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

田賜生鼓起所剩無幾的勇氣,慢慢回頭看向後方,藉着月光,他清晰的看見身後是一個巨型石卵,石卵高約七米寬約五米,但仍有一小半嵌在土裡,與小溪差不多,溪水從石卵的兩側溢出。田賜生怯生生地問道:“誰……誰……誰在那兒!”

石卵也用着同樣的語調說道:“誰……誰……誰在那兒!”

“你是誰?”

“你是誰?”

“我是田賜生……”

“我是田賜生……”

“我纔是田賜生!”

“我纔是田賜生!”

……

田賜生與石卵爭吵了半天,最終也忘卻了害怕,甚至已經開始朝着石卵走去。“你不要總是學我說話!”“你不要總是學我說話!”田賜生離石卵越走越近,就在離石卵還有不到兩米的距離的時候,一種無形的力量將他阻擋下來,田賜生擡起雙手摸着屏障,又用力推了推,平常如棉花般柔軟,卻也同鋼鐵般堅固,田賜生彷彿明白了對方的處境,突然咧開嘴,指着石卵的方向笑道:“奧!原來你出不來!”自田賜生今晚受驚嚇開始,石卵就無時無刻不在戲弄模仿他,而此時此刻,卻靜的出奇……

田賜生徒生好奇之心,天真的問道:“你爲什麼出不來啊?是被關起來的嗎?”對方依舊沉默對答,田賜生再問:“那你是因爲什麼被關起來的啊?你做壞事了嗎?”依舊是一片沉默,田賜生又問了好些問題,石卵都不再出聲,最後田賜生問道:“你能從那個石頭後面走出來,讓我看看你嗎?”

“滾——”

聲音彷彿氣急敗壞,又彷彿宣泄一般,慘如狼嚎,悲如杜鵑……

田賜生被突如其來的罵聲驚道不知道說什麼,想了好久後,小心的問道:“你是生氣了嗎……你爲什麼生氣啊……是因爲出不來嗎?”石卵內再次咆哮道:“我讓你滾!”田賜生天真的說到:“我纔不滾呢,剛剛就是滾下來的,身上現在還疼呢……”話音剛落,石卵內傳出來同樣天真的笑聲:“有意思,有意思。”田賜生問道:“什麼有意思?”石卵道:“你有意思啊,罵你你都不知道!”

“你罵我?”

“對呀,滾就是罵人的話!你不知道?”

“不知道,我從來沒聽過……”

“……你家裡有什麼人啊?”

“我家裡……有爺爺!”

“還有呢?”

“還有……劉媽,不過幾個月前劉媽就走了。”

“走了?去哪了?”

“不知道……”

“那你爹孃呢?”

“……嗯,沒有……”

“那你跟我差不多……我家裡除了我爹,也沒有別人了……”

“你爹也在這道屏障裡嗎?”

“不在……我已經十年沒見過他了。”

“我也好久沒見過我爺爺了……”

兩人說完話,彼此都陷入來了沉默……之後兩人又聊了些,天空也見見變得灰白,石卵這時說道:“你回去吧,天要亮了……”田賜生看了看高高的巖壁,“可是我上不去啊……”石卵這時有些認真地說道:“那也不行,你要離開這裡!”田賜生疑惑的問道:“爲什麼?”石卵道:“我不能被別人知道,知道我在這裡的人都會被打死的!”

“死是什麼?”

“死就是……就是這個人再也沒有了……”

“是消失了嗎?”

“就是……就是……死了……反正是很可怕的事情,你快走吧!”

“那好吧……”

田賜生環望四周,然後突然看向石卵,笑了……

“你怎麼還不走?”

“這就走!”

說完,田賜生來到了屏障的邊緣與石壁邊緣,原來這屏障也和這石卵一樣是個蛋的形狀,邊緣與石壁形成一個狹小的角度,田賜生便一腳踩着能夠凹陷的屏障,一邊扶着石壁,慢慢的向上爬,直到接近的石壁的頂部是,屏障與石壁的間距開始變大,田賜生只能爬上屏障傾斜的側面,然後縱身一躍,這才雙手扒在那個山崖的邊緣,縱使身體撞到石壁上,撞得胸口疼痛,也沒有叫喊,就這樣掛着,然後兩臂不斷用力,汗水從額角滑落,穿過屏障落在地上,發出啪嗒聲。

石卵裡問道:“你上去了嗎?”田賜生從牙縫中擠出一句:“快——了。”漸漸地,田賜生整個手臂都趴在了山崖上,這才擡起一條腿,也搭在山崖上,一用力,整個人終於上去了,他躺在山崖的邊緣喘着粗氣,好一會兒才向下巴望並喊到:“那我今天晚上再來啊?”石卵裡沉默了一會兒,回答道:“好呀!”田賜生聽後歡快的離開了,此時的天地之間出現了耀眼的光亮,而田賜生心中彷彿也升起了一絲燦爛……

……

秋日裡的小紅峰本就多霧,昨夜又下了雨,今天的霧格外濃重。吳圓策一早便進了山,若不是他對這裡還算熟悉再加上修爲加持,恐怕早就在這大霧中迷路了,即使如此,他也要時不時的用靈力化作微風掃去眼前的霧氣,好不容易來到了茅草屋外,因爲沒有提前預備,也沒有告知,只能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一把椅子,一張桌子,一個茶壺,一個茶杯,坐在水塘邊,悠哉地喝着茶。

不多時,陽光灑下,王媽也已經起牀,收拾過後,拿着米,走到水塘邊,舀起一瓢水倒入米盆中……

“你就用這水淘米?”

吳圓策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王媽一把將盆掀翻,米全都撒入了水塘裡,引得塘裡的魚蜂擁而來……王媽帶着哭腔問道:“誰,誰在那裡!”吳圓策衣袖一甩,湖面漸漸稀疏的霧氣徹底散開,王媽怔怔地看着水塘對面,一臉陰沉負手而立的吳圓策手,一時間手足無措,好久後才喃喃的說道:“吳監院,您……您什麼時候來的?”吳圓策收了水塘邊的擺設,然後如鬼魅般從水塘的一端飄到了王媽身旁,理也不理,徑直走進了茅草屋,只見屋內空空如也,只有一片木板搭在幾個磚頭上,木板上鋪滿了乾草,一塊滿是補丁和孔洞的破布簡單的蓋在上面,一條露着棉花的破被攤在木板的一端,棚頂還時不時滴落昨天的雨砸在木板上或者地上,地面上唯一干爽的地上羅放着昨天背的書,書的下面是一套黑色的衣服……再也無他。

吳圓策五味雜陳的走出了茅草屋,再一次坐在常坐的樹樁上卻好像第一次坐在這裡一般,輕聲對王媽說道:“他的房間一直都是這樣嗎?”王媽見到終於有機會狡辯,馬上開口答道:“是啊,一直都這樣,要不然我也不敢……”吳圓策面色再次陰沉,冷聲問道:“你不知道他是德門長老之孫?!”王媽又說道:“誰家長老孫子生活在這種環境……”話還沒說完,吳圓策一下站起,漲紅了臉卻無話可說,半晌才說道:“那你忍心……”話說到一半卻又失去了說下去的力氣以及勇氣,最後只剩下無奈的一句:“去做飯吧,用後山的泉水……”說完低着頭坐在樹樁上一言不發,王媽則如臨大赦般逃開了。又過了許久,太陽逐漸爬了上來,霧氣也全都散開了,吳圓策忽的站起,快步走進茅屋,看了一眼又快速走了出來,奔後山走去,正遇到打水回來的王媽,張口問道:“阿生人呢?”

臨仙宗主峰,豔陽灑在一尊雄偉的雕像上,雕像手中擎着長矛直至雲霄,面容剛毅的對着天空,張着大嘴,彷彿在吶喊又好似在吞噬,雕像背後,一衆青衣藍衣修士,正恭敬地站着,他們對面則是一所大殿,開門的橫額上掛着一幅紫色鑲金的牌匾,上書“清靈寶殿”,匾下鎏金的大門死死的關閉,門兩旁則是兩隊身披流光寶甲,要配青鸞寶劍,手持浮雲寶刀的修士,神情肅穆的看着殿外,殿內十多個紫衣長老,有的隨意,有的恭敬,但都站在原地等待着什麼,莫天高也在其間。

他閉着眼睛,面無表情,好像知曉了一切。他們的正前方則是一道屏風,看樣子應該是剛剛擺上的,屏風後面十四五個人在商討着,其中坐在上位的是一個儀態雍容,但眉宇間卻有千萬愁苦,一身白衣,頭戴白色高冠,手中持有一柄權杖,杖上鑲刻着一顆寶珠,傳說這顆寶珠乃是上古妖皇的一隻眼睛,能夠洞悉一切,法力無窮,靈力無限。其下則是十二玄門的門主,各門主之間誇誇其談,而談的內容無一不是吃喝玩樂,因爲他們談話的地方設有禁制,所以根本不擔心內容被外人聽見。其中一個胖子哼哼唧唧的埋怨道:“我說你們做戲也得做的真一點吧?雖然有屏風擋着,雖然有禁制隔音,但是也不能這麼大張旗鼓的啊!”對面一目光陰冷是瘦子反譏道:“豬十二,你說話的時候能把鞋穿上嗎?”胖子一邊笑道:“好你個佘明君,敢叫我外號!你先讓旁邊猴九從凳子上下來,我就把鞋穿上。”被叫猴九的人隔着兩個椅子轉過頭來,蹲着就向他尖聲喊道:“朱遠君,佘六說你,你帶上我幹嘛!”他旁邊一臉嚴肅的姬合君擡手在臉上抹了一把,說道:“侯郷君……你說話的時候注意一點,噴我一臉唾沫!”對面的龍昌君輕咳一聲,說道:“各位,可以了,時間也不短了,該通知一下他們了。”朱遠君旁的苟文君說道:“舒老大,那一會兒就得看你的了……”舒懷君捋了捋花白的鬍子,笑道:“好說好說!”胡嘯君擡手阻攔道:“等一下,老七老八,到時候你倆一定要注意,實在不行就閉目養神,別讓他們看出端倪來!”一旁的塗壽君和牛平君也附和着,他們對面的馬風君、楊溪君相視一眼,訕笑着點了點頭。舒懷君看向宗主,道:“那麼宗主,我們要開始了,一會兒可能還需要你幫忙啊。”說完也不等宗主回答,便一揮手,禁制消除,幾位修士將屏風撤下,舒懷君從座位上站起,走向長老們,剛要張口,正好看見正在穿鞋的朱遠君,以及從凳子上下來的侯郷君,尷尬的清了清嗓子,然後才朗誦說道:“諸位長老,久等了,老宗主七十大壽在即,我宗門自開宗以來每十年一慶已成定式……”

下方一壯漢打斷道:“舒門主,直截了當點吧,已經等了不少時間了!”

舒懷君被打斷也不動怒,反而笑道:“五長老還是這麼直爽,那我就不繞彎子了,由於近年來我宗門事故頻發,有賊寇一直覬覦我宗門地位,企圖亂我宗門以求破解魔王封印,這大家都是知道的吧?”

下方衆長老紛紛皺眉,舒懷君略微停頓一下接着說道:“我們玄門與宗主大人都知道,這些叛亂給我宗其他門院帶來了不必要的負擔,而這正是那些賊寇所想要看到的!”舒懷君越說越激昂,不自覺聲調又提高了一度。“可是,我們臨仙宗自開宗以來便不是靠乞求得來的榮譽,我們是靠一代又一代人的拼殺!不斷的爭取!不斷的奮鬥!我們的榮譽不允許賊人污衊,不允許匪類的踐踏!我們要迎難而上!不屈不撓!”

五長老再次不耐煩道:“所以你想說什麼!臨仙宗沒有孬種!你要是知道那羣混蛋的藏身之處,我立刻帶人殺過去!”

舒懷君:“沒錯!臨仙宗沒有孬種,但可惜的是,我們只是瞭解了他們的蛛絲馬跡,並不知道他們的藏身之處……”

五長老還要說話,旁邊的三長老照着他腋下狠狠掐了一把,疼的五長老‘哎呦’叫了一聲,接着三長老問道:“那玄門已經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了?是不是十年前的那羣人?”舒懷君微微一笑說道:“三長老猜對了一半,我們發現叛亂的可能就是千年前背叛了仙尊的叛徒!”此言一出,下方的所有長老無不側目,千年前那場大戰對於臨仙宗來說既是榮譽也是恥辱,這對於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過於意外,經過千年,沒人能想到那羣投靠魔王的叛徒還存在世上……舒懷君心中十分滿意,但是臉上卻十分嚴肅,繼續道:“面對魔王的信徒,我們不會懼怕,更不會屈服,所以我們玄門與宗主大人商議,此次慶典,恰逢老宗主七十大壽,藉此雙喜之際,我們臨仙宗要想全大陸廣發請帖!助我臨仙宗聲望,讓那些賊寇聞風喪膽,待其萎靡之際徹底將他們錯滅!”

五長老哈哈大笑,道:“這纔對嘛!到時候我打頭陣,跟不上我的你們就自裁吧,哈哈哈!”莫天高依舊閉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一旁的大長老微微咳嗽一下,張口道:“舒門主的心意,我們瞭解了,但這次花銷應該不少吧?”面對這位頭髮鬍鬚都已斑白的大長老,舒懷君還是有些尊敬,先作揖然後才說道:“大長老說的沒錯……”之前的三長老則問道:“那需要的靈石應該不會少吧?”舒懷君笑道道:“正如三長老所料,當然了,對於這些年各門院的遭遇,我們玄門感同身受,所以這次我們玄門一家出了十萬靈石,但所需甚大,各位長老所轄門院共同湊出二十五萬靈石即可!”話音落定,下邊一片譁然,也就在這時大長老與莫天高几乎同時喊道:“我(們)出二十萬(二十五萬)!”瞬間,大殿內一片安靜,衆長老看了看大長老,又看了看莫天高,紛紛開始議論,大長老旁的九長老小聲問道:“大哥,你這是何意……”大長老擡手阻止了九長老,看了他一眼,九長老會意,回頭看盯着衆長老,這時大殿裡才逐漸安靜下來,上邊的舒懷君笑着說道:“兩位長老的心意實在是……但大長老,你們長老院經濟都已經捉襟見肘,若這時爭一時意氣,怕是……”大長老哈哈一下,聲音渾厚道:“自開宗以來,我們長老院就已經存在,經濟更是獨立出宗門,和平之年,你們玄門以及德門向來都需要長老院幫助,而現在更是發揚我宗門聲勢的大好時機!我等怎會是一時意氣呢?放心,區區二十五萬而已嘛……”一旁的莫天高則說道:“大長老果然心繫宗門啊,但正是常年受到長老院的照顧,我們德門這些年一直養尊處優,更不能再拖累長老院了,方纔我說出二十萬,看來倒是我小氣了,這樣吧,這二十五萬,我德門全拿了!”不等大長老說話,五長老搶話到:“莫老二,這個是你說的!到時候我們大傢伙可是要一起清點的!”說完,前邊的九長老回頭瞪了他一眼,五長老一驚,心想:難道我又壞事兒了?

上邊的舒懷君說道:“既然這樣,不如讓宗主大人裁決吧……”話音剛落,一旁修士高喊道:“請——臨仙宗萬聖至尊吉天保佑之主——!”一直坐在上面看戲的宗主被兩旁的修士將其慢慢攙起,然後輕撫衣袖,一手持杖慢挪款步,煞有介事的走到衆人之前,衆人全都肅穆以待。宗主慢慢閉起眼睛,口中唸唸有詞,良久之後,與舒懷君耳語了幾句,隨後舒懷君朗盛道:“宗主傳仙尊法令!此次慶典——由德門負責所剩靈石!”話音落,衆長老,玄門門主,在場修士,接連拱手,齊聲喊道:“接——仙尊法令,恭送仙——尊——!”禮畢,舒懷君道:“既然都確定了,那麼各位長老便請回吧,別誤了各門院事務。”衆長老紛紛行禮,開門散去……

德門,莫天高書房,朱大康低頭站在書桌前,莫天高冷臉問道:“不是說二十萬嗎?怎麼就多出來五萬?”朱大康爲難道:“師父,您別生氣啊,我真不知道,昨天下午我們玄門都商量好了,二十萬就夠了,誰知道怎麼就多出來五萬啊,這樣,你別急,我這就回去問問我爹!”莫天高恨聲道:“你怎麼就不如圓策?虧你是玄門之後!”朱大康頓感冤枉,但也只能悻悻點頭……

玄門內,衆門主齊聚朱遠君家的會客廳內,佘明君笑道:“果然不出舒老大所料,這大長老真是老奸巨猾啊!”龍昌君也說道:“不光如此,我看怕是他連我們要打吉城的事兒也被他猜到了!”朱遠君疑惑問道:“能嗎?這老小子這麼神?”舒懷君點頭道:“很有可能啊……不然長老院早就是咱們的了!”胡嘯君則不以爲然道:“哼,看你們一個個,都快把他吹上天了,我看他就是想跟德門那莫老二作對!”龍昌君搖搖頭,道:“不是,絕對不是!他一定猜到了!”說完其他幾位認同的也點了點頭,牛平君則問道:“那爲什麼不讓他出這二十五萬?既然他都猜到了,那我們就反其道而行之嘛,讓他白白浪費這筆靈石不更好?”舒懷君說道:“第一,我們臨天宗這幾年威望大漲,這時候進攻吉城收復失地,對宗門來說正是天時人和,第二,萬一長老院手裡沒有這麼多靈石,再說運送靈石怕耽誤慶典,這靈石還是要咱們出,到時候打下吉城,靈石我們出了,功勞卻成他的了!第三點,即便他們有這麼多靈石,但是以他們長老院的人手來看,這些靈石也未必夠,到時候他們唯一能拼的就只有命了,我們坐收漁翁之利,纔是上策,如果讓他們出了靈石,到時候拼命的可能就是咱們了!出財不出力呀!”牛平君這才點點頭,緊接着舒懷君又說道:“不過,現在又多了個頭疼事兒……”朱遠君道:“你是怕莫老二那老小子來找你要說法吧?”“是啊,說好的二十萬,徒增五萬,長老院的大老粗還要清點!他不出是不行了!”馬風君在一旁說道:“要不,咱們給他湊五萬?”朱遠君笑道:“那這五萬你出了?”馬風君一愣,緊接着就指向一旁的楊溪君說道:“找老楊,找老楊!”衆人哈哈大笑起來……

長老院,會議廳,大長老負手而立,五長老則一臉苦惱,想了半天也想不通,最終還是沒忍住,問道:“大哥,我想了半天,這玄門說他們一家十萬,那這二十五萬,明顯就不賺啊,怎麼想都是賠啊!”九長老嘆氣道:“五哥啊!他說拿了就是拿了?”

“啥意思?他們沒拿?”

四長老一旁笑道:“拿沒拿你去問問啊?”五長老起身就要去,突然反應過來,又坐下,笑道:“哈哈哈,四哥,你又想誆我!對不對?嘿——不上當!”四長老苦笑道:“老五啊,誆你的是他們!”五長老一愣,問道:“能嗎?”三長老氣急敗壞道:“能嗎!!這是第一次了?”五長老想了想,自言自語道:“嗯,很有可能!”衆人實在憋不住笑了出來,笑聲過後,九長老看向大長老,問道:“大哥,他們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大長老回身道:“什麼藥?靈丹妙藥!但也是毒藥!”衆人忙問:“什麼意思?”“你們除了老五以外,真的覺得這些年的叛亂是一千年前的叛徒所爲?”衆人皆是一愣,大長老繼續道:“五次叛亂除了第一次和上次以外,其他的三次都是我暗中做的!”九長老發問道:“大哥,你這是何意?”大長老微微一笑:“我不這樣試試,怎麼知道是不是他們玄門搞的鬼?現在看來宗門確實被滲透了,不過只是一羣小魚小蝦而已……”三長老問道:“大哥,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不跟我們商量一下?”一旁的六長老笑了一下,說道:“三哥,如果跟你說了,今天的戲怕是演不成了。”大長老點頭道:“老六說的不錯!”七長老又問:“那之前身亡的弟子們……”二長老說道:“老七放心吧,這些弟子都是我和大哥精挑細選出來的,都只是輕傷,五年前就已經秘密出宗門在外邊蓄養勢力啦……”八長老疑惑道:“蓄養勢力?”大長老說道:“沒錯,蓄養勢力!”八長老繼續問道:“蓄養勢力幹什麼呢?”四長老笑罵道:“早就跟你說過讓你離老五遠點,怎麼樣笨傳染了吧!”二長老對八長老說道:“當然是要打仗了!”五長老一聽打仗,‘噌’的一下站了起來,“要打仗了?哈哈!太好了!什麼時候?”大長老繼續道:“怕是還要等一段時間……少則三五年,多則七八年,最多不能超過下次慶典!”五長老一聽還有這麼久,又跟撒了氣的皮球一樣,蔫坐下去,埋怨道:“還有那麼長時間,真沒意思……”八長老看了一眼五長老,問道:“大哥,您就全說了吧,五哥笨,但是能打,我除了能吃能睡別的真不行啊!”一旁的九長老此時已經想通,試問道:“難道他們計劃要攻打吉城?”大長老讚許的看了看,然後點了點頭,不等其他人發問就緩緩的說道:“自從十年前那次衝突開始,就註定要有這麼一天了,不然臨仙宗名不正言不順,這又怎麼能引領大陸上的衆宗門啊……”說着看了看五長老,繼續道:“老五,你不用覺得悶,接下來,咱們要大量招收人馬,你可要把你的門下弄好啊!”五長老哈哈一笑道:“放心吧大哥,不管啥樣的小崽子,到了我手底下,不出倆月我都能讓他們變成憤怒的小牛犢子!”衆人聽完哈哈大笑……

小紅峰,吳圓策在水塘邊上來回踱步,手下出去找人已經有些時候了,但遲遲不見回報。吳圓策此時心亂如麻,心想,剛剛衝撞了老師,如果這時候再把田賜生弄丟了,那可就真的不得了了……正想着,一名德門弟子,腳踏靈劍,急匆匆的趕向茅草屋的方向,在水塘上方,也來不及收起靈劍,直接跳下來,落在吳圓策跟前,單膝跪地道:“稟告監院,小少爺找到了……”吳圓策大喜過望,急問道:“人呢?”那名弟子說道:“在後邊!”“後邊?”“對,小少爺他……他睡着了……”吳圓策哭笑不得的看着遠處,重重呼出一口氣,說道:“知道了,你通知其他德門弟子都回來繼續修煉吧……”那名弟子稱喏離開,吳圓策目光望着樹林的方向,一寸不敢離開,不久,又一名修士踏着靈劍,在樹林間緩緩飄出,見到吳圓策,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行禮。吳圓策忙一擺手,小聲說道:“給我吧……”那名弟子將田賜生交給吳圓策,目光無意間看見了身後的茅草屋,眉頭微微一皺,吳圓策也注意到這個細節,小聲吩咐道:“你今天先回去休息,明天傳我口令,來這裡建一所別館。”那名弟子點頭應諾,轉身便離開了。

吳圓策既無子女,也不曾抱過誰家孩童,自是不會抱的舒服,那名弟子剛走,田賜生便醒了,睜眼看見眼前的人是吳圓策,愣了愣,突然間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