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白紫嫣衝了出去,我就立刻聽到蕭劍驚訝的道:“紫嫣?紫嫣?怎麼了?”
聲音中帶着急切之意,顯然對白紫嫣有不一樣的情愫。
我對蕭劍是很有好感的,平易近人,沒有世家子弟清高自傲的脾氣,和木雲天是完全不同性格的男人。
尤其是在木雲娘事件上,表現的非常大度。
當然,其中肯定有不愛木雲孃的緣故,但不管怎麼說,他拿得起放得下,做到了一個男人該有的風度。
我果然見到了蕭劍扶着白紫嫣,臉上帶着又是着急又是關心的表情。
卻沒有見到霞姨,估計她是去招呼客人了,因爲這時候正是煙霞閣最忙的時候。
白紫嫣道:“蕭公子,紫嫣沒事。”
她嘴裡說着沒事,眼圈兒卻紅了,淚珠搖搖欲墜。
美人就是美人,哭起來也這麼與衆不同,眼淚就掛在眼睫上,要落不落的,引男人心生憐惜。
她哽咽着,突然背過身去,偷偷的擦着眼淚。
“紫嫣!”
蕭劍扳過白紫嫣的柔肩,就見美人梨花帶雨,淚眼朦朧,好生叫人心疼。
她什麼也不必說,就可以挑起蕭劍的憐惜之心和怒火。
蕭劍霍然轉身,瞪着我,滿臉怒容,冷冷道:“你是何人?究竟對紫嫣姑娘做了什麼?”
我搖着扇,笑道:“這裡是尋歡作樂的地方,紫嫣姑娘是這裡的頭牌,你說我能對她做什麼事?”
說着話,我直視着蕭劍,並不擔心他會認出我。
我們只見過兩次面,作爲伺候人的丫環,當然沒有機會說過一句話。
最重要的,我絕不是什麼讓人一眼驚豔難忘的美女。
還有,我剛纔在霞姨房裡換男裝的時候,順手在她的梳妝檯上拿了眉筆,畫粗了眉毛,活脫脫像個男人了。
蕭劍能認出我才奇怪。
木雲天纔有可能認出我來,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麼沒跟蕭劍一起來,卻正好給了我一個機會。
再說我故意說着讓蕭劍誤會的話。
果然蕭劍一聽,再也忍不住怒喝道:“無恥之徒!”
他突然閃身上前,出了手。
我早有防備,摺扇一收,就擋住了他的掌刀。
他神色一凜,手掌一折,又砍向了我的面部。
我見招拆招,摺扇始終不離他的掌心。
片刻之間,我們兩人就過了十幾招。
我遊刃有餘,呵呵一笑,說道:“堂堂蕭府的大公子,怎麼一言不合就動手?聽說你們蕭家家傳的瀟湘劍法很厲害,有機會我倒想見識一下。”
蕭劍一怔,收了掌,問道:“你認得我?”
我也順勢收起了摺扇,淡淡道:“蕭公子,你爲了一個煙霞閣的女子打架,要是傳到蕭家長輩的耳中,是不是不太好?”
蕭劍一挑眉,沉聲道:“如果你真的對紫嫣姑娘無禮,蕭某就顧不得了。”
“是嗎?”
我笑着看向了白紫嫣,說道:“紫嫣姑娘對蕭公子的話有什麼想法?你倒是說明白,本公子究竟對你做了什麼?”
白紫嫣不答,看着蕭劍,悽然道:“紫嫣之事,不能連累了蕭公子的清譽,您請回吧。”
我哼了一聲,白紫嫣說這話是以退爲進,篤定蕭劍絕不可能會離開。
就在這時,傳來了霞姨的招牌大笑聲。
這時只聽她大笑道:“哎呀呀,木公子您總算來了,蕭公子和紫嫣在等您呢。”
霞姨鑼一樣的說得這麼大聲,是在提醒我們三個人。
我瞟了一眼白紫嫣,果然她的神色不對了,眼中的喜悅怎麼也掩不住。
嘿嘿嘿,不出所料,又見三角關係。
白紫嫣喜歡木雲天,而蕭劍又喜歡白紫嫣。
三個人煙霞閣聚在一起,微妙的保持着關係。
而木雲天爲什麼每天要來煙霞閣,是不是真的喜歡白紫嫣?我很快就會知道了。
蕭劍和白紫嫣再也無心理我,不約而同的迎了出去。
我正好脫身,若無其事的回到了霞姨的房中等她。
等了半個時辰,她就回來了。
她一進門就道“我說聆音呀,你不回去還想幹什麼?”
我道:“木夫人交待的事我還沒搞清楚,你說木雲天是不是真的喜歡白紫嫣?”
霞姨咯咯一笑,說道:“哎呀,這種事我哪知道呀?木雲天又不是我兒子,要不你親眼看看去?”
我意外的咦了一聲,說道“我能去看?”
“當然行。來。”
霞姨說着,走入了一扇屏風後,我趕緊跟了上去。
只見她掀起了牆上的一幅仕女圖,伸出手在不知道什麼地方按了一下,只聽咯嚓一聲,一堵牆往兩邊打開。
她轉身向我招手道:“進去吧。”
我們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進去,裡面進去就是一個房間,裡面什麼都有,和外面的房間佈置的差不多。
霞姨又在牆上一個凸出的地方按了一下,這次牆沒打開,只聽嗡的一聲,彈出了一塊巴掌大的鏡子。
只見這面鏡子半圓形,看着很厚,往外凸起。
霞姨湊上前去,看了一下,說道:“聆音,你往這鏡子看。”
我早已十分驚訝,上前湊上鏡子看,只見裡面清清楚楚的又看到了一個房間。
房間很大,佈置的素雅乾淨,正中有一張矮桌,桌上擱着一架古琴。
我更是驚訝,轉頭問道:“霞姨,那是誰的房間?”
霞姨道:“紫嫣的琴房。專招待客人的地方。”
我恍然大悟,細一想,又有點悚然,說道:“霞姨,這種鏡子怎麼能看得這麼遠?”
霞姨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十年前我買下這個樓,它就有了。”
我問道:“離得這麼遠,可以聽到說話聲嗎?”
霞姨道:“可以,而且聽得很清楚,宛如就響在耳邊,我估計當時做這個機關的人,喜歡偷窺別人辦事,要不然怎會花這偌大的心血?”
我抿嘴一笑,說道:“霞姨,我們現在好像也在偷窺別人。”
至於這個鏡子的原理,我也想不明白,它真的很像現代的監控器,但是這種古時架空年代又不該有這種高科技的東西。
也就難怪我們的科學家,總是會在古墓裡發現一些匪夷所思的東西。
有報道的就是挖出了古代的電池,打火機,飛機的模型,還有類似於手機的東西。
科學家的解釋就是遠古時代存在着人類的第一科技文明。
還有一個解釋就是外星人來到地球留下的。
而我這個穿越之人的解釋就是,穿越者們留下的東西,所以纔會被後人發現,造成了無法解釋的科學之謎。
當然這些都是題外話。
言歸正傳,沒過片刻,只聽推門聲響,一個女人走了進來,正是白紫嫣,她身後跟着蕭劍和木雲天兩人。
木雲天還是平時的樣子,風度翩翩,俊逸瀟灑,卻又冷如秋月之霜,和這煙霞閣這風月場所完全格格不入。
蕭劍也是青年俊傑,世家公子,長相不俗,和木雲天站在一起,卻硬生生的比了下去。
白紫嫣坐在了古琴旁,手撫琴絃,錚的一聲彈出一連串的琴音,柔聲道“兩位公子請坐。”
蕭木二人分別在前面的錦凳上坐下。
“我先爲兩位公子彈奏一曲。”
白紫嫣笑意嫣然如春花,說道。
她手撥琴絃,調好了音,果然叮叮咚咚彈了起來。
琴聲幽雅動聽,我卻不耐煩了,說道:“他們每天都這樣子?”
霞姨道:”那不然你想他們怎樣?也不能做什麼,畢竟自恃身份。”
我嘖了一聲,說道:“有夠無聊的。”
白紫嫣輕撫慢捻,眼含秋水,盈盈美眸時不時落在木雲天臉上。
白紫嫣的最後一個音彈完,尾音嫋嫋落下,悠揚的琴聲終於止住了。
蕭劍擊掌,稱讚道:“紫嫣姑娘清音妙曲,令人耳目一新,餘音繞樑三日不絕矣。”
他口中讚歎的清音妙曲正是有名的《春江花月夜》之曲。
木雲天忽然道:“白姑娘,我和蕭兄今晚是最後一次來,以後再不會踏足煙霞閣。”
白紫嫣臉色立刻變了,一張不施脂粉的絕世容顏徹底失了顏色。
蕭劍臉現黯然不忍之色,竟然沒有說什麼,顯然這也是他的意思。
木雲天沒有看白紫嫣,只是看着蕭劍,眼眸變得深沉,帶着讓人難以理解的奇特之色。
我的眼睛不由自由的在兩個男人之間來回,所謂腐女看人基,我感覺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
兩個男人都是世間少有的奇男子,也不知道怎樣的女人才配得上,兩人內心清高孤傲,難免寂寞難耐,互相暖心安慰,走上不歸路也在情理之中。
我自以爲洞察兩個男人之間的情愫,心裡頗爲得意。
再說了,木雲天欠了蕭劍一個老婆,又得知蕭劍喜歡白紫嫣,所以陪着蕭劍來,就是怕蕭劍被白紫嫣騙了。
在木雲天看來,煙花女子根本配不上蕭劍。
他對蕭劍纔是真愛啊。
白紫嫣和蕭劍兩人的身份如此不同,天差地別,世家子第的規矩很嚴,蕭劍的父母絕不可能會同意的。
假如白紫嫣真的動心了,蕭劍又不能娶她,反而成了負心人。
蕭劍顯然想到了這一點,也就是說突然想通了,而木雲天是代他說了出來。
白紫嫣又是什麼樣的想法?
那天她出現在比武招親的地方,和宮小紅搶木雲天,目的何在?
我可不相信她僅僅是喜歡木雲天,憑女人的直覺,一定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三個人突然沉默下來,氣氛令人窒息,白紫嫣只是盯着木雲天,神色已經平靜下來,誰也猜不透她在想什麼。
我卻注意到,她放在琴絃上的纖纖玉手,指節已用力到發白,顯然在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又過了很久,她還是什麼也沒說,一拂水袖站起身,飄飄然走了出去。
蕭劍立刻站起身,似乎想追出去,木雲天伸手拉住了他。
蕭劍臉上終於露出了痛苦之色,啞聲道:“雲天,我對不起她……”
木雲天道:“你也沒做什麼,這樣對你和她纔是最好的。”
他說着攬住了蕭劍的肩膀。
蕭劍用力回抱住他,尋求安慰。
我正看得有趣,忽然木雲天的眼睛看了過來,正好對上我,我嚇了一大跳。
木雲天的眼睛又離開了,和蕭劍相偕走了出去。
我隨即反應過來,他絕不可能看得到我,只是虛驚一場。
我重重吁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