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進入司機記憶碎片內一樣,張陳站在一個四面濃霧籠罩的十字路口,車輛交替着駛過,而張陳就如同一個無形的幽靈一般,不爲世人所看見。
這時從到路邊走出一個蓬頭垢面,用亞麻布編織袋包裹着身軀的小女孩,面容憔悴至極,身體也極其虛弱,用瘦如柴骨的臂膀撐在街道的牆邊,緩慢地挪動着身軀。在其無神的瞳孔中看不到一絲對生活的渴望。
就在其漫無目的地走動着想要通過斑馬線抵達對面街道時,卻不見街道對面的行人指示燈已經變成了紅色。
一輛豐田轎車行駛速度並不算快,見到一個女孩突然橫在馬路中間,車主立即剎停了汽車,不過前擋板還是不小心觸碰到了女子的身體。
雖然速度已經很慢了,要是普通人被這樣撞到最多也就踉蹌倒地,不過女孩身體實在是太過於虛弱,哪怕是稍微大一點的風也能將其吹到在地,這輕輕一撞直接將女孩給撞暈了過去。
從豐田車上走下的男子,張陳自然一眼便認出,正是外界別墅的家主木村先生。此時男子恐怕纔剛剛20歲,長得一張有些青澀的面孔,被面前的暈倒的少女給嚇住了。不過男子雖然是富二代,但是心地卻十分善良,將倒地的邋遢女孩抱在懷裡後立即拔打了救助電話。
迷霧忽然加重,擋住了抱着女孩的木村,擋住了一切視線。濃霧散去時。張陳出現了一間病房之中,而牀上躺着得正是昏迷着的小女孩,由於全面的護理加上營養的補充,女孩此時的情況相比在街上時,好轉了數倍還有餘。
而那個長得清秀的木村男子,坐在病牀邊等待着女孩的甦醒。
當女孩睜開朦朧的雙眼時,一旁的木村顯得極其開心,將自己的臉龐湊了上去。然而女孩看到木村的第一反應便是害怕,一種對於生人莫名的恐懼感。因爲右手臂上被扎着針,這看上去近13歲的小女孩只好蜷縮着身子。看向木村的眼色裡透着不信任與畏懼。
而之後場景繼續變換。女孩已經大病痊癒,穿着一身碎花連衣裙,雖然長得不怎麼好看,不過看上去有幾分可愛的韻味在裡面。
張陳坐在豐田車後座位。男子駕着車帶着女孩四處遊玩。女孩似乎什麼都沒有見過。棉花糖,烤肉串,章魚丸被男子一個接一個的送入其口中時。張陳第一次見到了女孩那發自內心深處的笑容。
車子繼續在市區內開動着,男子一邊駕着車一邊十分開心得和女孩聊天,而一旁的女孩偶爾哈哈大笑,偶爾一臉茫然。每次這樣,男子都會伸出手去摸一摸女孩的臉蛋。
汽車停下來,而面前卻是一個巨大的遊樂園,女孩望着裡面高聳入天的摩天輪,驚險刺激的過山車,還有童話故事裡聽到過的木馬車通通出現在了自己面前,而顯得無比激動。男子牽着女孩的小手,帶着其在遊樂場中玩耍着,體驗着女孩這一生都未曾想象過的事情。
“這個遊樂園不就是我們進入的‘尋江麗谷’主題公園嗎?完全一模一樣,難道是我的記憶也被穿插在其中嗎?”張陳見到這遊樂園時,不禁大驚失色。
不過張陳身前被男子牽着小手的女孩卻是在度過她人生之中最爲幸福的時間,將遊樂場內的設施都給玩過一次後,女孩的臉上已經看不見昔日地獄般的回憶在其心裡烙印下的痕跡顯露。
女孩子雙手挽着男生的胳膊,將腦袋也一同靠在了上面。
男子看了看手錶上指示的18:00,同時又看了看遊樂場右側那小山之上的破舊工廠建築,牽着女孩的手迅速來到了張陳和蟲螢正在參加的‘真實試膽’項目前。
男子將女孩帶上了第三層,走進準備間後,兩人一人一隻手電筒便開始了這次驚險的旅程,有陰森恐怖的蠟像館房間,有血光閃現的屠宰場,有異常怪異的外星人遺蹟,還有極度恐怖的吸血鬼伯爵房間……
不過女孩挽着男子的手臂,不管遇到什麼恐怖的事物,女孩都十分安心。兩人不緊不慢地終於來到了最後一個房間,這裡豁然是張陳位置熟悉的三十平米的日式平房中的房間。
一個穿着白衣的女子蹲在角落用梳子梳着頭髮,兩人通過那片碎裂的鏡子根本無法看到梳頭髮女子的面容。雖然兩人知道對方只是一個工作人員,但是那一雙蒼白微微顫抖的白色手臂,如此規律地梳動着頭髮,看上去極爲詭異。
男子爲了能夠在女孩面前樹立一個可以依靠的形象,鼓起勇氣向着那梳頭髮的女子走去。而房間內突然響起的音樂讓兩人嚇了一跳,男子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女孩沒關係,繼續向前挪動着步子。
就當男子即將靠近那梳髮女子時,對方突然地轉身站起,不少黑髮飄蕩在空中,將男子直接驚嚇得坐在了地板上。而身後的女孩見到男子如此,原本小小的雙眸裡竟然露出了足以殺人的兇光,將那工作人員都給嚇得退了一步。
隨後女孩將男子從地上扶起後,離開了房間。女孩的面容再次變得極爲乖巧,與男子一併離開了遊樂場,車輛駛入進了張陳所不能看見的濃霧之中。
待濃霧再次散去時,張陳駐足在了精緻的別墅前,而這棟別墅正是那和服女子與其丈夫,亦就是木村的所有的房子。
張陳再次見到木村和那個女孩的時候,兩人似乎已經正式確定了男女關係,而且女孩也差不多有了十八歲大小。不過,就算在張陳看來,這個女孩的長相也的確不怎麼樣,和男子相比起來真的有些不相配。
男子坐在別墅二樓的書房裡,用鋼筆仔細地在日記本上記錄着與女孩每日在一起的事情,厚厚的筆記本似乎都要寫到底了。
然而這時,從門外突然走進了一夥人,其中的一對年過五十的中年夫婦應該是男子的父母,一身華衣錦服一眼就能看出他們的地位之高,絕對是社會的上層人物。
在這對夫妻眼中,似乎根本沒有女孩的存在,先是對着男子厲聲謾罵,而那個戴着珠寶項鍊的老婦人,直接抓着女孩子的瘦弱手臂將其攆出了家門。男子在父母面前顯得畏畏縮縮,根本不敢有絲毫反抗,看見女孩被趕出家門,眼中也只有無奈之情。
而夥同着男子父母進來的還有一對中年夫婦,而且還帶着他們的女兒。
站在一旁的張陳一眼就看認出了這夫婦的女兒,正是那和服女子。從現在的情形看來,那男子的父母似乎想要爲其兒子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子,同時也能夠利用女方家的關係,使自己的事業更上一層樓。
男子在無奈之下答應了父母的要求,在雙方父母都離去之後,男子不顧那和服女子的牽扯,徑直離開家門去尋找之前被攆出去的女孩。終於最開始木村開車將女孩撞倒的街巷裡找到了蜷縮在一圈,泣不成聲的女孩。
然而此時,張陳再次站在十字路口中央看着兩人時,同時注意到站在兩人不遠處的和服女子,在其眼中,張陳看到了形同惡魔一般的殘忍。
“怎麼回事?記憶到此結束了!”
張陳大驚,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將是重中之重,自己卻是被排斥回了現實。面前坐在陽臺邊的和服女子頭顱已然被炸開了花,爲了不讓房裡午睡的男子有所察覺,張陳直接將其血肉吸收進了自己的身體之中。
“已殺死普通人數:2,超過三人後即將被視爲違規。”機械聲音也在張陳回到現實時,傳到了腦袋中。
“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會自動消失不見?而且這女人的記憶碎片很奇怪,她的出現應該是在木村和女孩在一起五年之後,爲什麼會擁有最開始木村與女孩相遇的記憶呢?而且之前那個司機也是如此,爲什麼會有女孩小時候的記憶。”
張陳心生疑慮之時,蟲螢化作的飛蟲在張陳身旁凝聚成人型詢問了張陳瞭解到的情況。
“那個小女孩好可憐,之後肯定就是這和服女子因爲嫉妒自己的丈夫和那女孩子有淵源而將女孩給殺了。”蟲螢聽完後,有些爲那女孩傷心。
“肯定是這樣沒錯,但是其中一定還有其它的細節,如果單是如此,事情就太過於簡單了。這個別墅裡應該藏有一些重要的東西或是關鍵性的線索,我們沒有發現。這次你去二樓,我在一樓找找看。”
張陳說完後,兩人再次行動,可是半個小時過去,兩人相聚與別墅門口後依然一無所獲。
“被男子背在背上的亂髮女子在進入別墅後消失不見,難道說關鍵點並不在這別墅中嗎?”張陳再次環視了一下週圍,注意到了距離別墅不遠的一個車庫,上面爬滿了常青藤似乎很久沒有使用過了一樣。
“蟲螢,跟我來!”
兩人來到這有些老舊的車庫面前,將生鏽的捲簾門直接用蠻力給拉了起來。然而車庫裡面停放地正是張陳在記憶裡所看見的那一輛豐田轎車。
然而那個穿着白色長衣的亂髮女子正坐在其中,蒼白的手指則是指着黑色的車庫角落裡一扇用小鎖鎖住的黃色木門。
“需要黑色鑰匙一枚。”在張陳的手觸碰到黃木門的掛鎖時,提示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