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螢留守在房間裡,而面前張陳的身體上的屍斑咒文已經完全消失一空,整個人處於十分平靜的狀態,看不出與普通人有任何的差池。
“張陳哥,你怎麼樣了?”蟲螢試着輕聲問着,可是張陳一動不動,在封印狀態下是不可能與外界有任何聯繫的。
時間過去整整半個小時,張陳依舊是端坐着一動不動。
“張陳身體有什麼變化嗎?”
這個時候,神候已經將四周的結界設立完善,外界對於小島所在的海域是不會有任何感知。另外,神候所選的這個區域乃是華夏國監督最爲薄弱的地域,一些小動靜是不會予以關注的。
“沒有,自從身上的屍斑消失了,張陳哥一直都是現在這個模樣。”
“看來,應該是封印的緣故。但是……”
神候自己有所顧慮,雖然表面上看上去張陳似乎有着清醒的跡象,但是還有一種可能無法排除,那便是張陳失敗,身體完全遭到奪舍。
“我將三封信件散佈出去,一旦張陳情況不對勁,將會有人來幫忙。蟲螢姑娘你稍微站開一些,如若你受到生命危險,鄔老頭那裡我可是不太好解釋。”
“好……”神候的要求蟲螢不好拒絕,而且自己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蟲螢咬咬牙,退出房間。
神候手中拿出一塊三頭犬的雕像,這東西乃是半年前在石林大學事件結束時,由天狗轉交給神候的東西,用於解除張陳身上天狗所施加的封印。
神候毫不猶豫,將手中的三頭犬雕像放置在張陳面前。
“嘶嘶嘶……”一縷縷邪?惡的氣息由張陳身上的六個印記而吸入三頭犬嘴口之中,帶到印記淡化之時,神候一指點向張陳眉心自己所留下的印記。
“開!”
兩道封印在同一時間解除。同時夾在期間的時間域場隨即而消散。
“啊!啊!唔!哇!”
忽然間一陣怨恨與悲鳴的慘叫聲迴盪在整個房間,聲音重疊的數量數以百萬計,使得神候都不由用精神力封住自己的聽覺,以免被這些聲音所擾亂自己的心聲。
“這是……雖然情況有些糟糕,不過我這徒兒算是活下來了。”神候微微一笑知道張陳還得以存活但目前尚處於關鍵階段,於是着蟲螢離開木屋而懸浮在小島的上空觀察着下方的情況。
獨自留在木屋中的張陳依舊是雙眼緊閉。一張張扭曲猙獰的面龐由張陳全身皮膚各處凸顯而出,各自帶着一小部分的血肉而與張陳的肉體分離。
短短不足一分鐘的時間裡。
大概有一個地級市區大小的島嶼已經全然佈滿了由張陳身體所分離下來的‘屍’,但是這些屍十分的虛弱,僅僅在體內含有少部分的屍氣但卻沒有陰氣的支撐,與殭屍中最爲低級的‘白僵’類似,而且行動上看起來形若米國的喪屍。
“奇怪!九天聚陰如此多的陰氣去哪了,怎麼張陳只將這些屍肉給排除體外?”
正當神候詫異的時候,坐在木屋中的雙眼睜開了。
“呼,總算回來了!”
看着滿屋子的殭屍以及坐在牀上一絲不掛的自己。張陳大致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想到體內的這一塊石頭竟然還真的存在着獨立的意識。”
…………
半個小時前。
只剩下一塊巨石的靈魂深處,石塊已然將屍鬼老人的肉身全然吸盡。而張陳的意識已經從這裡離開而回到自己的主體,進入昏迷狀態。
“屍,多餘,棄之。”
一道奇怪的聲音傳出,隨即從石塊上飛散而出大量屍源,隨之而排出體外,但卻因爲封印的緣故殘留在張陳肉身內。
“陰。與鬼源相輔,取而用之。”
石塊中央的鬼面刻印開始沿着刻印紋路而亮起藍色的光影。而且這些光影還沿着石頭蔓延而下,抵達本是破碎消亡的洞穴空間。
光影蔓延之處,洞穴開始重建,原本掉落至水中的碎石塊開始從水下飄動而出並抵達自己原本的位置進行組裝,重新構建洞穴。
這些閃爍着藍色光影的物質流淌在洞穴的湖水裡而使得原本清澈見底的湖水慢慢染上一層淡薄的蔚藍色光澤,隨着時間的流逝。這種物質不斷地注入清水中,直到質變產生。
如若張陳的意識還存在於這裡,恐怕立馬便會被眼前的場景所震驚。
這些透射着蔚藍色光芒的清水正是液態的純潔鬼氣,不含有一絲雜質。這一過程連同存在於張陳體內的邪口老都完全不知道。
在這一過程完成後,在巨石表面一個東西浮現而出。
屍鬼老人的骨骸在被榨取一空後。由巨石內部浮現而出,並由這個空間擠壓排斥而出,抵達張陳的肉身之中。
雖然骸骨不再散發着藍色光芒,但是其內在的價值很高。在血骨之軀因爲小口事件而分離後,張陳的身體主要以血肉爲主,身體內並沒有真正的骨骼。
此時屍鬼老人的骨骸存在於張陳肉身的時候,一道聲音將張陳所喚醒。
“機會自己把握。”
…………
“融合!”
此乃天賜良機,張陳已經顧不得面前這些看着自己如狼似虎般撲來的低級殭屍。
體內的血肉如同一股股小溪交錯流淌與屍鬼老人的骸骨之間,試圖從每一個可以流進去的縫隙,滲入骸骨內部。
外界的一隻只殭屍自然是嗅到大量的血腥氣息由張陳體內傳出。
一隻面龐潰爛的男性殭屍靠近張陳身體,張開嘴口咬向端坐在牀上身體不動的張陳脖頸動脈處時。
“噌!”一根黑色的骨刺由張陳肩膀處出現直接刺穿殭屍的腦袋,腦漿飛濺,化爲一灘血水散落在地上而流淌開來。
這些沒有思維能力的低級殭屍卻沒有因爲同伴的死亡而停止,不過所有靠近張陳的物體,結果卻是一樣。
這並非意味着張陳已經控制了屍鬼老人的骸骨,而是骸骨自身的一個保護機制。懸在天空中的神候與蟲螢看着這一幕,在神候的勸阻下並沒有進行任何干預,在神候看來,張陳的關鍵階段還沒有完成,需要稍加等待。
“可惡,這骸骨要如何才能化爲我所用?!”
隨着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張陳全身磅礴的血能對於屍鬼老人的這具骸骨沒有任何的辦法。
無跡可尋,無縫可鑽。
甚至時間越長,這具骸骨竟然開始對於張陳的身體顯得有些不耐煩而有些輕微的排斥現象出現,一根根骨刺已經不由自主地刺穿張陳的身體,鮮血沿着骨刺向外滴落。
“你是喰,而不是那些一味追求身體的血界生物!”
邪口老在這個時候將一句話傳達至張陳的腦袋中。
“喰……口與食。”
張陳不知爲何,在如此緊張而關鍵的時刻竟然在邪口老的一句提醒之下開始參悟起來,盤膝而坐的雙腿微微收斂。
雙手撫平與大腿之間。
這一幕神候看在眼中,而在手心卻是捏足了一把汗。因爲此時此刻,如果張陳再不採取非常手段控制體內的變化,到時候性命恐怕都會難以保全。
“噌!”
房間內的殭屍都已經全部死於骨刺之下,而盤膝坐在牀上的張陳全身,每相隔不到十釐米便有一根碩大的骨刺,並非是抵禦殭屍而留下的,而是骸骨對於張陳的排斥作用。
“張陳哥,一定要活下來。!”蟲螢知道現在的情況自己幫不上什麼忙,只好雙手相握放在鼻樑前端默默的祈禱着。
“口,一開始我本以爲是僅僅是爲了攝取食物的器官,後來發現原來‘口’既是我。食,本以爲是用於供給我能量的它物,現在看來所有的一切都是‘食’,連同我自己在內。”
“原來如此,這就是‘喰’嗎?”
此時的張陳,原本僅僅是生活在一間巨大的宅子裡,裡面應有盡有,而自己從來未曾走出宅子半步。而現在,手掌拿着鑰匙的自己將房門打開,展現在面前的是廣袤無垠的草原。
坐在牀上的張陳嘴口張開。
內部並非是通向喰鬼消化使用的喰腹,而是正常的口腔構造。
嘴口張大至自己的身體大小時,忽然反向吞食自己的身體,連同穿刺自己身體的骨刺以及內部的屍鬼老人骨骸一併吞下。
牀上只剩下一個小肉點,有點類似於宇宙形成之處時的‘奇點’,內部蘊含着無窮的能量。
“成了,我這弟子的悟性真是恐怖!不枉我在這裡呆上半年的時間,這種現象倒是少見,畢竟喰界的主魂石十分稀有。看樣子,兩年後的獄司排名大會上,我這弟子恐怕會悟出禁解。”神候在天空中十分欣喜,捋着自己的鬍子點頭而喃喃自語。
而身處於木屋內的小肉點慢慢發生變化,如同細胞二進制分化一般,數量開始增加。密密麻麻的小肉點組合在一起,最終形成張陳原本的模樣。
張陳看着自己的雙手,難以言喻的幸福。
“這次真是大豐收,不僅僅融合了屍鬼老人的本體,最重要的是終於沒有止步不前,而是推開了擋在初解後方的大門,向內邁出了至關重要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