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張陽緩緩來到鍛劍室前,今日驕陽似火,路上沒有一點風,道路兩旁樹木舒展着的樹葉頓時捲了起來。
他有些詫異今日鍛劍室怎的彙集了這麼多人,將近有三四百人,都在旁邊觀察着張陽。
難道他們都知道我今天嘗試衝擊黃階?
這時衆人之中走來三人,寧琳兒永遠走在前面。
“喂,這麼大的事也不跟我說一聲,太不拿我們當朋友了。”
“你們怎麼知道的?”
蘇珊珊鼓着腮幫子,氣張陽不告訴他們。
“要不是聽丹堂的人說你今天要衝擊黃階,我們都還被你矇在鼓裡。”
原來是丹堂的人說出去的,怪不得今天這麼多人。
蘇子涵微笑着恭喜張陽。
“張兄弟,蘇某在此祝你一次成功。”
“嗯!”
說完張陽略過衆人,不理會他們的目光,走到門前掏出令牌,門前有一凹陷,大小正正是令牌模樣。張陽輕輕放進令牌,微微用力一按,令牌完全鑲嵌進去。
鍛劍室大門發出轟隆隆的巨響,這塊萬斤重的巨石大門緩緩的開啓。
他剛剛走進去,石門便自動關閉,只要張陽不想,玄階以下都無法強行破開這道石門。
張陽並不急着衝擊黃階,先是環繞了一週,仔細看清楚這座鍛劍室。室內有一個以綾錦包成的蒲團和圓形的白色浴池,池內裝滿了靈泉水提純後的白色玉液,是爲靈露,靈露上方有一圓孔,圓孔處佈置了一道陣法,烈日陽光透過陣法照耀在靈露之上,純白無瑕。
四面牆壁都寫有符文,張陽伸手去觸摸符文。還未碰到手指就被符文中暗含的能量彈開,看來是一種保護禁制,在進階之時人體聚集的大量靈力會有一瞬間的爆發,可能會將週遭事物衝開毀壞,所以礪劍峰弟子都需要在此晉升黃階,以免礪劍峰受到損壞。
張陽環繞過後盤坐在蒲團上,他需要調整好氣息,心態,使得自己處在最巔峰的狀態。
之後張陽脫了衣服,泡進靈露池中,他閉上雙眼,整個人平靜下來,用身體去感知天地的律動。張陽的心跳漸漸慢了下來,耳朵暫時聽不到任何聲響,肉身還在,精神卻是跳脫了出來。就像是劍胚試煉時那樣的靈質精神體,他的精神無比歡悅,他想要衝出鍛劍室,但是意外的是這次他離不開自己的肉體太遠,只能在身邊徘徊。
他可以看到自己的肉身泡在靈露內動也不動,甚至於皮膚上一張一閉在透氣的毛孔都看得一清二楚,胸口的魔紋還是那般的刺眼。空氣中的五行靈力,更加稀有的明暗雷靈力都感受得到,清晰的感受靈力透過了自己的精神,不斷的刺激到他。
在轉了一圈後張陽以精神形態在肉體之上懸空盤坐,形成兩個自己。
肉身古井無波,精神歡呼雀躍,這天地自然在他的眼中變成了一條條細線,每一根線都有不同的含義,自己的肉身和精神也存在着一根線連接起來,這是隱形的線無法看清,只能感受。
張陽以他獨有的狀態感受着天地至理,外界的一切已經與他無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外面的人都有點等不及,眼神中或是失望或是輕蔑,在裡面呆得時間越長,成功進階的機率就越小,就像當日秦可情用了一個時辰便晉升黃階,蕭乾也只花費了半天的時間。天道的破綻只在一瞬之間,感悟不到結不了氣靈旋便是失敗者,而且下次衝擊黃階將會更加困難。
龔耀第三天的時候過來呆了一會兒,望着安靜鍛劍室,沒有一絲靈力的波動,他究竟在幹什麼?
漸漸的到了第五天正午之時,人已經沒有幾個,只有三人還在等,他們堅信張陽會成功。
“哥,都五天了,天還沒有任何異象,張陽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蘇子涵搖搖頭,他從沒進去過,也沒有經歷過。
“我也不知道他在裡面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一切只能靠他自己,我們再等等吧!”
兄妹倆話剛說完,地面上突然震動了起來,整座礪劍峰都在震動,寧琳兒一個踉蹌差點站不穩摔倒。
三人感受到周遭的火之靈力不斷的涌向鍛劍室之中,其濃郁程度三人在外面竟也能以肉眼看到一絲絲火紅靈力在不停浮動。他們頓時大喜,臉色浮現喜悅之情,齊刷刷的看向張陽所在的鍛劍室。
不一會兒,龔耀,於清風,李玉一個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鍛劍室外,且人數還在不斷增加,非常識趣的分開站着,靜候結果。
龔耀此刻面色有些難看,那日自己斷定張陽不過爾爾,註定是平庸之輩,言語中也不甚友好。
“難道是我看錯了?”
一旁的於清風低聲耳語道:“龔長老,這張陽引發的天地異象已經超過陳瑜冰冷鑫月,快要接近當日的蕭乾了,看這情景好似還在不斷彙集靈力。”
龔耀思索片刻後沉聲道:“此子莫非內秀於心,不露於外?”
李玉也附和道:
“看他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極少與人接觸,甚少有人知道她的存在。可是之前無論面對是齊昭,李若華,陳餘三人還是完成採摘異形玉葉金花的任務,似乎都有此子身影,其心機頗深。”
於清風並不贊同李玉的說法。
“我覺得此子只是行事低調,不願惹是生非而已。”
“先繼續看下去吧!”
龔耀阻止了兩人的對話,他想要靜靜看着今日的發生了什麼!
張陽此時全身浸泡在靈露當中,火之靈力源源不斷的涌進張陽的體內,連帶靈露都被靈力沾染上變成了火紅色。張陽眉頭緊皺,嘴巴緊閉咬緊牙關,表情十分用力,看起來非常的痛苦。他的體內正經歷着大量的靈力衝擊,經脈在不斷的衝擊下受損又高速的修復中,經絡丹的作用也沒有張陽想象中的有用,他已經全部吃下去痛苦依舊不減半分。
體內靈力每一次衝擊,都在向着枯竭的靈脈前進,他需要打通一條特別的經脈直通靈脈去結氣靈旋。
室內的符文在靈力的衝擊下不停的閃動,張陽頭頂的法陣也在高速旋轉着,儘量維持一種平衡。
外面只能聽到一聲聲沉重無比的響聲,好像一隻兇獸困在鍛劍室中,拼命的宣泄着怒火,一次又一次衝撞石門,想要掙脫枷鎖。
礪劍峰的震動已經平息,接着天空閃過一道道雷電,雷聲轟動,震聾欲耳,惹得衆人驚呼連連。正午時分太陽似火般熱烈跳動,這般白晝竟然會有雷電。
“白日天雷,這小子不簡單啊!”
龔耀驟然一下子眼孔收縮,盯着天上的悶雷閃電。這雷電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僅僅維持了片刻便無影無蹤,好像剛纔聽到見到的都是幻覺一般。
張陽正承受難以想象的痛苦,肉體本能的開始痙攣起來,精神體竟有些飄蕩蕩,好似風一吹就能吹散。
要是禁不住靈力的衝擊,張陽的肉身和精神都會有極大的損傷,對於他來說已經不再有任何機會,他只有這一次,而且是必須成功。
張陽引導着靈力衝擊經絡靈脈,現在就只差一線了。一線天堂一線地獄,不停的衝擊下就算是他的非常疲勞,卻是始終無法衝破。
他暫時消去靈力,一直等一直等,精神體變得更加透明,緩緩落下,直至與肉身重合在一起。待積聚到足夠靈力時,雙眸一睜,猛地引導靈力一衝,終於衝破屏障,與此同時張陽手中結印,幻想心中烈火旋渦形狀。
水隨地勢從高往低走,由此小溪流水,瀑布三千,匯於低窪渦流。火隨風動借物相托,所以星火燎原,生生不息,風捲火勢,自成氣旋。
這一瞬彷彿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靈脈之中將靈力旋成一個漩渦,深不見底,渾身毛孔同時張開,如鯨吸水般把四周那龐大濃郁的火之靈力瘋狂吸取進張陽的身體,周遭的火之靈力盡數吸納。
張陽大吼,一道火柱沖天而起,鍛劍室外的衆人看着衝向天空的火柱,臉色微變。
“他成功了?”
“又一個黃階。”
“此人究竟是誰?”
在場真正爲他高興的就只有蘇家兄妹和寧琳兒三人,寧琳兒和蘇珊珊還罕見的抱在一起,雖然只有一秒不到。