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和我家衛生間那種感覺完全不同,衛生間裡那是一種冰冷刺骨的感覺,雖然讓人不舒服但是也沒有死亡的氣息。
但這裡散發出的,完全是一種殘忍,嗜殺,尖銳的氣息。這個房子裡難不成有個大傢伙?”張陳站起身來到處走了走,去了廚房,去了書房,去了餐廳,去了陽臺。
這房子少說也有200平米,簡單的分成上下兩層,雖說是上下,不過只用上五個階梯。下層是由客廳,書房,餐廳,廚房,陽臺構成。而上層則是三個臥室,和一個電腦房。
“怎麼回事,怎麼不管在哪裡都有不舒服的氣息,而且還不相同。客廳和書房的氣息是一樣的。但是,到了廚房和餐廳又是一種煩躁不安的氣息,而陽臺卻是一種怨恨的氣息。這房子是怎麼搞的?”張陳站在陽臺眉頭緊蹙。
“張同學,怎麼啦?我家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一陣聲音從張陳身後傳出,頓時陽臺上的怨恨氣息瞬間就消散了。
“沒有,就到處走走,對了,謝老師,這裡就你一個人住嗎?”張陳轉過身看着兩人說道。
“是啊,父母他們都在市區裡。”謝老師說道這,臉色有些不正常起來。
“那你的丈夫呢,謝老師應該已經結婚了吧?怎麼沒有住在一起啊?”張陳將憋在心裡很久的問題問了出來。
這時原本和藹大方的謝雯,表情突然一僵,一滴滴眼淚流了出來:“他死了。”
張陳大驚,而站在謝雯身後的王藝芷也用雙手捂住嘴巴。
“對不起謝老師,讓你想起不開心的事了。我呆了蠻久,就先回去了”張陳十分歉意地看着謝雯,不停地道歉。
“沒事,不用放在心上。不再坐坐嗎?反正還沒到十點呢。”謝雯擦了擦眼淚,一旁的王藝芷也用手摟住自己的姐姐。
“不了,你們早點休息吧,我一個大男人呆在這裡不好呢。”張陳看着謝雯身後的王藝芷,揮了揮手。
“還沒到十八歲,小屁孩一個,還說什麼大男人。那你路上注意安全。”謝雯竟然微微地笑了出來。張陳背好自己書包將精緻木門打開的一瞬間。
一道陰風從門隙間掠出,剎那間劃過張陳的臉頰,絲絲鮮紅的血液流了下來。
“怎麼了?張同學。”謝雯看着打開門而身體僵住的張陳說道。
“沒事,剛被門檻絆了一下,我先走了。”張陳迅速關上門朝着樓道外走去。發現門衛室依舊沒有人後,站在原地想了一會,自己還是退了回來。
“媽,我今天和同學在外面,晚點回來,你們不用管我。”張陳撥通了母親的手機說道。
這半年來張陳的變化很大,張媽媽也對兒子很放心,於是沒怎麼多說就掛了電話。
“哎,這房子裡的東西絕對不一般。”張陳摸了摸自己左臉上的傷口,略微嘆了一口氣
“房子裡雜合裡如此多的氣息是怎麼回事?以前我遇到的都不是這樣啊。”
“哎,在這裡呆到12點再回去吧,明天把父親手上的小囊袋拿過來給王藝芷戴着好了。”張陳根本不放心王藝芷呆在這間房子裡,於是自己回到白色房子外,找到了王藝芷所在的房間,不過房間窗戶外隔着防護欄同時窗簾也緊閉。
“媽蛋,就在這裡等到12點。”張陳一屁股坐在地上,反正回家後把褲子洗了就是。
…………
時間過得很快,已經到了半夜11點,可是這一個小時內什麼異常都沒有發生。
“打個電話看看吧,萬一王藝芷在裡面出了什麼事,而我沒有察覺到就糟糕了。”張陳站起身,走到了隔房子比較遠的地方撥通了電話。
“嘟~~~咔擦”才響了一聲電話就被接了。
“怎麼啦,張陳,這麼晚打電話過來,你回家了吧。”一聽到王藝芷的聲音從聽筒裡面傳了出來,心裡懸着的重石就落地了。
“沒呢,我就看看你睡了沒?你和姐姐一起睡,還是自己睡啊。”張陳說。
“我一個人一間臥室,姐姐就在我旁邊的房間。我馬上就休息了,你呢?”王藝芷很開心地說道。
“我都洗了澡,在牀上了。那我以後晚上都和你打打電話吧,要是你有什麼事都可以和我講的。”張陳說道。
“好的呢,反正我晚上看完書也睡不着覺。”
“好啦,你早點休息,有什麼就打電話給我,我通宵都不會關機的。”張陳說。
“嗯,晚安”王藝芷的聲音變得很溫柔說着。
“晚安”張陳說完,心裡暖暖地掛斷了電話,看着燈光關閉的房間。自己獨自走到原來的位置,又一屁股坐下。
“哎,真是紅顏禍水啊,呵呵,值了。”張陳自嘲地笑了笑。
又是一個小時過去了,張陳的眼皮都在打顫,隨時都像是要去見夢裡的周公一樣。站起身看着房子,察覺沒有什麼異樣後,雖然有些不放心但也只有先回去了。
凌晨零點的老城格外寂靜,路燈也是有大半沒有亮起。
一隻沒有手臂的精瘦男子,對着一張捲簾門,不停地用頭在上面敲砸。注意到張陳後,一下就沒入了捲簾門中。
接着又是一個沒有雙眼的老奶奶,坐在路邊的石頭上,用手織打着毛衣,注意到張陳後也是一下化爲青煙散去。再後便又是路燈下一個哭泣的白衣女子,張陳一靠近就融入了路燈中。
所有的孤魂野鬼看到張陳騎車過來,全都一下躲了起來,張陳也有自己的原則,不傷害自己的鬼魂,自己就算再餓也得忍住。
然而,每個孤魂野鬼身上都有一絲淡淡的氣息,這些氣息張陳都能夠精準的分辨出來。像第一個沒手的男鬼就有一絲不甘心的氣息,而無眼老奶奶則是散發出絲絲怨恨的氣息,白衣女子則是有着留戀的氣息在。
還沒到安信橋,張陳見到的孤魂野鬼就有七八隻。
“對了,每隻鬼的氣息都不相同,這不是和謝雯家情況一樣嗎?難道那個房子裡困住了很多鬼魂在裡面,而且房子裡的氣息也遠不是這些流浪在街頭的孤魂野鬼能夠相比的。”
“但是爲什麼謝雯一出現就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呢,難道她比起我,更讓那些鬼魂感到害怕?”
想到這裡張陳不禁想起謝雯雙手的紅指甲,又有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傷口,立即將謝雯加入到了自己心裡的危險名單。
“呼~~~”總算回家了,張陳停好自行車,擦了擦頭上的汗,從謝雯家到自己家,差不多要花上五十分鐘的自行車時間。
將一身的疲倦用清水洗盡後,一頭栽在牀上就睡着了。
…………
一夜無夢
由於晚上睡得比較晚,張陳第二天也不打算去鍛鍊了,必然不足精神更爲重要,不然一天腦袋都是昏昏沉沉的。
七點的鬧鈴響起,父親已經起牀了,現在家裡開了麻將館,母親就辭去了工作,一心一意經營起來麻將館生意。但父親也依然還是在當着工人掙錢,下了班就去麻將館幫張陳的母親一起打理生意。
“爸,我早上就在家裡吃飯好了,有吃的嗎?”張陳起牀看見父親也剛起來便問道。
“有,難得看你在家裡吃了,昨天有剩下的魚,可以用來煮魚湯麪呢。”張爸爸看着兒子越來越懂事,成績越來越好,整個人甚至比起前幾年都精神了許多。
張陳洗漱完後,坐在餐桌上和父親一起吃着大碗的魚湯麪,看着父親掛了近半年的小囊袋,半天也不好開口。但是想起王藝芷的模樣,和謝雯家那讓自己不安心的氣息,自己還是說了出來。
“咳,咳”張陳故意咳了兩下,看父親望過來後說道:“爸,我班有個同學出了點事,能不能把那個給我借給她用下。”
說罷,張陳指了指父親手臂上的小囊袋。
“恩,其實這東西早都沒用了,只是帶着讓你媽媽她安心點”父親自然瞭解這個兒子,他口中的同學想必也對他十分重要的一個人。說完,便栽下了手上的囊袋遞給張陳。
張陳點了點頭,吃完麪便騎上車朝着學校而去。
…………
今天來的比較晚,教室裡已經坐了近半的人,而張陳一下就看到了正在輕聲讀着書的王藝芷。左邊的黑色秀髮垂在書本上,而右邊頭用她那白皙的小手將其撩起,她自己恐怕不知自己有多美。
“藝芷,你在姐姐家還住得習慣嗎?”張陳走到其身旁輕輕說道。
王藝芷一聽到張陳的聲音一下擡起頭,“恩呢,那裡的牀又大又軟,睡得好舒服”,說完,便把書關了起來。
突然,張陳後退了一步,大叫一聲“這!”
班上的同學的眼睛都齊刷刷的盯了過來,發現沒什麼事後,又轉了回去。
“張陳怎麼了?”王藝芷被張陳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忙看了看自己身上是不是哪裡沒有對。
張陳看到的不是別的,正是王藝芷的右手。書被關上的時候,右手的小拇指上的指甲變的如同謝雯手指甲一般紅豔,一股讓自己極度不安的氣息在上面盤旋。
張陳穩住心神,輕輕的說道:“剛纔我好像貧血了,沒站穩。”
王藝芷顯然看出了張陳的不正常,而這種不正常正是看到自己以後才表現出來的,顯然是有事,而且不一般。
王藝芷用她那兩雙水靈靈的大眼盯着張陳,認真地說道:“不許騙我!”
張陳咬了咬牙緩緩地說道:“我晚上和你講行嗎?我說過我會保護你的,你先把這個戴着右手上。”
張陳摸將書包裡的小囊袋放到了王藝芷手上。
而王藝芷用牙齒咬了咬下嘴脣,她似乎看出了張陳很認真。於是便將囊袋綁到了自己右手上。
張陳注意到,囊袋一被綁上去的一瞬間,王藝芷小拇指甲上的紅色就淡了許多,不過沒有消失,還有絲絲氣息殘留在上面。
“爲什麼,爲什麼昨晚要回去,要是一直守着就不會這樣了,可惡啊。”張陳恨不得給自己兩耳光,這次的東西絕對不簡單,王藝芷被拖進來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張陳冷靜下來回到自己位置上,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始思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