗎?奇怪,真武觀暗中在各地設壇佈陣,究竟想幹些什麼?”

他又望向角落裡的怪物,它變成眼下這個樣子,顯然是陣法失控的緣故,若真武觀那些道人還活着,成功煉化所有藥嬰後,不知會生出什麼來,紀若塵雖然也學過陣法,但畢竟時日尚短,尋常的奇門八卦困他不住,但記憶中從未見過有關這種奪天地造化轉化生靈的術法記載,他苦思片刻,仍是不得要領。

然而真武觀刻下是道德宗死敵,對待仇敵行事就簡單得多了,記得掌櫃的曾經說過,凡是仇人要乾的,都要想方設法破壞,讓他的事辦不成,也就相當於你成功了,若真象他所猜想的那樣,這般規模的玄壇還只是一個更大陣法的一部分,顯然真武觀圖謀不小,如此一來,不破壞都不行了。

通通通,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從樓外傳來,直奔木樓而來。

“小姐,少仙,你們沒事吧!俺龍象來了!”

龍象天君聲到人到,進了木樓後先是雙眼向天一刻,然後纔開始掃視四周,顯然是不想在無意中看到紀若塵與青衣有什麼親熱舉動,知道得太多並不是好事,這點龍象天君頗得其中三味。

待看清木樓內情形,特別是被定海神針鐵鎮住的怪物,龍象天君一拍腦門,恍然道:“俺真是胡塗了,有小姐和少仙在,還有什麼擺不平的,俺真是瞎擔心!”

“外面情形如何!”青衣淡淡問道,對他等級上升的馬屁仍不以爲然。

看過二天君表現後,其實紀若塵與青衣一樣,根本不擔心外面的戰局,羅真人死後,以二天君層出不窮的異器怪寶,對付餘下的那些道士該不是什麼難事。

哪知龍象天君撓撓頭,面有難色,道:“本來那幾個道士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誰知道不知從哪又鑽出來三個厲害道士,和土人幾個巫師聯起手來,倒是出乎意料的難纏,俺們已經有些頂不住了!”

紀若塵吃了一驚,能夠讓二天君抵擋不住的,可決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他正想到陣外看看,就又聽到一陣急驟的腳步聲從玄壇陣門處傳來,伴隨着白虎天君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邪門,真他奶奶的邪門,這些土人咋跟吃了大力神丸一樣,突然變得這麼厲害了,,這見鬼的地方,旁門左道還真不能小瞧!”

紀若塵忙向玄壇奔去,只見白虎天君正守在陣門內,他頭頂着一蓬槁草,看來是作僞裝之用;手握一根細長銅管,管口衝着陣外,喃喃唸了一句咒語,銅管中立時噴出一縷藍白色的幽幽火焰,向陣外噴射而去。

頓時,陣外一片鬼哭狼嚎,追殺而來的土人紛紛躲向遠處。

旋即布幔上傳來撲撲聲響,看來土人們正在用弓箭擲槍之數的刺擊布幔,想要破陣而入,這一點倒是無須擔心,真武觀此陣很不尋常,只有這旗門是唯一生門,可供生靈出入,而構成整個陣法的布幔、重壇、法器等等物品,看似與百姓日常用具沒有什麼不同,實際上材質大相徑庭,無一不是道家的寶物,由此也可見真武觀此次佈陣下了大本錢。

因此,現下雖已無人運作陣法,但白虎天君佔據的位置堪稱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這些布幔烈火不能焚燬,也不是尋常刀劍能刺破砍碎的。

白虎天君轉過身來,向着紀若塵尷尬一笑,道:“俺白虎無能,讓少仙笑話了!”

白虎天君衣衫破爛,半身染血,身上還插着十多根數寸長的小箭,看上去狼狽不堪。

龍象天君也趕了過來,道:“外頭怎麼樣了!”他是個急性子,也不等白虎答話,就探頭向陣外望去,他的大頭才伸出陣外,就是一陣哇哇亂叫,急忙縮了回來,就這眨眼間的功夫,龍象天君的大臉上已釘了三根小箭。

龍象天君一邊咒罵,將小箭一一拔下,他麪皮格外粗厚些,小箭入肉不過幾分,實在說不上是傷,箭上雖然有毒,但也奈何不了龍象的粗壯體格,令人吃驚的是小箭來得實在太快,居然連龍象白虎都不及避開,而且發箭的都是土人普通戰士,這就有些不尋常了,這等化外村寨部落,不管男女老幼,幾乎能拿得動武器的都是戰士,如此一算,敵人怕不有千人之衆,而且內中還藏着幾個修道之士和土族巫師,更不能等閒視之。

“那麼我出去一下好了!”青衣淡然道。

龍象白虎對望一眼,異口同聲、口氣堅決無比地道:“不行!”

紀若塵大奇,一向以來二天君都唯青衣馬首是瞻,怎麼這回如此有膽識主見了,膽量二字,似乎和二天君離得比較遠些。

青衣似乎也大感意外,一雙妙目睜大,在兩人臉上來迴轉了一圈。

紀若塵凝神留意外面動靜,接口道:“外面情況不明,確實不宜貿然出陣!”說着一把攥住青衣的小手把她拉到自己身後。

龍象天君立刻大轉身,再次面向陣外,左右觀望,突然嘖嘖連聲道:“那麼難看的道門徽記,紫得發黑,來的莫非是北芒山道士,這可有些不大妙哇,一直有傳說北芒山左道近巫,偏離道家正統,那些老雜毛們就是死不承認,哼,今天一見果不其然,錯過今日,俺定要去給他們大大宣揚一番!”

聽着龍象天君喋喋不休地描述將如何宣揚北芒山的“劣跡”,紀若塵聞言不由微微皺起眉,北芒山是載於道典的古老門派,但素來與同道中人交往稀少,也少有門派弟子行走世間,是道門中頗爲神秘的一個宗派,根據道典記載,該派的道法崇尚“師道於自然”,盜萬物之靈源以定道基,道德宗行走世間的弟子在傳回本宗的信息中也偶爾會提到這個門派,傳說該派某代掌教是南陳宗室,南陳亡於隋後,爲避戰火舉教遷入黔川,百年來與當地土著交匯,其術近巫,威力不可小覷。

“嗯,好在真武觀這處玄壇造得不錯,咱們稍稍修整一下就可重啓護壇陣法了,先在這裡守着吧!跟他們慢慢耗,等後援來了再說!”龍象天君舔了舔嘴脣,以此句做爲結束語。

白象天君一直做洗耳聆聽狀,當即附議,紀若塵略一思索,也覺得此法可行。

真武觀在此設壇後,將左近的靈氣都引了過來,化入藥嬰體內,此地的靈力之源已化爲實體,便是樓內被壓着的那個藥嬰化成的怪物,當然,縱是真武觀的孫果在此,也會認爲煉製藥胎失敗,一定會出手毀了這個無用的怪物。

能讓持者於紛繁萬象中識得靈氣本源,即是神州氣運圖的功效之一。

紀若塵本想自己將怪物扛回道德宗,但此刻看來已行不通了,於是以秘法將此地方位通報回山,快則半日,慢則一日,道德宗諸真人必會親臨此地,那時即使以北芒山舉派之力,怕都要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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