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見公安局的吉普車一開走,立刻撒開腳步向家裡跑去,一進我家院裡,就衝母親喊道;“魏‘玉’嫆,都怨你,三小住院,昏‘迷’就昏‘迷’吧!非得讓我去找馬哥給三小治病,馬哥在縣醫院一出現,可能就被公安局人給盯上了。
剛纔我尋思去三小打兩條新鮮魚,熬點新鮮魚湯給他補補身子,這幾天給三小折騰夠嗆,那穿刺‘抽’骨髓,對三小體格損傷最大,剛到沼澤地邊緣,就看見公安局的人,把馬哥馬嫂給帶走,說什麼都晚了,你們大家說怎麼辦纔好?”
“振剛,你說的馬哥,就是在醫院給三小治病那個人,我看那人可不是什麼壞人,公安局把他抓進去也不要緊,那人是個善心人,定能遇到好報。”
“岳父,你有所不知,這個馬志夫妻從來沒有提到過戶口,恐怕是黑戶,要不怎麼能躲開衆人住進二龍山圈河裡,這裡面恐怕隱藏不被別人知道的秘密。
“這可就壞了,前些日,我們在街道收拾衛生,那派出所的人跟街道主任說;“是範外來的人員都要登記,沒有戶籍居住地人馬上要上報,一刻都不能耽誤,這是上邊特別‘交’代,告訴我收拾廁所時,要時刻注意陌生人出現,有什麼異常馬上去公安局彙報,要是這樣的話,可就不好說了,都是三小這孩子惹的禍。”
“可不是怎麼的,都是三小這個小犢子惹得禍,把馬哥、馬嫂給牽扯進去了,三小這個冤家,純屬馬哥馬嫂的剋星,三小一生病,就把馬哥馬嫂送進公安局了。”
“剛哥,這事也不能怪三小,孩子那麼小,他懂啥,怪就怪你,去打魚時,非得跟馬哥說;三小三歲了,長的非常白胖,頭髮如同俄國人一樣發黃,轉悠着發黃眼珠能到處跑了,我單位的那些人都管他叫二‘毛’子,都喜歡抱三小,拍三小的腦袋,逗三小玩。
這一下壞了,引起馬哥非要看看三小的心,你給三小抱去給他看也行,回來的路上你怎麼不小心點,讓三小把‘褲’子都‘尿’溼了,咱們家又沒有多餘換的‘褲’子,回來我就給三小脫了,緊忙洗了,搭在外面去晾,就讓三小光那麼一會腚,三小就能得重感冒了,還幾天都昏‘迷’不醒,你說是不是怪事,。”
“魏‘玉’嫆,這事你已經埋怨我好幾次,你說馬哥對咱們家那麼好,每次我一去,他就等在哪裡,對我問寒問暖的,我知道一個男人呆在一個沒有人煙地方,我要不去,他一年都見不到一個人,那是多麼的寂寞,除馬嫂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他是最歡迎我去的。
我單位的人和事,他不熟悉也不感興趣,他特別喜歡聽孩子們的事情,我就把三小可愛地方一說,就引起了馬哥興趣,跟我說:“剛弟,能不能把三小帶來讓我看一眼。”你說能不答應嗎?
馬哥見我答應了才說實話;“剛弟,這麼長時間,我沒有跟你說過馬嫂,你馬嫂是個非常有個‘性’人,不喜歡見陌生人,給人一種冷漠感覺,爲人心眼非常好使,那些給你魚乾,都是她下河抓來晾上的,她最喜歡孩子,平時我讓出圈河來見你,她不願見陌生人,要是你帶孩子來,她就會立馬就會出來看孩子的。”
我一看馬哥這樣說,知道馬嫂寂寞,我更得把三小帶去見他們,那天我帶三小去了二龍眼圈河,頭一次見到馬嫂,不怪馬嫂不願見陌生人,人家那身氣質不是一般人有的,一看就是受過高等教育人,也見過大場面的人,說出的話很文雅。
“振剛兄弟你好,嫂子沒有出來見你,請你不要怪罪於我,我失去了兩個孩子,變得非常的孤獨與寂寞,我們經歷了那麼多的風風雨雨,是在死人堆爬出來的人,也是個傷透心的人,有不少事情都是身邊熟悉人造成,對陌生人更有一種隔離感,不敢輕易去相信一個人。
再有,我們對你的瞭解終究是很少的,經過快二年的對你觀察,你這個人是個非常講究的人,是個言既出行必果的人,沒有領任何人到這裡來,我的心裡非常感‘激’,很高興和你來往,今天,我特意出來見見你的孩子。”
我立刻把三小遞了過去,她那高興勁就提了,嘴都合攏不上了,那神‘色’如同天上的彩雲好看,這個三小也非常的乖,一點陌生人的感覺都沒有。
馬哥、馬嫂輪流抱着,都不願意撒手,逗三小哈哈哈笑,一晃就黑天了,他們夫妻誰也不說讓我走,我就不好意思抱三小回來。
還是三小說的;黑了,我得回家找媽媽。馬哥、馬嫂才戀戀不捨讓我帶三小回來,囑咐我路上小心,有事情立刻去找他們。
我告別了馬哥、馬嫂,帶着三小就往回返,天這黑透了,就不敢向每次那麼快速了行走了,誰知道回來過沼澤地的時候,三小就把‘褲’子‘尿’溼了,回來你就把衣服‘褲’子洗了,三小也非常奇怪,每天那個時間早就睡了。
那天,三小興奮地光着腚在地下跑,讓三小進被窩睡覺,三小也不睡,第二天就得瑟了高燒了,尋思吃點感冒‘藥’就能好,誰知道就一天一夜功夫,就高燒的昏‘迷’不醒,我都六神無主了,你非得讓我去找馬哥,這不就出事了。”
“嗨,剛哥,你又要埋怨我,是我讓你找的馬哥,可是三小你要不是馬哥趕來,三小命早就沒了,就因爲咱們家沒有錢,也沒拿三小的感冒當一回事,‘挺’一天就昏‘迷’不醒,醫生就給穿刺‘抽’骨髓做確診,說燒成了腦膜炎。
五天五夜都沒有睜眼過,那銅盆敲得震天響,都一動不動,醫生說,“夠嗆能治過來了。”三小被醫生判了死刑,咱們在這裡又沒有懂醫術的人。
我忽然想起馬哥來,你回來總說,馬哥本事一定很大,智慧非常高,一身的功夫,好像什麼都會。我不能眼看死去,死馬也得當活馬治,才讓你去找馬哥的。
“振剛,得回你那個馬志請來。”我姥爺‘插’話道;“他讓我買了最高度數酒,把烈‘性’酒點燃,快速拍打三小的全身,那手掌心往三小的頭頂心一放,不一會,三小腦袋與全身就開始冒汗,過一會,三小就睜開眼了。
馬志不放心,就陪着三小呆了一天一夜,醫院裡住院的人,就把馬志說成神醫了,人家確實也有兩下子,在醫院呆那麼長時間,就治好幾個病人。
你說能不讓公安局給注意上嗎。人家救了咱們家好幾次,咱們也得想想辦法去跟公安局證實他們都是好人。”
“爸,在泰安鎮,咱們家跟政fǔ里人,一點都不熟悉,就一個親屬的老鄉丁家,還因爲合夥做買賣鬧得很生分,他們家丁老二倒在政fǔ上班。”
我母親接過話題道;“這個丁老二在政fǔ裡擔任不小的官,抗美援朝回來立了功,那傲氣的‘逼’人,跟領導笑臉相迎,跟老百姓是橫眉冷對,要怎麼沒有風度,就怎麼沒有風度,咱們去找他,那是冷臉貼熱屁股,他是不會幫咱們忙的。”
我父親啪地一拍額頭道;“瞧我這個記‘性’,有一回,馬哥跟我說,在這個泰安城裡,振剛,你家真要遇到難事時,就去縣裡的招兵辦(武裝部),找一個叫路傑的人,他會盡全力幫助你的,我去找路傑,就去招兵辦。”
我父親到哪招兵辦(武裝部)裡,一打聽,路傑今天早晨去江城開會,我父親是高興而來,愁容已經滿‘胸’膛,怎麼就這麼巧,馬志夫妻一出事,路傑就江城開會,這可怎麼呢?現在不想去求丁家也不行了,硬着頭皮向丁家走去。
這個丁家人雖然跟我們宋家是親屬,那是我‘奶’‘奶’的叔伯弟弟家,他家的二兒子丁趯在公安局當副局長,爲人處世跟他爸爸一樣,唯利是圖,沒有好處事情,從來不幹,爲人非常‘奸’詐,見什麼人說什麼話,跟我家關係鬧得非常緊張。
時間不等人,這功夫只得去求他了,我父親到丁家‘門’口,啪啪啪一拍‘門’……
“誰呀?”我父親一聽,這是丁老二媳‘婦’高小琳的聲音,有親屬關係是很熟的,馬上答道;“宋振剛”高小琳熱情道;“是振剛,那就進屋去跟你二哥嘮去。”
我父親隨着高小琳進了丁家客廳,就聽到丁趯震耳‘欲’聾的的喊叫:“宋振剛,我正要找你,快‘交’代,你跟馬志是怎麼認識,他都給你什麼東西了,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