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繼明這般的動怒,是這麼多年來的第一次。
這個從十年前就跟在白繼明身邊做事的秘書沒想到這位平時永遠都是溫文儒雅,卻不怒自威的副會長如此的發泄心頭的憤恨。
他當然清楚全州的生意對於白繼明來說意味着什麼,這是他完全脫離東方國際,動用私人資源開闢的新產業。
但就因爲楚景言,徹底斷送。
這已經足夠白繼明憤怒。
他不想去管爲什麼那個一直無心回家的崔民熙會突然之間因爲楚景言的緣故介入這宗生意,他現在只想要一個結果。
一個有利於他的結果。
過了一會,白繼明終於平復下了心情,重新變回了原來的那個外人熟悉的副會長,他看着自己的秘書說道:“我不管你們怎麼做,全州那邊的事情,必須完成。”
“不惜一切代價的完成,而且要快。”
秘書不敢遲疑,點頭說道:“我一定努力。”
“我再也不想聽到這種話了。”白繼明寒聲說道,“所有人的說辭都是一定努力,可是楚景言他從來沒在陳朔面前說過自己一定努力,但他每件事都做得漂漂亮亮的,你們人比他多,錢比他多,可現在卻只能在我面前做出這副懦弱無能的模樣,多的話我也不想說,出去吧。”
秘書早已噤若寒蟬,鞠躬之後,快速離開了白繼明的辦公室。
然後心想,那小子從一開始就是會長親手培養,手段和心機簡直和當年陳朔年輕時候一模一樣,甚至有青出於藍勝於藍的樣子。
這麼一個人,自己這方有誰能去跟他拼上一拼?
辦公室內再次陷入了寂靜,白繼明回頭看向書櫃中的一張照片。那是他和陳朔一起接受外交部頒發榮譽頭銜時的和拍照。
“從小到大我都不如你,難道這回還是要輸?”
白繼明的臉色驟然發紅,低聲嘶吼道:“我不要輸。再也不要了,尤其是輸給你!”
二十年前兩個年輕人因爲某種原因漂洋過海來到了這座都市。
陳朔和白繼明是另類的見證了漢江奇蹟的人。
感受過貧窮落後。也感受到了紙醉金迷。
他們當初抱着熱枕的心來到這,想要打拼出一個不一樣的未來,在那時候的他們想來自己可能不會有如今這副局面。
但總歸是做到了。
現如今又因爲某些原因,並肩作戰二十年的兩個人關係破裂。
陳朔坐在會長辦公室內,指間的煙繚繞着,他也沉默着,隨後對候在一旁的木龍說道:“告訴楚景言,他的事我最近沒心思管。無論是崔民熙又或者是李煦,讓他記住,副會長不是他能這樣隨即玩弄的。”
“讓他防着點,不然會死的很難看。”
木龍聽完陳朔的話以後點了點頭,見陳朔在思索着什麼事,卻忍不住問道:“會長,您別怪我多嘴,如果在這樣下去,楚景言很快就會被副會長........”
陳朔擡起了頭,見木龍欲言又止。微笑道:“怎麼不說下去了,你是不是想說,在這樣下去。真惹惱了副會長,就憑楚景言手上的那點東西,他會被很快弄死?”
木龍沉默,沉默就代表着默認。
“你不知道他的。”陳朔掐滅了煙,緩緩說道,“他手裡有個東西我一直不知道是什麼,這次我得揪出來,讓我看看到底是什麼讓他這樣有恃無恐,敢跟一個手底下亡命徒和錢都有的東方國際副會長對峙的資本。我很好奇。”
木龍看着陳朔,剛想張嘴說些什麼。想了想之後卻再次閉上。
從遠處眺望,東方國際是座華美的樓。
從裡面看外面。這世界是個骯髒的窟。
青龍節的日子越來越近,也就代表着楚景言要前往美國的日期逐漸開始要正式的擺上日程,這幾天他一直忙碌於簽證和透過白繼明的關係和洛杉磯方面取得聯繫,洽談行程安排。
越是年關將近,就越是有更多的大場合活動。
少女時代現在還無法和這些大場合有什麼合作的機會,但所謂蚊子再小它也是塊肉,即使歌不多,人也不是特別紅,不過一整年的緋聞,忙碌的通告,和經歷黑海之後網絡上大部分人的理解和支持。
所有知情人士對少女時代來年的迴歸抱着很大的期待。
到底是浴火重生還是泯然衆生呢,不只是外面的粉絲期待,早已經開始進行這方面工作的少女時代衆人更加期待。
家在首爾的好處就是有個一天或者半天的休息時間時,可以選擇回家,鄭秀妍當然樂意沒事就往家裡跑,反正有個免費司機在,不利用起來簡直就是浪費。
只是一大清早把鄭秀妍從宿舍裡接了出來以後,楚景言沒有帶她回家,而是直奔學校。
鄭秀妍打了個哈欠,吃着楚景言順路帶來的早餐,滿嘴都是三明治卻依然說着話:“昨晚的泰妍唱歌唱哭了。”
“哈?”楚景言吃了口鄭秀妍帶來的水果沙拉,皺着眉頭問道,“唱歌還能把自己給唱哭了?”
“當然能了,情到深處有感而發。”鄭秀妍白了楚景言一眼,“你以爲都跟你似的,整天一副冷冰冰的樣子,難看死了。”
楚景言覺得自己真是無時無刻不在躺槍啊,這他媽的也能扯到自己身上?
金泰妍把自己唱哭的歌是《如果》。
那首楚景言一錘定音爲《快刀洪吉童》的ost,那首歌是屬於金泰妍的第一首ost,那部電視劇也是屬於楚景言的第一部製作。
所以《如果》對兩個人的意義非同一般。
那首歌很好聽,無論從什麼角度來看都是首好歌,只是那次在錄音棚中時,楚景言之所以覺得好聽,是因爲唱的那個人是金泰妍。
鄭秀妍把吃好的早餐收拾了一下。人靠在椅背上歪着腦袋說道:“練習生的時候泰妍唱歌我們在旁邊聽着都會起雞皮疙瘩,那時候她還不像現在唱的那麼好,不過老師們都說泰妍厲害就厲害在唱歌會用感情。”
“泰妍感情很豐富。不過就是不喜歡錶現出來。”鄭秀妍看着楚景言說道,“你說有一天要是憋壞了怎麼辦?”
楚景言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要你有什麼用呀,真是的。”鄭秀妍不滿的說道。
楚景言已經習慣了鄭秀妍對自己的無差別傷害了,所以沒有任何反應。
“不過那首歌是真好聽,尤其是鋼琴伴奏的。”鄭秀妍嘟着嘴說道,“我聲音太尖了,這種歌完全駕馭不了。”
楚景言看了鄭秀妍一眼,淡淡的說道:“別跟我提鋼琴,當初誰哭着鬧着死活要買鋼琴。買回來然後呢,玩了三天就擱在那碰也不碰了,鄭秀妍啊,你說你這輩子糟蹋了多少好東西。”
鄭秀妍心虛的低下了頭。
終於來到了目的地。
擡頭看到首爾大學標誌性的大門,鄭秀妍露出了疑惑的目光,隨即恍然大悟,看來誰都已經忘了楚景言現在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在校學生。
當然楚景言也把這事給忘得差不多了,只是昨個兒突然接到了電話,那邊的班主任雖然語氣不善但終歸還是保持了作爲一個教育工作者的良好態度。他告知楚景言,如今天的考試不來參加,那麼來年的評語又或者學分的什麼。
楚景言當時十分不解的問身旁的鄭秀晶學分是什麼東西。
鄭秀晶冥思苦想了一會。才小心翼翼的說道:“我聽公司裡在上大學的前輩們說,好像學分不夠是不能畢業的。”
隨即鄭秀晶猛地一拍腦門:“我就說嘛,怪不得那羣人怎麼念個大學得五六年,整天不去上學能給畢業證就不錯了,還想修學分?做夢呢吧。”
然後楚景言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c&o的楚大社長因爲沒參加考試而使得無法畢業?這說去他楚景言還怎麼在江湖立足,還怎麼制服手底下那幫子人?
不服氣不行啊,楚景言心想。
楚景言下了車,對鄭秀妍說道:“這考試不嚴。不過也不能帶人進去,你先在車裡坐一會。二十分鐘吧,二十分鐘我就出來。”
鄭秀妍打開車窗。衝楚景言喊道:“千萬別考零鴨蛋哦!”
楚景言正在走樓梯,聽到鄭秀妍的話頓時一個踉蹌險些摔倒,見狀,鄭秀妍忍不住捂着嘴巴樂了起來。
一個學期了,楚景言終於第二次見到自己的指導老師。
那位帶着厚重鏡框的中年男人不苟言笑的看着楚景言,緩緩說道:“你差點遲到。”
“堵車,老師您別誤會。”楚景言急忙解釋道。
“進去吧。”中年男人說着,然後毫無煙火氣息的遞給楚景言一張紙條,楚景言打開一看,頓時一臉感激的看着他說道,“老師,您真是園丁中的楷模啊。”
中年男人不滿的說道:“楚社長,請您搞清楚我可不是什麼園丁,我是正兒八經的首爾大學的教授!”
這些個韓國人,真是一點也不知道什麼叫做讚譽,楚景言心想。
那位教授給的紙條當然是答案,楚景言頓時趾高氣昂起來,大步的走進考場,看着裡面正在執筆冥思苦想的同學們,嘴角劃過了一絲微笑。
一羣卑微渺小的人類啊。
拿到試卷,坐到最後一排,楚景言拿着小抄開始奮筆疾書。
抄完,交卷,走人,瀟灑無比。
一個女學生擡起了頭,看到了楚景言的臉,然後長大了嘴巴:“我們班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個花美男了?”
教授咳嗽了一下,站了起來對還在考試的學生們說道:“安靜,考場上喧譁像什麼樣子!”
待楚景言走出了教室鑽進車內,才發現鄭秀妍已經躺那睡着了。
看來昨晚那羣瘋丫頭又鬧騰了半個晚上。
從後備箱拿了條毯子蓋在鄭秀妍身上,楚景言啓動了車子。
那晚金泰妍哭了以後給楚景言發了條短信,楚景言問她爲什麼哭,金泰妍就回了一句,我只是想,如果我們兩個以後也像歌詞寫的那樣了怎麼辦。
楚景言竟然發現自己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金泰妍有一個不算毛病的毛病,就是喜歡多愁善感。
可金泰妍也知道楚景言是說不出什麼好聽的情話的。
但金泰妍小朋友忘了戚清榮那個晚上對她說的那些話和事,中心思想其實永遠只有一個,他在告訴金泰妍楚景言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你若不離不棄,他必生死相依。
天性薄涼的人不會有多少珍視的東西。
一旦珍重起來,那誰也比不上。()
ps:昨個兒下午考完,凌晨纔到的杭州,今早起來碼了一章大家先看着,感謝這兩天各位大大們的打賞和月票,因爲有各位我纔有動力,我會好好寫的,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