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期天下午國慶放假的同一時間,在灰色天空的校園中,不過這次灰濛濛地天上竟然能夠如同現實一般,散落着豆粒般大小的雨滴。
“數量越是稀少,脫離控制的慾望越強嗎?”斗篷男子站在一間僅僅剩餘一半學生的教室裡,面前還有兩堆灰塵和一具屍體。在右手吸收完所有剩餘學生嘴裡噴吐而出的灰色氣體後,整個人似乎突然承受着巨大的疼痛,一隻手捂着胸口,一隻手扶着牆面,蹣跚着走出了教室。
“啊!”陰柔男子對着天空撕心裂肺地大喊着,同時用左邊細嫩白皙的手掌以及右邊蒼老枯槁的手掌撕裂着身上的黑色布制斗篷。隨着斗篷被撕裂,男子身體中央皺褶皮膚和柔細皮膚的交界處開始浮現出無數痛苦掙扎的鬼臉模樣,最終融合成一張巨大的鬼臉烙印在皮膚中央定格了下來。
“雛形已成,接下來只需要十五天用來鞏固就行了,只要成功,我們天府市就能揚眉吐氣了。要讓那幫高高在上自命不凡的傢伙看看,這一度被他們所謂的正義所否定的計劃完整實施以後,會帶來多麼意想不到地收穫。”
陰柔男子雙眼一閉,身體中央的鬼面似乎也做出了相同閉眼的動作,頓時從天上滴落的雨水在劃過男子身邊一米範圍內時,驟然減慢了速度甚至可以說是靜止了一般。
男子再將右手輕撫在身前的護欄之上,這一層樓不鏽鋼製成的護欄以極快的速度開始沙化。
“光是雛形對我身體能力的強化基本上就整整翻了一倍,更別說還有其他功效了。現在大勢在手,東風也有,唯有的就是捏死那幾只不懂事的小螞蟻了。當然,等到放假完後,得好好給空餘的班級招點新生了。”
男子笑着,伸出那柔嫩的左手扶在那沙化的護欄上,頓時那些灰色的沙體開始自動重組起來,形成了和以前一模一樣的不鏽鋼欄杆。
陰柔男子左手扶着欄杆,右手打着節拍,哼着小調慢步離開了教學樓……
…………
“滴答滴答!”豆粒大小的雨滴重重地敲擊在高速行駛的車窗上,讓睡夢中的張陳緩緩醒了過來。
“張陳,你醒啦?在名校讀書競爭很大吧,難得能夠好好休息一下。”專心開車的王叔小聲地說道。
張陳轉過頭看向車後,之前還聊得熱火朝天的兩個女生已經頭靠在一起睡着了。連小白這個蛇妖也將頭搭在車窗上進入了夢鄉。
“是的吧,學校裡都是很優秀的人,不過生活在其中倒是也還好,壓力雖大,但是活得很充實。”張陳認真地說道。
“哈哈。”王藝芷的父親開心地笑了笑。
“你們倆那麼開心在聊什麼呢?”王藝芷不知什麼時候也醒了過來,“話說,我們今晚一起吃飯嗎?”
“算了吧,在學校每天都呆在一起。下午我和媽媽通了電話,家裡已經弄好了飯菜,明天再聚就行了。”張陳說道。
“行吧,那我就帶蟲螢妹妹回家咯。”
…………
市區距離金溪縣開車也就一個小時的車程,到達小區門口的時間剛好是下午五點半。與車上的三人揮手告別後,張陳便帶着小白一起走進‘萬和家園’小區,下午和張媽媽通電話的時候也說了會帶一個同學一起吃飯。
“剛纔在車上我想了想,還是讓你去住賓館好了,第一是想着我身體裡住着的異物太多了,你再擠一個進來就真的裝不下了,第二你經常維持着人型,想必讓你又回到以前蛇形態有些不習慣吧,反正也就七天,就當我破費了。”
小白用手指抵了抵眼鏡架,笑着說
“你是不是害怕和我比試,於是提前找藉口認輸啦?”
“晚上帶去個好地方比試還不行嗎?只是說讓你在外面住,又不是說我們不比了。你這蛇妖不知道從哪裡學來這麼多人類的怪癖。”張陳真想不出一條蛇都能夠調侃自己。
…………
“媽,爸,我回來了。”
回到家後,雖然一個月沒見面了,父母依舊是那樣的臉龐,沒有像電視機裡那種溫情的擁抱。張陳走進家門只是向着廚房裡穿着圍裙的父母輕輕打了一個招呼便足以表達出了自己心中的感情。
“張陳,桌子上有不少月餅,你去拿點給你同學吃吧。”張媽媽眼睛盯着鐵鍋裡的菜,吩咐說道
張陳遞過月餅給小白時,也看到了小白眼裡的一絲懷念之情。畢竟從血魔別墅回來以後,小白第一次在外面世界居住的新環境就是張陳的家。
“話說,這個叫做月餅的東西並沒有想象的好吃啊,我看書上說月餅是久負盛名的漢族傳統小吃,我倒是覺得這東西還沒有你家樓下那大伯賣的鍋魁好吃。”小白吃着那五仁餡的月餅,說道。
張陳也難得解釋或者評論什麼,一屁股坐在舒適的沙發上就按開了電視,而恰好電視里正在播放着天府新聞。
“前日,據有**士稱,天府市內三環一老舊的安置小區被一位名爲鍾紅(化名)的女士承包爲租房多年,因爲外界傳言其爲‘失蹤小區’的鬼樓,所以近幾年來前來租房的旅客可以用人跡罕至來形容,而這位化名爲鍾紅的女士似乎因爲經濟不景氣而在家中上吊自殺了。由於鍾紅女士無親無故,政府已經回收了這無人所屬的小區,並下令近日撤出。以下請看當地記者帶來的詳細報道……”
“天府市二環外東三路的一個名爲‘宇都國際’的大型花園式小區在樓房建築地基時,住在一間板房內的四名外地工人一夜竟然離奇失蹤,警方透露,板房門有被強行打開的痕跡,但房內沒有遺留任何相關線索,警方目前已經全面展開調查。”
“昨日,恆源外事公司董事長雷天行離奇失蹤,當日與其在一起的四名夜店小姐和司機紛紛表示不知情。雷天行的私人汽車被發現當日十一點駛入繞城高速,並在之後不久衝出高速護欄,不過毀壞的汽車裡並沒有發現任何痕跡。據高速收費站錄像以及收費人員的供述,警方已經將司機馬天成列入了重點嫌疑對象,案情還在進一步調查中……”
張陳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視機裡播放的新聞,面部雖然毫無波瀾,但是內心深處的活動確實有些劇烈。
“哎,天府市每天都要發生一些這些看着就害怕的事情,在那裡讀書你們倆都得小心一點啊,週末還是呆在學校。”張媽媽將菜端上餐桌的時候瞄了一眼電視的新聞內容後說道。
張陳一下回過神來,連忙起身去幫着父母端菜,拿碗筷。
桌上的菜不僅豐盛更是有家裡的味道,張陳和小白也都吃了很多,直到是在撐不下了才離開飯桌。幫忙收拾好餐具以後,張陳便向父母說明將小白送回家,不到七點就離開了。
並不是張陳不想讓小白多呆一會,而是怕這國慶放假,不少賓館旅社都要提前關門或是被情侶給訂了,得早點動身才行。
“話說小白你還沒有手機啊,乾脆把今晚的比試勝負改爲手機好了,如果你贏了我就給你買個,你輸了這七天有什麼事就自己跑來我家聯繫我吧。”張陳說道。
“好。”小白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張陳帶着小白很快就把賓館的事情定下來了,是一家距離張陳家一公里處的錦園賓館。與老闆談好了七天的價錢一共五百元后,張陳直接拿了八百出來,出了房租後,剩餘的三百給了小白,畢竟他一個蛇妖身上沒錢,要是腦袋裡想出什麼歪點子就不好了。
安頓好小白後,並約定好我晚上十點在森林公園見面後,自己便沒什麼事情了。
“聯繫一下普虎師傅他們吧,那個叫做楊瀾芹的姐姐還留了電話給我的,對了瀾芹姐那時候還給了我五百元錢去市區,順便也就還她錢咯。”
在張陳心中,金溪縣的獄使中,普虎師傅,瀾芹姐都是心性很好的人。只是丁劍這人總是處處針對自己,也不知道什麼原因。
張陳翻找到了楊瀾芹的電話,按下撥號鍵
“嘟~”電話那頭一直都沒人接聽,張陳也並沒有再次撥打,反正時間還早,明天聯繫也不遲。
慢步走在這熟悉的街道,看着面前的十字路口,回想起曾經自己騎車上學的時候,每天到這裡都會左轉跟着上學的大部隊而去。自從成爲獄使而後與王藝芷在一起,自己清晨路過這裡便不再左轉了,而是直行向着王藝芷的小區而去。
“嘟嘟嘟!”在自己陷入回憶中的時候,兜裡的手機鈴聲響起了,而屏幕上顯示的正是楊瀾芹。
“瀾芹姐,這放國慶了,我剛回縣城,不知道大家都什麼時候有空。”張陳禮貌地說道。
“張陳對吧,現在……現在不是很方便,金溪縣下面一個農村區域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情,處理完很要花些時間,國慶節肯定是沒了。”電話那頭楊瀾芹的聲音有些拖拉,並且還在喘着大氣。
“需要我幫忙嗎?”
“沒用,只有普虎他才能引導通往這裡的道路,告訴你地點也找不到。你放心,沒多大……嘶嘶嘶”電話裡突然像是受到電磁干擾一般響起了雜音。
“嗚嗚嗚~”小女孩幽怨的哭聲突然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危險感。張陳念力全開,直接將手中的若基亞給毀了。隨後感覺到自己的脖頸上被兩隻冰冷的小手給纏繞着。
在周圍衆人沒有注意的情況下,張陳的脖頸處裂開了兩道嘴巴,那纏繞着的雙手瞬間便被吸了進去。
“看來每個地方都有麻煩的事情啊,這東西僅僅憑着電話就能轉移一道靈體來襲擊我,希望普虎師傅他們能夠順利度過這次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