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感謝如多事之夏的打賞。
一樓大廳的人逐漸多了起來,侍者穿梭在人羣之後中用着最尊崇的服務服侍着這些金字塔頂端的人們,大人物們端着酒杯尋找着自己事業上的夥伴,他們未來事業的繼承者們三三兩兩散在角落,竊竊私語。
年會還沒有正式開始,白繼明卻已經出現在了場間,走在人羣當中頻頻舉杯。
秦可卿站在原地從上往下看着白繼明,小聲的說道:“他已經開始急了。”
“哦?”陳朔回頭看了眼秦可卿,嘴角帶笑的問道:“怎麼看出來的?”
秦可卿說道:“他剛纔和hc電子的會長碰了一下酒杯,緊接着跟那位會長的秘書也碰了一下,雖然那位秘書深得器重,但這種低劣的錯誤,白繼明.....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犯的。”
“和會長碰杯,竟然順帶着跟秘書也碰了一下,這是在貶低hc電子的會長,還是故意擡高那個秘書?”
“不管從哪個原因看,都是敗筆。”
“所以我說他急了。”秦可卿微微笑道,“一個人自己先亂了陣腳,那接下來還有什麼可以依仗的?”
從最細微的地方看出破綻,這是秦可卿一直以來的能力。
這點,別說楚景言這種毛頭小子,就連陳朔也只能甘拜下風。
有時候女人,真的很有性別優勢。
不再去理睬白繼明的動作,秦可卿的目光再次放在了楚景言的身上。此時的楚景言根本沒察覺在二樓的某個角落,正有兩個人注視着自己,他正在和韓孝珠說這些什麼。都是些家長裡短,雞毛蒜皮的小事。
秦可卿看着,然後不知想起了什麼忽然笑了起來:“聽說,這小子有感情債?”
“小孩子家家胡鬧而已。”陳朔淡淡的說道,“空有一張讓所有女人都傾覆的好樣貌,可就連一個二十歲的小丫頭都搞不定......丟人。”
“丟人,丟誰的人?”秦可卿看也不看陳朔。緩緩說道,“我最欣慰的就是這孩子至少不像你。”
“搞定.....我很討厭這種字眼,顯得不尊重。”秦可卿說道。“這隻能說明這孩子願意真心誠意的去對待,這哪裡不好了,這很好。”
陳朔‘哼’了一聲後帶着絲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這種事情有什麼大不了的,最適合他的人我已經告訴過他。可你知道因爲什麼讓他猶豫不決連這點小事都不敢面對?”
“就因爲那丫頭是他從小養到大的。這是什麼狗屁不通的理由?一個男人連女人都搞不定,還有什麼是能搞定的?”
陳朔搖了搖頭:“還是不夠......經歷不夠。”
“你不過就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秦可卿悠悠的說道。
陳朔沒有接秦可卿的話茬,因爲這時候木龍走了上來,小聲在陳朔耳邊說了些什麼,陳朔正了正自己的衣冠,便轉身走了下去。
秦可卿沒有動,依然站在那,或許是因爲她還沒有看夠。
大廳中央的樂團演奏起了宏偉的交響樂。陳朔伴着音樂緩緩走上了中心的舞臺,碰了一下話筒。朗聲道:“歡迎各位大駕光臨,在此我代表東方國際所有成員,感謝各位。”
音樂隨着陳朔的說話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裡。
白繼明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遠遠注視着陳朔。
楚景言帶着韓孝珠站在一旁,手裡端着一盤水果,看着萬衆矚目的陳朔正在說着祝詞,韓孝珠下意識的拉了拉自己過於短的裙襬,說道:“你這位會長大人,果然就跟傳聞中的一樣,是個天生的演說家。”
楚景言笑了笑說道:“說白了就是會蠱惑人心罷了。”
韓孝珠面色古怪的看了楚景言一眼,隨即問道:“你怎麼就不行?”
“我習慣坦誠相待。”楚景言厚着臉皮說道。
韓孝珠白了楚景言一眼。
只是過了幾分鐘,楚景言便逐漸的表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韓孝珠看着楚景言問道:“什麼時候你耐性變得這麼差了?”
楚景言塞了塊蘋果進嘴裡說道:“我很不喜歡這種場合。”
“爲什麼?”
“不爲什麼。”楚景言說道,“這裡的人......太僞。”
“你很真?”
“雖然這麼誇自己不太好意思,不過確實是這樣。”
韓孝珠不再去跟楚景言糾纏這個問題,環顧了一下四周她有些意外的問道:“這次怎麼沒把你那個寶貝妹妹帶過來?”
楚景言搖了搖頭說道:“不太合適。”
“你也會覺得不太合適?”韓孝珠語氣莫名的酸了起來,“青龍節那種場合,說帶就帶過去,一晚上認識的演員比別的偶像一輩子加起來的都多,宋康昊?崔岷植?我都沒見過。”
“你想認識?”楚景言笑道,“可以啊,抱着我叫聲哥哥然後親一口我馬上帶你去跟他們喝酒。”
“你做夢呢?”韓孝珠問道。
臺上的陳朔終於結束了演說,下了臺之後便接過酒杯開始和身邊的人暢談,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相當於自由活動,楚景言才發現自己今天不應該過來,如果能找找李赫林的麻煩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可惜那次他腿斷的實在太過徹底,竟然到現在還沒有徹底好利索,自然也就沒法來這種場合露面。
畢竟拄着柺杖,實在有點不太雅觀。
所以就很無聊了,可能老天爺不太願意讓楚景言這麼無聊下去,於是有人出現了。
“孝珠。”
楚景言和韓孝珠聞聲忘了過去。張自成打扮得體的站在兩人面前,微微帶着笑容,“早上準備的時候就聽父親說您會跟着叔叔一起來。剛纔我還找了一會,沒想到你跟楚社長呆在一塊。”
沒想到,當然沒想到,楚景言看了張自成一眼,低下頭對付起那盤水果沙拉,早上被鄭秀妍搞得火氣有些大,所以楚景言覺得自己也應該偶爾任性那麼一下。全當放鬆心情,陶冶情操。
韓孝珠見楚景言連搭理都懶得搭理張自成,但是她可不行。先不說雙方父親幾十年的交情,在外面有着強大自我管理的韓孝珠,可不想讓人覺得自己是個沒教養的人。
於是便揚起了笑容:“您好。”
聽着韓孝珠的話,張自成有些埋怨的說道:“孝珠。說了很多遍了。不用跟我這麼生疏。”
“我還生菜嘞。”楚景言用叉子叉起一片綠油油的菜葉子,見韓孝珠和張自成都看着自己,尤其是張自成面色不善,楚大社長急忙笑道,“你們別管我,接着聊。”
張自成不再去理睬楚景言,接着對韓孝珠噓寒問暖,“孝珠。聽說你最近又接了一部新劇,恭喜呀。不知道是哪家公司這麼有眼光找上了你。”
韓孝珠尷尬的看了眼張自成,然後低着頭指了指身旁的楚景言,張自成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了起來。
“怎麼了?”楚景言腮幫子塞得鼓鼓的,疑惑的問道,“我可沒說話呀,你們怎麼又看着我?”
可能是想到什麼了,楚景言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髮笑道:“是因爲我好看對吧,哎呀,你們聽了這話別覺得矯情,我一直都很苦惱自己這種樣貌的,張檢察官這種成熟的臉,是我最嚮往的呢。”
韓孝珠把頭撇到了一邊去,強忍着沒有笑出聲。
說着,韓父和另外一個氣質雍容的中年人並肩走了過來,張自成回頭一看便立刻鞠躬道:“父親,叔叔。”
“你好啊,子成。”韓父微笑着點頭。
韓孝珠見着自己父親身旁的男人,也跟着問好:“張叔叔您好。”
“孝珠啊,真是好久不見了。”中年男人微笑看着韓孝珠,“我記得上一次見你你還是高二對吧,這一眨眼都長成大姑娘了,過幾年都可以嫁人了嘛。”
韓孝珠不好意思的說道:“叔叔別嘲笑我了,誰願意娶我呀。”
“我們孝珠這麼個大美人,怎麼可能需要去擔心這些問題?”張自成的父親笑呵呵的說道。
氣氛很好,四個人的氣氛很好。
這時候但凡有些眼力勁的就該告辭離開,不打擾這種敘舊大會,可很顯然楚景言就是那種沒眼力勁兒的,一個人在那吃的不亦樂乎,可就是不挪窩。
張父笑吟吟的看着楚景言說道:“楚社長,好久不見。”
楚景言擡起了頭,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隨即笑了起來:“張副廳長,我說呢怎麼剛纔聽着聲音那麼熟悉,熟人吶。”
張父端着酒杯說道:“楚社長也比以前氣色好了許多。”
“怎麼敢勞煩副廳長掛記呢。”楚景言笑着說道。
“一點都不麻煩。”張副廳長微笑道,“我還指望着犬子能從楚社長這裡撈一點業績呢。”
韓孝珠最先斂了笑容,不着聲色的往楚景言的方向靠近了一些,其實從很早以前開始,她就發現了一個奇怪或者說根本完全不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所有人都喜歡惹楚景言。
無論是剛開始的金龍一還是如今的副廳長,他們不知道因爲什麼特質,總是把矛頭對準楚景言。
如今韓孝珠終於明白爲什麼了,因爲楚景言背後沒人。
在座的年輕人們大都有一個顯赫的家世,饒是韓孝珠和張自成這樣的都只能算是下層,這裡充斥着各種各樣的年輕人,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質。
那就是都有一個好老爸,或者說是有一個好家庭。
楚景言沒有,他現在的所得所獲全是自己一手打拼而來,沒有一個很好的保障能夠保證他的這些不被人所奪去。
江北的李家四叔橫行霸道但是爲什麼檢查廳從不去找麻煩,因爲他有一個和很多議員交好的老父親。
爲什麼楚景言震懾住了梨泰院的所有人,安分守己甚至爲治安做出了貢獻,依然有無數的人想要打這塊蛋糕的注意。
因爲他背後沒人。
想通這點,韓孝珠就莫名的來氣,看着周圍人的眼神也就順帶着多了幾分厭惡。
聽着副廳長的話,楚景言笑着搖了搖頭:“要業績?可以。”
“那就麻煩楚社長了。”副廳長依然微笑。
“不麻煩。”楚景言擺了擺手,也跟着笑了起來,“城北洞的越南人想要搞一單生意,那事有人請我過去壓一下,現在副廳長的公子想要業績,那太容易了,我現在就給那幫人打電話,跟他們說這事我不管了。”
張自成面色陰沉,副廳長也收斂了笑容。
“釜山最近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好像是走私販賣人體器官的,已經有好幾艘船被我攔了下來,裡面的人我免費幫各位官老爺們送了回去,現在好了,以後那些船當然就可以隨隨便便的進來,至於以後多一些人口失蹤啊,連環殺人案什麼的,我相信憑副廳長公子的才幹,一定能很快的破案的。”
“哦對了,仁川海警那邊聽說出了些事情,鬧得很大最後到了副廳長您這忽然之間幾個瀆職的軍官全都安安穩穩的回家了,我倒是知道一些事情,等會我跟貴公子好好聊聊,看看他有沒有勇氣大義滅親?”
副廳長緊緊盯着楚景言:“夠了。”
“夠了?”楚景言笑着說道,“那就好,要是不夠我保證能讓各位滿意。”
韓孝珠輕輕拉了拉楚景言的衣角:“好了,別說了。”
楚景言笑着牽起了韓孝珠的手轉身便走,回頭看了眼張自成自言自語道:“一羣酒囊飯袋教出來的能有什麼好東西。”
韓孝珠看了自己的父親一眼,見原本很是看不得自己跟楚景言走太近的他並沒有表露出什麼情緒來,便急忙衝張父抱了聲歉,跟着楚景言離開了。
副廳長站在原地,良久之後才衝張自成說道:“你承不承認自己在他面前就是個廢物?”
張自成沉默着沒有說話。
副廳長大人嘆了口長氣,對身邊的韓父說道:“老韓,不服老不行了。”
“我們還沒有老。”韓父看着楚景言的背影淡淡的說道,“只是這個人,長得太快了而已。”
楚景言領着韓孝珠上了二樓,這邊大都是些年輕人,遠處的一扇門忽然打開,高興陽領着高雅拉走了出來,身邊站在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男人。
楚景言牽着韓孝珠的手站在原地,高雅拉擡起了頭望向楚景言,大眼睛頓時迸發出了強烈的色彩。
然後卻看見了兩人握着的手,高雅拉站在那一動不動,楚景言笑了笑,看着身邊的韓孝珠說道:“演場戲吧。”
“什麼戲?”韓孝珠疑惑的問道。
楚景言想了想說道:“我也不知道。”
“那怎麼演?”
“這個簡單。”楚景言說着,便把韓孝珠摟在了懷裡,轉過身低頭吻了下去。
荒唐。
所有人都覺得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