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懸崖,已經沒有路了。”一個人看着前面的斷崖說道。
“可是我明明看到了她往這邊跑的,明明有個影子,他們幾個也看到了的。”另一個人皺着眉說道,“四處看看,比如那邊的大石頭後面什麼的。”
“好了別吵了,四處搜一搜,要是再找不到就趕緊撤退,不然一會兒就該晚了。”一個人站了出來說道,那些人便都不出聲了,而是四處走動着找看看有沒什麼線索。
黑衣人分頭行動,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藏身的地方,而其中一個主事的黑衣人,則是親自走到了懸崖的邊上往下看去。
許是夜色濃了,天上的月亮也不夠明亮,正巧又有一片烏雲遮住了月亮,月華立馬便消失了去。
那黑衣人站在懸崖邊上,低頭往下看去,懸崖下面一片漆黑,崖壁上似乎有很多吐出來的石塊,但是都不大,而且奇形怪狀的,也沒什麼不對的。
“到處都找過了,沒人。”這時候,分頭尋找的人都陸續回來集中在這裡了。
“我們這邊也沒人。”又有人說道,自然,他們的對話用的都是德語。
“該死的,要是這次錯失了抓住那個女人的機會,那麼上頭那邊可如何交代是好啊?這次要是抓不住那人,那麼到時候可能神鷹拍賣會的時候也不好辦了。”站在懸崖邊上的主事黑衣人說道。
“要我說,那也只是個傳言而已,安蒂娜教授那種人物,怎麼可能跟安萱萱那種女人牽扯上關係?那個女人不過是因爲嫁給了寰宇的總裁秦慕離纔有多少被人瞭解了一點兒而已。”一個不屑的聲音說道,“我們這大半夜的跑過來這裡找人,誰知道是不是人已經被劫機的那些劫匪殺了呢。”
“閉嘴!上頭的決定是我們能夠非議的嗎?”主事的黑衣人大聲地吼道,然後看了看時間,不甘心地說道,“這個點了,撤,否則一會兒碰上另外一邊的人可就不好辦了。”
那些人的腳步聲漸漸遠了。
烏雲飄過,月亮露出了小臉兒,月華重新灑落,懸崖上一片寂靜。
懸崖的崖壁上,一塊突出的石頭上,似乎有什麼動了一下。
不遠處,那些黑衣人看着依舊平靜的懸崖,皆是皺着眉頭。
“老大,我看那安萱萱是真的不在這兒,要不然的話,依照傳言的真實性,聽到了有關安蒂娜教授的消息再怎麼鎮定應該也都會露出馬腳的。”剛剛那個不屑的聲音說道。
“如果不是那女人太聰明,就是真的不在這兒了。”主事的黑衣人眯着雙眼說道。
原來他們是計劃好的,因爲有好幾個人都隱隱約約地看到了有影子朝着這邊跑過來,但是現在他們卻都找不到人,所以他們便故意大聲議論,然後假裝撤退,想要引出安萱萱,但是奈何並沒有什麼效果。
“老大,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其他人問道。
就在主事的黑衣人還在遲疑的時候,天空中遠處傳來了一陣細微的螺旋槳聲音。
主事的黑衣人拿出了隨身攜帶的望眼鏡看了一下天上,然後臉色難看,直接說道:“立馬撤退,快!”
主事的黑衣人話音落下,那些人全都沿着來時的路線開始有序地撤離,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
崖壁上,安萱萱只覺得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她其實是順着懸崖趴了下去,然後整個人掛在一塊突出的岩石上,藉着旁邊的大岩石的遮擋,擋住了那些人的視線,而安心就被她抱在懷裡。
安萱萱的手掌已經磨破了皮,直接也往外翻,但是這疼痛她像是毫無察覺一樣,直到那些人真正撤退了之後,安萱萱還是不敢冒險。
因爲她確實聽到了黑衣人的對話,那些人真的是來抓自己的,而且還是爲了安蒂娜教授,就是因爲這樣,安萱萱更加不能落在他們的手中了。
被安萱萱捆綁在懷裡的安心小嬰兒,依舊像是安萱萱生產的那天一樣,不哭也不鬧。
等又過了一會兒,安萱萱覺得實在支撐不住了,也不管那些人到底是不是真的走了,手腳並用地往上爬,順着岩石,一步一步,緊緊地抓着岩石,即使安萱萱的雙手已經沾滿了鮮血,但是她依舊不敢分神,因爲一個不小心掉下去,那麼後果不用想都知道。
爬下去不過五到十分鐘的時間,但是爬上來安萱萱用了整整三十幾分鍾,明明只有不到七八米的距離。
等到安萱萱整個人癱在懸崖的平地上的時候,她才感覺到了雙手處傳來的疼痛。
“老大,有人!”不知道爲什麼,那些黑衣人去而復返了,而一個黑衣人竟然發現了安萱萱癱倒在那裡的身影。
原來是因爲主事的黑衣人發現那架飛機很快飛走了,於是便又趕回來再守株待兔一會兒,沒想到還真讓他們待到了安萱萱這隻兔子。
隨着那人的聲音落下,十幾個黑衣人立馬便朝着懸崖邊上的安萱萱圍了過去。
安萱萱的心涼了半截,她已經支撐不住了,沒想到這些人竟然真的去而復返了,這是天要亡她嗎?
安萱萱即使是全身有些僵硬,也依舊緩緩地站了起來,懷裡抱着安心,臉上露出了堅定的神色。
“安萱萱,乖乖跟我們走,就少受些皮肉之苦。”主事的黑衣人說道。
“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抓我?”安萱萱問道,用的是華夏語。
“你不需要知道得太多,剛剛我們的話你也聽到了吧,上頭抓你是爲了即將到來的神鷹拍賣會,就是爲了抓住安蒂娜教授的,我勸你也沒掙扎了,當然,也不要想着跳崖。”主事的黑衣人冷笑着說道,也不怕安萱萱知道得太多,直接掏出了腰間的槍,槍口對準了安萱萱懷裡的安心,那裡也正是安萱萱的胸口處。
“你們到底是誰的人?”安萱萱的臉色一變,她剛剛躲在懸崖崖壁上的時候,有觀察了一下底下的情況,下面的影子看不真切,但是影影綽綽的,所以安萱萱斷定懸崖下面應該是有樹木的,那麼也就是說跳下去說不定還有救,她怎麼可能會束手就擒,但是沒想到對方的人一下子就拿出了槍,竟然是不顧自己性命的樣子,這讓安萱萱的臉色也就這麼變了。
“你問得太多了安小姐。”主事的黑衣人說道,“乖乖束手就擒吧。”
安萱萱看着十幾個黑衣人,身子往後退了一步。
“砰”的一聲槍響,安萱萱的左邊小腿就是一陣疼痛襲來。
安萱萱一下子便站不住了,直接跌倒在了地上,但是天生的母性還是讓安萱萱在跌倒在地上的時候,用雙手護住了懷裡的安心,以至於安萱萱的雙臂都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安小姐,我們上頭,可沒說要活捉,就算是死了的,也是無所謂的。”那個黑衣人說道,拿着還在冒煙的槍口一步一步地朝着安萱萱走去,“既然安小姐這麼不識好歹,那我們只好送你先行一步了,別怕,到時候我們上頭很快就會送安蒂娜教授去陪你的。”
看着那個主事的黑衣人拿着槍朝着自己走過來,安萱萱只覺得一陣絕望涌上心頭,到底是什麼人要殺了她和安蒂娜母親。
“都怪自己,要是當時不是因爲自己強制要帶上小心心,說不定現在小心心就不用跟自己落得這個下場了。”安萱萱看着懷裡乖巧得一聲不吭的安心,一陣心疼。
“如果我乖乖跟你們走,那麼你們是不是可以考慮放過我的女兒?我的女兒才三個月,她只是個孩子。”安萱萱突然朝着主事的黑衣人開口說道,“你們不過是想要用我去引誘安蒂娜教授現身,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麼會選中我,但是,請你們放過我的女兒。”
就算可能性再小,安萱萱也想努力一下,因爲這些人殺人不眨眼,自己落在他們手中也是死路一條,要是能夠救下安心,那麼到時候自己就算是死了又何妨,最好是也沒引出安蒂娜母親更好。
她願意用自己的命,去換安心和安蒂娜教授的命。
但是,主事的黑衣人只是嘿嘿冷笑了一聲,安萱萱的心就跌落了谷底。
“我想安小姐是想多了,你並沒有什麼可以提條件的資格。”主事的黑衣人笑道。
“老大,未免夜長夢多,還是趕緊解決了撤退吧。”後面的一個黑衣人說道。
“安萱萱,你就安心地去吧,你的孩子也跟你一起去吧,別怪我們,要怪就怪你自己,要不是身爲你的孩子,她也不用纔剛出生就得死了。”黑衣人冷笑着,擡起了槍口對準了安萱萱的心口處。
“不,不……”安萱萱絕望地喊着,也不去管受傷了一直在流血的左小腿,任由那鮮血低落在地上,而安萱萱就這麼抱着安心,然後拖着左小腿往懸崖邊上爬去,就算是死,她也不想被這些人帶走去引誘安蒂娜母親而害了她啊!
“砰!”
“砰砰砰!砰砰砰!”
一聲巨大的槍響,緊接着又是幾聲連續的槍響。
安萱萱只是絕望地閉上了雙眼,竭盡所能地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懷裡的安心,就算是這種境地了安萱萱也想竭盡所能地保護自己的孩子,這是一種做母親的本能。
她恨,她恨自己的無能,但是她無能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