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小到大都沒有盡過當父親的責任...現在,他終於是要走了嗎......”秦慕離的聲音低低的,消散在風裡,但是他的眼中,沒有絲毫的淚水。
“慕離......”安萱萱什麼也沒說,只是緊緊地握住了秦慕離的手,給予秦慕離力量。
“對不起萱萱,我終究是,讓你受苦了。”秦慕離閉了閉雙眸,突然間緊緊地抱住了安萱萱,那灼熱的懷抱令得安萱萱一愣,隨即便反手將這個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男人抱住了,雙手放在男人的背後輕拍着。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沒事了,一切都會過去的。”安萱萱輕聲安慰着秦慕離。
其實安萱萱對秦亦耀是有恨意的,但是並不是因爲秦亦耀阻擾她和秦慕離,而是恨秦亦耀這個男人一點擔當和責任心都沒有,連一點點父愛都沒給過秦慕離,根本不配當一個父親。
安萱萱,是心疼抱着自己的這個男人啊。
不久之後,秦亦耀就醒了,但是醫生也如實地告訴了秦亦耀他的病情。沒想到怕死怕了一輩子的秦亦耀這次卻是異常平靜。
因爲國際審查團那邊來人說要見秦亦耀,病房裡,秦亦耀便先見了國際審查團的人。
秦慕離和安萱萱待在外面,安萱萱疑惑地看着病房內的景象,因爲病房的牆壁有一片是玻璃的,是看得到裡面的情景的,但是聽不到說話聲。安萱萱看着國際審查團這次竟然來了三個人,而且聽說職位還不低,有點訝異。
“慕離,國際審查團的人,是想從你父親這邊得到什麼?”安萱萱不由得問道。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他們其實是想得到紫河車的秘方。”秦慕離眯了眯雙眼說道。
“什麼?”安萱萱驚訝得瞪大了雙眼驚呼出聲,隨即又捂住了嘴,眸子裡滿是不可置信,“爲什麼這麼說?”
安萱萱直到,秦慕離一定是有原因有根據的,不然不會亂猜。
“當你還跟母親在牢房裡的時候,我發現,只要一聽到有關紫河車的事,那個國際審查團的工作人員就精神高度集中,而且我的人也調查到了一些事情,雖然不敢百分百肯定,但是秦慕離也有很大的把握看。
“那個東西分明就是假的,說不定都是嚴卿培胡扯的,那些人爲什麼還會信!而且那東西那麼傷天害理!”安萱萱氣憤地說道,“既然是國際審查團的人,爲什麼也會相信這些東西。”
“不,紫河車這東西並非是完全迷信的。”秦慕離搖了搖頭說道,“據說紫河車這東西,在歷史上也是可以考證的,有很多野史,都有過紫河車的身影,就連秦朝追求長生的秦史皇,有野史也曾說過他食用過紫河車。”
“怎麼會?”安萱萱震驚,那可是胎兒的,這麼傷天害理的事,難道古代就已經存在了?
“沒錯,古代,這東西不叫紫河車,而是叫做嬰胎衣。”秦慕離說道,“也許你會覺得不可思議,但是,很多在高位上的人,特別是年紀大了的人,追求的是什麼,你應該明白。”
“所以其實他們是想從你父親的口中逃出紫河車的製作方法?然後,會有人去進行嘗試?”安萱萱一想到有人對未出生的胎兒做這種事,就覺得是喪心病狂,國際審查團,不就是爲了維護公正公平而存在的嗎?現在他們竟然想做出這種事?安萱萱頓時對國際審查團的人印象差到了極點。
“他們不會一開始就在人身上試驗的,你知道的,這肯定是先在動物身上進行試驗,而且,他們可能也覺得,我父親身上的癌細胞被抑制,可能也有紫河車的功勞,所以應該也會順便進行癌細胞的研究的。”秦慕離說道,“如果有關癌細胞的研究能夠更進一步,也確實可以救治很多人的命,但是至於紫河車,我想,這東西,不好說,只希望當權的掌權者對人的生命有一個正確的認知吧。”
安萱萱聽了秦慕離的話,立馬沉默了,她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因爲秦慕離說的也沒錯,要是能夠研究出抑制癌細胞的藥物的話,確實是造福人類的一件事,但是就算是動物,也是有感情的,要將紫河車的研究方法用在動物的身上進行試驗,安萱萱還是覺得很殘忍。
但是,現在站在食物鏈頂端的是人類,而不是動物啊,世界上,總是在一些角落裡,還在發生着一些人類無法阻止的悲劇,安萱萱不是聖母,她不能阻止一切殘忍的事的發生,她也沒有能力,但是她還是爲那些動物的悲慘命運感到傷心。
“紫河車,也就是嬰胎衣的製作方法本來就是個謎了,如果有的話也已經失傳了,別想那麼多了,我覺得他們問不出什麼東西來的。”秦慕離自然是知道安萱萱在想什麼,他拍了拍安萱萱的背說道。
“嗯。”安萱萱只能應道。
這時候,病房裡的門“咔嚓”一聲開了,國際審查團的那三個人走了出來,安萱萱注意到了他們眼底一閃而過的失望之色,不知道爲什麼,內心還是鬆了一口氣,看來秦亦耀也是真的不知道製作方法。
“那些藥,應該都是嚴卿培直接給秦亦耀的,也就是說嚴卿培纔是知道藥方的人,但是肯定不會輕易告訴秦亦耀的。只是,嚴卿培,你現在到底在哪兒呢?是不是帶走了沈妙雅?”安萱萱微微蹙眉。
“秦先生,你父親的生命,可能不多了,你們進去看看他吧。”國際審查團的一個人對着秦慕離開口說道,“我們剛剛已經對秦亦耀同志作來最後的審問了,秦亦耀同志是受人所害,他犯下的那些命案也皆是因爲藥物導致精神問題所致,所以,國際城審查團這邊也作出了最後的判.決了。”
“嗯。”雖然對方是國際審查團的高管人員,但是秦慕離依舊是表現的不卑不亢,而他對這些人的判.決也表示出沒什麼疑問和反對,一副配合的樣子。
“監獄秦亦耀是受人所害,並且其爵位已經被法國總統剝奪,秦家也因此失去了世襲爵位的權利了,所以,我僅帶便國際審查團,宣佈,秦亦耀先生,被無罪釋放,並將不記錄在案。”那人對着秦慕離說完,又嘆了口氣說道,“但是秦先生,對於你的弟弟秦慕申的事,其證據確鑿,並且影響惡劣,這個我們幫不了你了,這件案子已經由法國總統接手,想必應該也快結案了。”
“我的二弟,犯了事就應該勇於承擔。”秦慕離說道,“那麼多謝各位了,我想和我的妻子,去看看我的父親,見他最後一面,就不遠送了。”
“好,那我們就此別過了。”國際審查團的三人對視一眼,然後目光一閃,便離開了。
“萱萱,一會兒小心說話,注意點。”進去病房內之前,門口處,秦慕離突然就小聲地提醒了安萱萱一句。
安萱萱不明所以,但是還是點了點頭。
病房裡,充滿了嗆人的藥味,就連空氣中都滿是味道,病牀上,秦亦耀像是一個遲暮老人一般,跟之前捶打牆門的研製相去甚遠,此時的秦亦耀面容枯槁,彷彿隨時都可能離去一般。
“你,來了。”秦亦耀看了秦慕離和安萱萱一眼,慢慢地說道。
秦亦耀的臉上帶着氧氣罩,手上打着點滴,胸口和手臂上的刀傷被白色紗布捆得嚴嚴實實的,他氣若游絲,但是一雙和秦慕離有幾分相像的碧色眸子一直落在秦慕離的身上。
“嗯。”秦慕離應了一聲,然後便拉着安萱萱坐在了秦亦耀的牀邊,看着秦亦耀說道,“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慕,慕離,我,這輩子,自只知道自己,和秦家,”秦亦耀說道,那深陷的眼窩似乎回過了一絲的身材,蒼白的臉上好似突然也染上了意思紅暈,“我對家庭,對你們,都不上心,但是,我,我不後悔,咳咳咳,我現在已經,快走了,我知道,沒有辦法挽回了,我撐不了多久了,咳咳,但是,我還是有一件事放心不下,你,你一定要,幫我。”
“我不想幫你,你應該知道的。”秦慕離直接說道。
安萱萱神色複雜沒有說話,她看出來了秦亦耀這是迴光返照了,恐怕這一小會兒時間過去之後,秦亦耀就會去了。
“不,不,慕離,秦家,秦家也是你的,你是下一任的家主,你一定不能放棄秦家!”秦亦耀喘着氣說道,“慕申的事,我也聽,國際審查團的人,跟我說了,他不可能帶領秦家的,我知道,我現在,只能將秦家,交給你了。”
“你明知道我不會管的。”秦慕離皺眉。
“不,你會管的,你會答應我的,秦家,也是你的秦家。”秦亦耀突然激動地伸手抓住了秦慕離的一隻手。
安萱萱一驚,秦亦耀心中,秦家果然是很重要,他現在分明是動不了了,但是卻硬是掙扎着爬出了牀角的一邊。
“慕離,答應我!”秦亦耀突然漲紅了臉用力地抓住了秦慕離的一隻手,雙目緊緊地看着秦慕離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