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就暫時到這裡吧,沒有手錶時鐘之類的東西,我也不知道現在什麼時辰了。關於小白的話,明天說不定就從哪個地方冒出來了,相信他不會出什麼事的。”張陳說着。
“現在應該是十一點吧,剛纔不有人打更嗎?”蟲螢雖然換了模樣,但是行爲舉止還是和以前相同。
“我也不知道打更是什麼意思啊。”張陳聳了聳肩說道。
“我上語文課的時候,老師講過打落更(晚上七點)時,一慢一快,連打三次。”
打二更(晚上九點),打一下又一下,連打多次。
打三更(晚上十一點)時,要一慢兩快。
打四更(凌晨一點)時,要一慢三快。
打五更(凌晨三點)時,要一慢四快。”
“原來如此,這裡面竟然還有學問的啊,謝謝啦。今晚先到這裡吧,明天起來視情況行駛,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使用非常人的實力,對方讓我們經歷這些一定有他的目的。對了,蟲螢你的房間在哪個位置?”
“我和那個婢女住在一個房間,就在大宅子內通往少奶奶西廂房的西門上方。”
“好的,我就住在南苑這裡,你應該看得見吧,就是那裡幾間並排的小房間。有什麼事的話要找我儘量避人耳目吧。”
說完後,蟲螢點了點頭,兩人便各自消失在大宅子樓頂,張陳自然回到了自己的偏房中。
“希望如蟲瑩所說吧,這裡的時間流速是不與現實時間相一致的。”張陳睡在自己的木牀上。慢慢排除自己腦袋裡雜念拍空進去了睡眠,然而與在學校裡相同。並沒有夢到這裡相關的事情。
灰色校園中,因爲上次三百多人的死亡。校園教學樓裡不少教室已經補充坐滿了學生,穿着黑色斗篷陰柔男子從教學樓吸收完畢每個學生口中的灰色氣體後,大步走出教學樓,向着那小樹林方向走去。
然而這小樹林池塘周圍竟然不受這灰色空間的束縛,似乎有一股特殊的能量將灰色空間給排斥在外。
“哼,這個節點還是如此狂燥,三個小螻蟻居然敢直接跳進去。他們之前在校園裡的做法,看上去還是有點腦袋,怎麼這次變得如此魯莽。也好。只要進去那裡的時間稍有差池,直接會被時間亂流給撕成粉碎。”
男子慢步走到小石橋上看着身下浮有青苔的潭水。
“以防萬一還是感應一下那三個螻蟻死沒有死吧。”陰柔男子彎下身,伸出自己皺褶的右手向着水潭伸去,如果有光線照射在男子斗篷下的臉龐,一定能夠看到陰柔男子的眼中隱隱含着一絲忌憚之色。
隨着手臂觸碰到潭水,一絲絲灰色線條從五隻手指尖處溢出,朝着水底而去。
“咕嚕咕嚕”就在灰線即將觸碰到水底的那一刻,數個水泡從破舊的瓷磚縫隙中冒了出來,將灰色線條通通湮滅。
與此同時。一絲白皙的手臂從水底伸出一下抓住了陰柔男子的手腕。
“狂妄的傢伙,如今我鬼體雛形已成,你還想在我面前放肆嗎?”黑色斗篷之下的陰柔男子,對着水潭大聲吼叫着。同時在其斗篷遮擋的身體下似乎發生了異動,一股股灰色能量從其右肩向下傳輸,整個枯槁的右手臂。肌肉血管通通暴起,灰色的能力從血管中流入到了被抓住的腕關節處。並且開始沙化那白皙的手掌。
“咔擦!”白皙手掌在被沙化的一剎那直接擰斷了其手腕,並且用力一扯。石橋上的陰柔男子整個枯槁的右手臂竟然被直接扯斷。沒有了右臂的身軀以極快的速度被扔了飛出去,撞在了距離池塘十多米遠水泥砌成的圍牆上才掉落在地。
同時,那隻漸漸被沙化白皙手臂收回到水中後,沙化便被制止了。
“哈哈,斷我鬼體手臂,看來以前展現出來的實力都並非全力,這下計劃不但成功率大大提升,而且甚至能夠超過預期的效果,那三個掉進去的螻蟻就算運氣好到了你的國度,想必瞬間就會被你殺了吧。”
斗篷男子斷掉的右臂傷口處竟然沒有鮮血流出,而是在向外流淌着細沙。男子伸出自己細膩的左手掌扶在傷口上時,那些之前滑落在地的灰沙竟然迅速漂浮而起,以極快的速度構建好了男子的右臂。
用雙手拍了拍斗篷上沾染的灰塵,並且將帽子拉低後,慢步離開了這片樹林……
…………
張陳清晨起來的時候院落裡還是空無一人,與自己身份相同的其他下人都還在自己房間裡休息。
“看着天氣應該也是剛入秋季不久吧,朝陽剛現,現在大概接近清晨六點了吧。”張陳也不知道下人應該做些什麼,看到自己房門外立着一個大大的竹掃帚,猜測應該是負責打掃宅子四周的衛生纔對。
張陳右手持着掃帚,先走進宅子內部看看有沒有什麼變化。
“蟲螢那個小妮子,居然散佈了三十隻示蹤蟲在這宅子的各個角落,連宅子外的街道上都有十多隻。”張陳通過左臂那隻吞食了示蹤蟲的血甲蟲一感應就發現了,這樣也免了自己放血甲蟲出去監視了。
“小福,昨天做了錯事倒是知道早起來彌補,快去把宅院大門內外的落葉和灰塵打掃下。”張陳剛走進廳堂沒多久,身旁不遠處的一個小房間內就走出了一個拿着毛巾的老管家。
“要不要試着精神控制他呢,管家的話,以後在這宅子裡倒是能夠方便不少。”張陳盯着管家的時候,卻不知在其身後之前走進來的木門下竟然浸出了水漬。將念力輻射出去並且感知力驚人的張陳竟然絲毫都沒有察覺到。
“罷了,還是不要主觀上去控制。若是這樣,我直接將這府上所有人都控制了,那就沒有意義了。既然要化去怨念,那就要知根知底吧,或許並不像楊遠告訴我的傳言那樣簡單,這裡也許還隱瞞着更深的秘密。”
張陳將視線移開管家雙手持着竹掃帚向着廳堂正門走去時,就快要浸入自己腳底的水漬自動縮回到了門外。
“依照這種進度下去真不知道要在這裡呆多久啊。”張陳將廳堂與大門見過道上的落葉掃在一堆,心裡也因爲進度太慢,而漸漸地煩躁起來。
“咚咚咚!”大門外突然響起了門環敲擊聲,張陳放下手中的掃帚來到大門旁,因爲自己身份的原因也沒有擅自打開門。
“鄙人是赴京趕考的考生,趕了幾天的路剛到這裡,不知道能不能借府上的空房休息一天。因爲家境貧寒,並沒有帶夠銅錢在身。”門外一陣十分青澀的男子聲音傳來。
“小白的聲音?但卻沒有感覺到他的氣息,這是怎麼回事?”張陳在聽到對方說第一個字的時候,立刻斷定出了是小白,同時將念力輻射到門外,外面所站的人的確是小白,而且一身書生裝扮也是張陳最初在小島井下見到小白的打扮。
“請你稍等,我去裡面請示一下。”張陳因爲身份的原因也不好擅自開門,於是跑回廳堂去請示了一下管家。
“我和蟲螢的形象以及聲音都變化了,怎麼小白還是保持着現實中的模樣,這其中應該有什麼原因。不過得讓小白先進來才行。”
張陳剛將情況說出來,沒想到剛纔還有些賞識自己的管家突然氣不打一處來,嚴厲地說道
“哼,這種事情還要請示我,看來昨晚真把你腦袋摔壞了。每隔幾天總會有一些乞丐冒充什麼書生,商人什麼的來我們宅院裡借宿。拿着這些,扔給他,打發打發他走就行了。”老頭管家,從腰包裡摸出三文銅錢一臉嫌棄地遞給張陳。
正當張陳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一陣優柔婉轉地女聲從廳堂一側傳來。
“小福對吧?快去將那書生請進來,我左家一直在動用祖上的基業,現在的走勢越來越差,若是能夠遇到個有才的書生,給予其一點恩惠,若是他日能夠高中狀元,那我左家也能夠受其恩惠。”
說話的正是蟲螢昨晚提到的那個少奶奶。張陳看過去,其雙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頰邊微現梨渦,直是秀美無倫。朝陽的晨光射在她臉上,更顯得她膚色晶瑩,柔美如玉,但見她膚色奇白,鼻子較常女爲高,眼睛中卻隱隱有海水之藍意。頭上的金叉玉枝也體現出了地位的尊貴。
“少奶奶這不太好吧,萬一是他人僞裝的可如何是好,說不定是什麼亡命之徒,一會作出危害您的事就不好了。”管家急忙說道。
“我看遜伯你也老了,若是永遠將機會避之門外,那永遠都沒有機會得到。他是不是書生,讓我與其對上一對便知,再說了我左家上下家丁十餘個,就算他是個亡命之徒難道還能做出什麼事嗎?如果出了事,那也是這些下人無能,那招這些無能下人進我左家的管家就更加無能了。”
這個看起來嬌柔嫵媚的女子說起話來不蔓不枝,並且明斷事理。最開始張陳還以爲是一個靠着容貌吃飯的輕薄女子,現在想到倒是有些慚愧了。而一旁的老管家也滿臉通紅,一句話也不敢再說了。
“少奶奶,我這就去將那書生放進來,聽其在門外的言談,應該是讀書之人不假。”張陳恭敬地轉過身向着大門而去,而身後的少奶奶正用着讚賞的目光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