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世界
張陳站在一間所有物體均是白色的房間裡,從房間的格局與裝飾物形狀看來,這裡應該是張陳自己在金溪縣睡過幾年的臥室。
“這裡是哪?”張陳的記憶有些模糊不清,猶如普通人身處於夢境中的狀態,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出現在這,但卻是認爲出現在這裡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張陳將白色的寢室門打開,走入大廳,“滋滋滋”電視機閃爍着白色的雪花斑點,而自己的父母正拿着白色的遙控器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頭顱被白色的繃帶全部纏繞住,衣着都是白色衣物。
“爸,媽?”張陳試探地問着,然而頭上纏繞着繃帶的父母卻是沒有任何迴應動作。
當張陳將手掌搭在自己父親的肩膀上時,傳來的卻是一種硬質而冰冷的塑料感覺。
“咔擦!”張陳父親的肩膀處如同塑料塊一樣掉落在地,坐在沙發上的僅僅是兩具極其逼真的人型模特而已。
張陳心生疑慮,從家中走出。
在自家樓下的綠化帶內,無論是花草樹木,一律都是白色。張陳伸出手去觸碰一片較爲飽和的白色樹葉,觸感依舊是一種生硬的塑料感覺,沒有生機。
一架自己初中上學時的自行車出現在張陳身旁,而自己掏了掏褲兜,沒想到內部真的有一把打開鎖住自行車後輪的鑰匙。
騎上白色的自行車,張陳漸漸騎行離開自家的小區,門口的保安室裡,兩位白色的保安正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想必僅僅也是塑料模特。
路上牽着狗散佈的行人,在麪館內進食的客人。在陽臺上晾曬衣物的住戶,通通都是頭上裹着白色繃帶,而身體僵硬的塑料。
張陳的記憶模糊。騎着自行車漫無目的地遊蕩在街道上,往日的一切都被白色所代替。街道上的氣氛讓人感到極爲不適。而張陳的潛意識驅使着身下的自行車沿着河邊騎行。
在自己熟悉的金水橋上,站着給予自己獄使機會的那位男子,不過曾經黑色的風衣變成了白色。當張陳靠近時,男子與曾經一樣墮入河水之中,不過塑料的身體很快從湍急的水面上漂浮起來並流向遠方。
“藝芷?”不知爲什麼,張陳的腦海中會彈出一個自己最爲熟悉的女孩記憶。
一個對自己生命極端重要的人物形象出現在自己的腦中,身下所踩的自行車加快速度沿着湍急的金溪河岸快速的前進。
當張陳騎車來到王藝芷家的小區,保安室內的保安與記憶中完全符合。
“七棟三單元四樓2號。”
張陳腦袋中直接浮現出王藝芷家所在小區內的編號位置。將白色自行車停在七棟樓下的車棚內,拔腿跑上樓梯而來到四樓左邊的房間門口。
緊閉的房門張陳用力敲打了半天后,內部沒有一絲響動傳來。
焦急之下自己將右手伸入褲兜內竟然摸出了一把十字形的鑰匙,插入王藝芷家門鎖口內還真的將門給打開了。
與自己家內的情況較爲類似,大廳內的電視機閃爍着白色雪花,而王藝芷的父母正端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地看着電視,而頭顱被繃帶所纏繞住。不用多想,自然而然也只是塑料模型罷了。
但是當張陳在屋子裡尋找王藝芷的蹤跡時,卻發現王藝芷似乎不在這裡,無論是客廳。書房,衛生間或是王藝芷的臥室,都沒有王藝芷的蹤跡。
“藝芷……”張陳目前的狀態十分奇怪。類似於大腦被濃霧所遮蔽,可用的意識與記憶都是處於極爲朦朧的狀態。
張陳迴盪在藝芷的房間裡,發現這裡面的裝飾物似乎相比起自己記憶中王藝芷的房間少了很多,而且牀上也並沒有鋪墊着被褥。感覺整個房間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模樣。
張陳走出寢室門,而打開對面王藝芷父母的房門時,看到了與自己記憶中極爲不相符合的一幕。
在寬大牀鋪上掛着一家大大的全家福照片。王藝芷的父母站在兩旁,然而中間的女孩子卻是讓張陳感到陌生,女孩眼睛不大不小,留着一個乖乖的妹妹頭。顏值居中與王藝芷完完全全不是一個人。
“怎麼回事?藝芷呢?”
張陳的記憶開始有些紊亂起來,翻動着房間內的牀頭櫃。在裡面放置着一張結婚證。
“劉克己?孫媛?不姓王?”張陳看着結婚證裡王藝芷父母的名字,腦袋中更是開始發懵起來。“到底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我進錯屋子了嗎?”
就在這個時候,張陳所在的房間裡出現許許多多類似於蒲公英的白色團狀物體,似乎與張陳之間存在着吸引力,全部朝着張陳所在的位置吸附而來。
隨着白色物體吸附於張陳的體表,一種舒適貼心的感覺傳遍全身,待到白色物質全全吸附至張陳的整個身體時,整個白色的世界煙消雲散。
張陳的雙眼緩緩睜開,一縷陽光使得瞳孔漸漸縮小來適應光線的照射。。
“張陳哥,你醒了?”一道溫柔聲音從張陳的身邊傳來。
張陳意識清醒並環視了四周的情況,自己正身處於一間有着四張病牀的普通病房內,而蟲螢則是坐在病牀邊一直守着自己。
“我怎麼會來到病房?我記得昨晚……對了,賈心小涅都還好吧?”張陳對於自己異化的事情根本沒有一絲記憶。
“我們都沒事,嗯……血庫那裡……”蟲螢最不擅長說謊話。
“昨晚有護士去血庫取血,你這小子睡得給死豬一樣,而且還沒有幻化成保安的模樣。別人護士以爲進了偷血賊,我只能給你送到病房來了。”這個時候陸生從門口走了進來解釋道。
“我睡得很死?”張陳也是有些相信了,畢竟昨晚的那個夢境十分奇怪,可能與此有所關聯。
“今天你還是好好呆在病房裡,明天開始行動。”陸生說着。
“明天?不是還有三天嗎?”
“收到消息,各國的獄使將入侵東瀛的時間提前了兩天。這樣也好,免得你每日都需要躲在醫院裡,從明天開始便以酒吞童子爲目標。另外,你的那位朋友,名叫劉諾對吧?”
“你怎麼知道?有劉諾的消息嗎?”張陳神情焦急地問道。
“論壇上發佈了相關的帖子,你的那位朋友並沒有危險,不過已經被老大從內陸帶回了東瀛。恐怕現在身處在老大培養的科學家之中做事情。告訴你這件事情,是爲了讓你心裡有底。殺掉酒吞後,我會盡力幫你。”
“陸生,我明白,謝謝。”張陳知道陸生的言中之意。
“你還是好好謝謝蟲螢姑娘吧,她昨晚爲你遮掩行動對付白粉婆後,還在這裡守了你一整夜。因爲你的身體情況很奇怪,蟲螢姑娘偏偏要守着你,誰也勸不走,爲什麼我就沒怎麼好的福氣呢?”
陸生將瀰瀰切丸抗在肩膀上大搖大擺地走出病房,在旁人看來,根本就沒有陸生這一人。
“蟲螢,對不起。”張陳的心裡也是歉意重重,“你怎麼不讓小涅來守我啊?他那小子不用睡覺也沒關係的。”
“沒關係,我也不困,我去給你買早餐吧,你出去也不方便。”
蟲螢莞爾一笑,從牀邊上站起身。
“對了,張陳哥,昨晚你睡着的時候一直在呼喊藝芷姐的名字。是不是夢到什麼不好的事情了?”蟲螢起身後轉過頭來問到。
“沒什麼事,一個夢而已。你買了早餐後趕緊去休息吧,身體要緊。”
張陳微微一笑,不過白色的夢境回憶卻如同真實發生的事情在自己腦中儲存着。
待到蟲螢離開後,張陳立即摸出自己的手機,給王藝芷發送一條短信,白色的夢境總是讓自己的心裡有些牴觸。
誰知道不過兩秒鐘便有信息回覆,“親愛的,怎麼了?才幾天不見就想我了嗎?今天我和爸爸媽媽去金溪河裡釣魚呢,晚一點和你打電話好嗎?”
“嗯。”張陳接受到短信後立即打消了心中的顧慮,雙手抱頭躺在病牀上,正打算放鬆一下自己,一位老人的聲音忽然傳入腦海中。
“張陳。”
“師父!?”張陳驚駭萬分,沒想到自己現在身處另一個國家神候都能夠傳音過來。
“最近情況還好吧?爲師今日找你是將一份這次前去東瀛的獄使名單給你,其他國家的還不確定,不過這次我們國家派去東瀛的五位獄使已經篩選出來,其中還有一位值得你結交的厲害傢伙。”
“厲害傢伙!?”張陳還是第一次聽到神候如此評價別人。
“這人曾經與爲師有些緣分,算得上半個徒弟,爲人正直值得結交。具體情報我已經發到你的郵箱,有空自己查閱吧,五人會在明日午時抵達東瀛,若是在東瀛被麻煩纏身儘量與他們一起行動。爲師還有事情要辦你自己多加考慮。”、
神候三言兩句結束了傳音,而張陳也是有些好奇神候口中的厲害傢伙是誰。
於是準備用血界契約聯繫小涅爲自己弄一臺可以上網的筆記本過來,然而當自己將右手背覆蓋住血界契約的那一層皮膚去掉時,光滑的手背上什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