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陳的五指貼在腦門揉捏着從剛纔的暴露狀態中慢慢恢復過來,“鬼冢,謝了啊。不過你剛纔將我從回憶中打斷地還真不是時候。”
暴虐言語立即由鬼冢傳來:“老子都是費勁不少功夫將鬼源氣息連通至你的大腦深層將你喚醒,依照你剛纔的狀態,繼續下去必然會導致意識被負面情緒侵蝕而陷入瘋狂。”
“不是這個意思,剛纔在記憶中我差一點體驗到噬狩鬼王第一世踏入終解的形態。”
回憶中的噬狩看見妻子慘死在面前瞬間,與帝君之間的君臣關係蕩然無存,身體激發着強大無比的喰念,準備踏入終解形態並調用自己在史前王朝暗中拉攏的所有勢力發動總攻。
“終解,你們獄使的至高形態嗎?讓你看見前世的終解對你今後的發展並沒有好處。一旦你見識到他的終解,你在獄使的道路上向着終解進發的過程中都會受到無形的束縛,最終導致你無法超越你前世達到的境界。”
“哈哈,鬼冢你好像說得有點道理。這樣說來還真是感謝你,你打斷地契機剛好合適!”
張陳雖然沒有感受到噬狩終解全過程的身體變化,但卻真切感受到那一感喰道的突然噴發並涌的感覺,如同忽然間將踏在喰道上的腳步突然邁向一個全新的領域,鬼冢將自己叫醒的時間恰到好處,張陳得到這種終解開啓的感覺,對自身踏入終解領域有着巨大幫助。
張陳將思路轉移回到現實:“現在這裡是什麼情況?阿撒託斯以及其它死靈雖然離開,但這裡必然留着有監控我的手段吧,這種清水液體以及有機容器阻隔着我的意識探測。”
鬼冢對待當前的局勢也是相當十分鄭重,認真說着:
“你體內的混沌氣息,包裹在你身體上的清水,房間中的金屬儀器當然還有我也不知道的手段都留在這裡。一旦不注意在任何一個小細節上犯錯都將會引來對方所有人的到來。雖然有些不符合我鬼冢的作風,但當前你倒不如將計就計,裝作負面情緒入體而繼續待在這裡。”
張陳不由得露出笑容:“我還以爲鬼冢你的性情會刺激我出去大殺四方呢!但我並不想躲在這裡,一直維持着這樣的被動狀態很難以反爲主動,我得想辦法從這裡……有人來了!”
張陳立即閉合雙眼,控制意識假裝成深入回憶的狀態,並讓體內的血氣肆意波動不定,讓身體中已經被自己束縛住的混沌氣息繼續擴散至全身,假裝在回憶中受到刺激,僞裝成剛纔的狀態,沒有絲毫的破綻。
“嘎吱!”
地下室的房門開啓,走進來的並不是阿撒託斯極其手下的死靈,而是由羲蟾作爲嚮導,虞茗爲首抵達的五人小隊。
“張陳!”王藝芷看着張陳當前被禁錮在這裡,內心有一種隱隱的撕裂感,但現在的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
“你將張陳哥怎麼了!?我們說好的,無論如何不會讓張陳他受傷的。”蟲螢滿臉擔心的表情來到容器面前將手掌貼合在玻璃容器表面,同時用憤恨的語氣質問着虞茗。
“嗖!”
忽然間一連串觸手從後端將蟲螢身體纏繞將其從容器邊拖動回來。
虞茗將手指豎在嘴脣之間,輕聲說着:“噓!千萬不要打攪我們的張陳回憶曾經的往事,張陳他自然不會受傷的,等他完全回憶結束後會忘記當前這一世經歷的一切,到時候自然屬於你所有。”
“真的嗎?”蟲螢的眼神中只存在着想要得到張陳的唯一慾望。
虞茗聳了聳肩,忽然間右手臂以肉眼難以預見的速度貫穿站在一側等待的羲蟾身體,三秒鐘後再抽出,整個過程在場所有人都沒有太來得及反應過來。
“虞茗大人……爲什麼!?”
羲蟾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完這句話後愣在原地,眼前一片死灰色。
虞茗用手巾擦掉手掌上所沾染的毒液:“我將這連續失敗兩次的廢物意識抹除,身體中的本源絲毫未受損。這一頓完善的毒蟲大餐交給蟲螢你來生食吧,強大你自己然後爲我所用。”
蟲螢瞪大雙眼露出微笑:“謝謝虞茗大人。”
緊接着由蟲螢的背部生長出八條蜘蛛腿足,強制插入羲蟾的身體開始吮吸着體內流淌的蟲類原液能量,同時將羲蟾藏在身體內部的毒蠱乾杖重新拿回手中。
一旁的虞茗昂首闊步來到張陳關押的容器面前。
“張陳,我的好友!你當前心裡的一些執念我已經來不及去爲你抹除,只好讓你去感受你前世的悲憤,讓你在這一件事情上助我一臂之力。等到解決掉零間的這些雜碎,我們將聯手創造新世界,王藝芷小姐以及張陳你的親人我都會安然將他們安置於高位面最高等的貴族區域中,暫時委屈一下你吧。”
虞茗站在容器面前對着張陳輕聲說出這一段話似乎是真的發自肺腑。
站在門口的古晨審視着這裡的情況,暫時確定張陳被囚禁的位置,但現在可不是出手將張陳救下來的時候。
“嗯?”
在當古晨將目光看向張陳時,察覺到只有自己能夠留意而其他人無法差距的細微波動。
當前張陳身體中所流淌的鮮血雖然看似暴躁不安,但古晨對於鮮血的完全理解完全可以洞察到這些流動的鮮血中有着一定規律,而且通過某種脈動正在傳達着一個簡單的信息。
得到信息後,古晨面色沒有變化,偏轉目光而一臉若無其事的表情。
一旁的賈心似乎將注意力全部停留在古晨身體上,不讓他有任何的動作。
在這個時候蟲螢已經無主的羲蟾身體能量快速榨取一空,羲蟾身體中已經蟾蜍化的王蟲竟然也被虞茗給同時消除意識,蟲螢吸收起來十分容易。
“無窮無盡的力量。”
蟲螢白皙的皮膚下,清晰可見血管中流淌着一種有着綠色熒光閃現的血液,雙眼上也有着一抹熒光綠的眼影,在眉心處浮現出一道蟲體標記,整個人的氣息徹底發生改變。
“你的血氣有點凌亂。”
古晨在這時伸出手觸碰在蟲螢的肩膀位置處,爲其調息着當前因爲吸收等同於自己身體的強大能量而引起的氣息紊亂狀態。
“拿開……嘶嘶!”
蟲螢立即輪動手臂不讓古晨觸碰自己,蛇一樣的眼眸兇狠看着古晨,嘴口中吐露着蛇信子。
虞茗這個時候面帶微笑從容器前回到房間的入口處,手掌落在蟲螢的腦袋上以溫柔並隱含着命令地語氣吩咐着:
“蟲螢,你在這裡慢慢煉化身體中的力量同時在這裡好好守護着張陳,千萬不可讓任何人打攪他的休息知道嗎?一旦張陳在這個過程中被人打攪,蟲螢你想要佔有張陳內心的想法也將失敗。”
“交個我吧,有誰膽敢打攪張陳哥哥的休息,我會將毒素注入他的腦髓,讓他感受萬蟲噬腦的痛苦而死去。”得知可以與張陳單獨待在這裡時,蟲螢也是露出幸福的笑容。
安頓蟲螢在這裡後,虞茗領着衆人由此處撤離,古晨也沒有暫留轉身離開。
緊閉的房間中只留下蟲螢一個人以愛慕的眼神凝視着有機貫體內的張陳,大致五分鐘的時間過去蟲螢的目光慢慢變得有些無神,容器中沉睡的張陳雙眼陡然睜開。
“不愧是古晨,只要是血肉之軀的生物,稍稍接觸即可完全駕馭。”
在虞茗等人離去的第一時間,張陳便慢慢觀察周圍的情況,蟲螢的身體中有着古晨留下的一抹血液,因爲蟲螢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張陳身上再加上因爲融合掉羲蟾,蟲螢身體中本就有些異常,因此沒有留意到體內十分微弱的血液變動。
眼前蟲螢鮮血沒入靈魂而徹底控制。
一滴鮮血從蟲螢的鼻孔中溢出,慢慢蠕動至肩膀位置隨後凝聚出一個鮮血小人。
“古晨,從下面可以滲透進來。”
張陳意識傳音後,血色小人滲透入下端的導管銜接處,貼合縫隙滲透進入容器之中。
僅僅這麼一滴鮮血則包裹在張陳的全身,與張陳身體每一個細胞貼合,似乎在讀取着什麼信息。緊接着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
張陳的軀體化爲一滴血液下沉,而這一滴讀取張陳身體信息的血液立即分裂細胞組建成張陳的模樣,無論是肉身,甚至內部的靈魂感應都存在,一具極度高仿的分身。
在外部化爲鮮血的張陳不敢在這個房間多做停留,鮮血從房間的門縫滲透出去,張陳本體立即在一處陰暗潮溼的洞窟石梯最下端凝聚成型:
“蟲螢看來在我交給虞茗爲其恢復身體期間便慢慢被這樣腐蝕心智,當前不是與蟲螢接觸並解開他內心腐化的時候。現在暫時於這裡隱匿氣息緩慢行動,瞭解這裡的具體情況,等到菩提老祖進攻時我從內部進行破壞……”
“還有,這到底怎麼回事,爲什麼虞茗會與阿撒託斯在同一條戰線?”
張陳並不知道外界發生的事情,將全身氣息壓至最低,小心翼翼挪動着腳步向着上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